一抹滿意的光芒閃過項廷旭的眼底,嘴角也悄然浮現一絲笑意。
「你說過你是個孤兒,從小你的身邊只有師父一個人嗎?」見她點頭,他又問︰「你師父多大年紀了?有娶妻生子嗎?」
「他老人家已經六十多了,沒有娶妻生子。」
「原來如此。」身邊只有一個年紀一大把又沒有成家的老頭兒,難怪她對于情愛之事渾然不知了。
望著她那純真無辜的神情,想著她單純、善良又熱心的性情,項廷旭就不禁對她又愛又憐。
想到這個單純善良的小女人不知何時愛上了自己,他的胸口就漲滿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滿足與感動,像是心中多年的缺口終于被填滿了,而那份終于圓滿的感覺令他的心緒澎湃激動,倘若不是怕將這個對于情愛還懵懵懂懂的人兒給嚇壞,此刻他早已克制不住地將她緊擁入懷了。
「臉很熱嗎?我看看。」他伸出手,大掌輕輕貼上她柔女敕的面頰,說道︰「嗯,真的很熱。」
「對……對吧……而且……我覺得好像要喘不過氣了……」
「真的嗎?」
他的俊顏又更俯近了一些,仿佛想觀察她的神色似的,目光最後落到了她柔潤的紅唇上。
水玉兒霎時心跳如擂鼓,甚至不自覺地屏住呼息。
半晌後,她想要開口說些什麼,他的唇卻毫無預警地貼了上來。
錯愕無措之際,她感覺到他正輕輕吮吻著她的唇瓣,掀起一種難以言喻的奇妙感受,胸中那簇火焰變得更加熱燙,簡直都要將她的心給融了。
「玉兒,閉上眼楮。」
他低醇如酒的嗓音仿佛帶有不可抗拒的魔力,讓水玉兒不自覺地乖乖照做,為他閉上了眼睫。
「嘴張開。」
「嗄?」
水玉兒正想問他為什麼,他的舌卻已乘隙探入。
當他火熱的舌放肆地與她糾纏時,水玉兒只覺得一陣強烈的天旋地轉,幾乎快站不住腳,只能渾身發軟地依靠在他的懷中。
在他耐心的撩撥下,她開始怯怯地回應,試探地以丁香小舌與他交纏。
她的動作雖然生澀笨拙,完全沒有任何技巧可言,但卻有如火上加油一般,讓項廷旭情不自禁地收攏手臂,將她摟得更緊,同時也用更深、更狂野的方式徹底品嘗她的滋味。
直到感覺懷中的人兒快要喘不過氣了,他才終于松開了她的唇,但卻仍將她圈抱在懷里。
他目光灼灼地凝望著她,嗓音低啞地問︰「還好嗎?」
水玉兒抬頭仰望著他,還沒有從剛才那個震撼的深吻中回過神來,而她那眸光氤氳、意亂情迷的神色,看起來誘人極了。
項廷旭撫著她的面頰,忍不住想再度一親芳澤,然而就在兩人的唇快踫到一塊兒的時候,忽然傳來一聲驚呼。
「哎呀!」祿伯喊了聲。
罷才他從一旁經過,沒想到竟然看見少爺和水玉兒親密擁吻的畫面,驚訝之余月兌口喊了聲。
一察覺自己竟打斷了少爺的「好事」,祿伯不由得一臉懊惱。
「對不起,少爺,我不知道你們在……我……我……我馬上就走……你們繼續……」
水玉兒驀地回過神來,一想到剛才的一切被祿伯瞧見,她霎時差紅了臉,尷尬地推開項廷旭,轉身一溜煙地跑掉,動作快得讓項廷旭想拉住她都來不及。
祿伯見狀,不禁更加懊惱了。
「少爺,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身為家中的總管,祿伯可說是看著少爺長大的,自從八年前那段以悲劇收場的感情之後,他不曾見過少爺對哪個姑娘動心。
罷才少爺會摟抱、親吻水玉兒,甚至是用那種溫柔專注的眼神望著她,肯定是喜歡上了那個熱心又單純的小泵娘,可是他竟然不小心破壞了氣氛,真是太不應該了呀!
祿伯那一臉懊惱至極的模樣,讓項廷旭啼笑皆非。他擺了擺手,示意祿伯別放在心上,隨即返回自己房里。
***
躺在柔軟的床榻上,他的腦中不禁浮現水玉兒甜美的容顏,還有剛才被他親吻過後,她那意亂情迷的神色。
他的黑眸一熱,眼底閃動著溫柔的光芒。
那個愛管閑事卻又單純善良得令人愛憐的小泵娘,是如此的特別、如此的迷人,雖然時常將他惹惱,但他卻從來就舍不得真的傷害她。
項廷旭的唇邊勾出一抹笑,一想到水玉兒,他整個人就覺得既輕松又愉快,胸口也仿佛煨了一股暖,腦中不自覺地回想起關于她的點點滴滴。
想到兩人在街上偶遇的那兩回,她總是將「冷血無情」掛在嘴邊,簡直真將他當成了是個十惡不赦的壞人,實在讓他哭笑不得。
想到前幾天的那個夜晚,她用真誠的眼眸望著他,說相信他是個好人,當時那股被了解的感動,至今仍讓他窩心不已。
想到她老是愛管閑事,但那全都是因為發自內心地關心別人,那善良熱情的天性,令他無法不喜愛她。
想到她還沒意識到自己愛上了他,但卻控制不住為他而起的那些反應;想到剛才那個纏綿的親吻,她甜蜜的滋味和意亂情迷的神情,就不禁讓他的胸口一熱,有種想要將她永遠留在身邊的沖動。
自從八年前那場不幸事件發生之後,他就不再對任何女人有過這樣心動的感覺了……
一想到八年前的事,項廷旭就不由得想起了水玉兒提到今日去陸家時,無意中听見的對話。
「當年的事情,與項家無關嗎?」他輕聲低語。
倘若真是如此,那當初陸月蘭究竟為何要尋短?陸氏夫婦為什麼要隱瞞事實?
當年,驟然听聞陸月蘭的死訊,讓他內心大受打擊,而听了陸氏夫婦的指控,再加上爹也承認事發前一晚確實去找過陸月蘭,要她別再糾纏著他,因此他便毫不懷疑地認定了陸月蘭確實是因爹的那些話而想不開尋短。
可現在……情況似乎根本不是那麼一回事?
看來,他有必要好好地查明事情的真相!
***
棒日上午,水玉兒服侍完項老爺用過早膳之後,經過庭院。
她的目光瞥向美麗的花林,想到昨夜她和項廷旭在這里擁抱親吻的畫面,一張粉女敕的俏臉霎時布滿紅暈。
昨夜她被他吻得腦袋發暈、思緒打結,完全沒法兒思考,可是當她「逃」回寢房之後,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突然想到去年她那個貪玩的師父曾帶她去偷看一對男女在竹林里親親抱抱。
那時她看傻了眼,不明白為什麼男人要「吃」女人的嘴?
她疑惑地問師父,師父卻一臉詭異地笑了笑,告訴她若男人喜歡一個女人的時候,就會做出那樣的事情,還說等她將來遇見一個喜歡她的男人,她也會被那樣子「吃」嘴兒。
那麼……項廷旭是因為喜歡她,所以才對她那麼做嗎?
這個問題讓水玉兒臉紅心跳,害羞極了,然而他們親密擁吻的畫面卻不斷地浮現腦海,她甚至還清楚地記得他霸氣又不失溫柔地吮吻她的唇,還記得他唇片的溫軟與灼熱的呼息……
那個突如其來的親吻雖然有些嚇到了她,但她的心里沒有半絲厭惡,甚至現在回想起來,嘴角還會控制不住地上揚,而她會有這樣的反應,是因為喜歡上項廷旭了嗎?那……他們是彼此喜歡、互相有意嘍?
「哎呀!別再想了!」
水玉兒撫著熱燙的面頰,不許自己一再回味那個羞人的親吻,就怕再想下去,自己的臉蛋真的要燙得冒煙了。
無奈,不管她怎麼努力想要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她的腦子卻偏偏不听使喚,總是不斷地浮現那令她面紅耳赤的畫面,害她心跳狂亂,羞得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不許想!不許再想了!努力想點別的吧!」
好不容易終于不再一直回想那個親吻了,她的心中卻仍是惦掛著項廷旭,想著他這些年來被人誤解是「冷血無情」的壞人,她就心疼不已,真的好想要盡一切所能地幫助他「洗刷冤屈」。
「只是……我該從哪兒著手呢?」
就在水玉兒想著自己能怎麼做的時候,正好看見祿伯走了過來。
一想到昨夜她和項廷旭的親吻被祿伯撞個正著,她就羞窘極了,不過心里那份想要幫項廷旭查明事實的渴望勝過了尷尬,讓她主動靠了過去。
「祿伯,我想出去一趟,可以嗎?」
「啊?出去?不成不成!」祿伯一口回絕。
「放心,我不會出去太久的,絕對不會誤了送膳給老爺的時辰。」水玉兒心想,祿伯大概怕她貪玩,來不及趕回來。
「不行不行,絕對不行!」祿伯還是一個勁兒地猛搖頭。
「為什麼?」她噘起了唇兒問道。
「少爺特別交代過了,不能讓你出門。」
不會吧?項廷旭交代的?這樣想說服祿伯讓她出去就難了。
「難道只是透透氣也不行嗎?」
「少爺說了,不管你用什麼理由,都不能讓你出去,還要我提醒你,不要多管閑事。」
「嗄?」水玉兒的俏臉掠過一絲尷尬。
原來項廷旭早就料到她很有可能會按捺不住,想要跑去陸家?
眼看祿伯沒打算放人,她也只能無奈地妥協了。
「好嘛,那我乖乖地待在這里,不出門去,這樣總行了吧?」
祿伯松了口氣,就怕她執意要闖出去,那他可就頭疼了,總不好把少爺喜歡的姑娘給軟禁起來吧?
「玉兒呀,少爺雖然平時有時候脾氣大了點,但他其實是個很好的人。」祿伯趕緊幫項廷旭說好話,就怕水玉兒會因為不能出門而生少爺的氣。
水玉兒揚起嘴角,點了點頭。「我知道他是個很好的人啊!」
在他看似嚴峻冷漠的外表下,其實是個相當體貼的人,只是,他就算受到外人的曲解和非議,也不會到處嚷嚷著替自己辯駁,這一點讓她想起來都不禁為他感到有些心疼。
見她同意了他的話,祿伯立刻接著說︰「這些年來,少爺從來不曾跟哪家姑娘接近過,所以我看少爺是真心喜歡你的。」
水玉兒沒料到會听見這樣的話,她一陣臉紅心跳,害羞地問︰「祿伯真的覺得……他喜歡我嗎?」
「當然了。」
听見祿伯肯定的回答,水玉兒的心里先是涌上一陣喜悅,但很快又頹然垮下了雙肩。
「可是,我跟他是不可能的啦……」
「為什麼不可能?」祿伯的眉頭一皺,連忙追問。
「因為我是無父無母的孤兒呀!比起陸家小姐,我的家世背景不是更差嗎?」水玉兒泄氣地說。
祿伯一臉驚訝。「你……你知道陸家小姐的事情了?」
「嗯,是啊,我都知道了。」
祿伯猜想,大概是哪個下人不小心說溜了嘴,眼看水玉兒垂頭喪氣的,他連忙安慰道︰「不會了,相信經過這些年之後,老爺應該已經想通了,知道兩個人真心喜歡彼此才是最重要的,不會再堅持非要娶個門當戶對的兒媳婦,也不會再瞧不起家世背景不好的姑娘了。」
「說得也是,要是經過這些年,他還沒想通這個道理,還堅持非要娶個門當戶對的媳婦兒的話,我非要好好說說他不可……」月兌口說完之後,水玉兒才猛地驚覺這番話簡直像是自己迫不及待想當項家媳婦似的。
她羞紅了臉,結結巴巴地說︰「呃……我……我的意思是……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知道、我知道!」祿伯被她的反應給逗笑了。
他真心覺得有這麼個單純、善良又有趣的姑娘在家中,往後項家的日子一定會充滿了歡笑。
「好了,玉兒,你就乖乖待著,別亂跑,知道嗎?」叮囑完之後,祿伯帶著滿滿的笑意轉身離開。
水玉兒望著祿伯的背影,眉心忍不住又蹙了起來。
「真的不能出門啊?」她有些懊惱地咕噥。
要是不能出門,她就不能偷偷溜去陸家、不能想法子查明真相,那豈不是要將她給悶壞了嗎?
以她的個性,她怎麼可能憋得住嘛!到底她該怎麼辦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