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從武鑒鈞和司徒雲心自礦山返回武家堡又過了半個月,日子就在不知不覺中流逝,天氣越來越炎熱,一如兩人急速升溫的感情。
兩人雖然已經有肌膚之親,但家里畢竟還有長輩,況且他們表面上也尚未成親,所以兩人至今依舊是分住在兩個不同院落,再加上司徒雲心身邊有姜玉玲盯著,他們就算想親熱也找不到機會。
這天,風和日麗,是玩耍的好天氣。
司徒雲心推開房間的窗戶,仰望藍天,微風徐徐迎面吹來,讓人感覺神清氣爽。
難得天氣這麼好,來放紙鳶吧!
司徒雲心在麒麟山莊時,只要一遇到好天氣,一定放紙鳶,到了武家堡也想如法炮制。
問題是麒麟山莊有現成的紙鳶,武家堡就算有,她也不知道放在哪兒,玲兒姊姊又不在,真是傷腦筋……啊,有了!
司徒雲心決定自己動手扎紙鳶,她見過麒麟山莊的二總管扎紙鳶,看起來不困難,她應該做得成。
由于扎紙鳶得要用到一大片色紙,她找不到色紙,只好用絹布代替。至于用來做骨架的竹子,廚房有。用來連系紙鳶的麻線,廚房也有,還有用來黏紙鳶的漿糊,廚房統統有,一樣不缺。
現在只缺一雙巧手,這點司徒雲心可不敢打包票,因為她顯然沒得到母親申夢心的真傳,她母親手巧,精于刺銹還會自己做玫瑰水,她則連一片簡單的葉子都繡不出來。
餅去她母親就時常嘲笑她不知道是誰的孩子,她每次都理直氣壯回答是尹荷香生的,因為尹荷香也同她一樣笨手笨腳,做不了針線活兒。
為了不弄髒房間,司徒雲心把紙鳶移到花園去做,反正今兒個的天氣這麼好,花園里的花開得這麼美,不出來透透氣多可惜,總比悶在房里強。
她把一切工具和材料都準備好,這下問題來了!她要將紙鳶扎成什麼形狀?
嗯……可能蝴蝶會好些。
她左思右想。
那就決定扎蝴蝶吧!
訂好目標後,司徒雲心拿出剪刀,先剪下一塊粉櫻色的調布,然後開始修邊,一邊回憶過去二總管都怎麼做,好像是先剪這邊,再剪那邊,然後……
「你在做什麼?」
「嚇!」司徒雲心全神貫注在扎紙鳶上,武鑒鈞冷不防在她背後出聲,差點沒把她嚇得魂飛魄散。
「你想嚇死人嗎?」她猛拍胸口壓驚。「我在扎紙鳶。」
「紙鳶?」武鑒鈞好奇地將她裁好的絹布拿起來瞧,好奇發問。
「這一坨長得像面團的玩意兒,是個什麼東西?」他已經發揮最大想象力,還是想不出所以然來,敬請賜教。
「你真失禮,這是蝴蝶。」司徒雲心用力拿走他手上的綢布,臉紅解釋。
「蝴蝶?」武鑒鈞被這答案嚇一跳,別說蝴蝶,就說它是坨屎都有人信,未免也相差太多。
「我來扎。」他看不過去,決定親自下海。
「你會扎紙鳶?」她懷疑地看著武鑒鈞,不相信他真的會。
「這方面我可是高手。」他自吹自擂,司徒雲心則是听到耳朵長繭,夢時舅舅也都說他會,結果做得比她還差勁兒。
「扎得好給你拍拍手,扎不好看我怎麼取笑你。」司徒雲心不甘心的讓位,看他多會做。
武鑒鈞接過她遞上來的剪刀,重新裁了一塊絹布,再順著剪刀滑行的方向左轉右轉,上繞下繞,一只美麗的蝴蝶就這麼瞬間蹦了出來,讓司徒雲心大開眼界。
「哇,是蝴蝶!」司徒雲心好感動,他的手巧到令人難以置信,好厲害。
「廢話,難道是蜻蜓嗎?」他睨她。「不過你若是想要蜻蜓,那也不成問題,我一樣會扎。」
「你的手好巧。」她看他利落地削竹片,好像時常扎紙鳶。「你讓我想起一個人,莊里的二總管——」
「二總管?」她不是窮人家的小孩,哪來的二總管?
「我是說,村莊里的管二叔,他也很會扎紙鳶。」她急中生智臨時扯謊,才不至于露餡。
「是嗎?」他不怎麼在意。「不管怎麼樣,他一定沒有我扎得好。」
武鑒鈞倒自信,以為自己天下第一,她倒要看看他有多行。
「你扎紙鳶的手法,跟管二叔好像,不知情的人會以為你們拜同一個師傅呢!」司徒雲心最羨慕手巧的人,二總管不但手巧,對她更是疼愛有加,小時候還偷偷給她塞糖吃,她最喜歡二總管了。
「這是不可能的事。」武鑒鈞已經將紙鳶扎好,這會兒在繩子。「我扎紙鳶的功夫,是我爹教我的,這可是武家獨創,別無分號。」
「可你爹不是在你六歲的時候,就離開武家堡了嗎?」哪有可能六歲的孩童會扎紙鳶,吹牛的吧!
「可見我有多厲害,六歲就學會扎紙鳶。」武鑒鈞相當自豪。「哪,扎好了,拿去。」
司徒雲接過紙鳶,原本只是一塊普通的絹料,在他的巧手之下,化身為一只美麗的蝴蝶,等待展翅遨游天際。
「干脆你也扎一只蝴蝶好了。」只有她一個人玩多無聊。
「為什麼必須得扎蝴蝶?」武鑒鈞不服。「我偏要扎蜻蜓。」他是男的,放蝴蝶紙鳶多難看,還是蜻蜓好些。
「比翼雙飛嘛!」笨蛋,都不了解她的苦心。
「原來如此。」武鑒鈞恍然大悟。「那就扎蝴蝶。」
不過雖然是扎蝴蝶,顏色還是有經過挑選的。
司徒雲心的蝴蝶是粉櫻色,武鑒鈞為了一展雄風,特地挑了一塊黑色綢布,司徒雲心雖然覺得他的想法很愚蠢,但她又不會扎紙鳶,沒資格計較,也就隨便他了。
武鑒鈞很快就扎好另一只紙鳶,兩個人各自拿起紙鳶施放,司徒雲心雖然不會扎紙鳶,卻很會放紙鳶,武鑒鈞不用說,本來就是高手。只見兩人的紙鳶順著風往天上飄,越飄越高。
「你輸給我了。」司徒雲心使勁兒地放線,她的粉櫻色蝴蝶硬是飛得比武鑒鈞的黑色蝴蝶來得高。
「不是說好要雙宿雙飛嗎,你怎麼可以飛得比我高?」武鑒鈞不甘心地嚷嚷,把操縱紙鳶的絲線放到盡頭,發誓一定要比司徒雲心飛得更高。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時各自逃,這句話你有沒有听過?」司徒雲心回嘴。「更何況放紙鳶本來就是各憑本事,明明就輸了哪來這麼多廢話。」
「我可沒有輸哦!」武鑒鈞冷笑。「你的蝴蝶正跟我的糾在一塊兒,就跟它的主人一樣厚臉皮。」
「什麼?」司徒雲心聞言抬頭往上看,才發現她的紙鳶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他的紙鳶纏上,即將失去平衡。
「你這個小人!」斗不過她就毀掉她,好個無恥的男人。
「你才是別對我糾纏不放。」武鑒鈞拼命拉扯手中的麻線,不教他的紙鳶被司徒雲心甩掉,嘴巴和行為各一套,氣壞司徒雲心。
「放開我的紙鳶!」
「休想!」
兩人不只紙鳶糾在一塊兒,兩個冤家扯著扯著,身體竟然也糾纏在一起,就如同天上的蝴蝶難分難解。
武鑒鈞突然心跳加速,好想要她。
「走,到我的房間去。」他丟掉纏著麻線的棍子,兩手圈住她的細腰,想和她行房的企圖非常明顯。
「不要亂來。」司徒雲心像作賊似左顧右盼。「萬一被女乃女乃瞧見,該怎麼解釋?」
「你覺得女乃女乃會不知道我們的事嗎?」武鑒鈞笑她傻。「女乃女乃是多精明的人,她怎麼會不知道我們已經圓房,她只是在裝傻而已。」
「可是……」
武鑒鈞懶得陪她一起猶豫,干脆一把抱起她,順便用吻封住她的嘴,省得她唆個沒完沒了。
進入他的房間以後,他也是等不及剝掉她的裙子和褻褲,連她的衣服都沒完全除去,就和她在椅子上纏綿起來。
他的硬挺不停地撞擊她脆弱的蕊葉,不停地將她帶往的巔峰,然後在她的嬌喘聲中灑下種子,祈求它們能在她的體內生長蔓延。
事後,司徒雲心無力地趴在他身上,好喜歡跟他結合的感覺,好像天地間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武鑒鈞親吻她的頭,比她更渴望和她夜夜相伴,每次都要找借口獨處,他已經快受不了。
「真希望趕快成親,女乃女乃應該已經著手籌辦我們的婚禮。」他從沒如此渴望過婚姻,全是這個小魔頭害的。
「應該是吧,我找時間問女乃女乃。」司徒雲心覺得很心虛,因為她還沒空和武老夫人討論他們的事,一心沉浸在愛河里,想想自己真的很自私。
「女乃女乃應該也已經通知你爹娘,你很快就能見到他們。」他一想到要拜會未來的丈人和丈母娘,不禁開始緊張起來。
「嗯。」司徒雲心靠在他的胸膛不敢抬頭,怕被他看到她眼底的不安。
她和武老夫人連手撒下的漫天大謊該怎麼解決,她實在不知道,看來她只能找時間和武老夫人商量,也好盡快解決這個問題。
棒幾天,武鑒鈞來到司徒雲心的院落,因為她現在有個貼身丫鬟,他再也不能像以前一聲不吭地打開她的房門,只得照規矩行事。
「雲心!」他在門外呼喊她,沒反應,甚至連玲兒都沒應聲。
奇怪,都沒人在嗎?
武鑒鈞先是猶豫了一下,後來還是用手推開房門,走進司徒雲心的房間。
她的房間和他先前來的時候一模一樣,沒什麼改變,硬要說有什麼不同,該是多了那只粉櫻色紙鳶,她把它撿回來好好擺著,十分珍惜他的心意。
武鑒鈞的嘴角不由得勾起,覺得自己好幸福……
「咳咳!」察覺到自己竟然在傻笑,他干咳了幾聲,然後走到古玩架,無聊地玩起望遠鏡來。
他拿起望遠鏡試瞄了一下,意外發現焦距竟然已經調好,之前一直調不好,也沒人會調,可現在望遠鏡不僅調好焦距,還有重新拆解組裝的痕跡。
武鑒鈞愣住,想不透這怎麼回事,姜玉玲剛好挑這個時候進來。
「嚇死我了,少爺。」姜玉玲被他嚇一跳。「你怎麼會在少夫人的房間……啊!我知道了,你又來找少夫人。」
之前還信誓旦旦說要對人家怎麼樣,結果呢!痹得跟狗一樣,少夫人要什麼,他就去張羅什麼,完全就是愛妻的表現。
「先別說這個。」死玲兒,每次都消遣他,到底要消遣到什麼時候?「這支望遠鏡。」
「望遠鏡怎麼了?」不是好好放在他手上?
「誰動過這支望遠鏡?」武鑒鈞雖然隱約知道答案,還是問姜玉玲。
「少夫人呀,還能有誰?」姜玉玲愉快答道。「少夫人可厲害了,不但會調整望遠鏡,還會拆解然後再裝回去,就好像在變戲法似的,看得我眼楮都花了。」
姜玉玲粗手粗腳,不會想太多,但武鑒鈞卻不能不去想,因為司徒雲心身上有太多謎團。
「玲兒,老夫人有幫少夫人準備衣服嗎?」他想起她包袱內的衣服,每一件都是緞子,不然就是上等絲綢,價值不菲。
「啊?」少爺說什麼,她怎麼听不懂?
「裁縫。」武鑒鈞不耐煩地解釋。「老夫人可曾請裁縫幫少夫人做過衣服?」
「這……我沒听說。」姜玉玲猶豫回道,也不是那麼肯定。
「……我知道了。」武鑒鈞說完轉身就要離開房間,姜玉玲趕緊叫住他。
「少爺,你不等少夫人了嗎?」她也許馬上回來……
「不等了,我得一個人好好想想。」武鑒鈞不想貿然指責司徒雲心騙他,但這其中的疑點真的太多,教他不得不思考這個可能性。
他亦不想待在武家堡面對司徒雲心,怕自己一時沖動誤事,干脆進城散心,也好冷卻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