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婚傲男人 第4章(2)

書名︰不婚傲男人|作者︰子澄|本書類別︰言情小說

「在想什麼?表情這麼沉重。」

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沒發現駱夙洋一直將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身上,直到駱夙洋開口詢問,他才猛地回神。

「……我說過別想從我這里挖到任何秘密。」他警告地睞了駱夙洋一眼,即使他是他的老板也一樣。

「我知道我知道~~不過基于朋友的立場,偶爾關心是必要的,就像你關心我跟緯昕的道理一樣。」駱夙洋聳聳肩,皮皮地笑道。

他怔愣了下,沒有開口回應。

餅了半個小時,其間經駱夙洋轉述醫生證實白緯昕除了懷孕之外,身體沒有其他狀況,且因她一直沒有醒轉的現象,也不曉得會睡到何時才醒,吳昭元遂告辭先行離開。

朋友嗎?

也是,八年多了,即使是老板與員工的關系,也很難保持原本的簡單,畢竟人都是感情的動物。

那麼,他和尹瑤之間呢?

雖然認識的時間還不到八年,但會不會……他和她的感情也在不知不覺間產生了化學變化,只是他從來沒注意,更不曾發現?

因為尚未尋得問題的解答,他刻意拖過十二點才回家。

當吳昭元把車停進小區停車場後,伸手模模上衣口袋這才發現沒煙了,他漫步走出小區,到附近的便利商店買了包煙才又踱回小區。

這時候她該睡了吧?平常她上完夜大的課,大約十點半左右就會回到家,偶爾他應酬回到家超過十二點,她都已經入睡,僅在客廳為他留一盞夜燈。

說他逃避也好,說他不敢面對現實也罷,事實上他還沒厘清自己和她的關系該如何定位。

兄妹這層關系,經過昨夜已是絕對不可能的事。助學者與被資助者?似乎也不可能那麼單純,因為兩者同住一室的機率幾乎等于零;那麼雇主與佣人呢?不,他從沒拿她當下人看待過,況且她會在他家打工也是他要求的,這種身份的區隔對她一點都不公平。

帶著滿腦子雜亂的思緒回到小區門口,才拿出磁卡準備刷卡進入小區,突地一輛摩托車由他身後呼嘯而過,「吱~~」地一聲在旁邊緊急煞車。

現在的年輕人越來越不要命了,車騎得那麼快,就算夜已深還是很危險--就在他暗自搖頭感嘆之際,一個熟悉的女性身影由那輛摩托車上跳了下來,並伸手解下安全帽。

「喏,還給你。」跳下車的是個年輕女孩,她露出甜美的笑,將手上的安全帽還給機車騎士。「謝謝你送我回來。」

「送美女回家是我的榮幸,如果你願意當我的女朋友,我可以天天送你回家!」機車騎士耍帥地彈了下指尖,聲音充滿笑意。

「少來了,你女朋友那麼多個,我都分不清誰才是你正牌的女朋友。」女孩嬌笑地以手肘拐了騎士一記。

那笑得花枝亂顫的女人不是黎尹瑤還有誰?就算化成灰他都不會錯認。

吳昭元眯著眼凝著女孩與騎士間的互動,一股嗆鼻的酸水由胃部不斷涌出,教他不舒服地緊鎖濃眉。

她為什麼這麼晚才回家?那個男人又是誰?听那意思是想追她嗎?

當年那個高二的小女孩長大了,開始有男人追求了?

或許他應該為她感到開心,但此情此景他實在開心不起來,感覺就像即將失去一樣對自己而言很重要的東西……

很重要的東西?!

是什麼?是她嗎?!

她什麼時候在他心里的地位變得重要起來了?胃部仿佛被擊了一記重拳,他硬是咬牙吞下那股莫名的不舒坦。

「別鬧了,快回去吧!掰~~」

黎尹瑤向騎士揮了揮手,待騎士催動油門呼嘯而去,她才低頭由包包里尋找大門磁卡,才轉身朝向小區大門,眼前一道黑影立刻擋住她的去路--

「對不起,我……」原以為是自己擋到人家的路,不意才一抬頭,吳昭元那張寒著的俊顏冷不防落入她眼底,她吶吶地驚呼。「昭元哥?!」

「你欠我一個晚歸的理由。」

「就學會籌辦畢業舞會,班上同學興奮地拉著我討論,我走不開,才會留到這麼晚……」像個做錯事的孩子,黎尹瑤低垂著頭,不安地搓著小手,抬高眼偷覷臭著臉的「戶長」。

瞪著她的發漩,他著實厭惡只能盯著她的頭頂說話的感覺。

「你長大了,我沒有霸道到不準你晚歸,但有什麼活動你好歹要讓我知道,而且也不應該和男朋友勾來搭去的,否則要是出了什麼意外,你叫我怎麼……怎麼跟你的院長交代?」他不厭其煩地叨念著,像個擔心晚歸返家的女兒……不,事實上他更像個撞見老婆和其他男人調笑而大吃飛醋的丈夫。

「我才沒有跟男同學勾來搭去……」她小聲嘀咕。

再怎麼說都是她晚歸沒報備理虧在先,就算她理由再正當,講話還是收斂點好。

「你說什麼?」他眯起眼,蹺起二郎腿壓抑心頭的慍惱。

他不是沒听見她說了什麼,確實,以適才的狀況,她和那個男人之間的互動也不算過分,但不知怎的,只要一想到剛剛小區大門前那畫面,他心里就是不斷冒火……可惡!這一切天殺的怎麼回事?!

「沒有!」她回答得好快,快得像完全沒經過大腦思考。

「最好是沒有。」他挑眉,善心大發地沒戳破她的謊言,但他還想問一個問題。「那個男生……跟你是什麼關系?」

「哪個?」她抬起頭,狐疑地盯著他,接著想起送她回家的男同學。「喔~~他是我同學啊!我們班的班代。」

「他干嘛送你回來?」他滿懷醋味地再問。

「就時間太晚了啊!其他女同學都有男朋友送她們回家,只有我沒有,所以他就好心地送我回家了啊!」她一臉莫名地回應。

「其他女同學都有男朋友?!」天啊!這是什麼世界?她們不是才二十出頭歲,怎麼每個人都這般早熟?!

「對啊!」她好笑地睞他一眼。「昭元哥,時代不一樣了,我們班上還有女同學國中就開始交男朋友了。」

「……你該不會受她們影響……也想交男朋友了?」他這話問得艱澀,感覺全身的神經都繃得死緊。

沒錯,她已經是個成熟的女孩了,這世上再沒有任何人能比他更清楚這一點,想交男朋友絕對是天經地義的事……Shit!別再想到昨夜!他已經受夠了!

「才沒有!」她皺了皺鼻子。「還有那麼多人等我照顧,我哪有時間交男朋友?」

「你說的是孤兒院里那些孩子?」不是吧!她一個人哪有辦法照顧到那麼多人?

「是啊!」

她雙手交握,想起養大她的孤兒院,她滿心滿眼充滿的只有感恩。

「我想把我這一生奉獻給孤兒院,和院長一樣照顧那些孩子們。」

她發自內心地發願,全然不知自己的模樣看來有多聖潔動人;吳昭元屏住呼吸,頭一回意識到她竟是如此美麗--

「你……一個人做不來的。」

他能預期那是一條多麼艱辛的道路,因此他雖能理解她取之于社會、還之于社會的回饋心理,卻不得不壞心眼地打擊她的自信。

「可以的!院長一個人都做得這麼好,我也一定可以的。」她臉上漾著喜悅的光采,整張臉像被一道聖光包覆,柔美得教人不敢直視。

「萬一做不來呢?難不成要半途而廢?」他是個商人,明白做任何計劃都得把失敗率算進去,像她這樣空有理想是不行的。

「嗯……」

也對啦!凡事總有意外的時候,她也不能自以為是,把世上每一件事都想得太美好,應該得好生計量一番才是。

「沒關系,萬一真的做不來,只好再找幫手嘍!」

「那如果你未來的伴侶不認同呢?你也要堅持做下去?」他沒來由地感到些許心焦,連未來還沒發生的事都拿出來研究。

「吼~~我不會結婚啦!」咦?這話怎麼听起來有點耳熟?好像什麼人曾經說過……啊~~不管了,反正她不會結婚就是了啦!

她決心要把自己的一生奉獻給孤兒院,對未來沉重的負擔已有了基本的心理準備;也想過,或許將來她好運能遇到和她有相同志願且情投意合的男性,但更大的可能是人家一听到她的「家累」就落跑,所以她對婚姻沒有期待,干脆打定不婚的主意。

吳昭元聞言差點沒從沙發上跌下來。

懊死!這丫頭竟然學他說話?!真是皮癢了她!

「很好,既然你也跟我一樣打著不結婚的主意,那不如我們就在一起吧!」過度反應的下場,就是連他腦袋都不清楚了,他微惱地發出驚人之語。

「嗄?!」她驚跳了下,完全不曾預期他會提出這等驚人的建議,整個人不由自主地直往沙發里縮。「你你你……不,昭元哥,你實在想太多了……」

天啊!怎麼會變成這樣?!

她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和昭元哥變成那樣的關系……雖然莫名其妙就這樣了,但是……但是……感覺也太奇怪了吧!

相較于她的驚慌,吳昭元反倒鎮定許多,很多事情一旦說出口,好像也沒想像中那麼困難,雖然他是沖動了點,但說出口之後反而輕松不少,突然覺得這樣也不錯,反正他現在身邊沒有女伴,她也沒有,更重要的是他們都是不婚族,還有什麼比他們更合適的組合呢?

「你討厭我嗎?」

他挪動身軀朝她坐近了些,卻沒來由地一陣心跳急促。

懊死!他這算什麼?緊張嗎?他少說也在商場上縱橫七、八年,怎麼可能為了這點小事就緊張,呿~~

「怎、怎麼可能?我一點都不討厭你啊!」

這是實話,她從來沒有討厭過他,即使是一開始覺得他這個人有點霸道,她也不曾討厭過他。

「那,跟我在一起。」既然不談婚姻,那就沒有所謂的年齡問題,更無須在意世人的眼光,她絕對是最適合他的女人!「做我的女人,我會對你很好的。」

一定是老天爺憐憫他的成長過程太過孤獨,所以才派她來救贖他的,一定是!

對她很好?他已經對她很好了,不需要再更好了吧?黎尹瑤僵笑著,隨著他越來越靠近,她便越來越往沙發里縮,都已經沒地方能躲了。

「好嗎?」他以雙臂和身體將她定在沙發上,男性的氣息近得已然噴拂在她臉上。

「不……不能這樣啦昭元哥!」她不知哪來的力量,硬是將比自己身形高大許多的吳昭元推開。「我們不應該這樣!」

「可是我們已經……」已經回不到從前了!

「那是意外!」她大膽地阻斷他的話,不讓他再提起那個教人害羞的夜晚。「不關任何人的對錯,事情發生就發生了,但我們不能一再地錯下去。」她理了理身上發縐的衣服,小臉泛著愁色。「昭元哥,讓我們都忘記那件事好嗎?」

她並不討厭昭元哥,相反的,她好喜歡昭元哥,因為昭元哥,她現在才能擁有這一切幸福;且昭元哥是個很有愛心的男人,與她可說是志同道合,是最適合她的男人。

但是這些年來她一直把昭元哥當成哥哥看待,她不明白昭元哥是真的喜歡她,還是為了對昨晚負責而想和她在一起?她鴕鳥地沒敢探究,只能求他忘記那段曾經……

忘了?真有那麼容易嗎?那他這兩天就不會……該死!她話都說到這分上了,他還能說不嗎?她才是委屈的一方,如果這結果就是她要的,他怎麼能再勉強她?!

他終于退開了,退離到踫觸不到她的地方。

「昭元哥……」她心情復雜地凝著他。

「既然這是你想要的,那,就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