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所有的人都看著她。
雷皓天也不例外,只是露出莫名其妙的眼神。
她剛剛說什麼?她越來越喜歡他了?
「呵……我就是喜歡你這種倔強的個性。」男人啊,就是要難以馴服,這樣才會有挑戰性。
雷皓天擰起眉頭,「你真是不可理喻。」
他明明都已經當面說不會與她結為夫妻了,她卻壓根兒不在乎,還拍手叫好,並說越來越喜歡他……猜不透,他真的猜不透她究竟在想什麼。
熊嫵笑眯了眼,毫不掩飾的說︰「不可理喻又如何?只要我喜歡你就好。」
這下子雷皓天真的無言以對了。只要她喜歡他就好……這女人實在蠻橫、霸道、不講理啊!
「好了,咱們快吃飯吧!」熊霸開口。
圓桌上雖然擺滿各式萊肴,然而用餐氣氛一點也不融洽,沒人率先夾菜吃飯,全瞪著雷皓天。
熊嫵笑著為他拉開木凳婪,催促道︰「來來來,你快坐下吧!肚子一餓,什麼事也做不成。」
看著她的笑臉好一會兒,雷皓天這才坐下,卻不肯拿起筷子。
「這可是我們山寨里大廚所煮的拿手好萊,你吃吃看。」熊嫵夾了一塊肉放到他的碗里,接著又為他夾了一些菜萊,轉眼間,他的碗里就放滿了各式各樣的萊肴,堆成一座小山。
此情此景,看在她的四個兄弟的眼里,格外刺眼。
從以前到現在,他們每次用餐都是自己吃自己的,小妹從來沒有替他們夾過一次菜,那家伙卻能讓小妹幫他夾菜,真是又怨又恨。
雷皓天低著頭,看著那快要滿出來的菜肴,怎麼也吃不下。
「咦?你怎麼都不吃?」熊嫵納悶不已。
「沒什麼……」雷皓天淡淡的說。四雙含怨帶恨的眼神直盯著自己,這頓飯又有誰還能吃得下去?
「那你就快吃啊!」她笑著催促。
最後,雷皓天只得拿起筷子,夾起一塊肉,放入口中慢慢咀嚼。說真的,這肉的滋味真的不錯,只是越吃越覺得壓力變大了。
好家伙,他真的吃了小妹夾到他碗里的肉。
懊死的家伙,我長這麼大,都還沒吃過小妹親手夾的肉。
好怨、好恨……
殺殺殺……
四人用殺人的目光惡狠狠的瞪著雷皓天,只差沒提刀沖向前,剁下他的雙手。
「怎樣?還合胃口嗎?」她笑著詢問。
雷皓天輕輕點頭,並未多說。滋味是不錯,卻怕消化不良。
「呵呵,那你可得多吃點,千萬別餓著了。對了,我好像沒有介紹我的家人給你認識,我爹叫熊霸,而那位是我大哥,他叫熊大,二哥叫熊二,三哥叫熊三,四哥叫熊四。」熊嫵逐一介紹。
雷皓天看著她的四位哥哥……不得不說,他們的名字還真是簡單又好記。
「小子,怎樣?對我們的名字有什麼意見嗎?」熊大口氣不善的問。
「是啊,你要是敢嘲笑我們的名字,我就賞你拳頭吃。」熊二揮舞拳頭。
「我告訴你,人們只要一听到我們的名字,無不嚇得臉色發白,雙腿發顫,你最好別瞧不起咱們的名字。」熊三惡狠狠的瞪著他。
熊四雖然不說話,但同樣用凶惡的眼神瞪著雷皓天,恨不得扒了他的皮、拆了他的骨。
雷皓天雖然听見他們說的話,卻懶得多加理會,隨口吃了幾樣菜,便放下筷子。
「咦?你不吃了嗎?」熊嫵皺起眉頭。
「吃不下。」他面無表情的回答。一直被人瞪著,還被人威脅……哪有人有辦法繼續吃下去?
「這樣啊……那好,我們回房去,等會兒一同洗澡,早點睡覺。」她笑嘻嘻的說。
熊大手中的筷子落地,熊二捧著的碗掉在桌上,熊三倒的茶流了滿地,熊四全身僵住。
她說什麼?她要和他一同洗澡,再一起睡?
不……不行,說什麼都不能容許這種情況發生!他們非得制止不可。
雷皓天同樣被她說的話嚇到,「你說什麼?你要跟我一起洗澡,睡同一間房?」她在開什麼玩笑?
「是啊!你是我搶回來的人嘛,我當然得好好的照顧你。」她答得理所當然。
「你究竟有沒有一點羞恥心?如果真要與你一同洗澡、就寢,那我寧可被關入柴房。」
「說得好,我贊成你說的話。」剛才本來想殺了他的熊大,反而拍手叫好。
其它三人也紛紛點頭。讓他去睡柴房,總比和小妹同睡一間房要來得好。
「拜托,你們在開什麼玩笑?他可是我的人,哪能讓他睡柴房?」熊嫵怒瞪了他們一眼,隨即站起身,抓著鐵鏈,離開廳堂。
雷皓天不得不起身,跟著離開。
一路上,他眉頭緊鎖,怎麼也不能接受即將面臨的情況。
懊死!她這麼做根本就是在羞辱他,干脆給他一把刀讓他自刎算了。
回到廂房,熊嫵將鐵鏈系在一根柱子上,接著當著他的面,解開衣襟上的盤扣。
一見她的動作,雷皓天立即撇開頭,閉上眼。他為人向來正派,說什麼都不會窺視女人的身子。
瞧見他的動作,熊嫵笑說︰「你還真是個君子啊!」而他會有這種舉動,早在她的預料之中。
「哼,我才不像你那麼不知羞。」他冷冷的說,雙眼依舊緊閉。
「呵……有哪個山賊會知羞的?」她的笑聲似銀鈴,悅耳且動听。
雷皓天懶得答腔,隨她說去,反正她就是個不知羞的女人。
「喂,你真的不看我的身子?」她笑著在他耳畔輕語,「我的身子可是未曾有男人見過,不想瞧瞧或觸模?」
他的劍眉更為緊蹙,低聲喝道︰「無恥。」誰想看和踫她的身子?
「既然你不想看也不想踫,那就由我來看和踫你的身子吧!」熊嫵的雙手直接放在他結實的胸膛上,動作輕柔的要解開他的衣襟。
「住手!」雷皓天往後退,卻因為鐵項圈而無法遠離她,只得睜開雙眸,想要制止她那不知羞的舉動,但連忙又閉上眼,沉聲說道︰「請你快把衣襟拉上。」
懊死!她竟然敞開衣襟,露出貼身肚兜和雪白身子……究竟有沒有一點身為女人的自覺啊?
「喔,你瞧見我的身子,非得負起責任。」熊嫵的指月復輕刮著他的臉頰,笑容逐漸擴大。
「這分明就是你設的局。」該死!他著了她的道。
「我哪有?剛才不就已經當著你的面解開衣襟了嗎?」她笑得無辜。「是你自己睜開眼楮要看的,我可沒有強迫你喔!」
「你……」這女人,實在可恨。
他堂堂一名頂天立地的男子漢,還是聞名天下的龍門鏢局總鏢頭,卻被她玩弄于股掌間,怎麼能不氣?
「我怎樣?若是要看就盡避看,我一點部不介意被你瞧見身子。」
「我才不要。」他沉聲回答,眉頭緊蹙,雙眼緊閉。
「那就只好讓我繼續看你的身子了。」她笑說,並繼續解開他外袍上的盤扣。
「你這該死的女人!」雷皓天恨恨的說。
他被一名女子上下其手的消息若是傳了出去,將來他怎麼見人?如何在江湖上立足?他的尊嚴全被她踩在腳下,蕩然無存。
「反正我是山賊的女兒,你想怎麼罵我都行,我才不在乎,要不然你就打我啊!」熊嫵笑彎了眼,反正他都在她的掌間了,任她搓圓捏扁都行。
「哼,我才不對女人出手,那有違我的原則。」是男人,就絕不會動手傷女人,這是他向來不變的鐵則。
「那你就等著被我吃干抹淨啦!」她動作輕柔的褪下他的外袍,再解開他身上的單衣,瞧見他結實胸膛上大小不一的傷疤,笑容立即隱去。
靶覺不到她接下來的任何動作,雷皓天輕挑眉峰,不解她又想做什麼了。
「這些傷是……」她以指尖輕撫著他胸膛上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傷疤。
愣了下,他才淡淡的回答,「沒什麼,只不過是之前護送鏢物及保護弟兄們所受的一些傷罷了。」
「你為了鏢局內的弟兄而受傷?」
「沒錯,這是應該的。」他說得理所當然。
「他們卻把你拋下。」她瞪著他,要听听他怎麼說。
沉默了一會兒,雷皓天緩緩的開口,「我並不怪他們……只希望他們都能平安返回鏢局。」
「你……」熊嫵緊蹙蛾眉,「我這輩子沒見過像你這麼蠢又死腦筋的男人,真是氣死我了。像那些貪生怕死的人,哪還能稱得上是弟兄?在這座山寨內的山賊們以及我的哥哥們,不管遇到什麼事,絕不會丟下同伴不管,這才是真正的弟兄啊!」
可惡!都是他剛才說的話,害得她此刻完全沒了捉弄他的心情。
雷皓天抿唇不語。不管她怎麼說,他都不在乎,反正在他的心里,那些人永遠都會是他的好弟兄。
熊嫵氣煞。她是喜歡他的倔脾氣,但是某方面他的倔實在是令人氣得想狠狠揮他幾巴掌,看能不能打醒他……卻又舍不得啊!
最後她只得取來干淨的布巾,沾了些水,輕柔的為他拭淨臉龐和上半身。
雷皓天感到訝異,但還是沒有睜開雙眸,「你……」她在做什麼?她在幫他擦拭身子?
「我除了要你的人,還要你的心,等你哪天真正愛上我,我才會和你成為名副其實的夫妻。」
她用布巾擦淨自己的身子,再扣緊衣襟,然後推著他在床上躺下。
「你現在又要做什麼?」他依舊不敢睜開雙眼,深怕會瞧見不該瞧見的景象,至于方才她所說的那些話……他只會當成笑話,因為說什麼都不可能愛上她。
「放心,我不會再對你怎樣,衣衫也穿妥了,現在只想好好的睡一覺,你也快點睡吧!」她直接躺在床上,打算閉眼休息。
雷皓天立即睜開雙眸,坐起身,瞪著她,「我不可能和你睡在同一張床上。」
「喔,那你打算要睡哪兒?」她艷麗的雙眸蘊含著笑意,看他打算怎麼做。
他連話也不願與她多說,徑自躺在地上,背對著她,以手為杭。他與她並未成親,不是夫妻,又怎麼能同睡一張床?而且他也不想佔她便宜。
瞪著他寬闊的背影,熊嫵實在是氣煞,「你……真不知好歹!」難道她真的一點魅力也沒有?他怎麼能如此不為所動?
雷皓天隨便她罵,一句話也不說。這不是什麼不知好歹的問題,而是他個人的原則問題。
「你真笨,就不會和我同睡在一張床上,趁我睡著時,再偷走那把鑰匙?」她之所以這麼說,目的就是要誘他上床。
「抱歉,我向來不做趁人不備之事。」雷皓天冷冷的說。無論她怎麼說,他都不為所動。
「你……哼!」熊嫵氣得轉身,不再看他寬闊厚實的臂膀。
真是氣死人了,這家伙實在是倔得可以,打算當個聖人嗎?不過……就是要這樣,她才會越來越喜歡他這個人。
廂房內,寂靜無聲。
雷皓天卻一點睡意也沒有,瞪著窗欞,心想,弟兄們的情況可好?而他究竟又要到何時才能離開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