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浩浩蕩蕩來到了鳳儀宮。
「參見皇上!」眾人又是一陣忙亂恭迎聖駕。
今日玉妃才證實懷了龍脈的消息,所有人理所當然認為皇上會往聚霞宮去,哪知道皇上竟然會來鳳儀宮,果然聖意是難以揣測的。
「無須通傳。」宇文琰徑自走了進去,想到要見到她了,他的心跳加快了。
他繞進了內殿,簾子一掀——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桌上那成堆的水果是怎麼回事?都是她雕的嗎?她手不酸嗎?
她全神貫注,全然不知道有人來了,他只好出聲提醒,「咳!」
慕容悠抬起頭來,低首太久,一時有些目眩,頭也有些暈沉。
她先是見到了男子式樣的腰帶,暗紅色緞面上繡著精巧對稱的游龍,正中一顆圓潤的珠寶帶扣,在宮里能用此腰帶的也只有皇帝了。
她心里一跳,驀然把頭抬得更高,果然見到了宇文琰。
他今天穿了深紫色的常服,交領處也繡著金龍,他正低頭看著她,那俊美無儔的臉龐傲意沉穩,目含精光,眉宇間貴氣逼人。
她手還拿著雕刻刀,卻莫名心悸了起來,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麼。
倏然之間,宇文琰動手支起她的下巴,她整個人頓時不知所措的凍結住了。
他的力道不輕不重剛剛好,眼眸里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流動,感受到他指月復上的薄繭,她心跳得更快了,明明夜里他點了她安眠穴之後對她做的事都比這個嚴重許多,可是她的心跳都沒此刻來得快。
宇文琰彎腰,怦然心動的吻住了她的唇,她濃密的睫毛閃了兩下,像沒被吻過似的竟不懂得閉上眼,還一臉愕然的呆滯。
慕容悠是沒被吻過沒錯,這在她娘給她的冊子上也沒畫,冊子上的男女都是直接就這樣那樣,身子的某部分接在一起,但嘴唇沒像現在這般膠合在一塊兒。
她的腦袋一片模糊了,因為他溫潤火熱的雙唇急遽的堵住了她的唇,當他靈活有力的舌頭鑽進她口中,她腦中頓時空白了,心跳劇烈的快從嗓子眼跳出來,她使不出半點力氣,只能任憑他施為。
宇文琰的心熱得快化掉了。
她的反應,還有她給他的感覺,她青澀得好像他是第一個品嘗她紅唇的男人,這怎麼可能?他明明親眼見過……
饒是如此,她笨拙的反應還是令他心口熱燙了,他含著她的雙唇不停的吮吻,力道越來越重、越來越重,像是恨不得將她揉進自己身體里,她則是緊緊捉著他胸前的衣襟,最後竟然支撐不了地往後倒去,他也跟著倒在她身上。
他從來沒遇過這麼可笑的情況,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皇上……」慕容悠霎時被嚇得回神,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她怎麼會往後倒啊?真真是破壞氣氛,她沒臉見人了。
「沒事。」他目光幽亮,將她紅透的小臉扣向胸懷,凳子倒下的動靜太大了,他揚聲命令,「通通不許進來!」
門外的人只好全部成了一二三木頭人,本來要沖進來護駕的,全都靜止了動作。
苞著,他們就好奇了,帝後在里面玩什麼啊?是什麼東西倒下了砰的那麼大一聲?
自然了,他們永遠沒機會看到帝後抱著倒在地上的奇景。
宇文琰很快發現這樣更方便,兩人連呼吸都纏在一起了,她早就亂了方寸,他加重力道,如狂風卷地般含著她的唇用力廝磨,兩人如此貼合著身子,他全身不免涌起了一股難以自拔的熱浪,他想要她!
可他知道不是在這里,也不是在此時,他要她,但要她心里沒有別人,只有他一個人之時。
他閉眼,唇角擦著她的耳側,一會兒又睜了眼楮,眼底有著柔光。
「蒙兒,朕答應你,有朝一日能安心放下這江山時,必與你一同歸隱山林,在無人山谷,建一小屋,鋪青石小路,暮鼓晨鐘,安之若素,咱們一同共過你想要的歲月靜好,朕為你插玉簪,你為朕綰發,你若沒來,朕絕不敢老去。」
慕容悠眨著眼。「皇上,你……偷看臣妾的漫畫!」
她沒有用疑問句是因為她很肯定宇文琰肯定是看過了。
其實,她向來樂天,有個特殊的娘親教養,她沒有一般姑娘的拘謹,她好吃好睡,對人生並沒有那些深切的感受,那些都是她娘隨手寫隨手畫的,她自小看慣就記下來了,也不知道宇文琰那麼喜歡,還背下來了。
等等——
如果只是偷看過,不可能過目不忘,必定是常常看才能記得起來。
那麼……她一轉眸。「難道,皇上不只偷看,還偷走了?」
宇文琰雙目一凝,他是打死都不會承認的。「朕沒有。」
慕容悠瞳眸瞪得大大的。「可臣妾找不到那本漫畫冊子,而皇上又能信手拈來背出這些,這也太巧了。」
宇文琰沒好氣。「總之不是朕拿的,你不要誣賴朕。」
旖旎的氣氛都被她破壞怠盡,他無奈之下也只好起來了,再把手伸向她。
慕容悠不客氣的拉著他的手起來,自個兒把倒下的繡凳擺好,一回神就見宇文琰在看她的果雕。
宇文琰瞪著那些果雕看。各種水果雕的都是龍,這是——小、動、物?
他下過旨意,不得再給鳳儀宮送紅蘿卜,她自然就無法再雕他,可瞧瞧眼前這些「小動物」果雕,也沒有好到哪里去「皇上喜歡嗎?」慕容悠臉上浮起一抹促狹的笑容。「喜歡的話,臣妾可以送皇上一些。」
她其實被他的告白打動了,也被他的親吻弄得心蕩神馳,可她是冒牌貨,必有退場的那一天,實在回應不了他的感情,也不能回應,只好裝傻糊弄過去。
她頭一次產生這種想法——如果她是真的隋雨蒙就好了,如果她真的能一輩子當他的皇後就好了,那她一定會回應他,她會說,她願意為他綰發,與他一塊兒暮鼓晨鐘。
「不用了。」宇文琰敬謝不敏的挑了挑眉。「雕了那麼多小動物,皇後也餓了吧?朕餓了,傳膳吧。」
若是收下,他真怕會作被各種顏色的龍追的惡夢。
皇上在鳳儀宮用晚膳的消息很快傳到了聚霞宮。
玉妃原本自信滿滿的以為皇上必定會去看她,也必定會留宿,雖然田景把皇上說的話都告訴她了,可說的人不同,口氣不同,造成的效果也不同,在她听來皇上是要她好好保護他們的孩子,一定要平安的生下來,因為這矜貴的孩子可是皇上的嫡長子啊!
可是,皇上不但去了鳳儀宮和皇後一塊兒用膳,還留宿在鳳儀宮……
怎麼可能?
她可是懷了龍種的人!皇上怎麼可以對她如此漠不關心?她不信,肯定是中間出了什麼差錯。
她咬了咬牙。「銀翠!」
銀翠本是守在寢殿外,這會兒听到主子召喚,戰戰兢兢地進來了。「娘娘有何吩咐?」
玉妃粉面含霜。「皇上的賞賜還沒有到嗎?」
「回娘娘的話,還沒有。」銀翠垂著首,聲音輕微得幾乎察覺不到。
啪!玉妃將手中的金瓷杯摔了出去。
銀翠忍不住一顫,卻還是勸道︰「娘娘身懷龍種,切勿動怒傷了玉體。」
「見鬼的龍種!」玉妃怨恨的聲音之中帶著一股子的陰冷。「把田景給本宮找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