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關咸胥在停車場里看見那張他永遠也忘不了的臉時,他還以為自己在作夢。
她的臉幾乎完全沒有變,還是那麼地漂亮、白晢,沒有被任何一絲人工化妝品所污染,純淨的就跟她小學一年級時一模一樣,所以他才會以為自己是在作夢。
然而如果這真的是一場夢的話,他既沒見過長大後的她,又不是一個的男人,怎會夢見這麼一個擁有一副性感女神身材的她呢?
她身穿白色細肩帶小背心,服貼的上衣清楚地勾勒出她上半身的迷人曲線。
下半身則穿著一件牛仔短褲,腳踏帆布鞋,簡單隨性,卻引人遐思,因為短褲不僅將她優美的俏臀展現出來,還讓她那修長白晢的美腿一覽無遺。
小女孩已經長大,變成一個美麗而性感的女人了。
她結婚了嗎?若還沒結婚的話,也一定有男朋友吧。
他突然一楞,被自己莫名其妙閃過腦中的思緒給嚇了一跳。
他在干嘛?雖然說眼前這個女人和他記憶中的小女孩有著同一張臉,但是也不能確定她就是井于晞不是嗎?
包何況即使她真的是井于晞好了,他既還沒和她說過話,也還沒和她相處過,更別提他連她的個性在長大之後有沒有變?是不是仍像小時候那麼愛打抱不平,亦或是已經變成時下那些手無縛雞之力,只會矯揉造作,成天只想找金主替她們刷卡買名牌的女人都不知道,他竟然就三級跳的直接將思緒跳躍到結婚、男朋友這些字眼上去,他是鬼迷了心竅不成?
深吸了一口氣,又用力的搖了一下頭,他將車子熄火,拔下鑰匙,推開車門走下車。
他本想狀若無事的直接回六樓去,但是那個忙得滿身大汗的女人明顯需要人幫忙,他如果真的視而不見那就太爛了。
所以只猶豫了一秒鐘,他便打消先回六樓的打算,轉身走向那個明顯需要人幫忙的女人。
「需要幫忙嗎?」
听見聲音,井于晞轉身面對來人,同時對來者露出一個好燦爛、好明亮的笑容。
「謝謝。如果不麻煩的話。」
她微笑的看著來人,臉上雖然帶著有些不好意思的表情,但心里卻正在大聲歡呼著萬歲,因為眼前這個男人根本就是老天特別賜給她的。
瞧他那一身將T恤和牛仔褲繃緊的肌肉,和那魁梧高大的身材,若非他那張端正、嚴明的俊臉上明顯地寫著「精英份子」四個字,她絕對、直接會把他和工人這兩個字畫上等號。
不過話說回來,如果他真的是一名工人的話,他哪有錢開得起那輛Lmark的休旅車?听說那種車一輛就要兩三百萬。
猛男將車鑰匙往牛仔褲口袋一塞,走到小貨車邊,輕而易舉的便將她必需使盡吃女乃的力氣,才搬得動的紙箱一一的卸下貨車。
「你剛搬來?」他一邊卸貨,一邊隨口問道。
「嗯。八樓。」她微笑著回答,並沒有因為得到一個免費的猛男幫忙而閑在一旁。她跳上貨車幫忙將放在內側的箱子推給他,加速工作的完成。
「我住在六樓。我姓關,關咸胥。」他自我介紹道。
「你好。我姓井,井于晞。」她微笑。
丙然是她。
必咸胥只覺一陣激動,表面上卻完全不動聲色。
「怎麼只有你一個人在忙,沒人幫忙?」他隨口問。
「你不是正在幫我嗎?」她笑著回答。
他輕楞一下,嘴角忍不住微微地輕揚了一下。「男朋友在上班,沒空來幫忙?」他又問,不著痕跡的試探。
「我沒有男朋友,如果有的話,他早就被我抓來用了。」她直爽的回答道。
必咸胥懷疑的看著她,驚訝的連手上的工作都忘了。這個答案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她沒有男朋友?這怎麼可能!
「怎麼了?」他突然停頓的反應讓井于晞忍不住的開口問道。
「你的樣子看起來不像是沒有男朋友的人。」他猶豫了一下,開口說出心里的懷疑。
「哈哈,大家都這樣說,不過事實就是如此,我也沒辦法。」井于晞大笑兩聲,然後聳了聳肩,一副礙莫能助的表情。
「為什麼?」雖然知道自己這樣問有點交淺言深,但是他還是遏制不住的沖口問道。
「什麼為什麼?」她將另一個沉重的紙箱推到他面前後,不解的抬起頭來看向他問道。
「你應該不乏追求者才對,為什麼沒有男朋友?」關咸胥將她推到他面前的紙箱搬下車,一邊將那箱東西堆在另一個箱子上,一邊問道。
「在我回答這個問題之前,可不可以先冒昧的請問你一個問題?」她站在車上,居高臨下的對著他微笑。
他點點頭,有些好奇她會問他什麼問題。
「請問關先生有女朋友嗎?」她問。
這個問題有些出乎意料,他輕挑了下眉頭,然後緩聲搖頭道︰「沒有。」
她點點頭,然後又對他微微一笑。
「在我看來,以關先生的條件應該很受女人歡迎才對,為什麼你會沒有女朋友呢?」她笑容可掬的反問他。
必咸胥呆了一呆,瞬間啞口無言。他靜靜地看著她,然後將雙手插腰,像是投降的搖搖頭,又垂下頭來低聲輕笑。
「我終于知道了。」他笑著抬起頭來,看她說。揚著嘴角的表情,與凝望著她的深邃雙眼中都擒著令人著迷的笑意,令她突然有種被電到的感覺。
這個男人好危險呀。她在心里OS,嘴巴卻不解的開口問道︰「知道什麼?」
他笑了一笑。「你太聰明了,如果沒有足夠的勇氣、膽識,以及可以和你媲美的聰明才智,一般的男人根本就配不上你。」
不僅危險,還聰明,觀察力超強。井于晞立刻在心里補充道。
這個男人真的很危險,她一定要小心別讓自己愛上他才行,否則的話,到時候她肯定有得傷心了。
「這還是我第一次听見剛剛見面的人對我說這種話。」她轉身去搬另外一個紙箱,已經下定決心要與他保持距離以策安全了。
她疑似嘲諷的說話語氣讓關咸胥誤以為她生氣了。
「對不起,我太唐突了嗎?」他蹙起眉頭,為自己的交淺言深說抱歉。
「不,只是我沒想到竟然連第一次見面的人都會和我說這種話。」她將車上最後一個箱子推到他身前,平靜的搖頭說,臉上並沒有任何不悅的表情。
見她臉上沒有生氣的表青,關咸胥不自覺的松了一口氣,卻沒有忽略她意有所指的那個字。都?
「曾經有人跟我一樣,也對你說過同樣的話?」他試探的問。
「對。」她輕松的跳下車,然後拍了拍手,對他漾起一抹看似燦爛,實際上卻毫無笑意的笑容。「不過那些人都是在和我認識或交往過一段時間之後,才會對我這麼說。你倒是第一個這麼一針見血的人。」她自嘲的說。
看著她,關咸胥突然覺得有桶冰塊正醍醐灌頂的從他頭頂上狠狠地倒了下來,讓他全身發僵。
怎麼會這樣呢?他萬萬沒想到自己對她的贊美,竟會是她最沉痛的回憶。
交往過一段時間的人啊,那些膽小表該不會拿這理由來與她分手吧?真是一群不知自我檢討的混蛋!
好了,現在該怎麼辦?他還在心里問自己,她卻已再度開口。
「謝謝你的大力幫忙,其余的部份我自己來就行了。」
太好了,她開始拒絕他了。
短短的一秒間,她已在他們之間畫了一道令他無法越界的線了。
他還真是出師不利耶。
不過他可一點也不想就這樣毀了他們的第一次。
「這些東西要搬進電梯送上八樓吧?」假裝不懂她的意思,他厚著臉皮伸手按下電梯的按鈕,自然而然的對她說道。
「可是我已經耽誤你不少時間了,實在不好意思再麻煩──」她想拒絕他,卻被他打斷。
「讓我幫你吧。放你一個女生做這麼粗重的事,會讓我良心不安。」
「可是──」
「沒關系,反正我現在剛好沒事。」他不由分說再度微笑的打斷她,見電梯門一打開,便開始彎腰一箱一箱的把他們堆放在電梯外的紙箱搬進電梯里。
他都已經在動作了,她還能說什麼?
井于晞無聲地輕嘆一口氣,只能退而求其次的對他說︰「那就麻煩你幫我把東西搬進電梯就行了,我姊人在八樓整理東西,待會兒到八樓後有她會幫忙我把東西搬進家里,待會兒就不麻煩你了。」她希望這回他可以听得懂她不希望他再跟她上八樓的言下之意。
「我知道了。」他轉頭安靜的看了一秒後,點頭說。
她松了一口氣。「謝謝你。」
「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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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咸胥?總覺得這個名字好象在哪里听過似的...
洗完澡躺在床上,井于晞忍不住想起下午對她伸出援手的那位猛男先生。
對她來說他還真的是個危險份子,因為她從來不曾這麼快就對一個剛剛認識的男人起防心的。他真的很危險,至少對她來說的確是這樣。
這並不是單純第六感使然,而是經驗累積的成果,因為對于男人的本性,她從來就沒有看走眼過。
她,井于晞,出生至今雖然只虛長了二十四歲,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個性活潑開朗又灑月兌、愛好不平的關系,周遭的朋友以男性居多,可以說從小就在男人堆里長大的。
因此她雖然只有二十四歲,但卻可以說是已經閱男無數了,所以看男人的眼光一向還瞞準的。
不相信?
好,就拿住在八樓公寓里她所見過面的這幾個男人來說好了。
二樓的姜先生雖然總是冷著一張面無表情的臉,讓人有種難以親近又高高在上的感覺,但是那只是表相,他絕對是住在這棟八樓公寓里最平易近人的一個男人。
最難讓人親近的應該是五樓的奎先生。
雖說他乍看之下有點拘束,面對熟識的人時又能頂著一張笑臉和人說笑,看起來就像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公務人員一樣,但是只要認真的觀察就可以發現他的動作總是那麼地俐落迅速,一點多余的部份都沒有。所以她可以保證,五樓的奎先生肯定是一個在扮豬吃老虎的雙面人。
她得好好的記得絕對不能在他面前玩花樣,最好能和他老婆于寒姊成為麻吉的姊妹,這樣哪怕天塌下來,也會有人站出來替她頂著。
說到這棟八樓公寓,還真是個臥虎藏龍的龍潭虎穴,不僅住了一個小說里才看得到的總裁,一個深藏不露的公務員先生,還住了一個世界級的富豪先生。
七樓的富豪先生是一名標準的英國紳士,也是八樓公寓里唯一表里合一的男人。不過也因為他表里合一,所以他從里到外都是一個溫柔的大男人,一輩子也改不了。這一點對身為他老婆的曲蒨姊來說,可能得辛苦一些。
最後一個就是今天早上才見過一次面的六樓關先生了。雖然她和他才有過一次面而已,不像其它三個住在這里的男人,因為她在曲蒨姊的一家小面店里打工的關系,已見過許多次。但是她仍相信自己不會看錯。
這位關先生雖然壯碩,偶爾會讓人錯以為他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人種,但是事實絕對不這樣。
他應該有一副好心腸,這點從他停下來幫她可以看得出來。
他還很聰明,因為他竟然兩下三就把她看穿了。
長得帥這一點就不用說了,因為明眼人都看的出來。
至于他那副猛男般的好身材,至少有一點可以由此確定的,那就是他應該擁有一個健康的身體才對。天知道她對這種不夸張,但卻又真實存在、恰到好處的肌肉猛男最沒抵抗力了。
天啊,井于晞,冷靜一點,不要對著記憶中的猛男肌肉流口水,這樣太丟臉了!
她倏然伸手拍了拍自己的雙頰,又用力的搖了搖頭,要自己保持清醒,同時提醒自己別忘了過去慘痛的經驗和教訓。
說也奇怪,她明明就擁有比入任何人都還要好的男人緣,但是戀愛運卻比任何人都差,每一場戀愛都是被人拋棄做為終結的,沒有一場例外,簡直就像是被咀咒了一樣。
唉,算了,不想這個讓人郁悶的事了,還是想想明天的面試吧。
安娜堤健身俱樂部就是她要去面試的地方,那是一間揚名國際的健身俱樂部,也是身為健身教練最向往的工作地方。
對了,差點忘了說,她,井于晞現年二十四歲,職業是一名專業的瑜珈老師。之前因為多管閑事,為被性騷擾的新同事出頭,教訓一位的股東而失去原有的工作,現在正在失業中。
不過值得安慰的是,她失業才一個月,就听說安娜堤在為擴增新分店在征召儲備教練,所以她便把握住這機會去應征了,並在兩天前收到通過初試的通知單。
說到安娜堤健身俱樂部,它可以說是一則傳奇。
八年前它還只是一間存在于西雅圖默默無名的俱樂部,後來只因為換了一個老板的關系,便在短暫的八年間因優質的設備、專業的教練、明確的會員控管和積極的營業策略而迅速地竄紅,搖身一變成為全球健身俱樂部的最佳品牌。
不僅如此,它甚至于還擁有了自身品牌的健身器材,並且行銷全球。
所以與其說安娜堤的崛起是則傳奇,那位從未曝光過的幕後神秘老板才是真正傳奇中的傳奇。
她希望自己有機會可以在那個傳奇的手下工作,然後近水樓台的學到一點經營手捥,以利未來她擁有自己的私人瑜珈教室後的管理。
想到未來,她的精神突然大好,猛然從床上翻起,下床去找那張安娜堤寄給她的通知單。因為它不僅關系到她的工作,還關系到她未來,所以她一定要好好地把握住這個機會才行,一定要。
可是令她難以置信的事發生了,那張被她小心翼翼地收放在皮包里的那封信竟然不見了!
她將整個皮包里的東西整個倒在床上,差點沒把皮包翻爛了,但是仍然找不到。
怎麼會這樣?
怎麼會不見呢?
少了它,那她明天要怎麼去面試,還可不可以去參加他們的復試?她記得通知單上清楚地寫明著,請務必攜帶此通知書前往的字樣。
天啊,她明明就有把它收好,怎麼會不見呢?她臉色泛白,呆若木雞的站在床邊,臉上盡是難以置信與驚慌失措的表情。
她現在該怎麼辦?她猛然抱住頭,覺得自己快要發瘋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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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了一個晚上的時間,幾乎都把新家都翻遍了,井于晞還是找不到那張重要的通知書,不過幸好她早已將面試的時間地點都熟記在腦中了,所以她還是照預定時間準時出門。至于到達安娜堤的大門後要怎麼才能順利走進大門,那就全憑她的運氣了。
沒辦法,她現在也只能將希望寄托到運氣上頭了。
電梯緩緩地往下降到地下一樓,電梯門一開,她直覺地抬起頭來準備跨出電梯,卻冷不防地被站在電梯門前的人給嚇了一大跳。
嚇!她反射性的伸手猛拍胸口。
「對不起,嚇到你了嗎?」站在電梯外的關咸胥一臉歉意的看著她。
井于晞猛吸了一口氣後,放下猛拍胸口的手對他搖了搖頭,然後走出電梯。
「你不是要坐電梯嗎?」見電梯門就要關起來了,而他卻仍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的,她忍不住的開口問道。
「不。」他對她搖了搖頭。
「那...」他站在電梯門前干什麼?嚇人呀?
「我正想去找妳。」他說。
井于晞輕楞的眨了眨眼。
「找我?」她懷疑地看著他。
「對。」他點點頭,然後將手上拿著的信封遞給她。「這封信應該是你的吧?」
井于晞看了他一眼,然後懷疑地低下頭來,卻在看見他手上那封寫著自己名字的熟悉信封時,瞬間睜大雙眼,一瞬間就將他手中的那封信給接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