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後,當井于晞收到來自安娜堤的錄取通知書時,簡直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她一直以為要獲得錄取至少也要過三關才行,沒想到她才經過兩關而已就收到了錄取通知,這是怎麼一回事呢?
不過聰明人是絕對不會過問自己的好運的,只要顧結果就好了,而結果就是她獲得錄取了!
天啊,萬歲!萬歲!萬萬歲!
她得趕快將這個好消息告訴于曉,和一直陪她關心這件事的朋友才行。
她轉身沖往電梯的身形猛然一頓,想起了一件事。
對了,除了于曉和關心她的朋友外,她差點忘了還得告訴另一個人這個好消息,那就是住在六樓的那位猛男先生──呃,不是,是關先生。因為那天若不是他幫她撿回初試合格通知書的話,她根本早已失去了復試的資格,又怎會獲得錄取呢?
沒錯,她還得告訴他才行。
想到這一點,她不由自主的輕嘆了一口氣,有些後悔自己當初的多嘴,沒事干嘛自找麻煩呀?一頓大餐就表示要花一大筆錢,以她現在荷包緊縮的情況之下,根本就是自討苦吃嘛。
不過算了,在他幫她撿回那封通知書的時她就已經欠他一份情了,所以于情于理她都得請他吃一頓。
搔了搔幾乎和男生一樣短的一頭短發,她帶著一臉愉快的心情,走進電梯回到八樓。
「姊?姊,你在睡覺嗎?」回到家,她走到姊姊房門前伸手輕敲了兩下,試探的出聲問道。
她這個姊姊是一名文字工作者,趕稿時總是日夜顛倒,所以見到她在睡覺的時候,她總是盡量不打擾她的睡眠。
「沒有呀,我醒著,進來。」
門內驀然傳出于曉的聲音,她立刻笑容滿面,興奮的推門而入。
「姊,你猜猜看我剛剛收到了什麼?」她一進門就揚著手上的錄取通知書大聲叫道,「是安娜堤寄給我的錄取通知書。」
「真的嗎?」坐在書桌前的井于曉瞬間睜大雙眼,露出一臉驚喜的神情。她知道于晞一直想進安娜堤工作。
「真的。」她漾著一臉興奮的笑容用力的點頭。
「哇,太好了,太好了!于晞,恭禧你了,恭禧!抱禧!」于曉倏然從座位上跳起來,抱著她興奮的又叫又跳,簡直就像瘋了一樣。
「好了,好了,姊,先冷靜下來再說,別這麼激動。」于晞笑著拍撫比她還要興奮的姊姊。
「可是我真的好高興喔。」于曉拉著她繼續跳躍著。
「找到工作的人是我又不是你,你在高興什麼?」于晞笑聲問。
「可是我替你高興呀。」
「就像上回我失去工作時,我沒哭,你卻哭得比任何人都慘一樣是不是?」于晞忍不住揶揄她。
「你是在笑我嗎?」于曉嘟嘴道。
井于晞笑眯眯的看著她,隨即突然張大雙手用力的緊抱了她一下。「姊,我愛你。」她說。
「干嘛突然跟我這樣說?」
「因為我高興。」井于晞朝她咧嘴一笑,然後勾著她的手臂。「走,我們來去好好地慶祝一下。順便找曲蒨姊她們一起去,我幫你介紹她們。她們都是很好的人喔。」
雖然說她們倆姊妹搬到這棟八樓公寓才不過一個星期而已,但是她因為之前失業的關系,早在曲蒨姊經營的那一家小面店打工了快一個月的時間,所以她和這棟公寓里的女人都已打成了一遍。
倒是于曉從搬家前到搬家後一直都在閉關趕稿的關系,反倒一個人都不認識,所以她早想找機會將姊姊介紹給曲蒨姊她們認識,而今天正好是個好機會。
「現在嗎?可是曲蒨姊她們也都不在耶。」于曉說。
「什麼?」于晞露出一臉呆滯的表情,然後懷疑地眨了眨眼,又皺起眉頭。「曲蒨姊?姊,你什麼時候認識她們的?還有,她們為什麼都不在?你怎麼知道她們不在?」
「這個...」井于曉突然露出一臉不好意思的表情。
「姊?」
「沒什麼啦,只是我今天早上醒來的比較早,所以就想下樓去買早餐吃。然後...」
「然後發生了什麼事?」看她一臉不好意思的表情,就知道一定有事發生。
井于曉不好意思的伸手騷了騷頭,然後吐了吐舌頭。「我忘了把一樓大門的鑰匙放進鑰匙圈里了,所以...」她聳了聳肩,沒臉再往下說。
「所以這次是曲蒨姊把你撿回來的?」于晞無奈的嘆息。
「撿?干嘛把我說得好象是小貓小狽似的,況且這次我又沒迷路。」于曉小聲的抗議道。
「那是因為早餐店就在公寓旁邊。」于晞翻白眼道,「說真的,姊,小貓小狽也沒你這麼會迷路。」
「你的意思是在說我連小貓小狽都不如嗎?」于曉假裝生氣道。
井于晞立刻露出一臉我可沒這樣說的表情。
「姊,你剛剛說曲蒨姊她們都不在是什麼意思?」她言歸正傳的問道。
「曲蒨姊說想吃新竹貢丸,所以她們一行人開車到新竹廟口去吃貢丸了。」
「曲蒨姊這個孕婦還真是很隨心所欲耶。」于晞嘆氣道,不知是該羨慕自由自在、隨心所欲的曲蒨姊,還是該同情娶了這樣老婆的富豪先生。「看樣子慶祝會只能延後了。」
「誰說的,還有我在呀,我可以幫你慶祝。」
「妳的工作做完了?」于晞轉頭看了一眼姊姊亂成一團的書桌,以及桌面上那台亮著屏幕工作到一半的計算機。
「呃,還沒,不過──」
「既然還沒做完的話,那就等你做完了之後再說吧,這樣才能盡興不是嗎?」她說。
「可是──」
「我喜歡人多熱鬧的慶祝會,而且我想曲蒨姊她們一定也不希望我們將她們遺忘吧?」她再度打斷她說。
既然女主角都這樣說了,于曉只好打消幫于晞慶祝她找到工作的念頭,安份的繼續未完成的工作了。
離開姊姊的房間,于晞回到房里將自己拋到床上,忍不住再度攤開手中的錄取通知書讀了一遍又一遍。
天啊,不管她看了多少偏興奮的心情始終都在,一點趨于緩和的跡象都沒有。
她真想對每個認識的人放聲大叫說她被安娜堤錄取了,想讓每一個人感受她此刻興奮的心情,分享她此刻的快樂。
她真的是好想、好想放聲尖叫呀。
她抱著錄取通知書興奮的在床上滾來滾去,但是不管她怎麼滾,滾到頭昏眼花也一樣,仍然無法遏制她激動又興奮的心情。
不行,她受不了了,她一定得找個人分享快樂才行。
她猛然從床上跳起來,抓起皮包就往樓下沖。她忽然想到此時此刻還有一個人可以陪她慶祝,那就是住在六樓的猛男關先生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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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她的頭好痛!
這里是哪里呀?她為什麼會在這里?
醒來張開眼,井于晞頭痛欲裂的腦袋幾乎完全失去用途,勉強只能思考著這兩個問題,但答案卻是一片空白。
這里是哪里?
她皺著眉頭瞪著眼前陌生的環境,這里沒有五星級飯店的奢華,也沒有廉價旅社的制式簡陋或狹小,有的卻是一般住家的舒適與樸實。
這是誰的家?她不記得自己有哪個朋友的家長得這副模樣,她...
她渾身一僵,懊悔的閉上雙眼,差點沒申吟出聲。
噢,老天,她知道這是誰的家,也知道她為什麼會在這里了,因為她全都想起來了。
一旦想了起來,昨晚的一切便有如連續快轉播放的影片般,在她腦袋里快速地流轉播放著。
昨晚吃完由她請客的大餐後,她和關咸胥在回家路上經過一間Bar時,她心血來潮的叫他停車,要他跟她進去喝一杯。
哇,這酒真好喝,我要再來一杯。
喂,我有沒有跟你說過你長得真帥,這身肌肉真好看,可不可以借模一下?
說完,她不等他響應,即先下手為強抓著他的手臂不放。
哇,它真的跟我想的一樣好模耶。
她捏捏他手臂的肌肉,然後愛不釋手的一路往上爬到他臂膀,再滑到他胸前。
好舒服喔。
她忍不住舒服的申吟出聲。
不知道它趟起來是不是也跟模起來一樣舒服?借我躺一下。
她再次先下手為強的往他胸前一躺。
哇,真的好舒服喔。
她在他胸前磨磨蹭蹭的發出一聲又一聲舒服的嘆息聲。
他大概意識到她真的喝醉了,再繼續讓她待下去可能會做出更限制級的舉動出來,或者是擔心自己的安全,害怕自己會被一名醉女加當眾強了去,所以立刻一手扶抱起她,一手買單,快速的帶著她離開那間Bar。
不,我不行回家,我姊看到我喝得這麼醉,一定會擔心得沒辦法工作的。
回到公寓後,她繼續發酒瘋,堅持不肯回八樓的家,他只好將她帶回六樓。
唔,我想喝水,我要喝水!
她躺在床上任性的奴役著他。
惡,我想吐。
她倏然從床上爬坐起來,彎腰瞬間吐得一地都是。嘔──
她申吟的躺回床上,感覺得他在身邊來來回回的,幫她擦臉,拿水給她喝,然後清理她的嘔吐物。
他一忙完,她又纏著他不放,做最後的掙扎。
不要走,陪我聊天嘛。我有沒有告訴你,我今天很開心,真的很開心。謝謝你陪我。謝謝。
她說完便伸手將他勾了過來,獻上自己的紅唇,用力的吻了他一下。
吻?吻?吻?
她昨晚真的有吻他嗎?真的有對他上下其手,像個女般的把他的豆腐都吃盡了嗎?
噢,天啊,讓她死了吧!
井于晞抱著腦袋,懊悔得想死。
她昨晚到底干了什麼蠢事呀?
既然酒精能讓她醉到不知道自己在干什麼蠢事,為什麼不干脆也腐化她的記憶,讓她忘了酒醉時所干的所有蠢事呢?
天啊,她真的好想死。待會兒走出這個房間之後,她該用什麼面目來面對門外的他呢?
噢,怎麼辦?她快要發瘋了啦!
瘋?對了,裝傻!
反正他也不知道她是那種酒醒後還記得一切的人,只要裝傻假裝她什麼都不記得了,不就好了嗎?
對,只要打死不承認自己昨晚有發酒瘋就行了,管他待會兒會對她說什麼。
嗯,就這麼辦。
既然已做了決定,于晞立刻從床上爬了起來。她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臉頰,要自己振作,準備上戰場。
推開房門走到門外,門外的景象應證了她的記憶。這里果然是八樓公寓的六樓,那位名叫關咸胥的猛男先生的家。
想到猛男就想到他那身不夸大卻結實又好模的肌肉──
「啪!」
她倏然伸手用力的打了自己一巴掌,將自己腦袋中早該全部抹掉的記憶打掉。
「妳醒了?」
嚇?!
沒想到他的聲音會突然從她後方響起,井于晞被嚇整個人都跳了起來,迅速地轉身面向他。
「呃,海──嗨。」她露出一臉尷尬的笑,伸手對他輕揮了一下。
「你覺得怎麼樣?」他走向她,一臉關心的表情。「如果覺得還是很不舒服的話,我幫你買了解酒液。你要喝嗎?」
「我沒關系。」她輕搖了下頭,然後改以猶豫的表情和語氣,小心翼翼地看著他開口問道︰「請問,我為什麼會在這里?發生了什麼事了嗎?」
「你不記得了?」他輕輕地皺起眉頭。
她點點頭,露出一臉無辜又茫然不解的表情。
「昨晚的事你還記得多少?」
「昨晚嗎?」她微微地側頭,做出認真的回想的模樣。「我只記得我們吃完晚飯在回家的途中去了一間酒吧,然後點了一杯酒,然後...嗯,」她用手指揉了揉額頭,然後再度露出一臉尷尬的表情對他笑了笑,「然後我就不記得了。」
「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他目不轉楮的看著她,眼底閃過一抹懷疑。
「嗯。」她不動聲色的繼續裝無辜,然後露出擔心的表情。「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我是不是喝醉了?是不是醉了之後有做出什麼丟臉的事?」
「不,沒有。」看她這麼擔心,他立刻搖頭道。
「真的嗎?」
「真的。」他保證的點頭道。
她猛然松了一口大氣,然後驀然抬起頭來對他漾出一抹美麗的微笑。
「太好了。」她說。
看著她美麗動人的笑顏,關咸胥差點就遏制不住沖動的開口向她求愛,問她願不願意以結婚為前提和他交往。差一點。
冷靜點,關咸胥。他警告自己,如果你真的這樣做一定會把她嚇跑的。你不想還沒開始追她,就被三震出局吧?
想到這一點,他頓時立刻沉著冷靜了下來,因為他一點也不想因為自己的躁進而錯失她。
對她,從他再次見到她的那一刻起,就已經下定決心誓在必得了。
他絕不允許任何人或任何事破壞這一切,其中當然包括他自己。
尤其是他自己。
「你肚子餓了吧?」他開口道,「我剛煎了一些培根和蛋,如果不嫌棄的話,要不要吃一點?」
說著他微笑的轉身走向廚房,不一會兒便端了兩個盛著培根和荷包蛋的盤子走了出來,直接走到餐桌邊,放下盤子後才又轉頭看向她。
「是不是只有培根和蛋,妳吃不下?如果是的話...」
「不,不是的。」她立刻搖搖頭,然後走向他。
他先替她將椅子拉開,讓她坐下。
餐桌上除了他剛剛端上的培根和荷包蛋外,還有一盤已經涂好女乃油的烤吐司,以及一瓶鮮女乃。
「喝鮮女乃嗎?」他問。
她點點頭。
他立刻為她倒了杯鮮女乃,放到她餐盤邊。
「謝謝。」
「抱歉,因為在美國住了十幾年的關系,所以已經習慣了西式早餐的吃法,希望你別嫌棄。」
「怎麼會?我也常常吃三明治呀,這樣的早餐很豐盛了。」她笑著說,然後開始動手吃起她的早餐。嗯,味道不錯。
「你剛剛說你在美國住了十幾年,你該不會是放洋的孩子吧?」她邊吃邊問。
「放羊的孩子?」他懷疑地抬起頭來看著她。
「我是指從小就被送到國外讀書的小孩。」她紅唇微挑的說。「你今年幾歲?在美國住了十幾年不表示說你很小就被送到美國去了嗎?」
「十歲。」
「什麼?」她不解的看向他。
「我是在十歲那年被送到美國去的,不過我並不是去讀書,而是去治病。」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