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起床吃早餐了。」
早上九點三十分,涂夏美朝氣十足的提著早餐推開家門,屋里仍然一片寂靜無聲,這也表示二樓臥房里的三只懶蟲還在貪睡,尚未起床。
于是她將手上的早餐放到書桌上,然後爬上通往二樓的木梯,來到閣樓里的臥房區,一把掀開蓋在室友們身上的棉被,大聲叫道︰「春雪、冬顏、秋楓,起床啦!」
這是一間靠近學區的套房公寓,專門租給外地學生,房間的設計是以挑高四米二的樓中樓方式裝潢建築而成的。
她們這間套房連同二樓臥鋪的隔間算在內,可使用的坪數將近有八坪,換句話說,上下空間各有四坪左右。樓下的空間包含了一間浴室,以及她們平時讀書休閑的起居室,而樓上便是她們四個人的臥房。這里雖然不大,但是麻雀雖小、五髒俱全,而且最重要的是租金便宜,一個月只要四千塊,這點著實符合她們的經濟狀況。
睡到一半被人不識相的吵醒,床上三人勉強撐起沉重的眼皮,睜開眼楮看向吵鬧的人。
「幾點了?」涂冬顏揉了揉眼楮,率先從睡鋪上坐起。
「九點半多了。」涂夏美咧嘴一笑。
「還這麼早,再讓我睡一下。」開口說話的是涂秋楓,她只是翻了個身,咕噥著又要睡去。
「不行,起來了啦!我們還要趕火車。」涂夏美連忙伸手將她從睡鋪上拉坐起來。「我們今天不是和院長女乃女乃說好了要早點回去嗎?現在不起床準備出門,會沒辦法在中午前回到家啦!」
「那就晚一點回去嘛。」涂秋楓又想躺回去,卻再度被涂夏美給拉了回來。
「不行!」她非常堅持。
「好啦,不行就不行嘛!可是我們的浴室只有一間,冬顏先用,然後換春雪,我是最後一個,所以還可以再睡一下子。」涂秋楓喃喃地說完,又想倒下去。
「你先起來換衣服!」涂夏美拉扯著她起身,就是不讓她再睡下,天知道她這一躺下去,待會又要花多少時間叫她起床。秋楓真的是什麼都好,就一個懶字讓人沒轍。
「嘔!」
突如其來的作嘔聲吸引了大家的目光,不僅是涂冬顏、涂夏美,甚至連原本愛困的涂秋楓都在一瞬間將目光轉向正用手緊緊捂住嘴巴的涂春雪。
「春雪,你怎麼了?」涂冬顏關心的問。
只見當事人不明所以的搖了搖頭,但一陣油膩的味道突然飄過她鼻尖後,她又開始反胃的干嘔起來。只見她緊緊地壓住嘴巴,迅速地從睡鋪上爬了起來,然後沖下樓,像陣風似的刮進浴室里。
「嘔──嘔──」接下來便听見她發出一連串的嘔吐聲。
涂冬顏和涂夏美懷疑的對看一眼後,不約而同的跟著起床下樓去,而仍坐在睡鋪上的涂秋楓也立即跟進。
三個人來到樓下後,就呆愣的站在浴室門外,不知所措的看著跪坐在馬桶邊的涂春雪干嘔個不停。
發生了什麼事?她吃壞肚子了嗎?可是昨晚吃到現在才吐,她的消化系統會不會反應太慢了點?
「春雪,你還好吧?」見她似乎稍微止住嘔吐的跡象,涂冬顏才走進浴室里,輕撫著她的背脊,擔憂的彎身問道。
但涂春雪已經吐到虛月兌,連回答她的力氣都沒有。
「你昨晚吃了些什麼?」涂夏美眉頭緊蹙的問。
她輕輕地搖了下頭,現在她根本什麼都不記得。
「你站得起來嗎?」涂冬顏問她。「你必須去看醫生才行。」
「我沒事。」擺擺手,涂春雪虛弱的開口。
「都吐成這樣了,怎麼會沒事?」涂夏美一點也不相信她的說法。
涂春雪扯出一抹虛弱的笑,安撫從小到大的好友,「我現在覺得好多了。」
「你都吐完了,當然會覺得好多了。」涂夏美啐了一聲。
「春雪,你為什麼突然間會吐?」涂秋楓突然緩慢地開口道,臉上表情有些奇怪。
涂春雪轉頭看向她,面無血色的臉上寫著茫然兩個字。「我不知道,好像有股油膩的味道……」
「是這個嗎?」涂秋楓揚了揚手上的三明治。這是夏美在早餐店打工的好心老板免費提供的無限量早餐,她們四人的早中餐通常都靠它,也因此省了不少錢。
一看見好姊妹手上的早餐,原本已停止嘔吐的涂春雪再度感到一陣反胃,馬上又抱著馬桶吐了起來。
「嘔──嘔──」
「春雪!」涂冬顏一臉緊張無措,不斷重復問著,「怎麼會這樣呢?怎麼會這樣呢?」
「不行,我去隔壁和丸子借摩托車載她到醫院,你們先幫她換衣服。」涂夏美當機立斷的說著,就要往大門外沖去。
「等一下。」涂秋楓一把拉住她。
涂夏美驀地回頭看著拉住自己的人,臉上表情嚴肅焦急,不過涂秋楓卻比她還認真。
「你先去把窗戶打開,然後把這個拿到門外去。」涂秋楓指揮若定的將手上裝滿早餐的塑膠袋遞給她說。
「為什麼?」涂夏美皺緊眉頭,根本就不知道她想做什麼。
「你先照我的話做。」涂秋楓不由分說的將手上的早餐塞進她手里,然後走進浴室里,拿了一杯水給涂春雪。「來,春雪,你先漱漱口。」
惡心感已過的涂春雪虛弱無力的照著她的話做,然後讓涂秋楓和冬顏一左一右的扶出浴室,在屋里唯一的一張沙發上坐下。
涂冬顏仍是一臉擔心的望著她,而涂秋楓卻是嚴肅的注視著好友。這時打開屋內所有窗戶,並將早餐拿到門外去的涂夏美也走了過來,臉上一樣布滿了擔心和茫然。
「秋楓……」涂夏美皺著眉頭開口,聲音卻被涂秋楓突如其來的問句給掩蓋。
「春雪,你的月經這幾個月有準時來嗎?」她單手撫著下巴,若有所思的問。
突然听到這麼一個問題,不只涂春雪露出狐疑的表情,就連涂冬顏和涂夏美也是一臉愕然,完全想不透她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突然提及與現在該討論的事情完全不相關的事。
「秋楓,你是還沒睡醒是不是?干麼突然問這種事?」涂夏美忍不住開口,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
「春雪?」涂秋楓沒理她,仍是目不轉楮的凝望著難受的好友,等著她的回答。
看她問得這麼認真,涂春雪只好用力回想她上回來經是什麼時候的事。這個月確定沒有,上個月……上個月有來嗎?好像也沒有,那上上個月……
「春雪?」涂秋楓等得有些不耐煩。
「這個月還沒來,上個月沒有來,上上個月我不記得了。」她立刻回答。
「有沒有搞錯呀?月經之所以叫月經,不就是因為每個月都會來的關系嗎?你上個月怎麼會沒有來?」涂夏美一臉錯愕的鬼叫,仍未注意到事情的嚴重性,但涂秋楓和涂冬顏卻都已經猜到了。
因為春雪極有可能是懷孕了。她們兩人的表情瞬間變得既沉重又擔心,還有一種難以形容的復雜。
「春雪,你曾經和人發生過關系對不對?」涂秋楓深吸了一口氣,開門見山的問。
如果答案是確定的話,那麼她懷孕的事,大概就八九不離十了。
涂春雪先是震驚的瞠大雙眼,沒想到秋楓竟會知道這件事,隨即又感覺臉部一陣遏制不住的紅熱,于是她慚愧的低下頭,默認了這件事。
「春雪,你什麼時候交男朋友了?怎麼都沒跟我們說呀?」涂夏美難掩驚訝的叫道,整個人都還在狀況外。「他是怎樣的一個人?你們是怎麼認識的?是在學校認識的,還是──」
「夏美,你安靜點,別說了。」涂冬顏忍不住打斷聒噪的好友。
「可是春雪她──」
「她懷孕了。」涂秋楓冷不防的開口。
涂春雪霍然抬頭,一張臉倏地變得蒼白,而前一秒還搞不清楚狀況的涂夏美則是被嚇得張口結舌。
「懷孕?」涂春雪低喃。
「懷孕?!」涂夏美以比平常高出五倍的音域尖叫。
「雖然還不是很確定,但是機率應該有八成以上。」涂秋楓嘆了口氣。
「你怎麼知道?」涂夏美大聲問道。她整個人仍處于驚嚇中,無法接受這麼一個突如其來的嬰兒炸彈。
這是開玩笑的吧?
「我研究過。」模模鼻子,涂秋楓一派淡然的說。
涂夏美傻傻的問︰「研究過什麼?」
「懷孕的事。」
「你沒事干麼去研究這種事,又不是在讀醫學院,你沒事找事做嗎?」
「因為我也懷孕了。」涂秋楓淡淡的再度投下一顆震撼彈。
時間似乎在那一秒鐘而完全停了下來。
只見小小的房內一片沉靜,屋內四人一動也不動的維持著同一個姿勢,表情各異。涂秋楓仍是一派淡然,涂夏美則飽受驚嚇,涂冬顏一臉震驚,涂春雪則是瞠目結舌。
「秋楓!」涂夏美倏然大叫一聲,頓時打破了四周凍結的時間。「你不要開這種玩笑好不好?」她大聲喝斥。
「你以為我在開玩笑嗎?」涂秋楓不以為然的搖了搖頭,然後低下頭,看著自己仍然平坦的小骯說︰「我的確已經懷孕兩個多月了,只不過現在還看不出來而已。」
涂夏美聞言,忍不住用雙手捂住耳朵,拒听她所能接受的一切事實。「我不要听,你們一定都在騙我,在跟我開玩笑,想引我上當,然後再來嘲笑我說我怎麼會這麼容易受騙。我這次絕不會再上當了!」
「夏美!」涂冬顏伸手拉了拉她,無奈的搖了搖頭。
「冬顏,你不會跟她們一起合謀欺負我吧?」涂夏美可憐兮兮的靠向她,尋找盟友。
「有沒有懷孕,只要到醫院檢查一下就知道了。」涂冬顏輕輕地說道,神情變得有些恍惚。「我們現在的問題不在于有沒有懷孕,而是如果真的懷孕的話,我們該怎麼辦?是要把小孩拿掉,還是要生下來?如果要生下來的話,我們的學業該怎麼辦?還有未來的生活費也是個很大的問題。」
「冬顏……」涂秋楓突然開口叫她,臉上淨是難以置信的神情。「你說我們?難道說你……你也是?」
「也是什麼?」涂夏美忍不住尖聲質問,她現在敏感緊繃的連一點影射的話語都接受不了。
「對不起,夏美。」涂冬顏一臉歉然的對她說,然後才轉頭看向涂秋楓回答她的問題。「我還不能確定,但是已經遲了一個星期了。」
「啊!」涂夏美忍不住放聲尖叫,「你們三個人是要把我逼瘋是不是?」
「對不起,夏美。」涂冬顏苦著一張臉道歉,她也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
「不要跟我說對不起!」她氣沖沖的說,「現在,馬上去換衣服!我們到醫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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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性反應。
陽性反應。
陽性反應。
听到第一個陽性反應時,涂夏美還覺得怒不可遏,听到第二個陽性反應時,她的憤怒已被震驚取代,再听到第三個陽性反應,她已經不知道該有什麼表情,只能呆若木雞的站在那里,希望世界上真有人間蒸發這種事,因為她此時此刻只想干脆就地消失不見算了。
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呢?
這種事怎麼會發生呢?
春雪、夏美、秋楓、冬顏這四個名字是院長女乃女乃依照她們被丟棄在兒童村門前的時節所取的,雖然不知確切的生辰日期,但是她們四個因淪年紀相仿,所以從小就一起游玩、一起長大、一起讀書,感情好的就像是真正的四胞胎一樣,而且從未分開過,也沒有什麼秘密是對方不知道的。
可是現在是怎樣?她們三個竟然同時懷孕,而且還打死都不肯說孩子的爸爸是誰!她們、她們是存心想要把她嚇死,想要把她氣死是不是?!
只見四個年輕女生站在醫院的外牆邊,像是因多角戀而約出來談判的主角,個個神情緊繃嚴肅且沉默不語,但也看得出來她們都很堅定,誰也不願意退縮。
「我要把孩子生下來。」靜默了許久,涂秋楓終于下定決心似的開口宣告。
「我也是。」涂冬顏一臉平靜,似乎已為迎接新生命而做好準備。
「我也一樣。」涂春雪立刻跟著說著。
「我快要被你們氣死了,不要講得這麼簡單好不好?」涂夏美冷聲警告,現在的她,連朝她們吼叫的力氣都沒了。
「你們以為你們現在幾歲?以為生孩子就只是把孩子生出來這麼簡單而已嗎?生出來之後,不必養育他嗎?而現在的你們,有資格或有能力養一個孩子嗎?」她看著她們,以前所未有的正經語氣,嚴肅的對她們說道︰「不,不是一個孩子,而是三個孩子。」
「沒有能力也必要養。」涂秋楓堅定的說。
「怎麼養?像我們的父母將我們丟給育幼院養嗎?」涂夏美忍不住動怒,挖苦的話也隨即沖口而出。
別看她平常是四人當中最開朗無憂的一個,那不過是她的保護色而已,事實上,她是四個人當中最在意自己是個被父母遺棄的孤兒的人。
四人間的氣氛,因為這句話突然僵滯了起來。
「即使如此,我還是很感謝他們將我生了下來,而不是一開始就否決我的生存權利。」涂春雪突然低聲的說。
「因為活著讓我們遇見了院長女乃女乃,也遇見了你們。」涂秋楓緩慢接道︰「我無法欺騙自己說我從沒怨恨過他們,但是就他們將我生下來這一點,我是由衷感謝的,因為活著讓我擁有了你們。」說到最後,她眼中已經微泛淚光。
涂冬顏突然張開雙手,將她們三個人緊緊的擁在一起。「我也很高興能夠擁有你們,因為你們,我從不寂寞。」她啞聲說著。
此時,涂夏美突然「哇」的一聲哭了起來。「對不起,對不起!」她抱著姊妹們不斷的哭著道歉。
「你又沒做錯事,干麼跟我們說對不起?該說對不起的是我們。」涂秋楓忍不住掉下淚來,她和涂冬顏一樣,也張開雙手將大家抱住。
涂夏美用力的搖著頭,四姊妹就這樣抱在一起哭成一團。
餅了好一會兒後,涂夏美才抬起頭來,伸手將臉上的淚水擦去。
「好了,那就這麼決定,把孩子生下來吧。你們不必擔心,我一定會照顧你們的,我就不相信憑我們四個大人會養活不三個小孩子。」她一瞼堅定,信誓旦旦的發誓。
「夏美……」涂春雪哽咽得說不出滿腔的感激與謝意。
「到昨天為止,我還一直在猶豫,是否要把這件事告訴院長女乃女乃,」涂秋楓的聲音因剛剛的哭泣而顯得沙啞。「現在,」她看著與她有著同樣困擾的兩人,面露憂愁的問︰「你們覺得呢,要跟院長女乃女乃說我們懷孕的事嗎?」
聞言,四個人頓時陷入憂慮與猶豫不決的情緒中。
「我不想增加院長女乃女乃的煩惱和擔心,但是紙包不住火,我們的肚子會一天比一天大,到時候要怎麼繼續隱瞞?」涂冬顏客觀的分析。
「只要我們不回去就行了。」涂秋楓一個彈指,覺得不回去就可以騙過有如親生家人的院長。
「一兩個月下回去也許還可以,但是時間一久,院長女乃女乃一定會起疑的。」涂春雪不贊同的點出事實。
「所以大家都覺得,還是不要告訴院長女乃女乃比較好,對嗎?」涂夏美插口道。
其他三個人同時轉頭看向她,然後又不約而同的對她點了點頭。大家都不想讓院長女乃女乃的擔心。
「好,那就不要說。」涂夏美點頭同意,尊重她們的決定。「至于未來該怎麼隱瞞院長女乃女乃,我們再慢慢想好了,反正離你們肚子大起來的時間,還有好幾個月不是嗎?」
听她這麼一說,緊蹙眉頭的三人這才稍稍放松了一點。
「走吧。」涂夏美深吸了一口氣後說道。
「走去哪兒?」涂春雪茫然的問。
「當然是回去看院長女乃女乃,我們說好了今天要回去不是嗎?還是你們想臨時改期,然後讓院長女乃女乃從現在就開始懷疑,擔心我們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涂夏美看著她們,知道這說詞絕對會讓她們點頭同意。
一陣沉默後,涂秋楓率先整理好自己,然後以堅定的神情和口吻點頭,「我們不能讓院長女乃女乃起疑,所以走吧!」
頓了一會兒,她又道︰「現在只是開始而已,未來還會有更多更艱辛的挑戰在等著我們,所以,我們要一起共渡難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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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找不到,對不起,很抱歉!你們除了會說這幾句話之外,就不會說點別的嗎?」
憤怒的咆哮聲充斥在偌大的房內,足以掀起屋頂的聲量震得位在頂樓處的總統套房隱隱晃動著,但站在走廊上負責打掃的人員,卻不為所動的繼續手邊的工作,像是沒听見似的。
其實他們並不是沒听見,只是已經習慣了而已,因為這樣的怒吼聲已經持續了快一個月,現在大家都知道總統套房里住了一個帥到不行,但脾氣也壞到極點的大帥哥。
真是同情那些必須進出那間房間去面對那只暴龍的人們呀。
才這麼嘆息而已,電梯門在「叮」的一聲後,又載來了兩個可憐人,這兩個外國人最近每天都會定時到這里來找罵挨,也不知道腦袋是哪根筋接錯了,真是值得同情。
清潔人員帶著同情的目光目送那兩人的背影,看著他們走到走廊盡頭的總統套房門前停下來後,猶豫了將近有五分鐘之久,才鼓足了舉手按下門邊電鈴的勇氣。
門內立刻響起一串悅耳好听的門鈴聲,以及一句令人戰栗的恐怖叫囂聲。
「不怕死就給我滾進來!」
大衛和羅杰相視一眼,苦笑了一下,又深吸了一口氣後,才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房內原本背對著房門而站的冷昀在听見來人的腳步聲時,倏然轉身,他的表情陰沉憤怒,下巴緊繃,額上甚至浮動著青筋。
「他今天的心情很糟呀!」大衛無聲的對羅杰說。
「他的心情有哪天不糟的?」羅杰無聲的回道。
扁了扁嘴,大衛以眼神回答,「但今天好像又更糟的樣子。」
「你昨天也這樣說。」羅杰瞪了伙伴一眼。
「做什麼?」冷昀開口,聲音冷得足以讓整個房間結冰,也使大衛和羅杰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沒事就給我滾出去!」宛如死神的黑臉在見到他們下發一語後,更是生氣的大吼。
「有,當然有事了。」大衛急忙說道。沒事他們倆干麼進來找罵挨呀?
冷昀極度下耐的看著他們。「有事快說,有屁快放。」
大衛倏然用肩膀輕撞了一下羅杰。「你說。」他以眼神示意。
「為什麼要我說?你自己說!」羅杰也回撞了他一下。
「不想說就給我滾出去。」冷昀已有動手丟人的沖動了。
「總裁命令你立刻回巴黎。」大衛立刻沖口而出。
聞言,他緩緩的眯起雙眼。「命令?」
「不,我說錯了,是請。」大衛不由自主的後退一步,硬是壓下恐懼,迅速的改口道︰「總裁說,‘請’你在這個星期內回到巴黎。」
冷昀沉默了一下,緩聲說道︰「如果我說不呢?」
「總裁說……」大衛又咽了一下口水,「他說你不敢說不。」
「我不敢嗎?」他陰側惻的冷笑。
大衛見狀,忍下住又向後退了一步。
好、好恐怖呀!可是為了生計,為了他可愛的女兒和嬌妻,為了能夠保住現在這個飯碗,他也只能硬著頭皮,把總裁所說的話轉述一遍。
「總裁說……他說,你若是不回去的話,他就要、就要登報把你的秘密公諸于世。」他口吃的顫抖著。
「他敢?」冷昀瞠大雙眼,瞬間咆哮出聲。
「總裁說……他說他、他當然敢。」為什麼總裁不自己跟這座活火山說啊!他敢,可是站在這里的又不是他!大衛悲哀的想著。
「他媽的混蛋!那該死的家伙他竟然敢,他……混蛋!那個該死的混蛋!」冷昀暴跳如雷的大聲狂吼,不停的吐出一連串的咒罵。
大衛和羅杰同時無奈的想著。這世界上敢罵他們總裁混蛋的,大概也只有眼前這只暴龍了。
只是依現在這種情況,距離他們達成任務的那一天,根本就是遙遙無期,因為他們的冷先生、冷大師、冷總監,連總裁大人都敢罵了,又怎會听從總裁的命令返回巴黎呢?
可是真正讓他們瞠目結舌的,卻是在他突然靜下來之後開口說的話。
「我知道了,我跟你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