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商銀您好,敝姓涂,很高興能為您服務。」一貫制式化的口吻,有禮卻生疏的回答著來電的客戶。
「冬顏,是我啦!你在忙嗎?可不可以——」
「不可以。」涂冬顏想也不想的直接拒絕。
「啊,你不要這樣啦,我求你,拜托你,晚上煮好料的請你……」話筒的另一端,女聲撒嬌的請求。
翻了翻白眼,她沒好氣的說︰「好了,廢話少說。你又想要我幫你什麼事?」
「幫我存錢到簿子里。」女聲一听見她答應,馬上開口。
「錢呢?」
「我來不及在三點半之前送到你那里,但是五點之前一定可以。」細軟的女音忙不迭的保證。
「五點?小姐,銀行結匯時間是三點半,不是五點,你不知道嗎?」每次都這樣!
「我知道呀,就是因為知道,所以才請你幫忙嘛。好啦,好啦,幫我個忙,我五點前會把錢送過去,金額是十五萬七千八百元。那就這樣嘍,拜!」
不等電話那頭的涂冬顏有何反應,涂春雪便迅速的將電話掛斷,然後呼出一口大氣。
有姊妹在銀行里工作真棒,只要一通電話就可以存錢或領錢,而不必趕三點半的時限,真是太方便了。
不過唯一的缺點就是,事後得被罵成豬頭。
她無聲的干笑了一下,瞼上露出莫可奈何的表情。說真的,她也不想每次這樣都麻煩冬顏,但是身為一人公司,她什麼事都必須親力親為,在時間的運用上難免會有些緊湊,只好能請人幫忙的地方就請人幫忙嘍。
其實不只在銀行里工作的冬顏常被她煩,就連在做汽車銷售工作的夏美,和在外商公司工作的秋楓,也常常被她抓來當免費勞工、智囊團和救難隊來奴役。
最常被抓來當救火隊的夏美就常說她是吃定她們了,可是她們也一樣呀,因為工作的關系,而把孩子全托給SOHO族的她照顧,所以呢,她們四個人其實就像是水幫魚、魚幫水一樣,誰也不遑多讓啦!
只是時間過得真快,沒想到在轉眼之間,她們四個人都已經二十五歲了,五個小家伙們也全都進了小學就讀。
五個?
是呀,的確是五個。除了夏美生了對雙胞眙外,她和秋楓、冬顏都各生了一個兒子,所以她們四個女人總共擁有五個小孩,還是五個人小表大、天賦異稟的小家伙。
原來繼她、秋楓和冬顏未婚懷孕事發兩個月後,夏美竟然也傳出了孕事,然後她突地拿出一筆令她們瞠目結舌的鉅款,說是分手費,而金額足足有五百萬之多,還笑著對她們說這下子不必擔心錢的事了,之後便該死的什麼也不肯說了。
那筆錢的來處至今還是個謎,她們三個都在猜,夏美是不是為了她們而出賣了自己。
然而除了心痛、懊惱和自責外,她們卻什麼也沒有說,因為那五百萬就像沙漠里的綠洲一樣,救了當時已經瀕臨絕望的她們。
深深嘆了口氣,涂春雪輕輕的搖了搖頭,將思緒從過去的記憶里強拉了回來。
一切都已經過去了,因為現在的她們都很幸福。雖然不富有,偶爾還是會遭受到一些異樣的眼光,但是現在的她們有地方住,有不錯的工作,姊妹們仍相互關心與照顧,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們還擁有了五個既貼心、聰明又漂亮的兒子,這已像是擁有了全世界的幸福一樣,足夠了。
一想到那五個小家伙,她的臉上便下由自王的泛起了微笑。
將手機放進皮包內,然後定到洗手台的鏡子前稍微整理了一下儀容,拉正衣領後,她才走出女廁,摩拳擦掌的準備面對接下來的挑戰。
其實她今天的行程並不包括要來這間五星級大飯店做一日游,只是該到兩間代理廠商的店家結帳收貨款,然後再皰一趟銀行處理明天到期的票款而已,可是,就在她收貨款時,不小心听見了一個大消息。
听說巴黎時尚界最具影響力的LVMN集團的設計總監秘密來台,現在就住在這間飯店里。
听說他此行的目的是要來挖掘台灣的新秀設計師,只要能夠讓LVMN集團看上的人,即使該設計師原本只是個沒沒無聞的小裁縫,抑或是個玩票性質的門外漢,都能因為LVMN集團的光環加持而改變一生,成為未來時裝界的新寵兒。
不過,她可不是因為覬覦能成為LVMN的一元員才跑來這里的。
她之所以會來這里,是因為听說LVMN集團的設計總監應台灣時尚界多位重量級人士的懇求,將會在台灣舉辦一場絕無僅有的設計理念座談會,而她也想參加。
不過想是很簡單啦,要做到可就難了。
柄際首屆一指的設計大師親臨授課耶,在台灣凡是與時尚界有相關的人士,莫不擠破頭想要爭得一席之位,而她,身為一個小本經營的網路自創品牌服飾店負責人,又怎麼可能擁有受邀的榮幸呢?所以她才會跑到這里來打探相關訊息,期待能遇見奇跡。
奇跡、奇跡,早知道需要依靠奇跡的話,剛剛在來這兒之前,就應該先繞到行天宮去拜一拜才對,真是失策。
走近櫃台,涂春雪朝櫃台小姐露出最具親和力的微笑。
「你好,我想請問一下來自巴黎的冷先生住在幾號房?」听說那位LVMN的設計總監姓冷。
「來自巴黎的冷先生嗎?請稍待片刻,我替您查一下。」櫃台小姐和善的說。
涂春雪微笑點頭,正心喜的想著好像沒那麼困難時,櫃台小姐卻抬頭對她說︰「很抱歉,並沒有您要找的人喔!」
「沒有?」她呆愣了下,隨即皺起眉頭。「可是我听說他是住在你們這里呀,你可不可以再幫我仔細的查一下。嗯……也許他不姓冷,但是我確定他是從巴黎來的。」
「很抱歉,如果您不能確定對方姓名,我恐怕無法替您找到您要找的人。」櫃台人員歉然的拒絕。
「可我知道他是從巴黎來的,而且最近應有很多知名人士來訪,然後……」她一頓,突然深吸了一口氣,「好吧,我直接說好了,他是LVMN集團的設計總監,所以你現在應該知道我要找的人是誰了,對不對?」她期待的看著服務人員。
「很抱歉。」櫃台小姐微笑的搖頭。
她忍不住蹙起眉頭。「你是真的不知道我說的人是誰,還是不能告訴我關于這個人的事?」她狐疑的問。
「很抱歉。」櫃台小姐表情依舊不變。
她垮下肩,失望的說︰「所以答案是後者?」
「很抱歉。」
涂春雪靜靜的看著表情始終如一的櫃台小姐一會兒,終于了解,若想要從櫃台這里得到她想要的訊息,真的就只能倚靠奇跡了。
現在怎麼辦?守在這里等人嗎?還是上樓一間一間的去敲門找人?只怕真這樣做的話,她還沒找到人,就已經先讓飯店里的人給轟出大門去了。
所以她現在能做的,就只有用守株待兔的方法守在這里等人出現,但是這樣做也不妥呀,她又不知道那個設計總監長得是圓是扁,要怎麼守株待兔?而且她還得將身上的貨款送到銀行去給冬顏結帳呢。
真是的,多跑這一趟到底是為了什麼呀?
如果讓冬顏和秋楓知道她又做了這麼毫無計劃性的蠢事,肯定又要被念到臭頭了。
噢,她真是個豬頭啦!
懊惱的伸手敲了敲自己的腦袋,然後轉頭對櫃台小姐點了點頭說︰「對不起,謝謝你。」說完她便垂頭喪氣的轉身,朝大門方向走去。
「笨蛋,豬頭,傻瓜!笨蛋!」她邊低著頭走邊罵自己,對于自己的不長進感到生氣。
「砰」的一聲,低著頭走路的她猛然撞上一堵牆,還來不及反應,整個人便被沖擊的反彈力道撞倒,應聲著地,突如其來的痛楚,痛得讓她雙眼緊閉,露出痛不欲生的表情。
飯店的大廳又寬又大,怎麼會這麼倒楣讓她不小心撞上了人?
「搞什麼鬼?你到底有沒有在看路啊?」
憤怒的低吼聲倏地從她頭頂上方炸開,讓她不得不睜開泛著淚光的雙眼,抬頭看向對方。
「對不起!」她趕緊道歉,因為剛剛走路時她的確沒在看路。可是對方壓根兒就沒理她,而是把所有注意力放在他前方戴著墨鏡,又沉默下語的高姚男人身上。
「對不起,您沒事吧?有沒有哪里被撞傷覺得不舒服的?真的很抱歉,都是我們保護下周才讓這個冒失的女人撞到您,請您原諒。對于這個驚嚇到您的女人,您要對她提出告訴嗎?如果需要的話,您只要說一聲,一切我都將會為您辦妥的。男人誠惶誠恐的連聲詢問,就怕得罪這個好下容易請來的貴客。
提出告訴?
涂春雪倏地瞠大雙眼,不相信自己只是不小心撞列一個人,竟然會導致這麼嚴重的後果。提出告訴?他的意思是要上法院去告她嗎?
她用力的搖頭,然後忍著痛,以著有些怪異的姿勢迅速的從地板上爬了起來。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涂春雪立刻朝他們鞠躬道歉,還連說了三次對不起。「我不是故意撞到你們的,真的是不小心才這樣,拜托你們大人有大量,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求求你們原諒我,不要對我提出告訴,不管你要我做什麼,我都願意,求求你們,拜托你們。」她雙手合十的低著頭,戒慎恐懼的對他們請求。
「你現在說什麼都——」
「做什麼你都願意?」戴墨鏡的男人突然緩聲開口,打斷氣焰男的嚎叫聲,也嚇呆了站在他身後的兩人。
涂春雪驚喜的抬起頭來看他,然後用力的點頭再點頭。
「對,我都願意,只要你別對我提出告訴,不管做什麼我都願意。」她再三保證。
「很好,那你跟我來︰」戴墨鏡的男人說著突然上前一步,在她還來不及反應之前驀然握住她的手,牽著她就往飯店的載客電梯走去。
「先生——」她呆愣了一下,急忙掙扎著開口,卻被他打斷。
戴著墨鏡的男人回過身,看了她一眼,「你不是說,做什麼你都願意嗎?」抓著她的大掌絲毫沒有松開的意思。
她一呆,頹然的放棄了掙扎︰心里不住的哀嚎。
今天真的應該要先去行天宮拜拜才對啦,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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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她渾身緊繃,一瞼拘謹又害怕的表情坐在沙發上,一動也不敢動的偷瞅著他的模樣,就像落人凡間卻闖了大禍的小精靈一樣,可憐又可愛。
天啊!都已經過了七年的時間了,為什麼她卻一點都沒變,仍能像過去那樣純真柔笑?
現在的她仍然蓄著長長的鬈發,只是這回她綁了個公主頭,直到現在他還記得他的手穿過她長發時的柔軟觸感。
她的五官也和他記憶中一樣,並不特別漂亮,但就是讓人有種如沐春風的舒服感,容易讓人上癮。
他還記得自己一一吻過它們的滋味,尤其是她柔軟的唇。
冷昀的目光不由得停在她粉女敕的紅唇上,感覺自己的下月復在一瞬間似乎緊繃了起來。原來她對他的影響力一點也沒有因時問而改變過,他仍然想要她,渴望的程度一如當年一樣。
七年了,他始終沒有忘記過她,忘記這個曾與他有過一夜的女孩。
當年,他在遍尋不著她,又被迫離開這里之後,並沒有因此就對尋找她的事死心,後來他又在暗地里陸陸續續的回來過這里三次,目的只是為了找到她。
可惜的是,除了不斷累積的失望外,他什麼都沒找到。
也許那只是一場夢而已。
後來他試著開始這樣告訴自己,告訴自己那只是一場夢而已,她只是他幻想出來的理想情人,真人並不存在。
可是即使如此,當集團開始籌劃來台灣尋找設計新血的行程時,他心中那簇始終不肯熄滅的火苗又在一瞬間竄燒,于是他便當仁不讓的接下了這份工作。
現在他真的很高興自己來了,真的很高興自己從未相信她只是一場夢而已。
天啊,他真想對全世界大聲吶喊,他終于找到她了!
他終于找到她了!
「請問,你要我做什麼,才願意原諒我剛剛不小心撞到你的事?」他的沉默讓涂春雪終于忍不住怯生生的開口問道。
「嫁給我。」冷昀話一出口,自己也嚇了一跳,但卻又發現自己並不排斥與她共度一生的想法。
「什麼?」她呆若木雞的瞪著他,「對不起,你剛剛說什麼?我沒听清楚,可不可以麻煩你再說一次?」她眨了眨眼,又搖了搖頭,重新開口問道。
「嫁給我。」他又說了一次,這次的語氣比剛剛又更加堅定。
涂春雪難以置信的看著他,一副「你瘋了嗎」的表情。
「沒有。」冷昀揚起嘴角,覺得心情從未像今天一樣開心過。
她呆呆的睞了他一眼,「什麼?」沒有什麼?
「我並沒有發瘋。」這女人怎麼馬上就忘了自己說過的話?
她不知道自己已經把心里話月兌口說出來,但是卻壓根不信他的頭腦沒問題。
「你沒有發瘋才怪!要不然你怎麼可能會對一個第一次見面的陌生女人說出嫁給我這種話?若不是你發瘋,那就是我瘋了,才會出現幻听。」她突地一頓,倏然睜大雙眼,露出一副震驚慌張的表情。「怎麼辦?該不會真的是我發瘋了吧?」
冷昀一呆,忽然大笑出聲,「我的天啊,哈哈……」
「你、你笑什麼笑啦?」她臉色微赧的大叫。就算她再迷糊、神經再大條,也听得出來他是在嘲笑自己。
「你怎麼能夠這麼可愛?」他收起笑聲,微笑的柔聲說道。
听見他以認真溫柔的語調說出這句話,涂春雪原本只有泛起微紅的臉色在一瞬間爆紅。
「你、你這個人到底是怎麼回事,是真的瘋了嗎?干麼、干麼一直亂說話?」她口吃的朝他斥道。
「我說的都是實話。」他輕松的坐在沙發上,嘴角微揚的再次對她說︰「嫁給我。」
她用力的搖頭,雙手不斷亂揮。
「為什麼?」他突然想到一件事,「難道說你已經結婚了?」一想到這個可能性,他不由自主的皺緊眉頭,沉下臉等著她的回答。
涂春雪基于直覺,先是用力的搖頭,隨即又猛然一頓,後知後覺的想到自己干麼這麼老實,只要點頭說是,這個問題就可以打住解決了。
她真是個豬頭,笨啊!
一見她搖頭,冷昀立刻露出了滿意的微笑。
「既然我們男未婚、女未嫁,我看不出還有什麼問題可以阻止的。」
「誰說沒有問題,問題明明就很多好不好?」她迅速反駁。
「喔?那你說來听听,有什麼問題?」他雙手盤胸,好整以暇的輕松回問。
「我們根本不認識對方、不愛對方,連對方的家世背景都一無所知……這些都是問題。」她一連串的說出許多問題,最後又說︰「我甚至到現在都還看不見你的眼楮!」他干麼一直戴著墨鏡?難道他的眼楮有大小眼的問題?真是怪異極了!
「是嗎?我倒不覺得這些是問題。」冷昀在一旁涼涼的說道。
「你、你這個人真的是瘋子,我不跟你說了,我要回去。」她驀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轉身要走。
「你不怕我對你提出告訴了嗎?」他突然說道。
涂春雪馬上停下腳步。
天啊,她都忘了還有這件事了!
「你到底想怎樣啦?」她轉身面對他,氣憤的大叫,柔美的臉龐因生氣而更加紅潤。
冷昀無辜的聳了聳肩。「我以為剛剛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要你嫁給我。」
「這件事我辦不到。」她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我以為你剛剛是說,什麼事你都願意做。」他掏了掏耳朵,故意的問。
「嫁給你這件事除外,其他事我都願意做。」她堅定的說。
「你確定待會兒不會在我要你做什麼事的時候,又說這件事除外,其他事我都願意做吧?」冷昀毫不留情的挖苦。
「我發誓絕對不會。」她舉起單掌立誓。
「如果會呢?」他尋求保證。
「如果會的話……」她慢慢的皺起眉頭,傷腦筋的思索著。
「怎樣?」
「那你就去告我好了。」她深吸一口氣,豁出去的說道。
怎知他卻在听了她說的話後,緩緩的搖了搖頭。
「不好,這太沒有嚇阻效果了。」他雙手一攤,像是感到無聊似的回絕她的提議。
「什麼?」她難掩氣憤的瞪著他,突然有股想街上去狠狠踹他一腳的沖動。
「我看這樣好了,如果你會的話,就嫁給我吧!」他莞爾一笑。
「什麼?!」她沒听錯吧?怎麼又回到原點了?
「干麼這麼激動,還是你怕自己會食言而肥?」他嘴角忍不住又揚高了幾度。明明在笑,但說出來的話卻是諷意十足,讓人一听就覺得生氣。
「我才不會!」涂春雪氣得直跺腳。
「那最好。過來我這里。」他冷下防的對她命令。
「干麼?」她一臉戒備,懷疑的看著他,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什麼事都願意。」他挑高眉,十足挑釁的瞅著她。
她自知理虧,只得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之後,才悶悶的走向他。
「你到底想干麼啦?」她站在離他約有一步遠的距離瞪著他,不耐煩的問。
他伸手輕輕的撫過自己的下唇,然後說︰「過來吻我。」
聞言,她震驚的雙眼圓睜,不敢相信的月兌口問道︰「你說什麼?」
「不足說什麼事都願意嗎?還是你想嫁給我?」他直勾勾的望著她,非常樂意她選擇後者。
這家伙一定是個魔鬼!卑鄙小人!他竟然設下這樣的陷阱給她跳,真的是……可惡!
「所以你已經決定改變主意要嫁給我了?」見她抿緊唇辦,氣憤的瞪著自己,他笑得相當壞心。
「沒有!」涂春雪立刻朝他大聲吼道。這個可惡的壞家伙!
「那你還在等什麼?等我睡著嗎?原來你比較喜歡非禮不省人事的男人啊!」他一臉恍然大悟。
「你——」她氣得咬牙切齒。
算了,一個吻就可以不必嫁給這個可惡的惡魔,絕對是筆值得的交易,只是一個吻而已,不必想太多,眼一眨就過了。
于是她深吸一口氣,一個大步走向他,然後看準目標,將身體往前傾,嘟起唇迅速的親了一下。
老實說,她一點也不確定自己有沒有踫到他的嘴,只知道自己的確親到東西,然後就起不來了。
因為這個可惡的人,竟然圈住了她的腰和頸背,倏地將她整個人往下拉到他身上。
「喂——唔!」
她掙扎著想阻止他,只是嘴巴才一張開,他濕熱的舌便趁機鑽進她的嘴里,接著就是一陣熱情激烈的吸吮,突如其來的刺激使她無法思考也無力抗拒,然後慢慢的從驚嚇、僵硬中恢復,漸漸被他意外的溫柔與憐惜卷入一股陌生的浪潮中。
她不是沒和男人接吻過,卻從未體驗過如此的熱吻,他霸道、侵略又十足誘惑的品嘗,讓她不由自主的戰栗。
她只感到身體愈來愈熱,強烈的脈搏在她肌膚下狂跳著,她覺得暈眩,覺得炙熱難受,渴求又無助,不知如何是好。
但他似乎知道如何幫她月兌離這樣的困境,恍神中,只听見他柔聲呢喃著她不懂的話語,溫柔的安撫她不知所措的心緒,他的大手不斷的在她身上游栘,安撫著她發燙悸動的每一寸肌膚,讓她不禁舒服的申吟出聲,隱約感覺到有種緊繃的堅硬不斷的向她迫近。
她急促的喘息著,無意識的朝他拱起身體,根本沒發現自己身上的衣物逐一被褪去,也沒發現自己正赤果的跨坐在抱著她的男人身上,毫不設防。男人溫柔卻熱情的瘋狂佔有她,直到陣陣的高潮將他們席卷至難以想像的狂喜與滿足中。
事後,她渾身無力,腦袋一片空白的癱在他身上,完全不敢相信剛剛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
她竟然和他……他竟然對她……
她驚慌的睜開眼,只見沙發旁的茶幾上正好放了個花瓶,于是她想也不想的把手一伸,抓起瓶子就往因滿足而雙眼閉上的男人頭上砸去。
「鏘!」
花瓶從她手中粉碎,瓶內的水與花瞬間灑了兩人一身,她看見他陡然的睜大雙眼,難以置信的瞪著她。
「對不起!」涂春雪反射性的立刻道歉,卻見他在下一秒鐘又閉上眼楮,昏了過去。
見狀,她的心跳倏地髒高,呼吸急促又大聲,整個人處于一種既害怕又擔心的恐懼中。
她不會把他打死了吧?
猶豫的伸出顫抖的手,探了探他的鼻息,確定他仍有氣息後,涂春雪呼了一口大氣,緊繃的神經也跟著放松了下來。
太好了,他還活著。
幾分鐘後,她小心翼翼的從房里溜出來,迅速的逃離這間對她而言就像是被詛咒了的五星級飯店,因為她突然想到,七年前她也是在這里失身的。
天啊,她該不會真的被詛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