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辦公室突然爆出「砰」的一聲巨響。
梅玉訝異從外頭回來的采衣一臉鐵青,嚴以律己的采衣還是第一次把情緒帶到工作上。
采衣拿著水杯走進茶水間,梅玉趕緊跟上前,「采衣,出了什麼事?」
「你應該知道這次我們公司計劃要搶標下RAIN服飾代理權?」走進茶水間倒杯水冷靜一下的采衣,回頭面對跟進來的梅玉。
梅玉點頭,總經理還特地到日本去考察,「我听說很多家公司競爭,而我們最大的競爭對手是杜豐集團,他們是紡織業的龍頭,實力堅強,我們公司雖然在科技業站一席之地,但在不熟悉的紡織業就是杜豐集團略勝一籌。」
「你知道他們總經理嗎?」
「知道呀!他們總經理是個女的,巾幗不讓須眉。」杜家千金杜茵茵,在幾次宴會上見過卻沒深交。
采衣咬牙切齒,「那個死八婆,當她是武則天呀?她竟然私下跟我說我包養的那個小白臉她感興趣,要我轉讓給她。」
「包養男人?」梅玉差點噴茶。
采衣趕緊澄清,「我沒有,誰像杜茵茵那沒男人愛的饑渴女,沒性就活不下去,我賺錢都來不及,怎麼可能去包養男人?」
梅玉挑一下眉,「那她為什麼跟你提這?」杜茵茵台面上的確是人人艷羨的女強人,私底下是牛郎店大戶,豪放作風跟她的交際手腕成正比,這在上流社會已經不是新聞。
「是杜茵茵那女人誤會了,龍堂雨不是我的男人。」她腦海浮現令人怦然心動的溫柔笑顏。
「原來是龍堂雨喔,那就沒話說。」連她都想包養。
「我跟那個鼻子長在頭頂上的杜茵茵怎麼解釋她就是不相信,還問我是哪家牛郎店找來的,如果我願意將他轉讓,她願意把這次合約交給我們公司,我听她在放屁!誰需要他們公司轉讓啦,RAIN的合約是否落到他們公司還是未定之數!」采衣怒不可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很生氣。
「她怎麼知道龍堂雨?」難得看采衣如此火爆。
「上一次我跟龍堂雨去買東西時在百貨公司不小心踫到歐陽肥,杜茵茵是歐陽肥的小泵。」采衣長吁口氣。
「我記得杜家千金眼高于頂,普通男人還入不了她的眼,看來龍堂雨魅力不小,你賺到了,听說她曾包養一個小白臉一夜是以千萬為單位起價。」自然小小的一張合約不放在眼里了。
「什麼我賺到?龍堂雨是個人不是個貨品,他也不是小白臉!」緊握在手中的水杯因劇烈搖晃而飛濺出水。「該死的!」她裙子都滴到水了!
梅玉抿去嘴角的笑意,故作訝異,「采衣,好奇怪呀,平常的你是很冷靜理性的,怎麼一提到關于龍堂雨你就特別激動?」
「我哪有,我只是……」采衣抽出掛在牆上的紙巾擦手後,佯裝著無其事倒第二杯水淺啜。
「你該不會是愛上他了吧?」梅玉緊盯著她。
「怎麼可能?別胡說,我還有男……」采衣仰頭灌了口水,她心里明白她只是在自欺欺人。
「算了吧,吳應良跟你根本就不適合,否則在一起那麼久,你們怎麼都沒想過上床?」梅玉不希望她跟她一樣。
「梅玉!」采衣險些被嗆到。
「一般相愛的人都會巴不得天天像連體嬰一般粘在一起,而你們不是,見面也只是吻臉頰。」
「你別胡說,我跟龍堂雨不可能。」采衣辯駁著,只是口氣已經沒有那麼堅定。難道她真的愛上了龍堂雨?
「可是你卻是他惟一肯靠近的女子,你說什麼他都奉為聖旨,哪像我輕輕踫一下他就不得了,活像得了絕癥。」
「你別亂說,我跟他根本沒什麼,我只是雇用他當我的管家。」采農想起他靠近時仍不禁臉紅心跳。
「唉,如果被像杜茵茵這樣的女人霸王硬上弓,像他那麼脆弱易碎的男人不知道會不會昏死過去,沒有人保護怎麼行?」梅玉故意長嘆一口氣,端著水杯步出茶水間。「這樣會廚藝又會帶小孩的好男人這世界已經絕跡了,就是有人不知道好好珍惜。」悠悠嘆息後消失在門後。
留下采衣握著水杯,心中陷入天人交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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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脆的門鈴聲響起。
照顧嬰兒一天的龍堂雨揉揉惺忪睡眠拿起門邊對講機,對講機屏幕上出現他怎麼也想不到的人。
「采衣,怎麼了?你不是去上班?」
「我請假啦!」采衣局促不安的站著,就是一股沖動讓她跑到他家。「快讓我上去。」「噢,好。」龍堂雨走出門,按下電梯,「你可以上來了。」如果要從樓下上來除了磁卡之外,就是樓上的人按電梯。
龍堂雨站在門口等待她的出現,心情忐忑不安。以事業為重的她突然請假,會是為他而來嗎?他懷著希望。
電梯門打開,采衣局促的站在電梯里,望著一身白淨清爽的龍堂雨站在電梯門口,即使是穿著簡單樸素的純白休閑服,也是掩藏不住他自身散發出的尊貴優雅的貴族氣質,淺淺的笑意在他嘴角泛開,勾去她的三魂七魄。
她收斂心神,訥澀的低語,「我是……我是來看嬰兒的。」給自己找了個正當理由。被梅玉的話驚醒,她發現她心里滿滿都是他的影子,想見他的讓她中午休息時間就蹺班了。
龍堂雨朝屋內點一下頭,「進來吧!我正準備泡女乃給嬰兒喝,你在客廳先陪他玩。」沒錯過她粉女敕的臉龐飄上兩朵紅雲,他裝作沒瞧見,不想讓她為難。
「陪他玩?怎麼玩?我不會呀!」看到軟綿綿像毛毛蟲的嬰兒,她就覺得全身起雞皮疙瘩。
「你別擔心會摔到他,我在地上鋪上厚地毯。」龍堂雨帶她來到嬰兒身邊,他彎下腰撈起地上一個搖鈴甩動,」就像這樣。」鈴聲誘拐坐在厚地毯上的嬰兒,圓圓的小臉轉過頭,朝他綻開笑顏。
采衣視線落在客廳地毯上爬著的嬰兒,手里揮舞著玩具,興奮的咧嘴微笑,一點也不怕生,她心猛地一跳。
「他好可愛。」這是由衷的心里話。她發現其實嬰兒並不是那麼恐怖,如果他們不哭不鬧不大便的話。
「來,給你,我去泡女乃。」龍堂雨起身,將玩具交到她手里。
待龍堂雨離去後,客廳內就剩她和嬰兒面對面。
嬰兒睜著黑白分明的大眼楮好奇的打量她,然後咧開嘴,露出兩顆門牙,雙手伸向她……
「他在說什麼?」
「他把你當成他媽媽了。」廚房里,龍堂雨探頭莞爾的道。
「我不是他媽媽呀!」采衣緩緩蹲到地毯上,緊張又惶恐且有點興奮的晃動搖鈐,「乖,寶寶乖,阿姨陪你玩。」
嬰兒爬向她。
采衣一緊張的跌倒,厚地毯讓她不覺得痛,「啊,他爬過來,雨,我該怎麼辦,他抓住我的衣服了……」慌張的面對有如毒蛇攀上她小腿逐漸逼近的嬰兒,她額頭冒出冷汗。
「你就抱起他呀!」龍堂雨拿著溫熱的女乃瓶邊搖邊走出廚房,啞然失笑的看著花容失色的采衣。
「我不會呀,快救我。」采衣臉上全然沒有血色,面對在她身體上蠕動的嬰兒猶如看一只惡心的爬蟲類。
龍堂雨努力的抿嘴憋笑以免破功,「好啦,讓我來。」大手一撈,嬰兒落人他懷中,他輕輕搖晃,「寶寶乖,吃嘍。」
嬰兒興奮的小手迫不及待的抓住女乃瓶,小嘴湊上女乃嘴就開始咕嚕的吸女乃。
「別喝太快。」龍堂雨走到沙發上坐下。
從恐懼中解月兌的采衣探吐一口氣,從地上爬起望著細心喂女乃的龍堂雨,英俊的臉龐散發神聖慈祥的光芒讓人敬畏。
看著他,她看痴了!
如果他向她求婚,她一定毫不考慮的嫁給她。腦海浮現的念頭讓她一震,對婚姻卻步的她生平第一次感受到對婚姻、對家庭的渴望。
猝來的電話鈴聲打破沉默。
「采衣,采衣。」
「啊?怎麼啦?」采衣回神。她再度看他失了魂。
「好像是你的手機響了。」龍堂雨抱著嬰兒的手伸出一指,指一下她擱在地上的皮包。
「喔喔,我馬上去接。」采衣懂忙的自皮包內取出手機。半晌後關掉手機,她回頭面對他,「嬰兒的母親出現了,警察要我們把嬰兒立刻送到警察局。」其名一股空虛感涌現心頭。
龍堂雨意會的點頭,「麻煩你把嬰兒的東西收進嬰兒車里,等我先把這瓶女乃喂完,我們就送他去警察局。」
「好。」采衣撿拾地上的玩具,心中涌現一股不舍。
她發現她喜歡上和他在一起的這種居家感覺,腦海里浮現他懷里抱著的是他和她的小孩……天哪!她真的中了他的毒,居然渴望家庭,渴望為他孕育愛情的結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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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衣開車載著抱著嬰兒的龍堂雨來到警察局,心想著不知道是什麼樣的母親那麼不負責任連孩子不見了都不知道。
「歐陽妃?!」來到警察局,采衣乍見等候在椅子上的婦人,挑一下眉。「你來警察局做什麼?」
「我的心肝寶貝!」歐陽妃看也沒看她一眼,視線落在她身後的嬰兒車和龍堂雨手中熟睡的嬰兒,「原來是你偷走我的小孩!」
沒想到居然是歐陽肥的小孩,真是三生不幸!
「什麼偷?拜托你說話有點大腦,這種愛哭的小表送我我都不要,是你亂丟被我撿到。」
采衣自龍堂雨手中接過嬰兒,以兩掌戰戰兢兢的抱住嬰兒小小身軀,驚醒嬰兒,嬰兒看見歐陽妃眼瞳一瞪,小嘴一扁的放聲大哭,耳朵差點沒被震破,這回她沒有失手,遞上前。
「還給你!」嬰兒淒厲的哭聲扯痛她的心,才短短一天,她竟然對這嬰兒產生感情。
歐陽妃示意一旁保姆接過,有些心虛,「我只不過去超市買個東西,將嬰兒車擱在服務台一下,誰知一轉眼出來就沒看到嬰兒。」
「那怎麼過了兩天你才想到報警?」這兩天她有如置身水深火熱中,還好有龍堂雨在。
「我已經慌了,這兩天一直拚命找,還跟超市服務台小姐吵起來,幸好民眾提醒我報警……」歐陽妃愈說愈小聲,最後她不好意思的低頭。連嬰兒看到她就哭,可見她這母親多麼失職。
「連這也要別人提醒你?」采衣指控,要是多來幾個像歐陽肥這樣怠忽職守的母親,天下不大亂才怪。
「我又不是故意的……」歐陽肥囁嚅。
「你……」采衣一臉鐵青。
「算了,嬰兒還她,采衣,我們回去。」龍堂雨溫柔的拉著氣憤填膺的采衣走出警察局。
采衣還念念不舍的頻頻回首望著哭啼不休的嬰兒,嬰兒似乎感應到她的心情,只見他回頭目送他們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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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哭了!
龍堂雨陪她坐在車上看著她開車,眼角泛著淚光,無聲的啜泣令人心碎,他好想抱住她給她安慰。
寂靜的夜空下,她的眼淚宛若斷線的珍珠,她抹去眼淚,若無其事的說︰「你家到了。」車子停在大樓外。
龍堂雨沒有下車。
「你不下去嗎?」采衣深呼吸的偏過頭。
龍堂雨搖搖頭,他不會在這個時候離開她。
采衣眨去眼角的水霧,擠出虛弱的微笑,「我沒事,真的,你該回家休息,這些天也夠你累的。」
龍堂雨沒有開口,只比出一個噤聲,輕柔的托起她下頜,雙手溫柔的替她擦去眼角的濕熱。
她的心怦然一動,望著他俊美的臉龐浮現的關切擔憂,視線逐漸模糊,她吸了吸鼻中的酸澀,最後「哇」的一聲撲入他懷中。
良久,她才恢復冷靜的推開他,「抱歉,我失態了。」
體貼的龍堂雨自面紙盒取出面紙遞給她。
「謝謝!」采衣接過後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擦干淨,就是沒勇氣看他,她目光迷離的喃喃訴說,「我想到那嬰兒曾受過的遭遇,就想起我母親為了帶小孩而遺忘我的過去……」
龍堂雨沒有插話,靜靜的聆听。
「她不是不愛我,而是她有她的工作要做,她必須先照顧那些比我瘦弱的嬰兒……我記得那一天下著大雨,忘了帶傘的母親用身子護住嬰兒在雨中奔跑!雨下得很大,我怎麼也找不到她的身影,視線被大雨遮蔽……我看不到她只能在雨中踽踽而行,好幾次被人撞到跌到泥漿里……我沒有哭,只是爬起來繼續找著……是我爸發現我的,那天我發燒到四十度送醫急診……我媽哭著道歉,我想安慰她卻怎麼也抬不起手……」
「別說了,都過去了,你還有我呀,我不會丟下你。」龍堂雨不舍的輕擁著她入懷,輕拍她的背,她的話揪痛他的心。情不自禁的他凝視她清麗容顏,淚水洗滌過的黑瞳楚楚憐人,他屏氣的托起他下頜,緩緩的俯身覆住那令人垂涎的兩瓣粉女敕紅唇,輕柔的舌忝去她臉上每一顆晶燦的淚珠兒。
她想要他,她需要他,她渴望他,他溫柔的吻點燃隱藏在她冷靜理性下的熱情,一發不可收拾。采衣忘形的勾住他後頸,蔥白玉手埋入他觸感柔細的黑發中,他頭發變長了,她加深了吻。
「噢,雨,雨。」她饑渴的一咬他稜角的下巴,搜尋他的唇,以舌尖描繪他的唇形,滑溜的趁他申吟時鑽入他口中。
「我愛你。」他抵著她申吟,自制力被她突然的熱情擊垮。他的手臂箍緊她縴細的腰.將她的身體壓向自己,讓她感受他強烈的,他饑渴的吸吮她的唇,他的舌頭自她微啟的貝齒深入她口中。
他熾熱的吻幾乎抽干她肺中的空氣,從未吻得如此激情、火熱,讓人臉紅心跳,一種喘不過氣的戰栗流躥她四肢百骸。
直到那一聲輕敲,驚回她的神志,「有人!」
她慌忙的推開他,赫然發現她前襟不知何時扣子被解開了,貼身內衣蕾絲的上緣雪白大片肌膚出來,她羞窘的趕緊扣起鈕扣後,才冷靜的面對車窗外的人,是大樓警衛。
「對不起,小姐,這里是不能停車的,你們可以到地下停車場繼續!」警衛曖昧的眼神幾乎讓她羞愧得想當烏龜。
「真是對不起,我馬上開走。」采衣抱歉的轉動方向盤駛離.臉頰上熱潮掩不住那一吻的沖擊。
龍堂雨自若的坐在她身邊,裝出無辜不解的模樣,「你要載我去哪?」
「我家。」
「繼續嗎?」他挨近她,溫暖的熱氣拂過她耳後根,不意外她整張小臉都紅透得像熟透的番茄。
頭一次她才意識到他其實並不如他外表所表現出的那麼單純,即使他是處男,還是隱藏不了男性本色的「性趣」。不過對于邪惡的他,她一點也不覺得恐懼畏縮,反而血液里流躥著期待和刺激。
「你下車啦。」采衣面紅耳赤的推他走。
龍堂雨走下車,才走沒幾步,忽然袖子被拉住,他甫轉頭,迎面而來一個擁吻讓他猝不及防,他眼睜睜的看著她拋下柔媚的微笑後揚長而去,嘴唇上還殘留她的余溫和談雅的香氣。
他早該知遭她是與眾不同,一抹邪肆的笑意在他唇畔逸出。
「先生,艷福不淺。」剛才的警衛以手肘輕推他一下。
一抹紅暈爬上龍堂雨白淨的面皮,這第一次的親吻感覺還不賴,心想如果沒有這個警衛打斷,他們第一次也許就浪費在車上,她值得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