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茵茵戴上安全帽,跨坐上他的車,可是一上車她才發現,這車身好低啊,後頭也沒有手把,惟一可以使她安穩坐在上頭的方法只有……抱著他的腰桿。
可是她必須傾才能抱著他,這……太親昵了吧?!
中國人不是說男女授受不親嗎?但今天傍晚她不也抱過人家,還是別想太多了吧,安全第一。
「坐穩了。」杰斯回頭命令道。
茵茵把照相機收到休閑褲的口袋里,趕緊抱住他,害羞地說︰「好了。」
杰斯加足馬力,摩托車飛馳出去,一如平時那般快速刺激,但今夜最令人感到刺激的竟不是追風的暢快,而是背後那個緊緊挨著他的柔軟身子。
「別……抱得那麼緊。」他回頭,艱澀地說。
「你騎太快了,我怕。」茵茵不敢放手,硬是挨近他堅實精壯的背。
呃——他只好放慢速度,慢到像牛車,「這樣可以了吧?」
「嗯。」她微微松手,臉頰舒服地貼在他背上,甜笑地說︰「好舒服哦——」
杰斯身子一繃,發現情況更糟,不管了,「我要加速了。」
「哦!」茵茵隨著速度更緊密地抱著他。
杰斯連喘息都困難,生平第一次,他恨不得快點到家!
「寂寞啊!」桑家大宅里,二媽無聊地卷著毛線球。
「不會早點去睡。」三媽在另一頭幫著把毛線拉直。經過歲月的摧殘,兩個互不相讓的女人已老態龍鐘,行動力變慢了,就只剩一張嘴還活動自如。
「你自己又為何不早點睡。」二媽抬了抬老花眼鏡說。
「人老了,想睡睡不著,睡了夢又多。」三媽感嘆。
「說得也是,如果有個小孫子給我們玩,那日子一定會開心多了。」二媽道出天山老妖的悲哀。
「我也想抱孫子,可是小杰連女朋友都沒有,更別提結婚了,我們哪來的希望!」三媽一臉落寞,白發魔女已不見當年的風采。
「還不都是你,那麼吵,害得他對女人反感。」
「你自己就不吵嗎?害小杰連家都待不住。」百無聊賴的老姐妹倆又拌起嘴來。長久以來,她們倆可說是相依為命,全靠拌嘴消磨時光。
「喲——怪起我來了。」天山老妖聲音高了八度。
「不怪你全誰?」白發魔女理所當然地指責。
突然在靜夜中,重型摩托車的引擎聲呼嘯而來,那聲浪頓時令她們同時閉嘴,訝然之情浮上老臉。「難道是小杰回來了?」
「怎麼可能?」二媽真不敢相信兒子會在這時候回來。
「怎麼不可能,他一定是回來看我的。」三媽喜形于色地說。
「才怪,是看我。」好不容易安靜下來的兩人又吵了起來,可心底卻有說不出的高興,相偕走向門口,開了院子的大燈迎接心愛的兒子,卻更驚喜地發現——兒子竟載著一個漂亮的女女圭女圭回來!她們互換眼色,喜上眉梢。
「下車。」杰斯將重型摩托車停在院子里,熄火,煩躁地對背後的茵茵說。
「哦。」茵茵這才松開麻木的雙臂,很不靈活地下車,取出口袋里的照相機掛在脖子上。
杰斯利落地一躍下車,沒等茵茵就直接往大門走去,害得茵茵在後頭追著他跑。
「二媽、三媽怎麼還沒睡?」杰斯問候兩位繼母,進了客廳,茵茵上氣不接下氣地跟著他進去。
「就知道你會回來。」兩老學聰明了,只要兒子在,她們都不吵嘴,兩人欣喜地直問︰「天冷了,外套夠不夠暖啊?記得早晚多加件衣服。」
「樓上那幾件毛衣我都洗好了,皮夾克也送干洗了,可以帶到司徒家去穿。」三媽笑著說。
「知道了。」杰斯一臉冷淡。
「沒想到小杰的眼光這麼好,真是個漂亮的日本女圭女圭。」二媽主動夸獎茵茵。
茵茵弄不懂為何杰斯有兩位媽媽,但他似乎也沒有介紹的誠意,她只好徑自向她們問候,順便自我介紹︰「伯母你們好,我是中日混血兒,從小在日本長大。」
「哦——真不錯!太好了!」三媽執起茵茵的手,上下左右地打量她,還瞧瞧她豐俏的臀,對二媽使了個眼色,兩人居然很有默契地一笑。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咱們家傳宗接代有望了。」二媽高興地說。
茵茵意會出她們的言下之意,愕然地搖頭解釋︰「兩位伯母誤會了,我只是杰斯的……」說是朋友有點言過其實,說是路人甲又和事實不符,想想想……想不出好詞,而杰斯竟也不幫腔,置身事外像看戲似的。
「是咱們家小杰的媳婦兒,這還用說嗎?用我的火眼金楮,一看就明白了。」二媽自信地說。
「是啊,我們不會看錯的,小杰從不交女朋友,打我進這個家門起,從沒見過有女孩上咱們家來。」三媽肯定茵茵就是「真命天女」。
「我真的不是啊,我只是……」茵茵急急想到一個極合適的說詞,「我只是來參觀他家里的古跡。」
「啥?!」二媽、三媽同時一怔,望向兒子,家里有什麼古跡?怎麼她們都不知道?
杰斯冷酷的俊臉扯出一抹淡笑,並未加以說明,只說︰「我回房去整理行李了。」
「你又要上哪兒去?」兩個老繼母詫異地問。
「非洲。」杰斯簡短地交代,徑自上樓。
「我……幫你吧!」茵茵想逃跑,被長輩盯著看的感覺真可怕。
杰斯不置可否,茵茵對兩位伯母行禮,很快地追上杰斯,客廳里只留下搞不清狀況的二媽和三媽。
「怎麼居然來了個觀光客?」二媽說。
「你那是什麼火眼金楮,我看你大概該去換副老花眼鏡了。」三媽數落。
「是啊,害得我們兩人空歡喜一場。」二媽嘆了口氣。
「咱們還是早點睡,別做夢了!兒子不但不娶,還要到遙遠的非洲去,唉!」三媽也嘆氣。關上門和院子的燈,兩人拖著一把老骨頭各自回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