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沉。
森田光琳也不知道躲在被窩里哭了多久,她只知道小豬兄妹都進來看過她,她騙他們她感冒了,人不舒服,想多睡一會兒。
但她知道他們不相信,小豬哥還打電話給雲清霈,可他沒有來看她,肯定還是跟荷米絲在一起……
「我沒想到我心中最勇敢的妹妹居然怯懦的縮在被窩里哭泣!」
森田嘉川的聲音突地在她身旁響起,她一楞,拉開被子,就見到她兩個哥哥都守在她身邊,「你們怎麼上——」
一看到他們瞥了窗戶一眼,她就知道他們是怎麼上來的了。
她連忙拭去淚水,「沒有,我只是感冒人不舒服才哭的。」
「不誠實。」
「撒謊。」
兩個哥哥一人一句,她眼眶一紅,咬白了下唇。
森田嘉川揉揉她的長發,「你听好了,那些甫盯上你的人都被我們擺平了,但你在這里就是一個潛在的危險,若再次被盯上,甚至被一路跟蹤到日本去,就是一件很大的事——」他頓一下又道︰「另外,歐多桑找來的許多驅鬼大師都直言你十八歲生日會有大劫,所以我們在前一天一定要將你帶回日本。」
「也就是你還有五天的時間可以跟你喜歡的人在一起。」森田中島跟著接下話。
她詫異的眨眨淚眼,「哥——」
「這是我們唯一能幫你的,當然你可以讓這五天過得很精彩,也可以在傷心哭泣中度過,但哥要是你,一定會把這五天變成一生中最美的回億。」
「意思是我還是非嫁給那個人不可?」
兩人同時點頭,森田家族是承繼薩摩忍術的後代傳人,每一後代的結婚對象都是長輩精挑細選後再經過一次篩選,確定不會危及家族安全、不會讓忍術外流才定案的,也是如此,整個家族的安全才不曾出現問題,因此沒有人——至少到目前為止,不曾有過特例。
身為薩摩忍者的傳人,他們沒有談情說愛的權利,而小妹有幸的遇上一個機會,這已是最大的幸福了。
「去找他吧。」森田中島寵愛的看著妹妹。
森田光琳眼淚盈聚,哽咽道︰「可是他有愛人了。」
「他親口說的?」
她搖搖頭,滾燙的淚水一滴滴跌落臉頰。
「那就勇敢的去問清楚。」
她看著他們,「我——我去。」
兄弟倆微笑點頭,不管如何,她還是比他們幸福,至少她知道愛人的滋味。
夜色中,森田光琳再次來到雲清霈的屋子前,正想伸手按門鈴時,荷米絲的身影突地映入眼簾,想也沒想的,她直接蹲子就怕被她發現了,再次抬頭偷看,她看到她跟雲清霈正面對面的說話,兩人的表情還挺愉快的。
看來稍早前困擾她的事,已經在雲清霈的安慰下消失了……
人家都那麼好了,要她怎麼去問?
偷听?是了,听兩人說些甜言蜜語,少了再問他的尷尬,免得自取其辱,自己也能死心。
她看了看,決定從後門潛入。
闖空門也是她的看家本領之一,從背包里拿出工具,她就能飛檐走壁,快速的從二樓窗戶進入屋內,沒想到才剛要往樓梯口走,就听到往上的腳步聲。
「那一切就拜托你了,荷米絲。」
「我會早一點給你消息的,我走了。」
「不送了。」
慘了!他們都說完話,而她也看到雲清霈的半顆頭了,她看了看,只得先問進最近的一間臥室內將門關上,可沒想到,她還真背。
這里竟然就是那個討厭鬼的主臥房,幾張大小照片擺在櫃子里,她仔細瞧了瞧,哼,小時候就長得精靈可愛,難怪長大了這麼英俊……
咋地一聲,門又被打開,她一急,只得迅速躲進浴室,听到外面櫃子開開關關的聲音,接著又听到腳步聲走近。
完了,這下被發現不糗大了!
一見浴室門的門把被轉了開來,森田光琳急忙往上一躍,先跳上上面牆柱的一個斜刻的精致果女雕像,雙手緊抱雕像,動也不敢動,只希望他快快離開,但她的希望可能——暫時難了。
她倒抽了口涼氣,看著他開始月兌衣,一件件衣物被丟到洗衣籃里,雲清霈那足以媲美太陽神阿波羅的曲線也一一落入她的視線中。
那鍛煉過的結實臂膀、胸肌、月復肌……呃,她紅著臉快速掠過,那雙肌肉糾結的長腿……天,他的臀部處居然還刺了個紅色彎月的刺青,看來更加性感……
她臉紅心跳,一個男人長這麼俊就很罪過了,連身體都練得這麼好,渾身散發著無可抵擋的男性魅力,簡直是勾引女人犯罪!
雲清霈打開蓮蓬頭,開始淋浴。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五分鐘……十分鐘……
天啊,他要洗多久?男人洗澡不是兩三下就清潔溜溜,怎麼他慢吞吞的?
一見他淋完浴後,按摩浴白的四個水龍頭竟開始注入熱水,她吞咽了口口水,慘了,還要泡澡!她額冒冷汗。
氤氳的水氣開始往上升,但這間浴室少說也有十多坪,所以視線仍然清楚,而她快撐不住了,她功力不夠,而且一旦他在浴白里躺平,那不更一覽無遺?!
雲清霈嘴角微微一揚,已經有「朋友」跟他通風報信了,森田光琳當了偷窺狂,他也請荷米絲直接去跟那個少年鬼「溝通」,別讓他當電燈泡。
而瞧她那麼辛苦的當起壁虎,他不努力的讓她的眼楮多吃些冰淇淋,不是太對不起她了嗎?
黑眸盈滿笑意,他深吸口氣,踏入浴池後,大剌剌的躺著,刻意半闔眼眸。
她不敢看、不敢看,可她的手沒力了,撐得好辛苦……這萬一摔下去正中要害……
不行,至少得瞄準位置,不然毀了他的下半身或下半生幸福——
太殘忍了,兩人的仇也沒結得那麼深嘛,那就偷瞄一下下……
不瞄還好,星眸一往下看,竟對上了他那雙饒富興味的黑眸!
「啊!」森田光琳嚇得尖叫,手一松,本以為他會抱住她,但沒有,那個惡男竟然迅速的問到另一邊,眼睜睜的看著她摔下浴池迸出嘩啦啦的水花。
這一跌入水,她頓時渾身濕透,尤其身上的絲質上衣更是變得透明,上半身曲線畢露,偏偏她的Bra也是半透明的薄絲布,這會兒弄得簡直像沒穿似的。
她雙臂緊緊環胸,不過來不及了,他已經看到她那誘人的渾圓。
完了,怎麼辦?她的腦袋一片空白。
他的手以不弄痛她但絕對足以拉開她雙手的力道將她的手往她的頭上舉,讓她胸前的春光更清楚。
他瞧得意亂情迷,黑眸益發深沉。
她輕喘著氣兒,「別——別……」她的心髒狂跳的快要撞出胸口。
「你真的好美,森田光琳……」雲清霈喃喃低語,灼燙的氣息吹拂在她白皙的脖頸,緩緩的一路往下……漸漸的,她無法呼吸……無法思考……她只能緊拉住最後一絲理智……她不可以的……她該抗拒的……但逸出口中的卻是一聲煽風點火的申吟,欲火被迅速點燃,他褪去了她的衣裳,狂野的激情在波動的泡沫水中澎湃洶涌,激蕩出沸騰,一波波的將兩人帶上高峰。
激情過後,雲清霈擁著森田光琳像是睡著了,她才小心翼翼的跨出浴白,拿了浴袍穿上。
不應該的,太可惡了!
她蹲在設有恆溫設備的按摩浴白旁,一雙美眸就瞪著舒服的在里面睡著的男人。
她的初吻在一個公共場所被他奪走,她的人生初體驗被他在浴白里奪去——
可恨!!她幻想過,這兩件事都應該發生在很浪漫、很浪漫的地方,就算這間浴室有六星級也一樣,更何況,他愛的人並不是她,她怎能鬼迷心竅的將自己給了他?!
「你咬牙切齒的在心里罵什麼?」
「就罵你啊,還罵——」
森田光琳一楞,呆呆的瞠視著睜開眼楮的他,「我、我以為你睡著了。」
「只是閉眼假寐,但真的有點兒困了。」他突地從浴白里起身,她急忙轉開頭,但下一秒,她的雙腳突地騰空,再下一秒,又浸回水里,頭頂上同時濺起水花,她眨眨眼,看著在紛飛水花下男人的……重點!
她粉臉一紅,連忙抬頭,就看到他帶著邪惡玩味的笑看著她,「喜歡嗎?」
「喜、喜——」她居然口吃。
雲清霈伸手將她濕漉漉的發絲順到耳後,在蓮蓬頭噴注的水花下,褪去她的浴袍,再次吻了她——
「你不是要睡——」
「有個地方不想睡……」他灼人心神的黑眸凝睇著她,再次要了她。
她招架不住,真的,這個男人……她發現,自己真的無力抵抗……
天亮了。
雲清霈擁著森田光琳,滿足的迎接今天的第一道曙光,金色晨曦柔柔的映在她粉女敕小臉上,她美得令人屏息。
Angelangelwo……Angelangelwo……(天使,天使,天使……)
YouaremyspecialangelSentfromupabove.(你是上天派來的特別天使)
TheLordsmileddownonme.(上天特別眷顧我)
Andsentanangellove……(所以派遣天使來愛我……)
樓下突地傳來留聲機的音樂聲。
他露齒一笑,鬼魂女,這叫另類鬧鐘?
他小心的起身,不想擾了睡夢中的森田光琳,在輕聲的穿上衣服後,他走到樓下,果然看到荷米絲正坐在留聲機旁,搖頭晃腦的听著音樂。
一看到他,音樂暫停,她饒富興味的眸子盯著他看,卻故意嘆氣,「唉,真好,我幫小表擋靈界朋友,他卻沉浸在溫柔鄉。」
他一笑,「謝謝你的幫忙,但言歸正傳,『他』有沒有跟你說什麼?」
她搖頭,知道他指的是那個少年鬼,「他挺悶的,大概知道你跟光琳會發生什麼事,走得遠遠的,根本不甩我,不過——」
「不過如何?」
「我有追問指環的事,他卻以一種我無法解讀的眼神凝睇著我,那種深沉還挺嚇人的,所以我打算這幾天到靈界各處去打听一下,也許可以得到一些答案。」
說著,荷米絲突然笑起來,「嘿,你的小女朋友起床了,還打算偷跑,我不湊熱鬧了,因為有兩個人也在接近當中,你自己看著辦,我去辦正事了。」
雲清霈點點頭,很快的奔上樓,果然見到穿著整齊的森田光琳正準備要縱身下樓——
「嘿,沒有嚴重到要跳樓吧!」他開玩笑的從她身後抱住她,將她轉過身來,抱在懷中。
她不敢抬頭,天,她傻傻的就將自己給了他,還給了好幾次——
「不敢看我?你身上的每一寸我可都看過模過甚至親——」
「別說了!」她連忙打斷他的話,一張粉臉滾燙得就要冒煙了。
他溫柔的執起她的下顎,看著一臉紅通通的她,正要開口,她倒是凶巴巴的來個先聲奪人——
「我先警告你,雲清霈,不準你提昨晚的事,我知道我太笨,我也知道你愛的是別人,但那就是發生了,不過,就這麼一次,呃,也許好幾次,總之就是到此為止,听到沒?!不許再提!包不許再踫我……」
說著說著,森田光琳的聲音愈來愈小,昨天的經歷其實是很美好的,她以為第一次會很痛很痛,但他很溫柔、很體貼的放慢速度,讓她去習慣他,讓她去感受兩人在一起的美好,只是……
她的眼眶泛紅,淚水迅速盈聚,她的初戀結束了,她第一個愛上的男人……
「傻瓜,是誰說我愛的是別人……」
「至少我知道你不愛我呀……嗚嗚嗚……」她哭得愈形傷心。
「叮咚!」殺風景的鈐聲響起。
雲清霈揉揉她的發絲,「待在這兒,有些話我想好好的跟你說。」
她沒回答,只是看著他先行下樓。
雲清霈不意外的看到站在門口的又是米子芙跟闕天笙,「你們還有事?」
闕天笙一臉認真的看著這名英俊挺拔的男人,「我希望你能了解我們要找留聲機並沒有惡意,而是有各自的理由。」
「為何這麼說?」
「因為我以特別的感應去跟一些靈體交談了,他們說荷米絲應該還跟你在一起。」米子芙毫不掩飾心中的不怏。
「是嗎?那我不知道,我也不清楚,不過,我必須再強調一點,她跟你們的緣份若未到,你們再怎麼鍥而不舍也是沒用。」
「我們有鍥而不舍的理由。」她不悅的又瞪他一眼。
「看來我們是無法達成共識。」他勾起嘴角一笑,樓上這時傳來一個奇怪的聲音,他蹙眉,「我樓上還有客人,抱歉了。」
門關上了,兩人踫了個軟釘子,米子芙實在很不甘願,她相信也有感覺她離荷米絲並不遠啊……
「現在怎麼辦?」她有點小沮喪。
「『看』著辦吧。」
兩人先行回到車內,他們打算開始當起緊迫盯人的追蹤者。
雲清霈回到樓上,看到的只有空蕩蕩的臥室,窗簾隨風飄揚。
她還是走了,膽小表!
他搖頭笑了笑,在步下樓後,找些「朋友」幫忙找人,過了一會兒,他的手機響起,是朱韋翔打來的。
「清霈,你的小女朋友拿著包袱說要回日本去了,你快來啊!」
「讓我走!」
朱韋翔兄妹聯合拉住了拿著背包就要出門的森田光琳,「至少等雲清霈來了再走吧。」
「是啊,一聲不響的走,很怪的。」小豬妹也不贊成。
「你們不懂的……」
她怎麼解釋,她逃到台灣來,原本是打算住到她十八歲生日過後,向歐多桑證明她十八歲有個大劫只是無稽之談,那她也能擺月兌那些鬼話連篇的日子。
但雲清霈向她證明這個世界的確有另一種「人」存在,跟他在一起,她也許可以逃過那個劫難,然而現在兩人發生了關系,要她像什麼都沒發生過的躲在他的保護下,她真的沒辦法。
「拜托你們,先讓我走吧。」若不是他們對她太好了,她真的會打昏他們,趕快落跑。
「你們就離開吧,我跟她談談。」
雲清霈的聲音突地在她背後響起,她頭皮一麻,心猛地一揪,看著小豬兄妹倆跟她點點頭,先後下樓,接著,她身後的門也被關上了,一雙手自她身後抱住她,將她帶往一個溫厚的胸膛,「想落跑?」
她沉沉的吸了一口長氣,「哪有,只是我本來就該離開了,我要回日本——」
「去嫁人?」
「嗯。」
「真的要嫁人?」
「歐多桑——我父親決定的事是沒有人可以改變的。」
雲清霈將她轉過身來,面對著自己,「或許我可以改變。」
她搖搖頭,喉頭一緊,「為什麼?我嫁誰你會在乎嗎?」
他勾起嘴角」笑,「我應該怎麼回答你這個問題,你說過如果我說我愛你你還會害怕呢!」
「這——」那時是氣話嘛,只是!她可以期待嗎?「荷——」
他突地封住她的唇,「別提她。」他來這一路上有人尾隨跟來,他不確定那兩人是否也跟上樓來了。
但森田光琳卻誤會他的意思,美眸竄起兩簇怒焰,用力的推開他,「別提她?!我明白了,你想坐享齊人之福,跟她在一起時不談我,跟我在一起時不談她,雲清霈,我也許才十七歲,但那並不代表我笨,」
「不是這樣的。」他再次想擁住她。
「走開!」
她火冒三丈的直接給他來個過肩摔,雲清霈沒料到她會來這一招,硬生生的跟地板來個Kiss,待坐起身時,只看到她沖出門外,他立即起身追上,在樓梯間與急著想下樓的米子芙跟闕天笙錯身而過,這兩人是一臉尷尬,但他無暇理會,快步的追上氣沖沖的往外走的森田光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