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挽回季梵竣,張雪艷主動示好,同意和姚詩琪解約,也願意依照原始合約來行使權限,把一億元降低為最初的違約金。
「妳不是要告我?」
「我改變心意了。」張雪艷沒說季宏揚找過她,更沒說他允諾讓她進入季家當少女乃女乃。
張家也很有錢,她在乎的並不是那個少女乃女乃的位置,她在意的是季梵竣這個人。
從以前她就一直听聞到東方四少這四個人的事情,其中季梵竣以才華聞名中外,她一直很欣賞他,為了以最美麗的面目和他相遇,她忍痛做了好多手術,終于換得了今天這樣的成績。
她不希望自己的努力都付諸流水。
「突然改變心意會令我有點害怕。」人家說女人心海底針,如果一億的代價是他自己,那他可寧願花一億也不想落入圈套。
對張雪艷他是不甚了解,但她父親張福本他可是很清楚,根本是一只狡猾的狐狸,難保他的女兒不會和他一個樣。
「你應該沒有那麼膽小才對,況且我這樣做也沒什麼損失。」
「妳能這樣想當然是很好,但是以後呢?不會以此來討人情吧?」
「拿姚詩琪的合約和你交個朋友,這樣不過分吧?」
他挑眉說︰「朋友?只是朋友?」
「坦白說,我當然不希望只是朋友。」
她很坦白,笑容看起來也挺有誠意,如果不是早知道她那張臉有一大半是整型來的,他或許對她會多點興趣。
但是,可惜他向來崇尚自然就是美,對動刀換來的人工美沒啥興趣。
「在商場上當然是多一個朋友好過多一個敵人,但是我有女朋友了,這點妳也是知道的。」
「我們都是現代人,很清楚在結婚之前每個人都是自由的,如果我的條件比你的女朋友好,沒道理不給我機會。」
「妳這麼說讓我有點受寵若驚,真不知道怎麼回應了。」
「你只要用心看我的表現就好,到時候你就會清楚我對你有多認真。」她大膽示好,一點也不把他有女朋友的事情放在心上。就像看中了一套衣服,有著非買不可的沖動。「就這樣說定,從現在開始我們是朋友了。」
張雪艷很自我,根本不給他拒絕的機會。
而這幕正巧被推門而入的樸理諾等三人瞧見了。
渚銘惟笑說︰「看來我們來的不是時候。」
「我們還是改天再來好了。」
「請留步。」張雪艷搶先喚住三人,「你們不用介意,我等一下就要離開。」
「我們打擾了兩位的約會嗎?」
「沒,我是為了工作來找梵竣的。」她熱絡的和三人對話,彷佛和他們也是認識許久的朋友一般。
她確實是個很適合做生意的女人,生疏這兩個字眼根本不會出現在她臉上,她隨時隨地都顯現出自信。
荻健錫看了眼張雪艷,認出她是狐狸張福本的女兒,「梵竣,諾然今天上什麼班啊?你不用去接她嗎?」
「她今天晚上要值班,大概還在家里睡覺。」
「大概?你會不會太不關心女朋友了呢?」荻健錫故意提高音量,就是要讓張雪艷听到。
「情人其實不需要黏得太緊,彼此有自我空間比較好,我是這樣認為的。」她笑著說︰「梵竣這麼忙,身為他的女朋友也該有自覺,並且替他著想才對,如果是我,一定不會連上下班都要麻煩梵竣來接送。」
她表現得夠明顯了,擺明就是在嗆聲。
終于她表白心意後,甘願的離開了。
一等她離開,荻健錫便說︰「如果你見風轉舵喜歡上那個女的,以後你家或你這里我肯定不想來。」
「你不會淪陷吧?」渚銘惟也問。
樸理諾連忙打圓場,「好了,選什麼人當對象是他的自由,當朋友的只該給子祝福而不是壓力。下班了沒?到我家去喝一杯,隻果說今天她要下廚一展身手。」
荻健錫立刻想到親親老婆,「那我打電話給羅夜。」
「她已經在我家等我們了。」
听到羅夜兩個字,季梵竣心底莫名一沉,走回辦公桌,「對不起,我晚上還要趕些工作,你們去就好了。」
「什麼意思啊?」
「最近我比較忙,改天我再請你們喝一杯。」
雖然他喜歡伙伴陪伴,討厭一個人,但偶爾他也會想一個人獨處一下,就像今天。
和張雪艷的經紀公司解除合約之後,姚詩琪就成了宇揚旗下傳播公司的第一個簽約明星。
季梵竣負責的傳播公司向來不和明星簽約,只以拍攝平面廣告以及MV為主。光是這樣,宇揚傳播的工作就已經應接不暇了。
而強將手下無弱兵,在季梵竣的帶領下,宇揚傳播的攝影師個個都名氣響亮。
渚銘惟的航運與海運公司的廣告也向來由季梵竣負責企劃。
今天他就是來找好友商討細節,偏偏季梵竣正在開會,所以秘書便請他先到辦公室等候。
就在他等待的時候,姚詩琪闖進來,不分青紅皂白就從後面摀住他的眼楮,一直要他猜她是誰。
「抱歉,我真的猜不出來妳是誰。」
在他認識的人中,隻果算是比較活潑好動的女孩,但是她也不曾有過這種舉動,他實在想不出有誰敢有這種舉動。
姚詩琪听到他的聲音時嚇一大跳,原本想鬧鬧季梵竣,卻被陌生的聲音給嚇退了好幾步。
「對不起!我弄錯人了……你不是梵竣哥。」
「我不是。」渚銘惟轉頭,看見一張倉皇的臉蛋,顯然是被他嚇到了,「不用緊張,我不會吃了妳。」
「對不起!」她再度道歉。
「妳已經道歉過,我也接受了,現在可以告訴我妳是誰了嗎?」
「我是詩琪。」
「詩琪?」沒听過這個名字,但是那張秀氣漂亮的臉蛋讓他升起一股好奇,「妳和梵竣是什麼關系?怎麼能夠這樣隨意進入他的辦公室呢?」
「我姊姊是梵竣哥的女朋友,我現在是宇揚簽約的藝人。」
這一提,他知道她是誰了,「原來妳就是姚諾然的妹妹。」
女孩讓他相當吃驚,大家都知道姚諾然是個粗線條、霸氣的女人,誰會想到她有這麼一個細致漂亮的妹妹呢?
「你認識我姊姊?」
「不算認識,听過。」
「這樣啊……你是梵竣哥的朋友還是客戶?」距離拉近了些許,膽子也大了一些,姚詩琪對他不再那麼害怕。
「我是梵竣的朋友,我們認識很多年了。他現在在開會,那妳這個基本成員就陪我聊個天打發一下時間,可以吧?」
「可以啊。」她笑著走向沙發,找了最靠近他的位置坐下,「梵竣哥的朋友都像你這樣嗎?」
「像我怎樣呢?」
「像大明星,不對,應該說比大明星更像大明星,你很像我欣賞的一個韓國藝人。」
「別告訴我是裴勇俊。」
「他很帥,但我說的不是他,是樸新陽,穩重,成熟,有男人的魅力,像個好爸爸、好丈夫。」
「我還沒有結婚,很難說是不是好爸爸、好丈夫,但是妳的話很甜,听起來很舒服。」有時候贊美的話听多了,會覺得嗯心,但是姚詩琪笑著贊美他卻讓他感覺好像一陣微風拂過,很舒服。
「我不常贊美人,即使是梵竣哥,我也頂多說他很不錯。」
「那我真是榮幸,能夠得到這麼多贊美,要我表示什麼謝意嗎?」
「不用了,贊美人是為了讓听的人心情愉快,可不是為了要獲得獎賞,我去幫你看梵竣哥開完會沒。」
「等等。」
她不解的看他,「怎麼了?」
「我還沒自我介紹。」
「嗯,對喔。」她恍然大悟。
「我叫渚銘惟。」
「渚銘惟……我記住嘍!」臨離開前,姚詩琪又給了他一記甜美的笑容,那笑讓他有點看傻了,也讓他決定了新廣告的代言人選。
就是她了……姚詩琪。
為了圍剿灰熊,姚諾然的手機關了五天。這五天,她和其他弟兄一樣,吃得簡單喝得少,想上廁所都只能找個偏僻角落解決。女人這名詞在這種時候必須丟棄掉,她是執法先鋒,不能套用女人這個稱呼。
五天沒洗澡,汗水流了又干,身體甚至還隱隱發出臭酸的味道。
最後,灰熊沒逮到,在一陣混亂中,她為了要掩護一個菜鳥警察,自己掛了彩,被送進了醫院。
這新聞以最快的速度上了電視,正巧季家三口都坐在電視機前看新聞,听到這則新聞,季宏揚馬上下令,不許季梵竣再和姚諾然有任何牽扯。
「媽,我出去一下。」而季梵竣則不把父親的話當一回事,轉身就往外走。
「你要去哪?」
「諾然受傷了,我當然是去看她。」情侶關系是假的,但多少還是有點在意她,就算是朋友立場,他也該去探望。
季宏揚一听,舉步上前,攔阻了他,「你是沒听見我剛剛說什麼嗎?我叫你不要和那個女人再有任何牽扯,听見沒?」
「听見了,但是做不到。」
「你是想氣死我是不是?!」
「我選的女人你沒有一個看中意的,偏偏找個全身上下都整過的女人要我和她結婚,我對張雪艷沒偏見,但是我也不可能喜歡她,這樣爸你听清楚了沒?不要再勉強我了,否則我就搬出去。」
「你這是在威脅我嗎?」
「不是威脅,只是告訴你我的想法,我是人不是傀儡,配偶要由我自己來選擇。」
「選蚌賽車手?還是選蚌整天不在家的警察當老婆?你是怕沒鰥夫可以做是不是?」
季宏揚話越說越難听,季梵竣的反彈也越來越大,「請你不要詛咒她,就算她不是我的女朋友,也請你不要詛咒一個為國家百姓流血流汗的正義人士。」
他總是想不通,家里已經很有錢了,父親到底在執著些什麼?
「門當戶對真的那麼重要嗎?」
「當然重要,你想丟臉,我還怕出去抬不起頭來。」
「膚淺。」
「你說什麼?」
「我說膚淺,人只要快樂就好,哪來那麼多八股的想法。」
季宏揚氣不過兒子頂撞,舉手就想賞他一巴掌。
暗岑見狀慌忙上前攔阻,才沒讓那巴掌真的揮打下去,「梵竣,少說兩句吧。」
「媽,很抱歉,我也不想把家里的氣氛弄僵,我走了。」
「你給我站住!」季宏揚仍不死心。
「好了啦,兒子都長大了,有他自己的想法,你何苦這樣逼他。」傅岑使勁的攔住丈夫,好言好語的勸阻。
「妳不要想站在他那邊,說什麼我都不會讓那種女人進季家大門。」
「我看那女孩很正直啊,你為什麼就不肯讓個步呢?」
「讓步?除非我死!」季宏揚撂下狠話。
「天哪!我到底該怎麼辦才好?」夾在丈夫與兒子之間,傅岑感到疲憊,卻又無奈。
新聞報導後的第一時間,張雪艷就出現在姚諾然的病房中。
看見她拿著花來探望,還真讓姚諾然嚇到差點掉了下巴。
「妳來干麼?看我笑話啊?」實在不能怪她這樣想,想當時她為了妹妹的事情去找張雪艷,她是那麼的盛氣凌人,而且她狗眼看人低的眼神她到現在還忘不了。
曾幾何時,這女人的態度變得這麼詭譎難懂?
「我是來探望妳的,看見新聞之後我一直很擔心。」
「擔心?」是真的嗎?
提防她就像是在提防難搞的毒梟,姚諾然覺得每一分鐘都無法放松精神。
「妳為國家人民出生人死,我想不只是我擔心妳而已。」
「謝謝妳的關心,我沒事。」好吧,她告訴自己不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收斂住「死不了」的話,客套的和她回應著。
「這花送妳。」
「謝謝,小周。」接過手馬上又把花交給部屬處理。
「我可以跟妳談談嗎?」
「我們不是正在談?」
「我想說點私事,可以請妳的組員離開一下嗎?」
「我和妳好像沒熟到可以聊私事,有什麼話請說吧。」就知道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眼。
「妳怕我害妳?」
「怕?」對一個赫赫有名的警官這樣說,可是一種嚴重的污辱,為了讓張雪艷閉嘴,她支退了組員,「現在可以說了吧?」
「我希望妳放過季梵竣。」
「什麼意思?我拿刀押著他,還是威脅恐嚇他了?妳要我放過他?這話會不會有點好笑?」
「妳每天接觸到的都是些凶神惡煞,難保有一天不會為他帶來災難。所以我請妳高抬貴手放過他,只要妳願意離開他,要什麼條件妳盡避開出來,只要我做得到,一定會滿足妳。」
「哈哈哈!」姚諾然忍不住大笑三聲。
「妳笑什麼?」
「我笑妳天真,哪個女人會這麼大方把男朋友讓人的啊?妳要不是太天真就是太白痴,很抱歉,我就是這樣認為。」她大剌剌的批評著,完全不給張雪艷面子。
不過張雪艷為達目的,繼續采取低下姿態,「我是在跟妳請求!妳的工作太危險了,根本無法給梵竣一個正常的家庭,我不一樣,我是全心全意愛著他,從很久以前我就一直喜歡他,也希望自己有朝一日可以成為季太太,我一直為這心願努力著。」
「我覺得妳那些話說給我听不妥當,妳也找錯對象了,妳應該說給季梵竣听,他肯定會很感動,只要他點頭,好過妳在這里請求我。」她很冷靜,也覺得張雪艷需要一個機會,擋人愛情要不得,如果季梵竣喜歡上她,那麼她也就不必再演戲。
然而這樣想的時候,她卻突然有種很深的遺憾。
「我希望先由妳離開,這樣梵竣才會對妳死心。」
「很抱歉,這種事情我幫不上忙。」
「妳無法給他幸福的,妳為什麼不替他想想呢?」
替他著想……難道當警察的女人就活該不能獲得幸福嗎?難道選擇保護百姓、為人類謀福祉的人卻只能听人家這樣嘲諷,說她們只能孤獨一生?
不過,張雪艷的想法也沒錯,她的生命確實比平常人面臨更多的危機……
「我很累,麻煩妳走吧。」
「妳好好想想,我明天再來听妳的答案。」
沒有拒絕,也沒有同意,現在的她確實需要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