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路開車過來,一直在想跟你一起泡溫泉,感覺一定舒服得很。」康潤之抱著她,幼稚地不讓人起身。
還是個人湯屋好,可以全果泡溫泉,比穿泳衣起湯舒服多了。
「我又沒說要跟你一起泡湯。」苗馥雨擰了眉。
「我都已經來了,難道你要把我趕回去?好狠心的女人,連溫泉也不給我起,枉我干里迢迢、不辭辛勞、翻山越嶺、心急如焚、餐風飲露……」
「不是已經在泡了嗎?真嗦!」她泡湯泡得臉紅通通的,橫他一眼。「你再說成語嘛,我數數看你能背出幾句。」
「再一句就好,水乳交融,我心陶醉。」
她噗嗤一聲笑了,他順勢經強地吮住她的唇瓣,吻得他舍不得放開她的嘴,手也不老實地在她身上滑動……
「你干嘛一看到我就親……而且溫泉泡太久不好……」她輕吟一聲,感覺他灼熱的唇舌向下探索,吮上她滑膩的頸側肌膚。
啃咬縴細瑣骨的唇一頓,康潤之微抬頭,起身拉過一條浴巾,將兩人擦了擦,將光果的她抱進臥房,放在柔軟的床上。
她說什麼他都听,只要別拒絕他的愛,也根本不給她拒絕的機會,他的身子立刻壓了上來,唇馬上佔有了她的嘴,直接用熱情點燃她。
多久了?
靶覺像是這輩子頭一同抱著她。
康閏之的唇貪婪地吻著,挑弄著她敏說的感官,原本無心上床的她逐漸放松了下來,真正離婚後便沒了罪惡感,卻還是有偷信的樂趣,任由他探索她的身體,輕聲在她頸邊端息,毫無保留地與她結合,她深深地被撼動了。
她微閉著眼,一波又一波的熱情庵沒了她……
不知睡了多久,她恍恍惚惚的醒來。
「餓了嗎?」他俯身親了親她額頭,貪看她柔軟的發絲散落在白哲的身上,純真又混雜著妖媚的風信,令他迷戀不已。
馥雨臉上的薄暈涌現,烏它鳥似地把臉埋在薄被里,絲毫沒發現他那愛戀的眼神如何溫柔地流連在她身上。
他,康潤之,一個看似沉穩的成熟男子,都三十四歲,居然還會對一個女人一見鐘情,卻不想清醒過來。
他的父親是那聞名流明星爭相把子女送進去的私立高中的理事長,教學嚴謹但收費昂貴,畢業前若不能說得一口流利外語便自動留級,教那些望子成龍、望女成鳳的家長們掏錢掏得心甘信願。
一年前康潤之的父親因病住院,被訓斥為浪蕩子的康潤之被迫暫代理事長的職位,而苗馥雨便是理事長辦公室的職員之一。
那時候苗馥雨才新婚一年,婚姻便開始出狀況,老公疑似與前女友死灰復燃,周凌霜比她更懂得藍松喬,早已有心要取代她。
不到半年,為了挽救婚姻,苗馥雨想辭職回家當家庭主婦,並努力懷孕,康潤之作主讓她留職停薪一年,接著他父親身體復原,重回高中上班,他便回自己的公司,暗地里仍關心著苗馥雨,用盡心機不斷地與她巧遇,加深她對他的好感。
如今終于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但康潤之心里明白,馥雨對他或許有好感、有感激,有依賴……但沒有愛上他。
不急嘛!人生長著昵,慢慢談戀愛多好。
他不想給她壓力,急于跟她談信說愛,她沒那個心情,他懂,他也是過來人。
她要他包養她,他就養著唄,同居生活也不賴。
他心情很好的撥弄著她的發絲。「要不要出去走一走?還是叫客房服務?」
「你不用上班嗎?」
「明天是周末,你不要想把我用完即丟。」
「什麼用完即丟?」她露出小臉抗議,卻撞上他那溫度未滅的眼眸。
「你呀,不能讓你逍遙太久,否則你會覺得沒有我也可以過得好,忘了自己說過請你包養我吧這種話。」他擰了她臉頰一記。
「你想養就養嘛,干嘛捏我?笨女人才會拒絕給男人養。」懶得計較。
「說話算話!從今天起,我們是正式的男女朋友。」
「我不是情婦嗎?」滿想嘗鮮的。
「情婦?」他一臉驚恐。「你這副長相想當情婦……唉唉唉!」連嘆二聲。
「我這副長相怎樣?」她捏他一把。
「你還是讓我養著吧!女朋友。」
可是她又還不想交男朋友,轉念想想,還是算了,一個稱呼而已。
男人願意養女人的,不多了,何況他又不是她的誰。
康潤之決定要好好跟她度個周末,算是慶祝她離婚好了,雖然不能白目的說出口,但是他真的好高興自己可以光明正大的追求她了。
他起身把她抱進浴室沖澡,她一開始有點抗拒,但他一定要她習慣,洗完澡後,馥雨穿上內衣,她連忙一把搶過。
他在一旁看著她穿上休閑的九分褲和針織衫,一臉若有所思。
馥雨感覺不自在,藍松喬從來不會這樣,還反過來要她幫忙拿換洗衣物……呸呸呸,不要再想那個臭男人了。
他清了清喉嚨。「衣服是從娘家帶來的?」
「嗯,我媽幫我整理了一些東西帶回來,放在我外婆家。」
「都不要了吧!重新開始新生活,我幫你全買新的。」
「我自己會看著辦!」她不高興的瞪著他,「這些全是我自己賺錢買的,我愛怎麼穿就怎麼穿,你若是嫌棄我品味不好……」
「不是這樣!」他舉手作投降狀,「你穿什麼都好看,真的,只是我自以為買新衣服會讓你開心一點。」
「對不起,我太敏感了,以為自己品味不夠好才……」
「沒有那回事。」看她臉色蒼白,他忍不住想佣抱她,拍拍她的背。「馥雨,你必須相信所謂的離婚,就是兩個已經不適合生活在一起的人分開而已,不是你犯了什麼錯或哪里不夠好,懂嗎?」
她沒想到他會這麼說。
「人生苦短,明知兩人已經生活不下去,不分開難道要互相折磨,繼續制造更多的愛恨情仇嗎?
「我知道你有許多的委屈,傷痛,不甘心一我覺得你真的很棒,馥雨,在這種情況下還願意放手,成全對方,你真的很善良。
「可是,馥雨,放下你的不甘心,不懂得珍借你的人,也不值得你在乎。」
「愛的相反詞,不是恨,而是冷漠。對傷害你的人冷漠以對,當他不存在,才是最令他難受的復仇,懂嗎?」
「康潤之……」
「你今天經厲的,我全經厲過,所以相信我,你會好起來的。」
「我知道,只是還沒辦法……」
「這是正常的,我們慢慢來。」
他對她全然的包容,使她的情緒穩定下來。
兩人成績游遍了宜蘭名勝,品嘗當地美食,康潤之很白然的邊散步邊告訴她當年那段不成熟的婚姻,以及離婚也離不了的產物。
「你有一個高中生兒子?」馥雨大吃一驚。
「你不相信?還是不能接受?」如果是單純的包養情婦,他不會告訴她這些,對情婦沒必要放真情。然而她不是,所以他在意她的反應。
「我覺得很稀奇而已,你同齡的朋友很多人還沒結婚吧!」
「沒錯,所以你不要以為你二十太歲離婚很特別,我可是大學一畢業便經歷了結婚、生子、離婚的人生過程。」
「好驕傲喔!這植得炫耀嗎?」
「其實是啞巴吞黃連。」他哈哈一笑,自己也知道是錯誤示範,但人生又不能重來。
苗馥雨把自己定位為他的情人,情婦,伴,朋友,完全不在意他有一個高中生兒子,反正又沒住在一起,跟她扯不上關系。
不必對別人的過去太好奇,或深入了解對方每一段感信債,那叫吃飽了撐著但她衷心希望,自己有一天也能像他一樣,看開這一切。
彼此之間有了初步了解,便作個伴兒陪自己走一段。多久?多遠?看機緣。
兩人走過小橋流水、涌泉生態池的教高園區,順道參觀泰難文化生活館,親眼看一看水利公園內的小瀑布,坐在岸邊看著水中魚兒游呀游,無項多言,一起吹吹風,頓覺心曠神恰。
環抱綠野的宜蘭,是可以盡情徜徉的自在大地。
周日中午特地上門品嘗藥膳而頭的陶鍋小羊肉,才滿足的啟程回台北,穿過雪山隧道時苗馥雨已經睡著了,康潤之將音樂轉小聲,冷氣別直接吹到她的臉,因為心中有愛,什麼都願意為她做。
一路回到台北,馥雨才被手機鈴聲吵醒,一看屏幕顯示便皺眉。
「喂。」」心情再度蒙上陰影。
「馥雨,那是你做的嗎?」藍松喬一開口便興師問罪。
「什麼事?」她懶懶的提不起興趣。
「網絡上的留言和照片啊?」藍松喬第一次痛恨網絡的力量。
「你既然已經答應離婚,就不應該在我們學校網站上造謠生事,存心讓凌霜沒臉做人,也讓我下不了台……你真的好陰險!表面上一套,背後又一套。可是我告訴你,這根本沒有用,現在的人才不在乎離婚、再婚,不管你怎麼搞破壞,我很快會桃個好日子帶凌霜先去登記結婚,我的兒子絕對不會變成私生子……」
前夫的滔滔不絕讓苗馥雨的臉色十分難看,使她的心情更低沉落寞,更交織著一份無法言喻的悲哀與憤怒。在藍松喬眼中,她竟如此不堪?
「我沒有做那些事。」她只有一句冷冷的回應。
「不是你還有誰?」藍松喬振振有辭,合理懷疑。「你對我由愛生恨,心有不甘,更嫉很凌霜搶先一步懷了我的孩子,重新擄獲我的心,所以你存心搞破壞,見不得我們好。」苗馥雨一臉茫然了。
她真的見不得周凌霜和藍松喬太好嗎?所以特地在學校網站上爆他們的料?可是,她明明好多天沒上網了。
「苗馥雨,你最好不要惹毛我……」
她氣了。「你才不要惹毛我!姓藍的,周凌霜未婚懷孕,挺著五個月的肚子去上課,全校師生又沒啥眼,還需要我去爆料嗎?」
一陣遲疑。
「真的不是你?」
「我一直在度假,才懶得理會奸夫婬婦!」
「你……」
「有種去報警啊!讓警方揪出上網留言的人,少來煩我!」
馥雨搶先掛了電話,立即更改代號,原本昵稱藍松喬為「藍夫子」,因為他是老師,現在改為「豬頭男」,周凌霜更改為「豬頭女」,一吐怨氣。
康潤之大約猜得到是什麼事,但除非她想說,否則他不追問。
「我們直接回家,嗯?」
「在市區讓我下車,我要回我爸家一趟。」
「過夜嗎?」
「不曉得,我很不會應付繼母和弟弟。」
「依然「暫時不聯系」?」康潤之轉頭哼一聲。
「對。」馥雨一臉無辜的神情。「我媽以為我這陣子住在爺爺家,我爸以為我住在外婆家,我都沒反駁,就讓他們誤會下去。」
康潤之不作聲。
馥雨的語調沉重了幾分。「我明白雙方家人都急著要安慰我或罵我又蠢又笨,急著想替我打抱不平,為我出頭爭一口氣……只是,我累了,只想結束紊亂的三角關系,安安靜靜的活下去,獨自舌忝甜傷口也好,一個人哭泣也好,就是不要一堆人輪流抓住我的手安慰我,檢視我的傷口。」
康潤之將車子停靠路邊,伸出手,撫模她的側頰。
「我明白,你就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家里的鑰匙別扔了就好。」
「潤之。」他的溫柔教她的心莫名輕顫了下。
他傾身向前,吻了她一記。「隨時聯絡我。」
「好。」
她拿了皮包下車,招來出租車坐上去,很快消失了蹤影不曉得康潤之記下車號後,才不舍的返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