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難得主動找表姊說話,堵在她放學必經之路。
「怎麼辨呢?情敵出現了,要不要我教你幾招退敵之策?」表妹是小說里所形容的那種千金小姐,刁蠻、任性、自負,只給身分比她高的人好臉色看。
表姊卻不像小說中的窮親戚巴結富貴,冷淡道︰「我不太擔心自己,反而比較擔心你。段豪成眼里『驚艷』的成分比雍年濃多了。」
「可是美人卻教任雍年抱走了。」
「那又如何?段豪成是那種臨難退縮的人嗎?不,他會覺得更具有挑戰性。」
「你少胡說了。明明自己擔心得要命,卻轉移焦點到我身上,想動搖我?還差得遠呢!就算豪成主動出擊,她也不過是一時的玩物罷了!」
「是嗎?但願如此。」
表姊幽秘地一笑。疑問句永遠比肯定句更容易動搖人心。
這男人從來不掩飾他的掠奪成性嗎?
從診所出來,段豪成就沒放開過棉棉的手,連醫藥費都是他付的。
「你放開我的手好不好?我……我要掏錢還你。」她作夢也沒想到他竟然跟蹤任雍年的車子跟到診所來,等他們兄妹走了才現身。
「不用還。從現在開始,你歸我管。」他腳步一頓,凝視她的黑眸子一眯,沉聲道︰「你別想拒絕,因為這是天意。」
「天意?」這是哪一朝代的話。
「我站在診所對面,眼楮盯著診所看,心里告訴自己,如果等一下任雍年陪你走出診所,送你回家,那我就放棄你,算你們有緣。可是,如果任雍年丟下你一個人在診所里,那麼,你就是我的了。」段豪成認真的看著她,「應該是前者賭贏的機率比較大些吧!畢竟他是個體貼的男人。沒想到,老天爺是站在我這邊,所以你是我的了。」
棉棉溫熱的心口逐漸凝冰,怎麼會有如此荒謬的事?而且還是他說了就算。
他繼續牽著她往前走,來到一家廣東菜館,點清淡的廣東粥與小菜給她吃,自己則要了一碗臘味飯和一籠湯包,吃相倒滿文雅的。
「快吃啊!吃完我送你回家。」
不會吧?連她家的地址都不放過。
棉棉心跳加速,呼吸急促,眼眸不停眨著,試圖在不合理中說出一個合理的理由。
「我……我還不想交男朋友……對不起!我要準備考大學……」
「我知道啊!如果你敢落榜,沒有考上H大,我一定會狠狠的修理你!」他隔著桌面扣住她的下顎,撂下狠話。不是看不出來她打心底排斥他,唯恐她會為了躲他而不報考H大,狠話只好說在前頭。
一聲小小細細的抽氣聲,從微張的唇瓣里逸出,他威脅要打她!以他高大威猛的身軀,無疑的可以輕易拆散她的骨頭!餅往的痛苦經歷使她听到這種話,臉色一片慘白,打心底發冷。
誰來救救她?
微顫的芳唇,無助的表情,教段豪成的眸光驟然一黯,拇指撫過那水女敕的唇瓣,情不自禁地橫過桌子,輕柔地吻上她甜美的唇。
「呀……」一聲驚呼,她身子往後縮,捂住被偷香的嘴唇,雙頰燒燙,又不甘心的瞠目怒視。那是人家的初吻耶!
「不吃飯就繼續吻你。」他威脅,虎虎生風的又俯下臉龐,她雙掌蒙住臉。
「不要……我要吃了。」
他落坐,嘴角微揚,噙起一抹興味的笑。「我是奪走你初吻的男人嗎?」
「咳、咳、咳……」她嗆住了,被逼得手足無措。
「你的吻太生澀,不過卻是意外的甜美。」他沒有任何不滿喔!
「不要說了……你真無恥!我要回家……」
「坐下!」一聲獅子吼。
天生沒膽的莊棉棉,立刻將小挪回原位,眼淚即將奪眶而出。
「我說過,吃飽會送你回家,為什麼不听話?」換了別的女孩子,怕不欣喜若狂。
「我……我為什麼要听你的話?我最討厭像你這樣的男生了。」兩行清淚悄悄滑下,顫抖的嗓音終於說出心底的話。
老天爺為何還不放過她?父親死了,她算是擺月兌了隨時可能被毆打的陰影,沒想到又出現一個段豪成,看起來比父親更鴨霸的男人。
那樣強烈的存在感,讓她感到害怕極了。
「只要你乖乖听話,我會對你很好的。」她的眼淚,使他的心揪緊了。「這是我第一次主動想要追女孩子,第一次感受到什麼叫『心動』。」他沒見過比棉棉更攝人心魂的女孩,純真中不自覺流露出渾然天成的嫵媚性感,遂令他神魂顛倒。
殊不知,這是莊棉棉最不想要的。那樣狂妄霸道的男人,嘴里說喜歡她,沒有你就活不下去,可是當他心情不爽到極點,無法對外面的人發泄,只好回家發泄到妻兒身上,毫不留情!餅去,她父親就是這樣花言巧語把她母親哄騙到手,再親手毀了她一生。
不,不!棉棉告訴自己,這輩子她對這樣的男人敬謝不敏。
「我不想談戀愛……我真的不想談戀愛……」偏偏她從小受慣了父親的欺壓,無形中也不敢去惹怒這樣的人,怕會招來咆哮與毒打,只能拚命找藉口。
「你放心,我不會妨礙你讀書,因為我也希望你考進H大。」段豪成不了解她的心魔,以為像她這樣的乖乖女是擔心考不上大學才不敢談戀愛。
「我不一定能考上H大……」老天,她再也不要踏進H大一步。
「如果你不確定能考上,我可以幫你補習。」段豪成不接受否定的答案。
「不用、不用,我自己會用功看書。」棉棉嚇死了,藉著埋首吃粥的忙碌,模糊掉他剛才的提議。
到底要怎樣做才能擺月兌掉他呢?
段豪成天生充滿著陽剛之氣,如斧鑿般深刻而清俊的五官,高大偉岸的體魄,任誰看了都曉得他絕非泛泛之輩。加上出身在富豪之家,父母又放任他,所以從小到大,什麼事都是他說了就算,除非你的理由可以駁倒他。
憑他的條件,從幼稚園開始就不斷有女生為他爭風吃醋,每天都有不死心的花蝴蝶想倒追他,因為誰都知道,一旦成為他的女友,他可是一擲千金絕不手軟。雖然不斷有後浪涌上來擠走前浪,但只要「曾經擁有」,那些女生也不在乎天長地久。
直到去年夏天馬語進入H大,隨即加入學生會,不時與段豪成出雙入對,加上門當戶對的身家背景,對其他女生構成極大的威脅。
不過到目前為止,段豪成沒承認過馬語是他的女朋友。
只有段豪成自己最清楚,他根本對馬語那種自視甚高的女人沒興趣,只是礙於雙方父母的情面,不想給她難堪罷了!
他天生是個大男人,可不需要另一個大女人來壓倒他。他對莊棉棉是一見鍾情,她絕世的美貌、嬌羞的神情,讓他徹底失了神。
連看她吃東西也是一種享受,白皙粉女敕的肌膚更加襯托出雙唇的紅艷動人,看她的小嘴一張一合,粉紅的小舌伸出來舌忝舐粥的熱度,馬上又不好意思的縮回去,段豪成突然感覺到下月復一陣騷動。
「我吃飽了。」被人盯著看,食量小的棉棉更沒有胃口了。
「咳!」他清清喉嚨,「吃這麼少?」
「我不太舒服,吃不下。」
段豪成吩咐店家另外打包一份廣東粥,讓棉棉帶回去當消夜。
「來,告訴我你的手機號碼。」他掏出自己的手機準備輸入。
「我沒有手機。」她暗自慶幸這一點。
「沒有手機?你騙我!」滿街的高中生都隨手一機,他才不信。
「我真的沒有手機,也不需要。」她試著解釋,「我爸媽都死了,依靠哥哥生活,平常來往家與學校,根本用不著手機。」她為什麼要跟他解釋?不過,這樣也好啦!看他的穿著打扮與自信神氣,應該和任雍年屬同一掛的上流階層,一旦知道她沒身家沒背景,會立刻打退堂鼓吧!
「這樣啊!」
快打退堂鼓!快打退堂鼓!不需留戀。棉棉暗暗祈禱。
「沒關系,小事一樁。」
巴不得他「落荒而逃」的棉棉,卻瞧見他端正的薄唇微微揚起,似笑非笑地,突然走過來擠在她身旁,舉起手機為兩人自拍,兩顆頭顱緊靠在一起。
事起突然,棉棉的心難以克制地狂亂起來。
天!她全身寒毛直立,彷佛小老鼠被大惡貓捉住了般動彈不得。
不要靠近我,離我遠一點!她只敢在心里吶喊。
餅去十八年在父親的婬威之下成長的棉棉,為了生存,早以學會了不去觸怒「那種人」。不小心被「牽連」的後果已夠慘了,若是主動招惹,恐怕非住院不可了。而段豪成,從第一眼已被她歸類成「那種人」——以自我為中心的暴力份子,順他者昌,逆他者傷。
棉棉斂眉低眸,逃避令她心慌意亂,受人擺布的命運。
「走了。」
習慣掌控主導權的段豪成,完全不明白她的心事,以為她的柔從是天生的,也就順理成章的帶領她、命令她、呵護她。
刷卡簽帳,接過外帶的廣東粥,他瀟灑悠閑地牽著她的手重回街頭,她想抽回自己的手,在他射出不悅的目光後乖乖順從。
天黑了,街上燈火通明。
走進電訊行,他挑了一支小巧時髦的手機,申辦新的門號。
「這支怎樣?體積最輕,機型不差,還可以吧?」
「很好看。」她想大少爺換手機是常事。
沒想到他把新手機塞進她手里,一副大事底定的說︰「我把我的手機號碼輸進去,你隨時可以找我;當然你也必須開機,好讓我聯絡到你。」
棉棉傻住了。「給我的?」最新款手機加門號要價兩萬多耶!
他點點頭。「走了,我送你回家休息。」他用自己的手機吩咐司機把車開過來,然後將還模不著頭緒的棉棉塞進車後座。
丙然是豪門貴公子,出入有司機接送。
「住址。」
「什麼?」
「你家的住址。」
棉棉說了。那可不是什麼高級住宅區,而是中古公寓的三樓。
「段……」她不知如何稱呼他。
「豪成,叫我豪成。」
她叫不出口,心鼓一聲聲急促地敲打,沒法子,只有看著車窗外銀色流輝一地的燈光,撫住心口,細聲說著︰「我不想談戀愛,不能接受你送的東西,我們不相配,我不想當灰姑娘。」呼,終於說完了,這次表達的夠清楚了吧!
可是她忘了所謂的「霸王個性」根本不理會她的拒絕,只懂得「我要的就是我的」。段豪成的一雙黑眸定在她一啟一合的唇瓣上,心癢難搔的伸手扣住她尖潤的下顎,狂囂霸氣的唇不客氣的掠奪她誘人的甜美。
絕麗出色的嬌美容顏,輕易便引發他的掠奪天性,狂霸的氣息在瞬間吞沒她荏弱的抗拒。
一股隱約的顫悸在兩人之間流動。
又被強吻了。
回到家躲進自己的小房間,棉棉仿佛全身虛月兌般的坐倒在地板上。
小臉上有一種隱抑的悲痛,及強自按捺的憂傷,這不是她期待中的親吻,可是她居然可恥地抗拒不了段豪成,任由他濕熱的吻竄進她口腔,觸動她心靈深處的某一根神經。
直到現在,她似乎仍可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的溫熱氣息,令她莫名的慌亂。他激狂的吻吞噬了她所有反抗的意念,直到淚水無法抑制地由眼角滾落。
「……我的棉棉……你真美。」他喃呢著她的名字,舌忝去她的淚水,懷抱中的她是如此縴細,仿佛他一用力就會碎。「別哭,我知道我把你逼得太緊、太快了,但我怕你會被任雍年搶走,所以急著在你的唇上烙下印記。你是我的,千萬別變心喔!否則……」
否則怎樣?
他以額貼額,逼她無處躲藏,目光火熱且咄咄逼人。
她根本不愛他,又何來變心之說?
「別讓我跟任雍年因為你而反目成仇。」他嗓音粗嗄地低語。
這指控像鞭子般抽得她發疼。
「你想太多了。」她軟弱地低語,胸口緊悶得幾乎無法呼吸。「我說了,我不想當灰姑娘,你听不明白嗎?」
車子停在巷子口,她想下車逃開,段豪成快一步的箍住她的腰,將她嬌軟的身子重新拉回到他的懷抱里。「你不是灰姑娘,你是我想愛的女孩。」
她瑟縮了一下,望進那對寒潭似的眸子,只覺得胃里又一陣抽搐。「可是,我沒有辦法愛你啊!」
「那就是我的問題了。我發誓,我會讓你愛上我!」段豪成看她一眼。這是承諾,而非賭氣。「回去吧!你明天還要上課。」
於是,她腳步微顫地回到家。
於是,她沉浸在無盡的煩憂里。
沒有被帥哥告白的驚喜,沒有被愛的喜悅,只有不知如何讓對方死心的煩惱。
她不明白,不過去一趟H大,穿著樸素的高中制服,既不招蜂,也不引蝶,怎麼就為自己惹來一個大麻煩?
手上的新手機告訴她,這是事實不是夢。
怎麼辦?這麼貴的東西根本不是她買得起的,幸虧大哥從不進她的房間,否則都沒地方藏了。雖然段豪成叫她不用擔心,電話費帳單會寄到他手上,但問題不在這里好不好?而是她根本不想要啊!
明天再跑一趟H大拿去還他……
一段悅耳的音樂打斷她的思路,手機響了。
她好猶豫,唯一知道號碼的人是他。
「喂。」實在很怕不接的話,他會直接殺上門來。
「你平安到家了?」
「是。」
「棉棉,你怕我嗎?」
「……」他到現在才知道?
「為什麼?我不會做出傷害你的事,只是太喜歡你了。」
她沒有辦法坦然道出自己曾受過的傷害,一回遭蛇咬二回下趲草,只能沉默。
「棉棉,我……算了,見面再聊,你記得要吃藥。」段豪成匆匆收線。
一滴晶瑩的淚珠,從她漂亮的眼眸滑落。
有多久了?沒人這麼關心她,提醒她記得吃藥,可是這個人為何偏偏是段豪成?一個她絕對無法接受的類型的男生。
棉棉擦去眼淚,拿了衣物去浴室梳洗,然後吃藥,這時哥哥莊承融才回家。
「哥。」
「嗯。」英俊挺拔的外貌遺傳自父親,但冷漠的個性則是他自己的。
棉棉見他回來又馬上鑽進書房,顯然又把工作帶回家做,不禁有些歉疚。因為要多養她一個人,才會這麼辛苦吧!
「哥,你要吃廣東粥嗎?」她站在書房門口問。
「你買的?」替電腦開機,莊承融回頭看她一眼。
「你要吃嗎?」
「好,謝謝!」他還是面對電腦自在些。
棉棉也不介意,把廣東粥用微波爐加熱後端來給他。
「哥,你需要每天加班嗎?」
「設計電腦游戲軟體,常常會忘了時間。」
「我以為……你不想看到我,所以才……」
「你不要胡思亂想,去睡覺吧!」
沒有感情基礎的異母兄妹因故住在一起,實在親熱不起來,反倒像室友。
棉棉回房躺在自己的小床上,眼中滿是哀傷與失落。她多希望回家有個人可以談談心,告訴他她今天發生的事情,請他幫忙拿個王意。
強烈的孤寂感幾乎要將她淹沒,脆弱的芳心搖搖欲墜。
下課後急急招計程車坐到H大,問人「學生會在哪」後,棉棉直接來到學生會,心想若是段豪成不在最好,拜托學生會的人將手機和昨日的醫藥費轉交給段豪成,相信以他自傲的個性不會再自討沒趣了。
她萬萬沒想到的是,學生會全體成員都在,為校慶的事開會。
她的出現,贏得所有的注目禮。
「棉棉,你怎麼來了?」主持會議的任雍年又驚又喜。
棉棉窘立當場。
「當然是來找我的。」段豪成欣喜的來到棉棉身邊,佔有性的攬住她的香肩,示威似的向任雍年及眾人道︰「我女朋友來找我,不行嗎?」
一室嘩然。
有人驚詫愕然,有人竊喜在心,有人憤怒尖叫,有人吹口哨歡呼。
因為,盡避身邊鶯鶯燕燕從不間斷,段豪成卻從未公開承認過誰是他的女朋友。
直到現在,對象是昨日下午偶遇的莊棉棉。
馬語失聲尖叫道︰「她怎麼可能是你的女朋友?昨天不是任雍年抱走她……」她指著棉棉的鼻子,表情寫滿高傲與不屑。「你還是個高中生,就已經是個厲害的狐狸精,一天之內不僅勾走了任雍年,連豪成都中了你的迷魂大法。我求你教我,你是怎麼辦到的?」
棉棉臉色煞白,香肩顫抖。
段豪成立刻為心上人出氣。「馬語,你在發什麼神經?你憑什麼對著棉棉大呼小叫?我喜歡她,所以追求她,礙著了你嗎?」
「沒錯,就是礙著我,你明明知道……」
「……」
棉棉感到腦中嗡嗡作響,一步一步退到學生會門外,將臉埋在手掌心里,告訴自己不要哭、不要哭……掌心依然被淚水沾濕。
「棉棉!」任雍年追出來,幽然嘆道︰「告訴我,怎麼回事?」
棉棉放下手,哽咽道︰「昨天在診所里,你和任凰一前一後的走了,然後……他突然出現,付了醫藥費,還有……」她拿出手機和一千元鈔票,哀求道︰「任大哥,拜托你把這些還給他,我今天就是來拒絕他的,拜托你——」她轉身跑走了。
「棉棉!」任雍年怕她出事,想追上去卻教人一把捉住。
段豪成質問道︰「棉棉呢?任雍年,我可警告你,你昨天把她一個人丟在病床上,已經失去追求她的資格。從今以後,她只屬於我!」
「豪成,你太霸道了,只會嚇跑她。」任雍年把手機和一千元交到他手上,正色道︰「棉棉還你的,你該明白意思。」他追著棉棉而去。昨天一離開診所他就後悔了,而今更加懊惱。
段豪成瞪著手上的東西,勃然大怒。「該死的!她竟敢這樣拒絕我!」他非捉到她,狠狠地修理她不可。
學生會會長和副會長相繼離去,這會議還開得下去嗎?
眾人議論紛紛之際,驀然爆出一聲洪亮笑聲,陳亮君哈哈笑道︰「百年難得一見的奇觀啊!昨天預計要在餐廳開學生會議,因為莊大美人身體微恙而開不成,今天會長和副會長又為了莊大美人而開會開一半溜走,嘖嘖嘖!這樣的女性魅力,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呢!」
男生點頭附和,女生則在心里咒罵。
如果可以的話,棉棉希望自己可以像小龍女一樣,一輩子躲在古墓里悠然自得的活著,不要出來面對紛紛擾擾的人與事。
她常覺得自己生錯了時代。
這時代的女性對自我的要求與男性無異,外表要光鮮亮麗,內在要獨立自主、精明干練、自信灑月兌。
而她除了空有美麗的軀殼,其他統統欠缺。
所以當有人侮辱她,她只會哭,只想逃走躲起來療傷。跑出學生會所在的勁松樓,任雍年已追上來握住她的手臂,「棉棉——」
「哇啊……」棉棉哭倒在他的懷里,「任大哥……我不是狐狸精……我什麼都沒做……她為什麼要罵我……」
「我知道,我知道。」任雍年溫柔地安慰道,輕拍她的背部。
隨後趕到的段豪成看到這一幕,怒火躍上他湛深的眸,激怒而灼亮。
這算什麼?他怒火騰騰的揮去一拳,任雍年應聲倒地,棉棉失聲尖叫,「任大哥——」段豪成一把拉開她想靠近任雍年的身子,拖著她往前走。
「放開我!你放開我!」
「閉嘴!」段豪成擰眉瞪她。「我警告過你的,別讓我跟任雍年反目成仇,而你卻投入他的懷抱,那麼,我只有跟他誓不兩立!」
「不!不是這樣子的……」她蒼白的容色,急得哽咽的嗓音,述說著驚慌無措。她究竟做了什麼天理不容的事,害得他們反目成仇?這樣重的罪名,她哪擔得起?
「段豪成,你給我站住!」激憤的嘶吼劃破寧靜的校園。
段豪成驀然轉身,目光冷沉,看著逼到眼前的任雍年的眼神像是看著一個陌生人。「休想我會跟你道歉,因為你欠揍!你敢踫我的女人,就不再是我的朋友!」
任雍年牢牢握緊雙拳,他的教養不允許他動粗,極力克制自己。「誰是你的女人?棉棉嗎?她也承認你是她的男朋友嗎?還是你在一廂情願,又逼使她不敢反抗你?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我知道我喜歡她,所以追求她,哪個男人看到心儀的女人不這樣做?」憤怒在段豪成眼中燎燒,他的愛情不需要別人批評指教,尤其是任雍年。
「你喜歡棉棉,但你看不出棉棉很怕你嗎?」任雍年咆哮。只有他明白棉棉和段豪成是兩個世界的人,膽小軟弱的棉棉最怕的就是段豪成這種目空一切的霸氣男子,但段豪成絕對不會接受這樣的說法。
「棉棉,你究竟在害怕我什麼?」段豪成深深望著她,兩東眸光似火。
低沉的怒吼逼得她心房緊縮,輕咬著嘴唇,小聲說︰「你太強,我太弱……」
「我的強不正好保護你的弱。」
「我要讀書,不想談戀愛……」
「你是不想跟『我』談戀愛,還是包括所有的男人?」段豪成意有所指的逼問,眼楮危險的眯了起來。
棉棉看了任雍年一眼,垂下目光。「跟誰都不行,我很怕分心考不上好學校。」她不敢高攀段豪成,也配不上任雍年。
有好半晌,她以為他又不把她說的話當一回事。突然他一言不發的放開了她,轉過頭去深呼吸。
「天知道我不想這麼逼你,但你令我很不安。」因為她的心不在他的身上!段豪成無法騙自己,他真的操之過急了。
「把手機跟錢拿回去,我送出去的東西不可能再收回來。」
段豪成一手托起她的下巴,表情變得冷酷。「我等你考進H大,等你成為我的學妹,我再追求你。棉棉,記著,不準逃避,你若是故意去考別的學校,我絕對、絕對不放過你!」
他隨即轉身離開。
棉棉怔怔瞪著他離去的背影,全身的力氣仿佛都被抽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