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反正就算她再怎麼解釋他也不會相信,所以她何不大方承認。
思及此,衣扇舞馬上瞠大雙眼直視著向雪川,「對,我就是要逃走,不過既然現在我被你給逮到了,要殺要剮都隨便你!」
不可諱言的,當她放下手看見向雪川的那一剎那,她的心中閃過一抹驚喜及安心,可是只要一想起他與那三名惡賊一樣都是為了離星玦才找上她,她就不禁又氣憤了起來。
偷覷了眼躺在地上動也不動的三名大漢,衣扇舞的心情此時變得益發惡劣與氣憤。
你們真笨!
想跟向雪川搶人,也不先秤秤自己的斤兩。
「你真的就這麼不願意與我成親?」向雪川驟然轉冷的聲音里透露出前所未有的挫敗。
衣扇舞竟愣住了。
這絕不是他會有的語氣,而且不知為何,听到他的話,她的胸口就像被一塊大石頭給壓住般,險些喘不過氣來。
「我……」
「我不會再逼你了。」
咦?
這話是什麼意思?
「舞兒,只要你現在告訴我你討厭我,根本不想與我成親,那我就馬上讓你走。」向雪川再度開口,聲音已經恢復了以往的沉穩。
他怎麼可以如此反覆無常?
當初說要娶她的人是他,現在說要攆走她的人也是他?怎麼,她衣家大小姐是可以讓他如此呼來喚去的嗎?
「是、是我听錯了吧?你就這樣放我走?」還是他是想以退為進?對了,一定是這樣沒錯。
「我不會再勉強你,不過在你離開前,我希望你能夠讓我徹底地死心。」他的聲音仍維持著一貫的平穩,但在他那張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的面孔下,卻暗藏著深不可測的心機。
衣扇舞的心再度因為他的話而刺痛了下。
奇怪,她的心為何會痛?
他終于不再糾纏她,她應當感到高興才是,可是她……
哎唷!別管這麼多了,既然他巴不得她快滾,那她就別待在這兒礙他的眼了。
「舞兒。」
衣扇舞才轉身,向雪川便又叫住了她。
哼!
原來他那些話只是在耍她,她只不過才轉過身他就後悔了。
停住腳步的同時,她繃緊的身子也因他的叫喚而松懈,而她的唇角,更是不由自主地微微上揚。
但在轉身面對他時,她已經將紅唇給抿緊。
「不知道向少樓主還有什麼吩咐?」
「你非得這樣同我說話嗎?」向雪川的眸中掠過幾許的落寞。
「我……」衣扇舞蛾眉微鎖,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舞兒,你還沒說。」
「說什麼?」她一愣。
向雪川唇角立即扯出一抹混合著無奈及悲傷的笑,「說你討厭我,根本不想與我成親。」
衣扇舞的雙眼瞬間瞪得老大。
原來他叫住她,是想逼她說出這些話,但她一點都不想說啊!
可是不說,不就代表她很想嫁給他……
哼!反正不過就是區區幾個字,說完,她便可以拍拍走人,從此以後他們互不相欠。
「我、我……」她幾度開口,可話每每到了嘴邊,卻總是說不出口。
為什麼?就這麼簡單的幾個字,她為何就是說不出口?
當她看見向雪川臉上逐漸流露出來的光彩後,她更加感到不知所措。
「舞兒……」
「你先把眼楮閉上我才要說!」
向雪川深深地凝視著她的俏臉好一會兒,才總算依了她的意思,緩緩合上雙眼。
然而過了好半晌,向雪川依舊沒听見衣扇舞的聲音。
至于原因,他早已了然于心。
「少樓主,您不追回衣姑娘嗎?」在向雪川睜開眼的同時,他的隨身侍衛亦開口問道。
「不用,她遲早會回到我身邊來的。」向雪川笑了笑,臉上意外地顯露了淡淡的情動。
舞兒,就算你不說,可也無法否認……
你是愛我的。
他沒追來!
為什麼?
衣扇舞在拔腿狂奔的同時,仍不明白向雪川怎會如此輕易就放她離開?還是說,他早已料到她會……衣扇舞猛一甩頭,不敢再往下想。
突然,見到前方有人,她急忙煞住腳步。
「年輕人怎麼走路不長眼。」老婆婆生氣的斥責著衣扇舞。
「阿婆,對不起。」抬手拭去額上的汗水,她才意識到自己已經跑到了人來人往的大街上。
沒事了、沒事了,任憑向雪川如何囂張,也應該不敢公然在大街上將她強行擄走。
自我安慰一番後,她慢慢走向前面的一間茶鋪。
「姑娘,這邊請。」伙計眼楮一亮,熱情地招呼著模樣有些狼狽卻仍不失美麗的衣扇舞。
不一會兒,一杯香濃的熱茶立即端上,正覺得口渴的衣扇舞也馬上捧起茶碗一口一口的喝著。
可是當她喝完最後一口茶時,卻發現自己身上根本沒帶銀兩。
「小、小二哥。」她有些心虛地小聲喚來伙計。
「姑娘,還需要點——什麼?你沒帶銀兩!」伙計完全沒壓低音量的怪叫聲不僅引來茶鋪客人的側目,也讓衣扇舞備感難堪。
「小二哥,我是沒帶銀兩,可又沒說要白吃白喝你們的東西。」衣扇舞低斥了聲,連忙自梳著高髻的秀發中抽出一根梅花金簪,「這根簪子付茶錢應該是綽綽有余了吧?」
說完,她撇撇嘴,欲將金簪遞給臉色在瞬間又轉為奉承的伙計。
就在這個時候,金簪被接走了,但卻不是落在伙計手上,而是——
「小姐,我總算是找到您了。」
衣扇舞的一張絕色臉蛋,因衣家總管的出現而呈現出莫名的惶恐及對未來的不知所措。
不!
她不該出現這種異常的情緒,她會不顧一切地逃離向雪川,就是想回家解決所有的問題啊!
所以,她應該站起來,然後很高興地隨他們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