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滿肚子欲火無處消泄,寧離苦動作極快,在四棵大樹上捆綁麻繩。唐靈在旁看了一會兒,不到一個時辰他已劈完柴枝,這會兒他正忙著才知他是想以這四棵大樹當作基柱。
他稍稍挖松腳下泥地,再把一根根比他個兒還高的木頭插|入地里。每次動作,他肩上背上的肌肉便好看地鼓起。
唐靈跟在一旁遞繩遞斧,邊望著他強壯有力的背影。
寧離苦不讓她使粗活,只讓她做點瑣事。
瞧他雙臂青筋都蹦了出來,真是讓她既心疼又感動。
「要不要歇會兒?看你流了滿身汗。」
「做完再說。」他豪氣一抹額際,望著已豎好的牆面。「就剩屋頂,之後再做張床跟桌子,頂多再費上一個時辰。」
唐靈拍拍扎得結實的木柱牆,這房子蓋得比她之前住的破屋子還堅牢!
「瞧你熟稔的,之前做過?」
他點頭。「之前寧家堡還不成氣候,我跟師父師兄他們,就是靠一人兩只手幫自己蓋屋子住,那時我還小,根本沒現在的力氣。」
「原來你是過過苦日子的人?」她面露驚奇。
他睨她。「你以為我出身就是個公子哥兒?」
她抱歉地笑了笑。「之前見你總是成天想著玩玩玩,我根本看不出來你有這一面。」
「我只是覺得沒必要過得那麼辛勞——」他從腰間抽出利刃截斷麻繩,吁了口長氣。「我是孤兒,我爹娘在我很小的時候,就把我丟著不要了,我根本不記得他們長什麼樣。」
這是他頭回向人吐露自己的身世。
唐靈嚇了一大跳,一時接不出話來。
他不以為意地說︰「我師父說,小時候我是我們四個師兄弟里最愛哭的一個,大概是還忘不了被爹娘拋棄的難過吧,我才會整天哭個不停。所以我師父幫我取了這個名字,離苦,他希望我長大能變得快樂一點。」
「離苦——」她走來輕按住他手。
「別這表情。」他輕擰她鼻頭。「我的過去沒你想得悲慘,至少在遇上我師父之後,我就否極泰來了。改天帶你回寧家堡你就知道,我師父雖然嘮叨得不得了,可他是個沒得挑剔的好師父,非常疼愛我們四個,視如己出。」
她愧疚道︰「對不起,我不應該單看一面,就認定你是怎樣的人。」
「扯平了。」他牽住她的手。「當初我看見你,不也單憑你打扮就認定你是個男孩,還動不動要你答應跟我當兄弟?」
想起過去她就覺得好笑。「是啊,你那時的提議,真讓我愁煩死了。」
「其實我才不想跟你當兄弟,我跟你說。」他招招手要她附耳過來,雖然眼下除了他倆之外,根本沒其他人。「我曾趁你昏過去的時候偷親過你。」他貼在她耳邊坦承。
她瞪大眼楮。「你是說虎威那幫人劫走我那一次?」
他眼珠子一轉扮了個鬼臉。
她猜對了。
「啊!」她揮拳頭打人。「你乘人之危、趁火打劫!」
「我當時也是忍無可忍——」他輕松擋下她拳勢。「你不知道我當時多悶,明知道你是男孩,我卻對你的身子你的嘴有興趣,每個晚上都想你想到睡不好。」
他忽地想起那四句詩︰第一不見最好,免得神魂顛倒。第二不熟最好,免得相思縈繞。他想寫這詩的人心里肯定藏了個人,才會寫出這般欲罷不能,又情意深重的詞句。
「你活該。」她才不同情。「虧我還當你是正人君子!」
「我的確是正人君子啊,」這點他可要好好辯解。「我之前是真的打算把你帶在身邊,好好照顧你直到你想成家立業。」
她眨了眨眼。「你是說,如果我真的是男孩,等我長大想跟姑娘家成親,你會答應?」
「答應啊,不然呢?」他雖貪玩,可對真心喜歡的人,也是絕絕對對地掏心挖肺。「我總不可能強逼你做你不想做的事,雖然我從那時候就好喜歡你,喜歡到覺得自己一定是有了什麼毛病。
這種話誰不愛听,尤其他又說得這般真心誠意。
她垂下紅通通的臉蛋,半晌說不出話來。
「怎了?舌頭被貓叼走了?你不是最伶牙俐齒?」他跟著垂頭覷看她表情。
「討厭。」她嬌嗔。
瞧她難得的小女兒嬌態,他忍不住親了一口。「是真討厭還是假討厭,你可要說清楚啊。」
她睨他。「你明知道我在說什麼!」
「但就是想听你說。」他抱住她腰,將臉湊向她仍帶著香氣的臉蛋。「我不該踫你的——」他邊親邊嘟囔︰「瞧我把你衣裳都弄髒了——」
她才不理這些不應該不可以的說詞,眼下她已經知道肌膚之親的美妙,早耐不住地將頭湊過去。
「小靈兒——」
「離苦……」他腰臀的磨蹭讓她雙腿發軟,幾乎要融化在他身上。「我也想踫你……」
「不行。我不想功虧一簣,就只剩那麼一點——」
他說的是屋子。唐靈挫敗地哼氣。「我從來沒見你這麼多規矩。」
他覺得好笑,怎麼她這個未出閣的小泵娘,竟比他這個漢子還急?
「我只是想給你比較美好的回憶。」他又嚙了她耳垂兩口,才喘著氣推開她身體。「到旁邊去,你在這兒我沒辦法做事。」
被推開的她感到無比空虛,但他的樣子也沒好到哪兒去。剛才的廝磨早透露他身體狀態,自她吻他開始,他一直都是直挺挺的,遠比她昨天踫到時還要硬燙。
一想到昨天,她羞得捂著臉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