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善變。
報廷山愕然地望著門外的葉芸。
相同的明眸,不同的是她此時眼瞳中流轉的媚。相同的黑色打扮,不同的是她此時更加令人遐想的迷人曲線;相同柔軟而豐潤的唇,不同的是她唇上性感逼人的朱紅,她是那個他在飛機上遇到的女子,仿若又不是那位女子。他打量似的評估過她每一分無形與有形的改變。
衣著裝扮當然可以改變,可是她竟連神韻都產生了極度的轉變。仍舊是個美人,卻已然由被誘惑的麗質佳人,變換成主動誘惑的妖嬈麗色。為什麼?
他並沒有料想到會看到這樣一個截然不同的她。她或許讓他「動心」,但還不到他想「用心」的地步。幫她,純粹是因為她對弟弟的愛護。邀她來,是為著她過度的抗拒,讓他有些不悅。只是,她會搖身一變成男人理想模子中打造出來的性感女神,卻遠遠在他的意料之外。
值得玩味,不是嗎?他勾起邪邪的笑,盯望著她。
「不請我進去嗎?」朱紅蔻丹橫滑過他的胸膛,葉芸的聲音也帶著她天生低啞的感性。
報廷山挑起了眉,面對她的改變依舊沒有詢問。只是捉住了她雪白的柔荑,有意無意地開了口︰「紅色代表挑戰,還是……熱情?」
言畢,他莫測的眼眸放肆地盯著她的臉龐,舉起她的手吻拂過她的指尖。
葉芸咽了一口口水,臉上勾人的笑卻不曾因他的輕佻而減低。她就是要他以為自己是那種不會放真心的花花女郎。在唇角挑逗地勾起一道誘惑的弧線,她輕啟朱唇︰「是個熱情的挑戰。」
「是嗎?」他長手一伸,以迅捷且不容拒絕的姿態扣攬住她柔軟的腰。
突來的接觸讓葉芸硬直了脊背,嘴角的笑也訝然打住。然而在他片刻不離的敏銳注視下,她的恍惚只是一瞬間。他玩世不恭的外表下有著精明的內在!
「走廊中親熱,不會太過放浪嗎?」她雙手溜上他的頸間,知道他的教養終是不會對她有過度逾矩的行為,否則她現在背靠的就是房間內的床鋪了。于是,她的臉頰更挨近他,在他耳畔吹氣似的呢喃︰「真的不請我進去?」
他挪出一手,扶正她的臉龐,評估著她艷麗容顏下的想法。
女人投懷送抱已屬常事,但一個方才在飛機上拒絕他的女人,竟為了一場診療而主動投懷送抱至此?只是……他對任何太容易、太詭異的事從不輕易相信。
他的拇指在她近乎透明且脂粉未施的白皙肌膚上回旋著,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
「你的皮膚是所有東方女人夢寐以求的完美——白玉一般的凝脂雪滑。」
「太陽不適合我。」如同光明也不同于我的世界一般,葉芸不自覺地漸減了幾分笑意。
「對自己的美,不驕傲?」她為何沒有一般女人被夸贊的喜悅?
「已經知道是事實的事,何必驕傲?」葉芸止住了他在臉頰上溫柔得有如羽毛撫過的接融,眼眸又轉回巧媚挑情。「我引起你的注意了,不是嗎?」
「沒錯。而我引起你在意的原因,卻是傅熙元,不是嗎?」他向後扣握住她一頭豐盈的發,向後縮緊了手中的鉗制,讓她微仰著上身。
「是,也不是。」她需要他的幫助,卻不想賠上自己的心。賣弄她已然熟練的風情,是最不會讓自己受傷的方法。
報廷山眼中出現那道慣性的笑謔,伴著他唇邊那抹總壞得令人怦然的笑,盯著她的眼,他親吻了下手中的發。「到樓下吧,我訂好位子了。」
葉芸主動地挨近他,將手臂滑人他臂肘之間,與他一同走至電梯之前。
她微低著頭,在離開了他緊迫盯人的眼瞳範圍後,盡力地克制著自己在放松之後亟欲用力呼吸的沖動。
他原來早就在樓下訂好位了。開口要她到他的房間只是種威嚇吧?
好險!她低著頭緊閉眼數秒。
她不愛男人踫她一分一毫,或將彼此的距離過分的拉近。職業上,已是不得已的接受;然而工作外的她,卻是依著性子閃躲男人閃躲得緊。所以,即使他讓她心動得厲害,她仍是不想和他走得太近。今天的一切親密舉動,只為……讓他遠離。
不能陷入太深啊!她一向懂得自己的心,她知道自己無法抵御他太久。
「你是專門來打壓我男性自尊的嗎?」他摟著她的腰進入電梯,調侃著她的出神。
「你還需要女人無時無刻的注意嗎?」在空無一人的電梯中,她倚著身後的冰涼鏡牆,望著自信的他。
「我希望被你注意。」他跨前一步,一手攬住她的腰,一手則撐持在她身後的鏡面上。
三面瓖鏡的電梯中,反照出奇異的煽情氣息。
葉芸微張大了眼,在他如此霸氣地佔領她周身的每一寸空間時,她幾乎無法正常的思考。
何況他的身子這般親密地貼著自己,在自己如此敏感地察覺到他胸膛的寬厚及男性的氣息時,呼吸根本是不听使喚地亂了方寸。
她偏過臉,狀若不經意看著右側鏡子中所反射出的景象——他側面的輪廓此時看來竟有些魅惑的詭異。
報廷山挑了挑眉,目光隨她移向右方。炯亮逼人的深茶色眼眸在鏡中鎖住了她的視線。
天!她被動而無法自拔地陷人他眼眸的挑情之中。
報廷山,光是用眼神就足以讓女人四肢無力、胸口悶熱。葉芸抑制地將手握成拳,任著指甲刺入掌心的痛,提醒自己身在何處、所為何事。
當。
隨著電梯的門慢慢地滑開,龔廷山緩緩地收回了放在她身後鏡面上的手,但卻未放開她的身子,視線也依舊與她交纏。
「到了。」她努力地想打破這親密的窒人氛圍。
「我知道。」龔廷山攬著她往外走,微俯下頭在她耳畔低語︰「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你?保持距離的聰穎女子,還是引人犯罪的風情女人?」
他伸手扳開了她緊握的手掌,輕撫過上頭刻入皮膚之中的深深指印。
葉芸倒吸了一口氣,驚愕地抽回了手。他玩世不恭的外貌下,有著精銳無比的觀察力。
方才她矛盾掙扎的一舉一動,他都詳盡地看進眼中。而在他火灼的舉動下,隱藏的竟是他冷靜剖析著她的理智。
他……可怕呵——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隨他走人餐廳,她嫣然一笑地坐入他為她拉開的椅子之中,「難道我不夠吸引你嗎?」
對她閃躲性的答案僅是回以一笑,龔廷山抬頭對侍者說︰「給我一份海鮮盅。」
他隨性地往後一靠,享受著她雙眉間微現的淡淡不安感。她是個矛盾卻又吸引人的女人,而他想弄清楚她艷麗下的本質。
「謝謝你幫我聯絡到傅醫生。」葉芸點完餐,迎向那雙注視的眼楮。
「你不怕我說話誆騙你?」
「那個念頭從沒進入過我的腦中——我相信你。」但卻不相信如果沒有「我」做為利益交換的前提,你仍會實現你的承諾。
她睨著他,帶著抹諷刺的笑。對人性,她向來沒有太多信心。
他抿起唇,帶著些玩味的︰
「被女人如此信賴,可真壞了我在外的花名。」
「相信我,你足以迷亂所有女人。」所以,我沒有勇氣和你玩愛情游戲。
「是嗎?你真如此篤定?」他往前挪了子,暗示性地盯凝著她。
「你該不會要我列出你的花名單吧?!」
報廷山低笑出聲。他欣賞聰明而不做作的女子。在她明麗的外表之下,有著較美貌更為出色的敏捷反應——他喜歡這種一來一往的挑戰。口才,反應皆佳的她,該是最合適他的女人了。
他眼中掠過道征服的光——南部的冬,仍是熱騰。
「你弟弟的病多久了?」他想更了解她。
「三年,夠久了。」葉芸的眉蹙在一起。
「怎麼回事?」
「有子彈碎片留在他的外腦中。」她黯了眼神,努力讓自己面無表情地瞪著杯墊上繁復的格子花紋。
「子彈?」他意外地重復了遍。一般人被子彈傷到的機率畢竟太少。
「是的。」她不想多談。該算是家丑不外揚吧?
「不能開刀?」
「百分之五的成功率,能冒險嗎?」葉芸壓下胸口的心慌,深吸著氣。
「傅醫生會更有把握嗎?」她臉龐上極力壓抑下的愁,讓他的心莫名地揪緊了下。
她搖搖頭,抹去水杯上的一顆水珠。「他起碼是腦科權威。何況,冒險總還存著些希望。」
「等他休假回來,我盡力幫你排最近的診次。」
「謝謝。」葉芸交握著手掌,向他輕點頭。非親非故,龔廷山幫自己夠多了。
「不需要如此。你弟弟住在醫院嗎?」該是一筆龐大的醫藥費用吧?
「沒有。白天是我照顧他,晚上我上班時則請看護。」她緩緩地抬起頭,一動也不動地望著他。
葉芙的心頭抹過一絲愴然,臉上卻勉強擠出了笑。
是該告訴他事實的時候了,他該知道她是個什麼樣的女人。這不正是她今天來的真正目的嗎?讓他徹底的斷念。但……因為在乎——所以心中的虛榮角落,仍希望看到他眼中單純的欣賞。
而情感中那股渴望被呵護的感覺,更讓她放縱地沉溺在這種若有似無的魅惑情愫之中——片刻也好。
然而,也只能是片刻。認識龔廷山不過是短暫,然自己受到的吸引卻遠超過所能控制的範圍。她一向小心地把自己掌握得很好,能力範圍之外的事,她不願去涉及,也沒有勇氣去涉及。她,沒有勇氣去接受傷害。而他的影響著實過大!
「你的上班時間倒是特別。」發覺她眼中一閃而過的悲哀,龔廷山心里已有了底。
「忘了拿名片給你。」她打開皮包,在垂下頭的那一刻,掩去那個真實的葉芸。而當她再抬起頭時,輕揚起的眉眼間,早已盈盈帶笑,散發著萬般魅惑風情。
葉芸拉過他的手,在放入名片之時,縴指若有似無的在他掌心中回繞,並在他合起手掌想掌握住她時,媚眼一挑地抽回了手,拿回了名片。
輕笑著偎近了龔廷山的身旁,目光勾引著他帶著評估卻著實火熱的眸,大膽地拉開他的深藍色休閑外套,手撫上了他的胸前,把自己的名片滑入他胸前襯衫口袋,手心甚至仍輕佻地燙貼在他胸前,感受他結實的體格。
他挪移了子,只是更貼近她。莫測的她,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會弄清楚所有的疑惑——在得到她之前或之後。他從不抗拒挑戰——何況勝利的獎賞將是美麗的她時,更是如此。
她的挑情游戲,適合兩個人。
報廷山執起她的手放在唇邊,老實不客氣地瞥向她領口處的雪白。「我的名片也可以放在同樣的地方嗎?」
「小姐的水果沙拉。」系著黑色領結的服務生插入兩人的親呢空間。
「謝謝。」她給了服務生一個炫目的笑,不訝異看到這年輕男人目不轉楮的愣望著她。
「只點沙拉?」龔廷山吻了一下她的手指,拉回她的注意。
「我前面有大餐了,不是嗎?」她性感地微眯著眼,輕笑著以指尖輕刮過他高直的鼻梁。
葉芸叉起一片亮黃的水蜜桃,滑人雙唇之間。在他的凝望之下,帶著抹蓄意的挑戰,以舌輕舌忝去唇上的果汁。她在細嚼之間,觀察著他幾乎不動搖的神色——過分的投懷送抱,容易使人厭倦,一向如此。
她拿起另一只草莓,挑逗地滑弄在他的唇上。
「玩火,自焚。」他張開口咬住了水果,雙眼中泛出危險的獵取扁芒。
葉芸拿起餐巾紙拭了拭唇角,傾身向前更貼近他,無視于兩人間過度的親密所遭來的視線。「別的女人,或許。我,絕不。」
「如此篤定?」
她將唇靠至他的唇邊低喃︰「火鳥在浴火時,才成就出它最壯烈的美。」話落,葉芸印了她火般鮮紅的吻,飄然起身。「今晚,我在麗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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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苑經理——葉芸。
報廷山盯著葉芸名片上的頭餃,略慍惱地皺起了眉。
麗苑是台灣最出名的艷窟!
沒有人知道它是從何時開始運集其媚力範圍,但待其已成氣候之時,它身後所持的龐大黑白兩道特殊背景,早已足夠讓它明目張膽地立在光明處。身家非名流巨富、背景非赫赫有名者,很難得其門而入。
幾年前,在客戶的力邀之下,他去過一次。其中希臘式裝演的旖旎風貌,其內精挑細選餅的各樣絕色美人,皆是男人所幻想出的完美。猶記當時陪伴他的小姐,其談吐、美貌、風情、水準都不俗得令人瞠目。
酒醇易醉;善解人意的美女,亦如醇酒般地令人沉迷——麗苑的特色也正在此。
莫說是常年在情場漫步,自制力已臻一流的他,對于當時酒酣耳熱後的心跳都印象深刻了,那就無需再去追究那些容易心動的男人,何以會流連在麗苑之中,傾家蕩產、敗壞聲名了。
這一、兩年麗苑的名聲愈形大噪,由東亞國際間的政商交際竟將其列入一處據點就可見其出名之一斑。
傳聞新來的女經理是這股麗苑新風潮的帶動者。
而她,竟是麗苑經理!
不喜涉足聲色場所,並不代表他不清楚這一類的文化。終于明白,她何以會在大庭廣眾下公然調笑自然;終于明白,她的笑容為何性感得讓人無法防御。
葉芸著實高明,竟能成功地讓他迷惑在她時而內向憂郁,時而外放熱情的兩種風情之中。龔廷山抿緊了唇,有些不甘心地承認自己此時仍惦念著她。
拿起一旁已空的酒杯,又倒進了些金黃色的液體;瞪著水晶杯中反射出的折射光線。
失望?或許有一些吧。畢竟在游戲人間的態度之下,他並不排斥遇見命定的另一半相同。她的確讓他心動,然而她的職業……卻讓人心涼。
矯情的說什麼他不在乎她的過去,那未免太虛偽。
對于一個職位「高」居麗苑經理的女人,他不至天真到以為她仍真純無邪。
出淤泥而不染,是周敦頤筆下的清蓮姿態,但不會是麗苑中的任何一個女人!
她是為著弟弟的病而落人風塵的吧?龔廷山輕蔑地發現自己已然開始為她找藉口了。
鈴……鈴……
他離開了沙發,拿著酒杯至床邊接起了電話。
「喂。」
「忙著和女人廝混,沒空回電話嗎?」龔希一向來嚴厲的聲音,透過听筒傳來。
「老大,說話客氣一點。」將酒置于床頭櫃上,龔廷山慵懶地伸長兩條長腿,以緩和繃緊的情緒。
「剛才你的行動電話還是那個女人接的,她告訴我你住在這。」龔希一的口氣顯得不悅。
「我在度假期間,有個人陪不為過吧?」
「不度假你就沒人陪嗎?只是這回你連行動電話都交給人了,是打算帶回家了嗎?」
「沒的事,我只是忘了拿回來。」真忘?或是為了再找理由與她見面?龔廷山拉下了臉,臉色陰霾不定。
「說正事。你還記得兩年前和柳伊綾有過感情糾葛的那個洪迅吧?」
「柳伊綾?洪迅?」他震驚的坐起身,身子憤怒地抽緊,意外于听到那兩個屬于不愉快往事的名字。「我當然記得!」字字鏗然。
不可能不記得的!
兩年前已與二哥訂婚的柳伊綾愛上了已有妻室的洪迅,背棄與二哥的婚約。不料,三個月後柳伊綾即被處處留情的洪汛所拋棄。自尊心強的她在無法接受現實的情況下,開始無法控制情緒,終至入院。而他向來溫文爾雅的二哥,表面雖鎮靜得如無事人一般,但此後在家中的陽台上,便常見到其燃著煙的落寞身影。
二哥本是煙酒不沾的人啊!
「那個混蛋怎麼了?」
「我昨天剛接了‘國全生化科技’的控訴案,控訴一名離職的技術人員將機密外泄。」龔希一說道。
「是洪迅那個王八蛋?那種人配這種消息,罪有應得!有什麼要我幫忙讓他可以加重刑罰的?」龔廷山嘲諷的口氣表露無遺。
「洪迅一直不願說出真相,而‘國全’手上的證據又不夠完整。再加上洪迅投靠的‘經華’科技背後有不少黨政大員的勢力,如果不是證據確鑿,恐怕很難定罪。」龔希一冷厲他說。
「早該像美國高科技公司一樣,設立法務部門、訂定防盜法規,而且早就應該對離職員工做嚴密追蹤考核。」龔廷山不滿的批評。
「要我怎麼幫你?」
「洪迅在和‘經華’公司接頭時,都在同一個地方。我要你去那里探探看是否有人對他們的接洽過程有任何印象,盡力即可,還有,小心一點。」龔希一吩咐著︰「‘麗苑’龍蛇雜處,是屬于黑白兩道都涉足的灰色地帶。」
「你剛說什麼地方?」龔廷山陰沉至極地眯起眼。
「麗苑。你不會不知道這個地方吧?」龔希一嘲著︰「台灣最著名的酒店、俱樂部——隨便你怎麼稱呼,反正里頭都是你最熟悉的異性動物。」
報廷山目光移向方才置于桌面上的名片。
懊說有緣嗎?還沒來得及考慮是否再去見她,老大就撥了通他不得不接的電話。對葉芸,他仍有興趣。只是隱約中總覺有被欺騙的感覺。和風月場所的女子談感情,向來不是他談愛情的方式——他承認自己有偏見。
何況,麗苑女子的心機深沉、手腕高明早已不是一朝一夕的傳聞。
他喜歡女人,但獨不愛別有居心的女人。
主動幫葉芸安排傅醫生的看診,是純粹幫忙的熱忱——當然他不否認部分是為了博得她的好感。但,在她後來顯然想以「色」回報之時,他心中那一份憐惜就斂去了大半。與挑逗才是當時的情緒反應。
「廷山?」龔希一開口詢問在電話中異常沉默下來的弟弟。
「對不起。」他回過了神,目光仍盯著那張燙印著銀色波紋的名片。
「我會去麗苑探探有沒有人對洪迅有印象。」他直截了當的說。
「可以先找麗苑的紅牌試試,洪迅‘國全’公司的同事說洪迅很迷戀她。知道嗎?那女人名下的財產足夠登上千萬之列,洪迅把一間套房登記在她名下。」
「那個女人叫什麼名字?」龔廷山的心抽動了一下。
就怕大哥即將開口說出的名字是他不願听到的兩個字。
畢竟,今天一堆不相關的人、事都扯上了關聯。
「章雨柔,麗苑中人稱她章貴妃。」龔希一語帶點鄙薄。
放松地吐了一口氣,龔廷山才知道梗在胸臆中的那口氣叫作緊張。他干笑了兩聲。
「她的本名還真夢幻、純潔,勉強也可以解釋成‘雨露均沾’……橫豎成堆男人都承受過她的嬌柔,該算好名字吧。」一說完,他立刻抿緊了唇,憶起葉芸從事的正是同樣的行業。
「對了,麗苑是會員制。我待會打個電話,請南部朋友幫你拿到會員證。」
「我知道那地方的復雜。還有,不用打什麼電話了,我認識他們經理,她會安排。」
他想起她離去時所說的「晚上見」。
「葉芸嗎?」龔希一問。
報廷山雙眸冷了起來,聲音中也帶著幾分不自然︰「你認識她?」
「不認識,只是從朋友口中知道她現在是麗苑的主事者,而且還是麗苑背後老板關正杰的女人。」
「關正杰?」那個掌控不少政治人物的「黑道司令」?
葉芸是他的女人!
報廷山皺起了前額,因這突如其來的消息而顯得心情極度不佳。
「沒錯,傳聞麗苑是他三年前遇見葉芸後才接手的。葉芸的魅力不讓人渲染成十分都難。」龔希一想起弟弟方才的疑問句,皺了皺眉。「怎麼?你才到高雄沒多久,已經和她有瓜葛了?」
「剛才接你電話的就是她。」龔廷山陰陽怪氣他說。
大哥的女人?她夠本事!
報希一沉默了會。「度假愛情?」
一向游戲人間的弟弟想來不會如同其他男人般輕易淪陷,也該清楚惹上葉芸可能會帶來的後果。
「絕對。」
即使曾對她有什麼特別的眷戀,此時也都消失殆盡了。
如果連台灣黑道政壇的幕後大哥都不抵她的艷情,就足見她的媚惑手腕有多麼的高段。
對于女人,他有雙重標準——適合玩樂的女人,絕計不會列入他真心以對的範疇之中。
對于一般女于,尚且如此了,更何況是葉芸那種人盡可夫的女人。他心中此時燃起的怒火,只是對自己識人不清的憤怒反彈吧?
一定是的。
「你自己該知道分寸。」龔希一听出他語調中的憤懣。
「我知道的,一切不過玩玩罷了。」他拿起酒杯一飲而盡。「玩玩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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