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烈火失態地翻倒了飯碗站起身,雙眼睜得如銅鈴般大!
「爹,您沒事吧?」烈家兄弟異口同聲道。
青青望了一眼身邊的年昕敖,心情有些緊張、不安。
「烈伯伯,你怎麼了?見過這玉佩嗎?」
烈火看向滿臉不安及疑惑的過青青,雙手橫過桌面激動地搭上她的肩,「你真的是!真的是!我——我早該知道、早該知道啊!」
「伯伯……」
餅青青下意識要月兌開桎梏,卻無法掙開。
「烈總鏢頭,您抓痛青青了。」年昕敖雙眼迅速閃過一絲什麼,快得讓人看不清,狀似愕然地起身拉開烈火雙手。
「你——」烈火微帶詫異,不禁多打量了年昕敖幾眼;他竟這麼輕松便拉開他的手。
不過他沒能繼續深思,過青青的聲音響起,「伯伯?」
「青青,抱歉,老夭失態了。」烈火略帶哽咽地直直注視著她,試圖找出熟悉的輪廓。「有點像啊……」
烈家四兄弟驚見老父眼底的淚光——
男兒有淚不輕彈啊!至小他們從未見過爹親掉淚!
「爹?」
眾人的目光一致表達他們需要一個答案,大概只有烈火身邊的發妻知道個大概。
烈火緩緩道出震驚四座的話語,「青青,是我外甥女,你們的表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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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火的妹妹烈氏便是烈家四代以來唯一的女娃兒,嫁與山東過家為妻,結璃一年生下一名女嬰,取名青青,夫妻兩人視為掌上明珠,連烈家的人都極為疼愛這一代唯一的女孩兒,把她寵上了天!
青青八歲那年,過家夫婦攜女同至關外行商,烈家人雖舍不得過青青卻也不能拆散人家一家人,只得派出鏢隊保護,未料過沒多久便傳來噩耗——
一行人讓克孜爾朵哈最凶殘的沙漠盜匪給劫了!
克孜爾朵哈的沙漠盜賊是西域最令人聞風喪膽的盜匪,出手必不留活口!听聞他們甚至吃人肉、喝人血,殘暴逆天,連三歲小兒听到克孜爾朵哈五字都會嚇得哇哇大哭。遇上他們,烈家人知道過氏夫婦一行是生還無望了……
自此烈火縹局更求底下鏢師武功的精進,終成如今無鏢不保、無鏢不成的天下第一鏢威名!
烈火鏢局如今的局面,可說是用烈家唯一女性的鮮血洗出的。
他們以為沒有的希望,如今忽然蹦了出來,教烈火怎能不激動?
當年全隊覆滅一直是烈火心中的痛,多年來他一直自責沒把鏢隊訓練好,才令妹子一家命喪異域;若他能親自隨行,或許……唉!
餅家現在已經沒人,過青青的親人理所當然只剩烈氏一族。
「恭喜你找到了親人。」
鏢局後園子里,年昕敖與過青青並肩坐在地面望著天上星星,就如同以往在沙漠中露宿的日子。
經過晚膳時一場靶人的大團圓戲碼之後,過青青半分睡意都沒有,硬拉著隔壁房的年昕敖出來園子里看星星。
親人找到了,而且顯然很歡迎她,她該高興才是,卻……
心底總覺得不踏實,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
「不高興嗎?」年昕敖注意到她晚膳時沒吃多少,對她而言真是稀奇的事。
「沒有啊……」情況比她所想像的好太多了,她沒不高興,只是……
年昕敖抬頭看著天上星星,拉緊了身上的棉襖,「希望我也同你一樣順利,順利找到小堂弟回天山。」
「回天山?」過青青猛然睜大眼楮,著急地抓住他襟口拉下他頭與他對視。「你要回天山?」
「唉……小心點,在下的脖子差點給你扭斷哪……」年昕敖小心地調整脖子位置,右手輕輕覆在過青青拎著他衣襟的手上。「你忘了?我住天山啊,不回天山回哪去?」
「可是……可是你是我的食物!」她慌了。
年昕敖聞言無奈地苦笑,「青青,如今你已是列家捧在手心珍寵的大小姐,再也不必挨餓受凍,沒人敢欺負你,已經不需要備用糧食了不是?」
是啊,他說得沒錯,她再也不必擔心餓肚子了……
「可是……可是你一個讀書人要怎麼回天山去?沿路有很多盜賊哪!我原本住的寨子雖然被消滅了,可是還有很多其他的強盜。你連逃命都那麼難看,萬一遇上了……」說著說著,過青青不自禁地揪緊了他衣襟,勒得年昕敖沒辦法呼吸,只得小心拉開她的奪命手,免得自己不是死在行動詭譎的烈家人手里,而是死在他救回的小食人鬼手里。
「青青,我想你該知道我並不像外表那樣不堪一擊?」年昕敖沒有看她,而是望向點點星空。「我是年獸啊……」
「你自己說你不是獸,只是比較特殊的人——就像我。」過青青不笨,她當然知道身為「年獸」的年昕敖不可能那麼弱,「舅舅可以接納我,一定也可以接納你的!」
「我畢竟不是你,在他們眼中,我只是只吃人的怪物罷了!」雖不知烈家人從何得知他年族之事,也不知為何烈家對他抱有敵意,但若想改變一人,甚或一族根深蒂固的觀念是很難的……就像青青,何況青青只在賊窩里待了十年,而烈家人怕是打從一出生便被灌輸了仇視年族的觀念吧!「何況烈兄……烈四少並不知你的小小癖好吧?」
餅青青聞言咬了咬唇。的確,舅舅一家如今只知她僥幸存活,在賊寨十年後趁寨破之時逃出,他們不知唯一的外甥女其實算是一半的魔女,不怕血腥、不重視生命最在乎的是自己。
「可是……可是舅舅不一定知道你就是年獸啊!」
「不。」年昕敖輕聲但堅定的反駁,「他們知道。」
他非常肯定,烈隨澤帶他進烈火鏢局只是請君人甕的把戲罷了,絕沒半分善意在里頭;若非青青護他護得緊,他們恐怕早把他五花大綁逼問年族村落位于何處了。
「那舅舅他們……」
「噓,別說。」年昕敖低頭把食指擺在她唇前,「只要知道他們真心對你好就夠了。」
他曾認真想過帶她回天山,也不曾後悔那日快嘴說出的承諾,但如今情況完全不同了。
青青如今不僅有落腳之處,甚且多了一堆會將她捧在掌心的親人,不必再在沙漠里徘徊,為吃食傷腦筋;至于她的小毛病……相信再過幾個月便會淡忘了吧?畢竟她不再需要為生存掙扎。人的記憶很奇怪,不常溫習便容易遺忘。
總之他沒有理由將她帶走,何況……
留在這兒對她才是好的吧?
她究竟是人,而他是世人口中的獸……
「那你呢?」過青青幽幽望著他,輕聲問道。
那你呢?年昕敖無語地撫著她在月光下晶瑩剔透的臉頰,她問這三個字是何意呢?問他要何去何從?還是問他……是否也是真心待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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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昕敖一夜無眠,他終究沒給過青青答案。
他是下山來尋昕紹,可沒打算把自己丟進一淌渾水里啊I
「年公子,廳里有您的客人。」鏢局的奴僕在鏢局的練武場邊找著了年昕敖,心里還殘留著對那位客人的驚艷。
客人?年昕敖揚了揚眉,那一剎那的神情令奴僕以為自己看錯人了;唉……年公子的氣質似乎有些變了?
說不上哪里變了,但就是不一樣了。
一樣俊美的容貌、一樣飄逸的身形,但卻有某個地方改變了。
帶著年昕敖來到鏢局待客的正廳,奴僕退下了。
「蘭妹?」看到在客座上的媚人兒,年昕敖愣了下。
怎會是拓跋如蘭?他不是……該死!他忘了吩咐安遲與老岳別泄漏了他的消息給如蘭!
「敖……敖三哥,蘭兒好想你I」拓跋如蘭一見日夜思念的男人出現在眼前,立即奔上前去抱住他,歡喜的嚷嚷。
拓跋如蘭身著回人服飾,裙邊衣擺處亮麗的流蘇在她行走時,將她的體態襯得更加嫵媚動人,西域特有的狂放簡樸銀飾搭配她一身冶艷奔放的氣息,愈加令人目不轉楮,沉醉在她的熱情美艷之中。
「蘭妹,你先放開……」年昕敖認命地嘆了口氣,拉開她環在身上的玉臂,「男女授受不親……」
「呵呵呵……敖三哥何時學起那些酸儒口氣了?」拓跋如蘭嬌笑道,卻還是收斂地將環抱範圍縮小到他的手臂。「敖三哥好狠的心,一別七年竟都沒想到來探望蘭兒,大哥、二哥就算了,他們只會拿成堆公事煩你,但蘭兒不會啊!敖三哥為何不來?」
「人言可畏。」年昕敖放棄了,「我回家鄉了。」
「敖三哥的家鄉?」拓跋如蘭听得雙眼一亮,「敖三哥的家鄉一定是個山靈水秀的好地方,才能培育出敖三哥這樣的曠世英才!不知蘭兒何時有幸與敖三哥一同回去見識?」
「呃……再說吧!」年昕敖頭痛的采緩兵之計。「蘭妹今日前來有事?找到敖三哥的堂弟了嗎?」
拓跋如蘭嘟起嘴來,「難道沒事就不能來看看敖三哥嗎?我們七年沒見面了哪!」
他再次偷偷嘆了一口氣,如蘭不知道他最想躲開的就是她嗎?
當年離開除了四聖門愈發擴大所帶來的連鎖效應讓他厭煩之外,另一個原因就是拓跋如蘭的痴纏,任他明示暗示就是裝聾作啞,假意不懂。
若她不是拓跋如蘭,他也不會顧慮著傷到她的心了。
「可以,但我現下是寄住在烈總鏢頭府上,不大方便……」
「這就是敖三哥不對了!」拓跋如蘭搶白道,「四聖門分壇遍布天下,憑敖三哥的身份地位何須寄人籬下?只要敖三哥說一聲,想要濘京里哪處宅邸,不需一個時辰便可為敖三哥打理完善!」
對拓跋如蘭的傲氣,年昕敖只是淡淡一笑。「我已經月兌離四聖門,在四聖門里有何身份地位可言?」
「不是這樣的!」拓跋如蘭忙道,「大伙兒都在等你回去呀!敖三哥永遠都是四聖門的……」
「客人。」年昕敖迅速截去她的話,轉身笑道︰「烈兄……們,這麼快回來?」
拓跋如蘭跟著偏過半個身子,一次見過了烈火鏢局的四個少主人,還有表小姐。」
烈家兄弟皺起眉,「年公子,這位姑娘是……」
「她是……」要報出身份還是隱瞞身份呢?
年昕敖不必傷腦筋了,因為過青青一見竟然有其他女人沾染了她的「食物」,立刻沖上前去拉開她手,在她惜愕的目光下佔了她原來位署!
「你是誰?」兩個女人同時開口,
「敖三哥,她是誰?!」
一成熟一清靈,各有千秋的兩個女人對望,眼里幾乎冒出火了!
「青青妹妹——」烈隨澤叫了出來。
太太太……太大膽了吧!
「哇!」烈隨恩吹了聲口哨;事情似乎變得有趣了。
「青青,過來!」烈隨祖開口了,「女子如此舉止成何體統?」
「你听到了沒?」拓跋如蘭脾月兌地瞄了一眼眼前扁扁瘦瘦的丫頭。
「你才听見了沒呢!」過青青不甘示弱地回嘴。
她想了一晚上,決定她不要阿敖走!若他真要離開,她可以跟他一道離開,反正她只要知道這世上還有真心歡迎她的親人在就夠了。
對過青青來說,年昕敖是第一個完完整整接受她的人,在她的心中佔著重要地位;他知道她出自賊窩時沒有露出鄙夷的目光,就算知道她好幾次跟著出去搶劫,態度也沒有任何改變,總是靜靜听著她在世人耳中是驚世駭俗的言論,沒有害怕或輕視;他看著她這個人,最原始的她。
對她而言,沒有人可以取代年昕敖在她心中的地位!
昨天之前她從沒想過兩個人會有分開的一天,年昕敖在她身邊就像她吃飯一樣自然,只要她找,就能找到,或許在身後,或許在房間里,卻絕不會在天山那樣遙遠的地方。
年昕敖覺得眼前情況真是一團亂!在他二十來年歲月中從未遇過如此情況啊!他可以很快樂地躲開族老的關愛眼神,也可以輕松地擬定四聖門進軍中原的計劃,就是無法面對女人的戰爭。
「青青……蘭妹……」他頓覺左右為難。
青青就算了,此刻的拓跋如蘭一點也看不出是四聖門四聖之一啊!
「呵,艷福不淺啊,年公子。」烈隨恩嘲笑道。
「阿敖是我的!」過青青大聲的宣布,「他是我的!」
慌亂之下她只能抓住自己心中的單純念頭一再重復。
「胡說!」拓跋如蘭拉著年昕敖另一只手臂反駁,「敖三哥才不屬于任何人呢!何況是你這發育不良的小丫頭!恐怕連男人的需要是什麼都不知道,什麼你的!你要得起嗎,」
「是他自己說的!」過青青握緊拳頭,似乎很想沖上去廝殺一陣。
「青青妹妹,別沖動——」
青青妹妹雖也會些拳腳,但定不是眼前回女的對手,若是少了根寒毛他們兄弟準給爹念到臭頭!
「笑死人了!」拓跋如蘭呵呵大笑,「敖三哥八成是在哄小妹妹。」
「才不是!」過青青瞪著眼前討厭的女人,眼楮一轉,想到最有利的證據,這是她最近才知道的——男女授受不親。雖然不知道中原人為何這麼嗦,也不想理它,但是在這種情況下卻是非常有用的利器!
呵!她要讓阿敖陪她一輩子!
她得意地揚起唇角,「阿敖是我的,我有證據。」
這下連烈隨澤都好奇了,怎麼,年獸劃了賣身契給青青嗎?若是這樣就方便多了,他們也不必想辦法擒下這頭臭年獸了,只要拿出賣身契就可以了。
「青青?」年昕敖自己也不記得何時給了她「證據」?
餅青青遞了個抱歉的眼神給他,她也不想讓那討厭女人佔便宜啊!
她倏地扯開年昕敖衣襟,迅速拉掉里頭單衣,露出結實的胸膛……
「這是我留下的印記!」
一排齒印。
當下全廳子里的人全鐵青了臉——除了過青青。
「青青,是該告訴你關于年族的事了。」
烈火後悔自己沒早日跟外甥女說明,才讓外甥女誤入歧途。不過他認青青也只是昨天的事,無法防範啊!
「什麼事?」過青青狀似天真地說。
「等等,老爺,先讓我跟青青把話問清楚……」烈母說話了。
在廳里的一場大戲,他們自然沒錯過,包括年昕敖脖子上的一排……曖昧齒印。當下震得全部的人七葷八素!他們以為還是個可愛小妹妹的青青竟然……竟然……老天,光想都覺難堪啊!
烈隨澤第一個遭殃!
烈家大家長、烈家主母、烈家兄弟全印起來指責他沒看好青青,讓青青給那頭年獸「吃」下肚,而且干淨溜溜。
烈隨澤有苦無處訴,實在不曉得在他一路嚴密監控之下,為何那頭臭年獸還可以找到空隙「吃」下青青?
他不敢相信這個事實,還小心求證,「青青,你說著玩的,不是你咬的吧?」
「是我咬的。」過青青一口咬定,「他沒反抗啊!」
廢話!活色生香送上門來,還是個青青妹妹這樣的小美人,哪個男人舍得反抗?那個冶艷美女嗚咽一聲,沖出了鏢局。
看著過青青面帶得意的朝美女奔出的背影做鬼臉,烈隨澤只覺全身無力——
然後就是如今三堂會審的局面啦!青青這丫頭還不曉得害怕呢!
對于妻子的開口,烈火沉著臉,「還有什麼好問的?」
可惡!現下他該如何對付那頭年獸?
「不一定……我們都誤會了。」烈母神秘地說。
她總覺得單純的青青不大可能做出那種事,說不定是大家誤會了。
何況看青青如今氣定神閑的模樣,一點也不像知道婚前失貞的嚴重性,孩子性還滿重的,不太像個女人。
「誤會?」烈隨恩嚷嚷,「不可能啦!泵娘家不會拿這事開玩笑吧?」
青青也不像有這種心機的女孩,再說這麼做對青青也沒好處。
「難說。你們出去吧!這些話男人不方便在場。」
烈母把一干男人全趕出房之後,坐到過青青身邊拉著她手,慈藹地看著她。
「青青,你做那事時會痛嗎?」她含蓄地問。
「痛?」過青青眯了眯眼,「痛的是阿敖吧?咬人的是我啊!」
「不是,是你咬他之前……或之後的事。」
咬他之前或之後?「舅媽,您說的是哪一次?」
她咬他的次數數都數不清,怎麼會—一記得呢?
「哪一次?」烈母大驚失色.「很多次嗎?」
「對啊!」過青青老實地點頭。看來舅舅們已經知道她的壞癖好了,不過好像不怎麼在意呢。
唉,真糟糕,如果舅舅們知道那齒印是她「吃」他時留下的,那她的計策不就不靈了嗎?她還以為舅舅們會立刻逼著阿敖娶她呢!沒想到卻只是問她問題……舅舅們真的那麼介意阿敖是年獸嗎?可是阿敖又不是真的會吃人,那是其他人隨便說的。
听到過青青「老實」的回答,烈母幾乎要昏倒!
很多次!萬一——萬一——
「青青,你……你……」唉!叫她怎麼問得出口呢?
烈母開不了口,過青青倒是很大方地問了,「舅媽,你們不喜歡阿敖嗎?他人很好呢!而且身材不錯,身上的味道永遠清清爽爽的很舒服,就算不拿來吃也很賞心悅目啊!」
不用更多佐證了!烈母幾乎肯定過青青真給年昕敖「吃」了。
一確定,烈母反而憐惜地擁住唯一的外甥女,眼眶紅了起來。「可憐的青青,若你不是生活在賊窩里,也不會糊里糊涂地失了清白了。放心,澤兒不會也不敢遺棄你的,舅媽不會讓他這麼做!都是你舅舅不好,沒能早點把你從賊窩帶出來……」
沒人教導她男女之別與男女之防,說不定青青還不知道做那事會有小女圭女圭呢!可憐的青青!
烈母實在想得太單純,賊窩是藏污納垢的好地方.自小在那長大的青青什麼污言穢語沒听過?何況西域民風開放,她還「親眼」看過呢!對男女之事知道得比誰都多。
餅青青有些莫名其妙,不過目的達成也沒多加解釋。
烈母擦了擦眼淚,起身喚丈夫與兒子們進來。
烈火的臉色更加凝重,「青青,與天下蒼生的安危比起來,個人小情小愛便顯得無足輕重;年昕敖不是一個值得托付終身之人——不,他根本不是人!
「舅舅有自信四個兒子都是人中之龍,隨便一個都比年昕敖好,你可以選擇其中一個,他們絕不會拒絕,若你不喜歡,看你喜歡城里哪位青年才俊,舅舅絕對為你促成,所以——忘了年昕敖吧!」
餅青青愈听眉頭愈皺,她以為舅舅要將她許配給阿敖的……
「阿敖哪里不好?」
烈隨恩忍不住說道︰「他是年獸!青青你不怕他哪天吃掉你嗎?」
雖說他不見得想娶青青表妹,不過也不能見死不救啊!
「不是!」她不高興地反駁。
「他是。」烈隨澤不得不戳破青青妹妹的美夢,「是我親眼所見。」
「咦?澤哥哥看到阿敖吃人了嗎?」
呃?烈隨澤給過青青的迅速反應嚇了跳,「是沒有,但……」
「那澤哥哥是看過阿敖變身的模樣嘍?」她向來沒啥嚴肅神情駐足的可愛臉蛋上滿是認真與一絲絲的精明。
她不是單純,只是不想把世界看得太清楚罷了
「這……沒有可——」
「既沒看過阿敖吃人,也沒見他變成年獸,澤哥哥如何肯定阿敖就是傳說中的年魯?」過青青不放松地問。
烈隨澤一室,一時想不出反駁的話,此時烈隨先開口道︰「他怕紅色,也怕燈火;青青表妹要我們拿串爆竹求證嗎?」
年昕敖的房里從不點燈,夜晚只有數顆價值連城的夜明珠散發光芒。
「那只能說阿敖的體質特別啊!」過青青辯道。
阿敖說得沒錯,舅舅們真的早知道他是「年獸」,而且不接納他。
「特別到恰與上古傳說的年獸一致?」
「阿敖說那是世人擅自加上的,他們根本沒吃過人!」
「他們?」烈火聞言族問︰「年昕敖跟你說過年獸村落嗎?」
「沒有。」過青青嘟起嘴,「他不是壞人。」
「沒人會說自己是壞人,」烈隨祖終于開口,「年昕敖為了得到你,當然挑好的說,即使他真吃過人也不會跟你坦白。」
「他沒騙我!我——」
烈隨恩憐憫地說︰「青青,被騙的人通常不會知道自己被騙了。」
「才不是!」
「青青,我們不能放著年獸殘害世人,這是我們烈族的使命。」烈母說道。
「阿敖沒有!」過青青給眾人的輪流轟炸炸昏了頭,不懂為什麼他們那麼冥頑不靈!都說阿敖不會吃人了嘛!
「你也是我們烈族的一份子,雖然你讓年昕敖欺騙以致忠奸不分,但現在頓悟還來得及,趁年昕敖對你猶未有防心之前,探得年獸在天山上的老巢,為天下除惡!」烈火緩聲說道。
餅青青蹙起眉,「若他們要為惡,天下早大亂;再說這世上的惡人比年獸更多,像克孜爾朵哈的盜匪就比傳說中的年獸更殘忍;年獸吃人是為了生存,盜匪殺人卻是為了錢財與,哪個比較可惡呢?」她清澈的眼凜然望向她所剩的親人,嘴里的言論睿智得不像出自她的口,委時令眾人啞然無聲。
「我喜歡阿敖,就算他真是年獸我也喜歡他。」
一陣窒人的沉默,烈火不得不下決定,「把青青帶回房去,不準她和年昕敖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