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群聚集的市集上,魏芊芊好奇地觀看每一處攤販。從來都不知道外面的世界這麼好玩,出府近一個月了,這種享受自由的感覺真好,比起在家刺繡彈琴要有趣多了!
魏芊芊太專注于眼前的新奇事物,以致忽略了身旁的兩名彪形大漢。大漢互換一個眼色,便從她後背一拳將她擊昏。
「哥,這妞兒長得真標致,就這麼送給主子是不是可惜了點?」一個大漢說。
「你在胡說什麼!小心被人听到,小命不保。」另一個大漢出言警告。
原來這兩個大漢是遠靖鏢局的人,遠靖鏢局名為鏢局,實際上卻盡做些不法勾當。他們將擄來的姑娘,由當地縣鎮運至另一個縣鎮,再以高價賣給當地人口販子,以賺取立一中高額利潤。
「我不說就是,那咱們今天可以回去交差了吧?」大漢壓低聲音。
「快回去吧!別再耽擱了,免得誤了今晚的行程。」
余魏芋芋醒來時人已在馬車上。她吃驚地發現自己手腳均被草繩捆綁著,張著骨碌碌的大眼,驚慌地想不起這是怎麼一回事。她怎麼會變成這般模樣?這馬車又欲將她帶往何處?是誰擄了她?不可能是爹,爹不會將她五花大綁。那麼她是遇劫了?
這可糟了!怎麼會這般不小心,就不知擄她之人作何打算?為色?為財?
當初她只是不想任人擺布婚姻,所以才逃出家門,卻沒料到竟會遇劫。
遠靖鏢局的主子是個不多話之人,行事怪異,更對女人深惡痛絕。他將所有擄來的姑娘販賣到各處,以報心頭那股怨氣。
這會兒馬車正往湖南而行,此次欲將馬車上的姑娘販售予辰州的範老爺。範老爺以聞名于辰州,如今府中已納妾十二人,但仍嫌不足。
他非但,而且還挑得很,他所要的姑娘一定得是黃花閨女,且面容姣美。
這也是他非得要親自運送的主因,為能談個好價碼,首要之務便是保護車上的姑娘在交予範老爺手中之時仍為完璧。
☆☆☆
夜涼如水,柳雲風獨自來到庭園賞月,自從進了驛站,他便想起家人。一路上因怕泄露蹤跡,始終不敢傳家書回家,然而心里總是惦記著。
這驛站的後園有處流水池,池里有幾條錦鯉,池旁植滿垂柳。皎潔的月光透過柳枝照射在波動的流水上,形成另一個波動的月兒,經月兒反射出來的柔光再搭配閃閃發光的紅色魚鱗,煞是迷人!
丁柔輾轉反側,心思總繞著雲風爺打轉。斷不了飛馳的思緒,她干脆起身至戶外走動,或許吹吹風,思緒便能平穩。她漫無目的地走著、逛著,突然眼楮亮了起來,心直撲通撲通地跳。
前頭不正是雲風爺,這麼晚了,他還沒睡?丁柔興奮地舉步想走過去,又覺不妥,停下腳步。她心里別扭得緊,愈是在意,愈失分寸。
她來回踱步,在深吸一口氣後,鼓足勇氣走上前去。
可才剛剛跨出一步,又退了回來。不行,不行!雲風爺一定不願有人打擾,才會一個人到花園靜思。
就在丁柔裹足不前時,柳雲風發現了她,一向冷傲的臉上布著一絲溫柔。「小丁,你也還沒睡?一起來這坐坐。」
「嗯!」丁柔听到柳雲風的叫喚,興奮地跑過去。
「睡不著?」他語氣輕柔地詢問。看見小丁有一些發絲垂落下來,他未經思索便舉起手撥弄著小丁稍微松散的發。
兩人同時為這個舉動震懾住。
柳雲風蹙緊眉頭,該死的!他怎麼老是對小丁做出一些違反常理的舉動。他緊握拳頭,壓抑著心中那股蠢蠢欲動的情悻。近日來他面對丁柔時,身體的緊繃日益加劇,這令他愈來愈心煩氣躁。
每每柳雲風一個小小的舉動,總讓丁柔怦然心動,喘息不已。就像此時,雲風爺不過是幫她撥個發,竟也讓她險些換不過氣。
為掩飾擂鼓般的心跳聲及滿臉羞紅,丁柔急忙轉過頭去。「是啊!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于是起來走走。爺,你也是嗎?」
一陣涼風吹來,柳枝沙沙作向。丁柔頭一揚,隨手攀折一根柳枝,蹲來,將柳枝放入水中任水流洗滌。
柳雲風也隨著丁柔坐在身旁的石塊上。「大概有那麼一點思鄉,所以無法入眠。」
此刻的丁柔在月光映照下,顯得更加柔美動人;徐徐晚風輕掠過她的發梢,些許散發旖旎飄動,竟成一幅瑰麗的景致!柳雲風欣賞著丁柔不經意的舉動,心中愛憐之情更甚,這使得他非常難堪。
丁柔看著水面波動,帶走剛才折下的柳枝,有感而發道︰「想必爺的家人定對爺關懷備至,才會令爺這般掛念。哪像我,一家七口大概沒人會再提起我,這就是富人與窮人的差異。只是……只是我也好想家哦!」說著說著,她忍不住悲從中來,眼眶蓄滿淚水,抽抽噎噎地哭了起來。
丁柔的淚水觸動了柳雲風心上最柔和的弦,他不舍地摟住丁柔,將她帶往懷里安慰著。「別難過了,我想你的家人還是念著你的。人的情感是沒有階級之分,只是有些人善于表達,而有些人卻緘默成性罷了!餅些時候,我們到你家中走走,可好?」
丁柔一听柳雲風要送她回去,整個人跳了起來,心急地搖頭。「不好、不好!我才不要回去。爺,你不會是不要我了吧?我知道你們帶著我很累贅,我又不會騎馬又不會功夫。可是……可是你若送我回去,搞不好我爹又把我給賣了──」
還未待丁柔將話說完,柳雲風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度,再次將丁柔摟入懷中,隱身于石後。丁柔不解狀況,還欲開口,柳雲風一只手捂住丁柔的嘴,另一只手指著前方走來的兩個人。丁柔了解地點點頭,柳雲風這才放開她的嘴,但身子仍與她相靠著。
丁柔臉紅地憋著氣,心頭的鼓動實在太大聲了,若讓爺听著可就糟了!
柳雲風靠著丁柔柔軟的身子,這姿勢是磨人的。他無法克制心中翻騰的情緒,丁柔身上的芳香刺激著他的神經,他的身子因而僵硬。該拿他如何是好呢?小丁之于他的威脅是愈來愈大!
「路上辛苦了!明日就將任務交給我,你可以好好休息一陣子。」一個男子對另一個男子說道。
「這一路還真不好走,每次一遇到寒風侵襲,連馬兒都不想動!何況路上除了要防盜匪外,還得防野獸覓食;且山路崎嶇難行,幾次都想歇腳又怕延誤行程壞了信譽,對咱們頭家不能交代,只得忍著一路奔波。現下好不容易終于可將任務卸下,我真是需要好好休息一陣子。」另一男子笑說道。
「是呀!這也沒辦法,誰教咱們就靠這一行糊口,哪像頭家可輕松了,整日鎮守京城,即可豐衣足食,金往銀來!哪里知道我們這些下人的甘苦。」男子接口抱怨,兩人哀聲嘆氣地漸行漸遠。
柳雲風走出石後,盯著兩人的背影若有所思。
丁柔望一望柳雲風又看一看那兩人,卻看不出有什麼不對。不就是一般人的埋怨發牢騷罷了,有什麼好奇怪的?「雲風爺,剛剛那兩人有什麼不對嗎?」
柳雲風回過神,對著丁柔笑道︰「沒事。天色太晚了,趕快回去休息,明早還得趕路。」
「哦!晚安,雲風爺。」丁柔不情不願地說,其實她才不想睡呢!若能與雲風爺聊一晚上,她也不會覺得累。
「嗯,晚安。」柳雲風目送丁柔進房,心中竟有份不舍。
☆☆☆
一大早歐陽羽綸將馬匹牽至門外,就等雲風上路。
柳雲風與丁柔一同步出門外,丁柔向歐陽羽綸微笑道︰「羽綸爺,早!」
「早!昨晚睡得可好?我想驛站應該是比郊野適合你。」歐陽羽綸話中有話。
丁柔誤以為他在嘲諷自己吃不了苦,睨了他一眼。歐陽羽綸則回以大笑。
柳雲風走至歐陽羽綸身旁。「羽綸,有件事與你商量,我們路上再談。」說著便與丁柔騎上馬背,繼續三人的旅程。
走了一段路程後,歐陽羽綸靠近柳雲風問︰「有什麼事嗎?」
「昨晚無意間听到兩名運輸工談論運輸上的困境,頗有同感。陸運確實有著許多不便,我在思考若能經由河道,將部分陸運改為河運、或者海運,是否可行?」
柳雲風說出心中想法,與歐陽羽綸商討。
歐陽羽綸訝異地看著他,思考著他這個想法的可行性。「目前的十六路已足夠使用,經商之人也早已習慣,若改由水路,是否會造成運輸上不可知的變數?」
柳雲風也認為他的思慮正確,要改用陌生的水路,在人、事、物上確實有一定的困境,但卻不是不可行。「羽綸,我想先熟知河道情況,再作定奪。」
歐陽羽綸亦同意他的看法。「我贊同你的決定。那麼我們必須往東而行。」
「是的,我們改往東走。」柳雲風應聲,策馬奔馳。
丁柔雖听不僮兩人的對話,但她覺得雲風爺真是好了不起的人,原來昨晚雲風爺是記住了工人們的苦處,想辦法幫他們解困,而不是因為工人們抱怨而生氣呢!
這種好東家打哪找?丁柔心中對柳雲風又多了一份崇拜與愛慕。
☆☆☆
一路風塵僕僕,三人來到一處小廟宇稍作休息。小廟宇的陳設均已破舊,梁柱上的色澤早已斑駁,看得出來這是一座香火不盛的廟宇。丁柔意外地發現供桌上竟供奉著水果及干糧。
「爺,你們看,這兒有水果及干糧哩!」丁柔覺得口干舌燥,忍不住伸手拿了一粒水梨。
水梨才剛到嘴邊,便被柳雲風打落。「未經主人同意怎可隨意取食!」他以責怪的口氣告誡丁柔。其實他更不放心這些食物是否安全。
「可是這兒是荒郊野地,哪來的主人?這些水果一定是上一批過客留下的!一來,是為了供奉神明,祈求保佑一路平安;二來,就是為
了留給下一批過客止饑解渴。這是常有的事,為什麼不能吃?」丁柔抗議著。
歐陽羽綸哪會不知雲風那點心眼,可他玩心大起,故意逗弄丁柔,「雲風,小丁說得也沒錯。這兒的主人就屬這尊菩薩了,而菩薩一向以慈悲為懷,不會與她計較這幾個水果,你就讓她解解饞吧!她可不像咱們是頂天立地的男兒,禁得起挨餓受凍,你瞧瞧她這一身冰肌玉膚,若是餓著或者凍壞了,可有人要心疼的。」他說著說著已走到丁柔面前,對著她的雪白肌膚嘖嘖稱奇、贊嘆不已。而眼角卻瞟向雲風,注意著好友的反應。
丁柔原先還直點頭,心里著實感謝羽綸爺替她說話,怎知話說到後頭卻變了樣。
她瞪著銅鈴般的大眼,睨視著歐陽羽綸,這分明是欺負人嘛!「羽綸爺,你說這話有所差池,我小丁可也是與你們一路走了過來,未曾抱怨過一句話,怎可說我吃不了苦?這水果我不要了,誰希罕!」丁柔不服氣地反駁。
柳雲風早習慣他倆的斗嘴,只是這回羽綸看小丁的眼神卻令他極不舒服。他若無其事的擋在兩人之間,阻斷了羽綸的視線。
歐陽羽綸見到他的反應,憋著笑繞過他,信手欲搭住丁柔的肩,丁柔卻一個閃身,躲掉歐陽羽綸的手。歐陽羽綸莞爾一笑,「哦,是這樣?那咱們就不動它!」
他再也忍不住地大笑出聲。這實在太有趣了!看來是該通知柳叔叔準備辦喜事。
柳雲風盯著好友一路大笑的背影,心中極不是滋味。莫非羽綸已經發現他對小丁產生不該有的情愫?他懊惱地握緊拳頭,為何近日只要事關小丁,他就無法克制情緒,如同剛才只差那麼一點,他就要出手打掉羽綸那雙盯著小丁的眼及那只不安分的手。
丁柔看著歐陽羽綸走遠的背影,不解他為何老是突然大笑。「雲風爺,羽綸爺經常是這般笑法嗎?好恐怖!」
柳雲風轉向小丁,看著他俊俏的臉龐,這個日日夜夜困擾著他的身影。他到底該如何是好?任其病情繼續惡化?或是干脆將小丁遣移身旁?哦,不!他緊閉雙眼,手握成拳,他無法想像失去小丁為伴是何種情境。「咱們也該上路了。」他一旋身便往戶外走去,留下呆愣的丁柔。
「又要走了?」丁柔不舍地看看廟宇,雖然只是一個破廟宇,但對長途跋涉的她來說,這休息也未免太短暫。
柳雲風回過頭,看出丁柔臉上的倦意,心中頓感不忍。「離這兒不遠就有一個城鎮,我們會在鎮上停留數日,屆時便不必再忍受奔波之苦。」
他深邃的眼眸中有著極溫柔的情感,頓時化解了丁柔一身的疲憊。
雲風爺要是再以這種眼神與她說話,她難保下一次不會直接撲進他的懷中。
「哦!」意識到臉上的熱潮,她隨意答了一聲,便竄出廟外。
柳雲風才要上馬,丁柔突然記起小包袱尚在廟宇之中,匆匆入廟拿了包袱又匆匆出來。
才上路沒多久,原本晴朗的天色一下子烏雲密布,雷聲隆隆。柳雲風看著天際暗叫一聲︰「糟了。」話還未落下,突來的滂沱大雨已讓
他們閃避不及。
歐陽羽綸及柳雲風以最快的速度就近找了一處茅屋避雨。經突然的大雨一淋,三人早已全身濕泳。
柳雲風瞧見丁柔衣服早已濕透,順手丟給她一套衣物。「先到後頭將衣服換上,以免著涼。」
話才一落下,便瞧見抱著衣物的丁柔胸前有二處隆起,他誤以為是丁柔于上馬前又進了廟里偷拿水果。
他微怒地斥責丁柔︰「人不可言而無信,剛才不是說好不取那些水果,你怎麼又取了來?」
丁柔才剛要進內換衣,突然被柳雲風罵得莫名其妙,回過頭愣愣地答︰「我是沒拿,怎麼了嗎?」
「還說沒有!瞧瞧你胸前,不是水果那又是什麼?」說著他竟走到丁柔面前,以手指著她的胸前。
丁柔低下頭看著柳雲風所指之處,一時面紅耳赤起來,嬌羞地嗔道︰「我是沒取那水果,爺少瞎猜!」
柳雲風見丁柔無認錯之意,更加憤怒地指責︰「那你將藏于胸前的東西拿出來,以證明你並無說謊。」
拿出來?丁柔臉都紅到脖子上了,這會兒是一句話也答不出來!
倒是一旁的歐陽羽綸听著兩人的對話,看著雲風義正辭嚴指責丁柔的模樣,再瞧丁柔一臉尷尬的樣子,竟捧著肚子,笑彎了腰!
丁柔轉頭看著笑彎了腰的歐陽羽綸,再睨一眼不知所以的柳雲風,跺著腳急喊︰「就說我沒拿,怎麼爺不信!」說著便嬌羞地躲到後頭去了。
☆☆☆
柳雲風手里提著一籃水果,表情尷尬地走在大街上!
少見大男人肯出門買水果,況且還是一位身著華服的有錢公子爺,這更為罕見。
自他出現在水果攤前乃至目前為上,已不知有多少人對他投以好奇的眼光。四周更出現婦人家七嘴八舌的聲音,讓他舉步維艱。
一到辰州,柳雲風首先想到的事,就是去幫丁柔買水果。自從那一場大雨過後,丁柔就一直避著他,不願意再與他說任何一句話,甚至未再瞧他一眼。這種情況令他有種失去心中至寶的感覺,仿佛有某樣東西自他身上抽離。他閉了一下眼,不願再為這種感覺作分析,也許他是怕承認另一項事實。
截至目前為止,他還是不明白,丁柔胸前若真不是水果,為何不干脆取出來給大家瞧瞧,以示清白?
但現在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最要緊的是別再讓他生氣,他無法繼續承受他的不言不語。所以他來買水果,若這份誠意能打動他的心,那他才不在乎身旁這些閑言閑語。
說來最氣人的莫過于羽綸了,瞧他居于中間者,倒樂在其中。非但不居間協調,反而加油添醋,讓他有如熱鍋上的螞蟻。
好不容易回到客棧,他筆直地往丁柔房間走去。
叩叩!「小丁,我可以進去嗎?」他忐忑不安地叩門。
「不要爺進來,爺走開!」丁柔一听柳雲風要進來,趕忙以身體壓住門,不讓他走進。
這倒不是與他生氣,而是經過那件事情後,丁柔羞于見到柳雲風。一想起他指著她胸前的畫面,她就整個臉蛋燙紅直到耳根,甚至可以听得到心跳如擂鼓般震動,更別說再與那雙深邃的眼眸接觸,只怕她屆時連站的力量都沒有。
盡避一路上她刻意避著與雲風爺接觸,但爺似乎並不明白其中緣由。瞧,這會兒爺竟來敲她的門。
說來都怪她太不小心,大姐曾仔細吩咐,教她要于胸前系緊布條,是她貪圖一時輕快,才會出這麼大的糗!這會兒若是讓雲風爺給想明白她是個女兒身,只怕到時再也不能跟著雲風爺,那她可真要怪死自個兒了。
歐陽羽綸陡然听到隔壁房一聲巨向,探頭一看,只見雲風手里正提著籃水果,呆愣地被拒于門外。
他倚在門前,睨著眼笑雲風。「我還以為出了什麼事呢?原來是我們的柳大公子吃了閉門羹。」
柳雲風緊抿著唇,那雙深邃的眼眸燃起不悅。眯起眼,頓時把悶氣發泄在羽綸身上。「真是枉我們兄弟一場!」
「嘿嘿!可別對我發脾氣,得罪人的是你,活該受罪的也是你,不干我事。我回房去就是了。」看來雲風的火氣已在爆炸邊緣,為免遭池魚之殃,他決定回房。
丁柔在房內听到門外的對話,沒想到羽綸爺這麼沒義氣,忍不住替雲風爺抱不平,她急匆匆地打開門出來,對著尚未入房的羽綸說︰「羽綸爺,既為兄弟,不是應該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嗎?這會兒你怎麼可以棄雲風爺不顧!」
柳雲日風盯著丁柔的身影,嘴角微揚。這會兒他對羽綸道謝都來不及,怎會再與他計較。
「這麼說你也不會為了一點小事,與我鬧性子了?」近來柳雲風對丁柔說話的語氣愈來愈柔和,這是兩人都未發現的轉變。
丁柔听見背後的熟悉聲音,這才想起她因何拒雲風爺于門外。瞬間,她的臉蛋又是一陣通紅,心兒又不听使喚的怦怦作響。「我沒敢與爺鬧性子。」她用細蚊聲般的聲音陳述,說完便一溜煙逃回房里去。
柳雲風凝視著丁柔的背影,心中沉甸甸的感覺終于放下,嘴角的笑容加深。
歐陽羽綸瞧著這一對傻愣子,不解雲風當真不明白小丁是女兒身,或是不願拆穿。他試探性的笑說︰「是呀,兄弟之間本該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最好再能有情同感、有愛同受。是不是呀?兄弟。」
只見柳雲風臉色霎時凝聚,回頭望了羽綸一眼,眸里的深沉令人無法理解是怒是惑?只見他蹙緊眉頭,轉身走了開去。
☆☆☆
晚飯後,三人享受著柳雲風好不容易買回來的水果。
丁柔心滿意足地啃著水梨,拿了一個給柳雲風,又拿了一個給歐陽羽綸。
當丁柔將梨子拿給歐陽羽綸時,柳雲風眯起了眼。近來他愈來愈不喜歡見他倆如此接近,似乎覺得羽綸愈來愈礙眼。
「想不到你還真去買水果!這一個大男人提著籃水果走在大街上,豈不成了街角一景?」歐陽羽綸吃著水果還不忘消遣雲風。
柳雲風悶著氣睨他一眼。「要吃你就快吃!哪來這麼多話?」
丁柔一想到雲風爺為了她上街買水果,心頭就喜孜孜地。再一細想羽綸爺話說得沒錯,讓雲風爺上街買水果實在太委屈他。她咬了一口水梨,知道雲風爺如此重視她,令她甜到心坎里去了。「雲風爺,以後買水果的事就交給我辦,一個大男人提著籃水果上街是不大好看。」
「還不都是為了你。」柳雲風的語氣中,全無隱藏對丁柔的重視以及無可奈何。
丁柔心虛地低下頭。「其實我也不是與爺嘔氣啦!只是……只是……」一時之間,她也找不出適當的解釋。
「只是什麼?」柳雲風眼眸閃著奇異的光彩,他屏息等待丁柔的回答。他始終有種感覺,小丁身上似乎圍繞著某些疑團,只是一時之間他無法確認。
丁柔漲紅了臉,模樣更為嬌俏。「只是不想爺這麼誤會我。」這理由行得通嗎?
她偷瞟一眼雲風爺的反應。
柳雲風听到丁柔的解釋,眼中的神采瞬間轉為黯淡。「我是不該誤會你。」
丁柔吁了一口氣,還好!看來又過關了。
歐陽羽綸對著兩人連連搖頭,為何雲風如此不開竅?難道真是當局者迷?也罷,他不想點破,一切就靜看兩人的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