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一睜眼就看到懷中躺著自己最心愛的女人,這是何等美妙的一件事啊!
薩武剛略微動一動身子,發現除了右臂還有明顯的痛感外,身體並沒有什麼大礙,他看了看趴在他肩頭熟睡的小臉,扯開薄唇輕笑。
「嘶!」干澀的唇裂開了口子,冒出血珠。
他用舌尖舌忝了舌忝,這才發現嘴巴干干的,他好渴。
深邃的眼眸投注在那張半張開的粉紅小嘴上,那潤澤的芳唇水女敕女敕的,讓他控制不住自己。像著魔般移到她唇邊,貪婪地吞噬著她的甜美。
「嗯。」和真受到了打擾,清夢不再。感受到了唇上火熱的壓力,她緩緩睜開羽睫,驀然著見眼前放大的俊美臉龐,不禁嚇了一跳。「你干什麼?」
她用力想要推開他。
薩武剛卻動也不動,用牙齒嚙咬她柔軟的唇瓣,掬飲她小嘴中的蜜液。
「你放開我!」因為接連幾天不分日夜地照顧他,她實在是太疲憊了,才靠著他的肩膀小睡了一會兒,誰知一睜眼,他就這樣對她亂來!和真氣得小手猛拍他的肩膀。
他卻像個無賴般,不但嘴巴佔她便宣,索性仗著自己受傷,她不敢用太大力氣掙扎的優勢,把她半拖半抱地壓在了身下。
她惱紅了一張小瞼,頭發在掙扎中散開,黑亮如鴉羽般層層疊疊地堆在大紅枕上,美得驚人。
薩武剛撐起身子,深深地看了她半響,不待她說話,又重重親了她一下。
和真瞪圓了眼楮,用小手捂住嘴巴。
這人是瘋了嗎?一醒就發瘋,真的不該救他,應該放著他,讓他全身的肉都爛掉才對。
「你在心里說我壞話。」他的聲音如裂帛,嘶啞粗嘎,卻莫名地勾情。
她咬著紅唇,聲音隔著小手悶悶傳來。「是你應得的。」
她眼圈紅了,覺得自己真沒用,什麼都不敢問,就怕問了,他出口的答案更傷人。
「我愛你!」
「什麼?」她驚訝地放下捂住嘴巴的小手。
「相信我,從頭到尾,我都愛你。」他說得無比認真。
她顫抖著唇,淚珠在眼眶中亂轉。
「和真,我好想你!」他低嘆一聲,將吻烙印在她高高挺起的小肚子上。「我也想孩子,真的很想。」
最後一個「想」字,落入緊緊膠著的四片唇上,濃濃的相思之情,像野火一樣迅速蔓延。
他們太想念彼此了,想得恨不得融進彼此的骨血中。
他在最短的時間內除去她的衣物,她也急躁地用小手去扒開他的睡袍。
薩武剛低低哼笑,轟隆隆的笑聲在他寬厚的胸口滾動,震得她心口發麻,可她顧不得羞怯,顧不得其他任何東西,她只想好好地抱他、感覺他。
因為,她好想念他,所以她願意相信他此時說的——
他愛她,他想念她。
無論這次過後,他是再次翻臉無情,還是要說出什麼可怕的真相,她只要擁有現在就好。
「和真,我的和真……」
薩武剛濃濁的低嘆是如此撥動她的心弦,讓她既想哭又想笑。
「和真,你听我說……」
他試著在親吻的間隙想告訴她什麼,她卻不想也不敢听,只想抓住這一刻,好好地與他抵死纏綿。
最後的一次。
她狂野地吻住他的薄唇,軟女敕的舌尖主動出擊,存心誘引他為她瘋狂,她吸吮著他的舌尖,熱情而毫無保留。
她的主動讓薩武剛徹底喪失了理智,再也記不得自己要說什麼。
再等一下,等他們先徹底愛過彼此,他再把一切解釋給地听……
她拋開一切,只想徹底地、瘋狂地好好愛他這最後一次。
緊緊抱著他,她在他的懷中因為璀璨的高潮而顫抖落淚。
她撫著他汗濕的發,什麼都不能做,只能任殘酷酷的現實一點一滴地蔓延而上。
「和真,我……」兩人氣息甫定,薩武剛準備開口向她解釋一切。
她卻按住了他的唇。「噓,先別出聲。」
和真支起身子,側耳細听了一會。
她立時臉色大變,將他從身上推下,快速從床上起身,七手八腳地穿好自己的衣服,又撿起掉落在地上的衣物扔給他。
「快把衣服穿上。」
「怎麼了?」薩武剛雖然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但還是忍著傷痛,將衣服穿上。
和真幫他套上外袍、披上黑色披風。
他握住她忙碌的小手。「告訴我,究竟是怎回事?」
「沒有時間了!」她一臉急迫的表情。「現在來不及細說,你快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走?走去哪里?為什麼要走?」要走,也是她跟他一起走。
她甩月兌他的手,替他系上披風的帶子。
他卻又拉住她的胳膊,眼神固執而霸道。
和真嘆了口氣。「你想死在這里嗎?」
薩武剛一挑眉,正在此時,腳步聲紛沓而來,他的眸中寫滿了然。
「他們是我的子民,根本不敢對我怎麼樣。」
她嘆了口氣。「當你只顧自己享樂、置百姓于不顧時,他們也拋棄了你。」
「你不會讓他們殺我的。」他說得肯定。
懊死的,他說的對極了。
「是。」和真將書櫃上的一本書抽出。
刷拉一聲,書櫃自動移向一邊,一條密道赫然顯現在他們眼前。
「你說的對,我不會讓他們殺你,所以你現在要離開。」她將他推到密道前。「順著水流的方向走,你就會離開剎西族,我已經讓鈴蘭將你的馬綁在密道出口的叢林里,快走!」
「和真……」他還沒有把一切都解釋給她听呢,怎麼能走?
砰砰砰!
紛亂的腳步聲靜止在門前,大門被拍得震天響。「族長,請您開門。」
「你快走!」和真情急之下,將薩武剛猛地一推,他沒有防備,一個踉蹌跌進了密道里。
「和真!你听我說……」眼看著密道被封死,他知道已經來不及解釋了,只能大聲對她喊道︰「和真,你要等我,我會來接你!」
她的身子明顯僵了一下,但並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
她對他淒美地笑了一下。「珍重!」
她只能送他一句「珍重」,前一刻拋卻現實的放縱,是今後人生中再沒有他的補償,這樣絕望的甜蜜,一次就夠了。
當密道完全封上的時候。她流下了眼淚。
而他,看到了她的淚,灼傷了他的心,並開始為自己的計劃感到深切的後悔。
薩武剛握緊拳頭。
「相信我,和真。」和真,相信我。
他在心底默默喃念良久,終于轉身離開。
密道的門關上的那一刻,和真頹倒在地,淚水沾濕了她整張臉。
「開門!快開門!」激烈的拍門聲一聲高過一聲,厚重的門板被震得一跳一跳的。
她用袖子擦干眼淚,把四周稍微整理了下,才走出內室。
面對被拍得震天價響的大門,她迅速恢復正常的表情。
和真深吸一口氣,心情平靜下來後,她打開大門。
門外擠滿了人。
「族長,剛才我的手下听到風聲,說薩武剛那個昏君就在你房中,我是信任你的,但我總要給我的兄弟們一個交代。」一個部落首領搶先踏進房內,左右梭巡。
她冷靜地看著外面一張張警戒的臉,老桑瑪、鈴蘭、都娜及她的族人們被擋在人群的外圈,滿臉擔憂的表情。
西瓦和族里的年輕小伙子想要沖上來保護她,卻被她用手勢阻止了。
「族長。不是我們要冒犯你,只要你把薩武剛交出來,我們可以當做這件事沒有發生過。」
「進去搜一下,肯定藏在內室了。」有人慫恿道。
「是啊,進去看看!」
幾個人抽出腰刀,就要不顧一切地往內室沖去。
「給我站住!」和真伸出手攔人。「你們放肆!」
她第一次用這種嚴厲的聲音跟眾人說話,大家不自得愣住了,那幾個不知天高地厚要沖進內室的人更是僵在原地,不敢亂動。
「誰給你們的膽子可以闖我的內室?既然你們不信任我,盡避帶著你們的兄弟離開。」和真看著她的族人,以鄭重承諾的口吻說道︰「不管你們相不相信,我會為了保護我的族人而戰斗到最後一刻!」
這是她的真心話,如果薩武剛膽敢傷害到她的族人,她會和他同歸于盡的!
「留下還是離開,你們自己選擇,現在請你們帶著人離開。」和真見沒有人動,動了怒氣。「給我滾!」她嘶吼出聲。
義軍的兄弟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和真,她總是好脾氣地笑著,一視同仁地和每個人相處,雖說是他們的首領,但他們更覺得她只是一個精神象征。
義軍以她的名義結合,但沒人會將她這個柔弱女子真正放在領袖的位置。
她看似性情溫和,但仔細回想,眾人才驚覺,每次大家七嘴八舌討論問題時,她從來都不插嘴,可最後做決定的永遠是她,她總是能結合眾家之長,做出最有利于大家的決定。
和真像是柔韌的蒲草,溫和無害的外表下有著一顆最堅毅、勇敢的心,在無形中,讓每個人不自覺地環繞在她的周圍,甘心成為她的附庸。
當她第一次擺出如此威嚴的面孔,大家才感覺到她強大的力量。
那是一種讓人不自覺臣服的力量。
「每個人都各歸其位,明日辰初,大家到祭祀台集台,一起商討我們的起義計劃。」她冷靜地下令。「現在,全部離開!」
人群頃刻間便散去。
和真關上門,身子疲累到極致,她癱軟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