苞外頭的冷冽截然不同,車子里有很純粹的他的氣息。
劉克瑾坐在副駕駛座上,朦隴的雙眼靜靜地看著高冷俊雅的梵季諾越過半個車身,從容坐上駕駛座,自信帥氣的拉起車門,徹底阻隔車窗外的冷冽,然後有條不紊的在發動引擎前逐一檢查他的後視鏡、前後停車距離……
她喜歡這個男人。
即便理智上有無數個討厭的理由,心還是誠實的喜歡他。
看著他,劉克瑾一時情不自禁,主動靠上前去——
察覺到她的靠近,梵季諾不設防地回過頭,不想,嘴角竟意外落下一抹微涼的迷人柔軟。
梵季諾身子隱隱震了一下,掀眸看向近在咫尺的她,無言的目光透著幽沉,心思難辨。
劉克瑾被看得一陣緊張,正想著要悄悄撤退,忽地腰間一緊。
「學、學長?!」她軟軟低喚。
是她的錯覺嗎?總覺得梵季諾落在她臉上的目光似乎十分灼燙,這讓劉克瑾不由自主的渾身緊繃,臉龐跟著熱了起來。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低得不能再低的嗓音,透著極鮮明的男人味。
看他那麼冷靜,反觀自己心虛慌張,劉克瑾有些惱羞成怒,定了定心神後,重新鼓起勇氣,帶著豁出去的無畏精神,再度仰起下顎,送上一吻。
這次不是落向嘴角,而是不偏不倚的貼著他略顯冰涼的唇瓣。
當初,他都可以不由分說吻她,她當然也可以!
這個吻,帶著生澀,帶著些許尋釁的意味,還帶著女子天生的柔軟,哪怕僅僅只停留了一秒的時間,卻深深勾引出蟄伏在梵季諾身體里的野性。
「小瑾,頑皮是要付出代價的。」
啞著嗓拋出這句警告後,他臉龐驟然逼近,盡避劉克瑾察覺情況不對想落跑,強悍的大掌已經先行一步牢牢扣住她的後腦杓,一眨眼,暖燙燙的熱吻就這樣霸道的、全面性的壓了下來。
「唔……」
劉克瑾渾身緊繃,根本忘了掙扎,只感覺到他攬著她的手一寸寸的收緊,唇舌熱烈的侵襲著她,在她驚詫而微張的小嘴里,極盡所能的追逐、挑逗、糾纏。
他吻得很急很重,舌頭竭盡所能的索求她口腔里的甜美,毫不留情的,甚至可以說是近乎瘋狂的再與之糾纏、吸吮,半點喘息的空間都不留。
像是一頭餓了許久的野獸,滿滿的雄性荷爾蒙在這個吻里發揮得淋灕盡致,強烈、壓抑而決絕。
瀕臨窒息的前一秒鐘,他放開了她,那柔軟的唇瓣被蹂躪得通紅,像是隨時要滴出血來,讓他眸底立時燃起火焰。
他驟地放開她,用最快的速度發動引擎,車身就像離了弦的箭矢,頭也不回地往福沖——
他們一句話都沒有說,但,兩顆心不約而同的以著一種失控的力道在跳動著。
撲通!撲通!撲通!
車子戛然而止的下一秒,劉克瑾被帶了出來,兩人一進了電梯,他的吻就無法控制的朝她紛亂落下。
跌跌撞撞,踉踉蹌蹌,拉拉扯扯……直到躺臥在充滿他陽剛氣息的鐵灰色大床上。
遠方的天空透著微光,屋里漫著將明未明的朦朧感,梵季諾居高臨下的凝望著她美目迷蒙,面容嫣紅的模樣,煞是迷人。
只要松開她身上的束縛,就能毫無障礙的踫觸她白晰如玉般的肌膚,和飽滿迷人的女性曲線。
「小瑾……」他低啞呢喃。
在喚得她的注意後,他一改稍早的狂野,緩緩伏去,很是溫柔的邊親吻著她,邊移動大掌來到她腰間,隔著衣物慢慢地揉捏模索。
劉克瑾被他弄得渾身都軟了,盡避害羞,身體卻仍忍不住向他偎去,似是想要更多的關注。漸漸的,呼吸變得淺促,心跳亂了,她顰起雙眉,無助低吟,「學長……」
多年無人撥弄的心弦不住地顫著,她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能緊緊揪著他衣衫的一角。
許久不曾听聞的稱呼如同蝕骨的毒藥,讓他心神一蕩,手便探進了衣下。
劉克瑾倏地一繃,覺得渾身上下都變得好熱好熱,每一寸皮膚都在渴望他的踫觸。
這個時候,誰也沒心思多說什麼,就是順著感覺,順著走。
劉克瑾微微地顫抖著,她半眯著眸,看著他對自己的身體肆無忌憚的模索揉弄,陌生的快感不斷地在她身體里累積著,蓄勢待發。
身體被充滿的瞬間,腿心陌生的飽脹酸軟,令她不由自主地蹙起眉,忍不住的哼吟從微啟的小嘴里逸出。
真好听,她的聲音真好听,那麼無助,那麼迷人,听得他渾身都熱了起來。
「小瑾,放松……」
她試著讓自己不再那麼緊繃,試著習慣他的存在。
這短暫的適應期讓兩人都備受煎熬,好不容易跨過了坎,他不疾不徐按照自己內心的想望,開始屬于他的節奏,開始對她攻城掠地,讓的烈火澎湃地灼燒著彼此。
看著她在自己身下情難自持的顫抖,因為自己而迷失,男人的自信心深深被滿足的同時,卻還貪婪的想要向她索求更多、更多。
「慢、慢點……我不行了……」
太快了,太快了,眼前的一切快得幾乎要捕捉不住,無法形容的異樣感受不斷地在她身上蔓延,她好怕這種快要失去理智的感覺,無助的喊著,近乎求饒的喚著她的季諾學長。
梵季諾貼著她的耳畔,柔啞的嗓子低低安撫,「乖,小瑾,別怕,抱緊我,別慌……」
她不知道他會帶她到哪里,但她想,只要是他要她去的地方,她就去。
在他的帶領下,她領略了前所未有的境界,像是被高高的拋向了無邊的天際,盤旋後,再宛若輕羽般徐徐落下。
劉克瑾身體都乏了,像是再也使不出一星半點的氣力,軟軟的癱著,但情緒卻是高漲的,一時半刻都平靜不下來。
靶覺到自己正被他緊緊抱在懷里,她覺得好溫暖。
「小瑾……」他可愛又可憐的小瑾。
他喚著,閉上眼楮,溫柔親昵的蹭著她激情後發燙的臉龐,靜靜領略這男女之間歡暢淋灕後的恬靜與滿足。
陽光照進室內,在這對交纏相擁的人兒身上撒下徐徐的暖意。
電話響了,劉克瑾直覺反應就是拉起棉被,徹頭徹尾的蓋住自己,阻絕噪音。
偏偏鈴聲就是陰魂不散,停了幾秒鐘後又故態復萌,擺開作殊死戰的態勢跟她對抗。
X!火大的劉克瑾沒辦法了,只好悻悻然的讓沉重的從溫曖的被窩里爬起來,眼楮懶得睜開,頂著昏沉沉的腦袋,透過耳朵尋聲找物。
隨手抽了被單之類的就往身上裹,她花了些許時間,總算在地板上找著吵到令人發指的手機。
「喂……」嗓音透著濃濃的睡意,還有被吵醒的不甚愉悅。
「老大,我是阿達,我的天,老大,你不會是還在睡吧?」包力達的聲音清楚的從話筒那端傳來。
「廢話。」她揉揉發癢的鼻子,眼楮依然沒睜開。
「老大,清醒一點,不管你是要搭火箭還是要用飛的,總之,務必要用最快的速度進公司,總編大人在找你……而且臉色很難看。」最後一句話,包力達是搗著話筒說的。
總編大人的臉色很難看?!
哪怕一開始靈魂還在神游太虛,听到最關鍵且致命的一句話後,濃濃的困意立馬被嚇退至五十公尺外。
shit!死定了,這下真的要死翹翹了!
劉克瑾霍地站起身來,「噢……」好酸好痛啊。
她可憐兮兮的揉著腰,小心翼翼地貓著身子,找尋四散的衣物。
奇怪了,她有這麼邋遢喔,居然把衣服丟得到處都是。
「浴室在左手邊那扇門後。」沙啞的男嗓陡然響起。
劉克瑾頓住動作,循聲看去。
梵季諾一派瀟灑的將手肘抵在屈起的膝蓋上,掌心輕托著臉,頭發凌亂卻別有一番味道,上身完全赤果,窗外陽光正好灑落在他壁壘分明的胸肌上,閃亮亮的誘人,畫面美得好像是在拍寫真集。
她心髒不受控制地跳了好大一下!
「你、你怎麼會在這里?」
「這里是我家。」胸膛因為笑意輕輕震了一下。
他家?!
劉克瑾飛快的掃看四周,下一秒,思緒回籠,幾個小時前發生的事情像快轉般飛速在她眼前重新上演。
都說酒後失身卡自然,她明明沒喝一滴酒,怎麼也……
她懊惱的猛敲自己腦袋。
劉克瑾呀劉克瑾,你是腦袋有洞還是被門夾到,想你一世英名就毀在一時的情不自禁上了,到底是在心動個什麼鬼啊你?這下好了,睡了不該睡的男人,把情況搞得這麼復雜,看你怎麼收拾!
對對對,現在要怎麼收拾……她偷偷瞄他一眼,心想,如果現在地上有個洞該多好,至少她可以把自己埋起來。
「你先去沖澡,待會我送你回家換套衣服,我們再一起進公司。」
炳哈哈,這位大人,你不會是在開玩笑吧,一起進辦公室?那不天下大亂才怪。劉克瑾苦笑。
見她一動也不動,他挑眉,「難不成你想一起洗?」
像是被雷劈中,劉克瑾表情驚恐宛若見鬼,抱著衣物踉踉蹌蹌地奔向左手邊那扇門,活像身後有怪獸在追她似的。
梵季諾低頭一哂。
這女人還真是迷糊的緊,慌張的身影也很有戲。
浴室內,劉克瑾抵在門板上,不住的深呼吸……梵季諾果然是那種沒有最無賴,只有更無賴的超級大無賴,居然堂而皇之說出那種讓人臉紅心跳的話,臉上還全然沒有半點尷尬,如此游刃有余,莫不是把女人帶回家滾床單已經是他無聊時的消遣?
切,那她算什麼,自動送上來給人吃白食的?吼吼吼,再情不自禁啊,活該賠大了!她懊惱地痛罵自己昏庸。
「需要我進去幫忙就喊一聲。」
門板後突然傳來他的說話聲,劉克瑾倏地別過頭去,覺得不妙,趕緊把門牢牢鎖上,畢竟她面對的可是個超級大無賴。
「喔,忘了跟你說,鎖門沒用,我有鑰匙。」
「你……王八蛋!賓!」
她氣呼呼的把衣物往架上一放,轉開蓮蓬頭,用最快的速度把自己清洗干淨,雖然嫌棄卻也沒辦法的將昨天的衣物穿回身上。
走出浴室,梵季諾迎面走來,再三叮嚀,「等我,我很快就好。」順手撥撥她的頭發,這才越過她走進浴室。
吧麼,把她當小狽狗喔?劉克瑾皺眉。
不行,跟他獨處太可怕了,腦袋不自覺得會想起昨天的事情,更別說她要真和他一起進公司,信不信,一個小時後她立馬成為全公司女性員工的頭號大公敵!
趁著他在洗澡……此時不溜更待何時。
劉克瑾迅速來到玄關。靠,連彎腰穿鞋子都覺得痛苦,梵季諾這家伙真的是對她下重手啊!忍不住再暗罵他幾句沒人性,接著小心翼翼的打開大門,身影往門縫一閃,成功逃月兌。
等梵季諾圍著浴巾出來,發現佳人不見蹤影時,他一點都不意外。
丙然又開始躲著他了!
她到底把他梵季諾當成什麼了?用過即丟的衛生紙嗎?
他勾了勾嘴角,眸里透著冷意。
轉身,目光被椅腳下的東西所攔截,他走上前去,彎身拾起——是她的夾式耳環,他親手取下的,因為會阻礙他親吻她敏感的耳垂。
他將耳環凌空懸在指尖,眯著眼楮,想象華麗又招搖的它在她發間若隱若現的神秘姿態,忽地,目光一閃,他反手一握,耳環靜靜躺在他掌心,長指一撥,耳環翻轉過去,暴露了藏在上頭的秘密。
微型攝影機?!
梵季諾眉梢輕挑,暗忖他們兩個跟這玩意兒還真有緣。
在一個門窗緊閉,卻又煙霧繚繞的空間里,被高分貝的痛罵一個多小時,光「你是豬嗎」這句話,平均不到五分鐘就要被使用一次,會讓人不由自主的心生懷疑,以為自己真的是豬,堪稱是罵人史上不敗的經典詞匯。
走出總編辦公室時,劉克瑾臉上的表情已經不是用「滿面全豆花」這樣的泛泛之詞可以形容,根本像是被人砸了一頭臭雞蛋後,還被強按在泥地里狠狠滾過般灰頭土臉。
還好,她挺住了,至于上司大人為何會像是吃了炸藥一般,是因為總編得到消息,每家報章雜志都準備要刊登汪競東的大新聞,唯獨他們芒果周刊沒有跟進。
「老大,你還好吧?」包力達同情的問。
「暫時死不了,就是體內咖啡因含量嚴重不足,急需補充。」比了個喝咖啡的手勢。「電話幫我注意一下,有什麼事情喊我一聲。」
「Yessir!」包力達用生命保證。
刷了門卡,走出辦公室,直接拐向右手邊的咖啡販賣機,翻出身上的銅板,買了一杯熱美式咖啡。
總編大人煙抽太重了,害她都快尼古丁中毒。劉克瑾一邊啜著咖啡,一邊把憋在身體里的郁悶濁氣吐出。
悶氣可以吐出,可這腰酸背痛……
天啊,要死了要死了,渾身上下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頓,再把斷掉的骨頭隨便拼湊塑型,隨時都像是要散了架似的。
人吶,果然不能太縱欲,瞧,這下報應來了。
梵季諾也真是個扮豬吃老虎的狠角色,平日里一副文質彬彬的白面書生樣,不想卻是個深藏不露的禁欲系男人。月兌了衣衫、吻了人,骨子里那媲美豺狼虎豹的野性便盡顯無遺,對她索得既凶且狠,把她這把珍藏多年的老骨頭折騰得快要不行,完全沒在手軟。
劉克瑾敲著肩膀,順勢舒展僵硬的身子
「老大老大,快遞一早送過來的,你快瞧瞧。」包力達眼神透著興奮,「跟上回送來爆料線索的方式一模一樣,用的紙袋也是同一款。我說都什麼時代了,這手法也真是不科技!」
「對,真不科技,怎麼不寄E-mail,最好幫忙把完整的新聞內容都擬好,把稿子一並弄得妥妥的送上來,你覺得怎麼樣?」
「嘿嘿嘿,那倒不用,我可不想失業哩!」包力達傻笑。「老大,快看看吧!」
說起這個包力達,真是好氣又好笑,她搖搖頭,一把抽過牛皮紙袋,打開,取出里頭的……照片。
劉克瑾挑了挑眉。
「哇靠,這些照片很有爆炸性喔!我們跟了這些天,連一張震撼性的畫面都沒拍到,對方迫不及待送來,是不是嫌我們效率太慢啊?」
啪!一記重擊不偏不倚的落向包力達的腦門。
「有你這樣自己擠兌自己的嗎?蠢吶!去去去,去做你的事,讓我一個人冷靜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