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一個人嗎?」
他已經夠煩了,竟還有個男人向他搭訕,這兒不是同志酒吧吧?
不想甩他。
「怎麼一張臉臭成這樣,有什麼事煩心?」
見男子坐得更靠近,席靖儒的臉更臭了。
「有人得罪你嗎?」
他怎麼知道?
席靖儒酒後松懈的表情,輕易地泄露出他的心思。
「我請你喝一杯。」
在席靖儒拒絕前,酒保已將酒遞向他。
算了,那就接受吧!
那男子察覺他不再像之前那般拒人于千里之外,又更向他靠近。
「我有個好法寶,不論對哪個不知死活敢得罪你的人,都可以將他治得服服貼貼的。」
男子停頓了下,他知道,身旁緊臨的人雖然假裝不感興趣,其實正伸長耳朵,洗耳恭听呢!
他偷偷地亮出幾顆白色的藥丸子。
「這玩意兒可以使得罪你的人乖乖听你的話,對你伏首稱臣、百依百順,然後你再拍下些證據,以後便可以拿它來威脅他,或以防他日後不知好歹地想反咬你一口。這不會讓人致命的,你放心好了。」
席靖儒眼中閃著高度的興趣,但沒做過壞事的他又有些畏懼。
男子繼續慫恿︰「你放心好了,這藥效只會持續三個小時,而且不會有後遺癥產生,你不會傷害到任何人。既不必承擔傷人的罪惡感,又可以將他控制在手掌心,一反這麼多日來受的窩囊氣。這只是小小的惡作劇嘛,無傷大雅的,嗯?」
見他仍然猶豫,男子再加把勁,「你不覺得這麼多天以來受的氣太多了,再不稍稍抒發一下,你可能會爆發!不如你小小地惡作劇一番,他醒來後不會記得的,只是日後他若惡性不改,你再拿出照片遏阻,那不就得了!」男子吐了口煙霧,十足癮君子如魚得水的模樣。
這人怎能句句說到他心坎里?
「真的不會傷害人體?對方醒來後就會全部忘記?」
席靖儒忍不住問出心中最大的顧忌。
「真的。」男子拍胸脯保證。反正藥又不是他下的,更不是他要吃的,他要瞎辦什麼,隨他!
嘿嘿,魚兒上勾了。
「對啊!這只會讓那個人散失自我意識幾個小時,那幾個小時對方就可以任你擺布,又沒有任何後遺癥,對你來說既安全又可以疏解一下怨氣,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呢?」
看起來愈正經的人,一旦一生起氣來的怒火也就愈驚人,他可是在提供人們疏導情緒又不傷人的管道,只要客人別太過分,通常不會出什麼大事的。
想不到這小扮看起來這麼俊悄,雖然年紀輕了點,但應該還是很討女人歡心的,可這樣的人,還是會吃女人的虧。沒關系,他的藥可以幫他達成目的,管他怎樣的目的,只要他能賺錢就好。
男子任席靖儒陷人沉思中,不怕已上勾的魚兒跑掉。太好了,生意上門羅!
「靖懦,你終于回來了,白天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搶你生意的,我只是覺得客戶情緒不太好,想逗她開心而已,你別誤會。」
韓皦日誠懇的話語,從席靖儒不經意得知他的真實身分後,就難以再打動他。
再誠摯,在席靖儒的耳里听來總是難以置信,總讓他覺得別有用意。
這小子真教人吃驚,一開張就是好幾百萬的大案子,為自己似錦的前程奠定扎實的根基。真教人不自主地眼紅啊!
席靖儒一向不羨慕別人優渥的家世,他認為只要自己肯努力,沒有什麼事是他辦不到的,也沒有什麼是他比不上別人的,尤其是和那些不曾努力過的紈挎子弟們相比。
但,這回的案子他努力了這麼久,運用各種攀得上的管道終于搭上的線,在臨門一腳前,卻只為了些無聊的理由,喪失了費盡許多苦心才有的機會,他真的有一種十分挫敗的感覺。
他再不找回一些優越感,恐怕自己會在這人面前、永遠抬不起頭來。
因為他敗給了他最不屑的人。
「靖儒,靖儒,你還好吧?」韓皦日焦急地喚著一直沒有回應的席靖儒,這挫敗對他來說真的這麼大嗎?
席靖儒有如喪家之大的模樣,大大地磨損了他對他的期望。
他真的這麼不堪一擊?韓皦日不禁有些許失望。
但望向席靖儒突然展現的笑容,竟讓他忽地失神。
「我沒事,我只是一時受不了那老女人的嘴臉,想出去透透氣罷了。不好意思,將你一個人丟在飯店里。」席靖儒刻意將那件事說得淡然!其實心中的怒火燒得正熾熱。
要不要使用那帶回來的藥?席靖儒的良心正在猶豫,但一看到韓皦日的臉,他就想起下午那場令他顏面盡失的會面,他馬上將良心丟到飯店樓下,看看會不會正巧有狗將它給吃了。
「沒事就好,咦?你手上拿的是什麼?」
炳!既然你問了,那就順水推舟吧!席靖儒亮出放在腰後的東西。
「我去酒吧喝酒時點了一杯,覺得它很順口又不嗆喉,很好喝,所以我就帶了一瓶,以略表丟下你獨自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南部的歉意。喝一杯如何?」席靖儒瞼上寫滿歉疚,他相信以他的演技,這小子沒道理會不上當的。
嘿嘿!等他被迷昏了,他就拿他剛買的拍立得相機照幾張果照。他並不是真想拿它來威脅他,只是想藉由這些照片平息心中的怨氣。一想到自己手中握有他不可見人的照片,以後就算這小子真的成為他的上司,他也應該忍得下來。
因為自已有路可退,一想到當他忍不下去時可以拿出殺手 ,他的怨氣就得到不小的平撫。
席靖儒訕笑自己的卑劣,原來他也有被現實逼得成為小人的一日。
不知自己已步人陷阱的韓皦日,笑著迎接席靖儒的好意。
「當然,明天我們可以晚一點再回台北,今兒個我們可要好好地喝一喝。」
費了好一番工夫,席靖儒終于將韓皦日弄到床上。為了怕他月兌他衣服月兌到一半時中途醒來,他還將他的手綁在床頭。
為什麼這小于昏迷得這麼不乾脆?這不是類似安眠藥的東西嗎?照理他應該會陷人昏睡狀態,為什磨他睡得這麼不安穩,一副隨時會醒來的樣子,害他嚇得趕緊將他綁得好好的,以防他在自己剝光他的中途醒來,他會不曉得該作何解釋的。
喝!席靖儒嚇得差點兒自床上滾落。
他是沒瞧見過除了自己以外的那話兒!原來尺寸真的有差呢!
不對!那藥不是只會讓他昏迷的嗎?那為什麼這小子的那里會挺起來?
不管了!人啊,壞事還是少做為妙,他的心髒都快嚇得跳出來了。
跋緊將照片拍一拍,回自己的房間去才是上策。
喀喳!喀喳!
隨隨便便照了幾張,席靖儒等不及讓照片顯影,便急忙笨手笨腳地想將韓皦日的衣服再穿回去。
一會兒褲管在腳踝卡住了,一會兒又勾在膝蓋處,左腳右腳總不能同時搞定。
「啊!」從沒踫過另一名男子的灼熱,他被燙得猛地將手抽回,視線完全膠著在那猶如外太空的生命體上。奇怪的是,他也有啊,為什麼他還是怎麼也看不習慣,怎麼也無法忽視?
方才他不小心又踫了一下,好像又讓它長大了?
真的?
席靖儒忍不住好奇心作祟,偷偷地伸出一根手指輕觸,那灼燙的碩大彈跳了下,又脹大了些,他一時興起不停地動手戳弄著,想知道它最大能到多大?會比他的大多少?
難怪有些男的會這麼介意地比較大小,原來真的有差。
還真的滿好玩的,那玩意兒被他戳得不住地跳動,席靖儒對他發現的新玩具玩心大起。
直到它的主人忍受不住,倒抽了口氣的聲響嚇到他,席靖儒才停止自己的惡作劇,仔細地查看韓皦日是否醒了過來。
吁!還好韓皦日的眼楮還緊閉著。
席靖儒胡亂地將韓皦日的褲子穿上,又不小心踫到灼熱的源頭,他甩了甩手想將那股熱度甩開。
噴!怎麼甩不掉?
算了,只要趕緊離開犯罪現場就好,席靖儒連韓皦日的上衣扣子都沒扣上幾顆就急于離開,心想這小于明早醒來時如有疑問,就說是他喝醉時自己解開的就好。
急于離開的席靖儒,忙著和綁住韓皦日雙手的領帶奮戰。奇怪?他方才只是隨便綁綁而已,現在怎成了死結?
討厭啦!席靖儒急得冒汗。
奮戰許久,他終于將自己用來綁住韓皦日的領帶解開。啊!他的領帶,昂貴的領帶已被自己扯得不能用了。
席靖儒又在韓皦日的頭上記上一筆。
他小心地看著韓皦日的手腕處,還好沒留下捆綁的痕跡。
呼!席靖儒大吁了口氣。大功告成了,咧開的嘴角顯示他的得意。
炳哈哈!韓皦日,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在我面前張狂!
走人羅!席靖儒放下一顆擔憂東窗事發的心,高興地想拍拍走人。
正當他欲轉身下床時,他被一股力量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壓倒,狼狽地一反方才的優勢,換他雙手被綁在床頭。
「你、你!」席靖儒吃驚得說不出話來。
「我?我怎麼沒昏迷是嗎?」
韓皦日顯露本性,邪氣猖狂得教席靖儒恐懼。
「說來我還得感謝你才是。」
啊?
「感謝你給我這個機會,讓我不用再偽裝下去。要裝個不識人間險惡的老實人對我來說還真有些吃力,尤其我們倆這些日子以來朝夕相處,不能在你面前表現出原本的自我,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嗎?」
啊?席靖儒被嚇呆了,他不是只是個不知人間疾苦的公子哥兒,餃著金湯匙出生、凡事不用親手去做的少爺嗎?
「還不懂嗎?哈哈!你果然一喝醉後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咦?
席靖儒張口瞠目的呆樣,很顯然地取悅了韓皦日。他笑得很開心,但他眼底泄露的邪魅,卻教席靖儒冷汗直流。
他歷經多年來的訓練,已成海量,很少有喝醉的時候,除了他一個人不知節制地喝問酒時……
上個月他不經意听到高階主管們的閑談,得知他所有的付出將在近期內皆付諸流水時,他一個人獨自在酒吧里喝著悶酒,隔天卻在自己床上醒來。那時他以為是他自己憑著本能找到回家的路的,難道不是?
「還是想不起來嗎?上個月你在東區的酒吧喝得爛醉,當時你癱在路邊吐了我女伴一腳,嚇走她後,你就賴著我不讓我走,還緊緊抱著我,賴在我的懷里,對我傾訴所有的不滿。說來我還真得感謝你替我找了個藉口將那女人甩開,她實在纏人得很。」
啥?
韓皦日見他益發吃驚的表情,他就說得更起勁。
「你還一直緊摟著我的脖子跟我撒嬌,像個孩子般稚氣的表情十分可愛。」
可愛!有哪個男人被說可愛會覺得很榮幸的,席靖儒氣得牙癢癢的,偏偏這種時候他又說不出一句話。
他實在無法想像他口中所說的人是他自己,這著實超乎他的忍耐限度。
「當我看見你衣領上的徽章,以及听到你回中不斷咒罵的人的背景時,我馬上知道你掛念不已的人是我,但你卻不知情地將所有復仇的計畫全都告訴了我這個你想要對付的對象。」
呸!
什麼掛念不已,我呸!
不對,我真的什麼都說了嗎?那他怎麼還乖乖地任我整?
「對我來說,這種事情可以說是稀松平常,到處都有嫉妒我的人,能讓他們心服口服的方法就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用什麼方法整我,我就用什麼方法整回去,以牙還牙嘛!我很優秀的,最後吃癟的人,還不都是那些瞧不起我的人。在我被派來這間公司前,我早有心理準備了,但——」
雖然韓皦日的話臭屁得讓席靖儒想吐他口水,但他的下文仍十分吸引席靖儒的好奇心。
但,但什麼?
「但我沒料到這回想整我的人,竟是這麼可愛的人,讓我忍不住想陪你玩一玩。」
「玩?」
終于找回聲音的席靖儒,仍找不回平日口若懸河的自己。
「你這人真是沒有防備心呢!還是我忠厚老實的好人模樣,真的讓你信以為真?」
席靖儒咬著牙,他真的以為他只是個空有外表的單「蠢」公子哥兒,他真的相信他無辜表情下的所有說辭,他真笨啊!
「看來我平日演得太成功了,才會讓你在和我獨處時一點戒心都沒有。不過,我也實在太大意了,竟不小心讓你對我下了藥。」
竟然敢對他下藥?他果真看輕他了,不過這才有趣,征服起來就更好玩了。
看來,回國的決定是對的,韓皦日原是不想搭理老頭對他下的命令,想在國外繼續過他逍遙自在的日子。
可是老頭一天到晚不停地用各種方法煩他,他才想︰好,那他就回來台灣,然後搞得天翻地覆,讓老頭後悔強他所難。
回國後第一眼正視的人,果真不負他所望,可愛得緊!
不過這可愛的人兒還不知自己對他下的是什麼藥嗎?
他竟笨到真的以為他已陷人昏迷,是以看到他的異狀還玩得很愉快,玩完了,還膽敢將他雙手解開?
嗚……他身下的直呼著要解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