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氏集團在台灣算是中小企業,所以雖然新餐廳開幕安排了酒會,但是只有少數媒體應高氏集團的邀請前來采訪,酒會在開幕剪彩儀式過後展開,而雷律和凌筱鈐則在酒會開始半小時後進入會場。
兩人一踏入會場,雷律便感覺到身邊的小女人身體明顯僵了下。
「怎麼了?」
「丁盛文也來了。」
雷律順著她的目光望過去,看見那天婚宴上的新郎。
「老實說,我真的認為你的審美觀很有問題。」竟然連這款一看就知道不是好東西的男人都能接受?
「什麼?」她疑惑地抬眸看向身旁的男人,不解前男友與她的審美觀之間有何關聯。
雷律還沒來得及替她解答,丁盛文已經走到他們兩人面前,而跟著他一起過來的是他的新婚妻子。
「鈐鈐,你今天好漂亮!」丁盛文看著凌筱鈐,眼中是掩不住的驚艷,他上下打量著凌筱鈐,而那露骨的目光流連在她胸口以及縴細小腿間。
丁盛文上下打量凌筱鈐的目光,讓雷律不自覺地眯細長眸。
雷律冷冷地看著眼前的男人,讀出他藏在眼底那抹驚艷下的猥瑣,深深的感到厭惡,他瞄了眼幾乎想把自己給藏到他身後的小女人,莫名覺得生氣。
丁盛文身旁的女人一雙美目不斷地在雷律和凌筱鈐身上來回流轉,她推了推丈夫,甜笑著提醒他,「盛文,你不幫我們介紹一下嗎?」
「她是凌筱鈐,我的前女友,我們婚禮那天她也有來祝福我們呢。」他大方的介紹凌筱鈐,還不忘朝身旁的老婆微笑,接著又對凌筱鈐介紹自己的老婆,「這是我老婆,王靜蕊,你們叫她小靜就可以了。」
雷律面無表情地看著他介紹雙方,心里只覺得荒唐,對著老婆大方介紹前女友也就罷了,甚至還稱贊前女友漂亮,這男人若不是腦子有問題,就是個白目。
「咦,大家都到了啊!」高采瑜從一旁走來,看見精心打扮過後的凌筱鈐不由得一怔,但隨即恢復自然的神情,將注意力放在雷律身上,「我本來還在想雷總裁如果早點到的話,想請你賞臉一起剪彩呢。」
老實說,他們今天真的來赴約讓她有些驚訝。
她听說南陽集團的總裁雷律是出了名的不愛出席公開場合,而且也很少人認得他,她抱著試探的心態寄了邀請函,想著如果那天婚宴上的男人沒收到她的邀請函,那就代表他不是南陽集團總裁,就算是真的,只要凌筱鈐沒辦法帶著邀請函和他一起前來,那就可以證明凌筱鈐是在說謊。
只是她怎麼也沒想到這個雷律真的收到她寄的邀請函,而且他們還真的來了!
雷律淡淡地掃她一眼,皮笑肉不笑的揚唇,道︰「如果有這樣的邀請,貴公司應該先和我的秘書聯絡,雖然我不見得有興趣賞這個臉,不過看在鈐鈐的面子上,我還是會考慮的。」
斑采瑜的笑容很明顯地僵了下。
氣氛陷入一陣沉默,王靜蕊看著雷律,率先開口打破這尷尬的氣氛。
「素聞雷總裁一向低調,沒想到今天有機會見到廬山真面目。」家里開創投公司的王靜蕊對雷律這號人物並不陌生,因為他們家的資金往來銀行就是南陽集團旗下的南方銀行。
雷律還是沒打算響應,只是再次皮笑肉不笑地勾了下唇角。
這個叫王靜蕊的女人看他的眼神讓他覺得非常熟悉,就像他平常會遇到的那些女人一樣,她的眼楮清楚地告訴他,她對他很有興趣。
哼,果然是什麼鍋配什麼蓋。
大家看雷律雖然面帶笑容,但是態度擺明了不想交際應酬,索性將注意力轉到凌筱鈐身上。
「鈐鈐,我記得你最愛吃蛋糕了,采瑜他們新餐廳的甜點師傅最拿手的就是蛋糕,听說在法國拿過好幾個獎,要不要去試試?」丁盛文熱絡地問著。
「不用了,謝謝。」凌筱鈐尷尬地微笑婉拒,而雷律則是神色更冷了。
氣氛再一次陷入尷尬,直到一記驚呼打破了僵凝的氣氛。
「雷總裁,您怎麼也來參加高氏的酒會?」一名年約五十的男人靠了過來,一臉驚異。
雷律看了眼男人,很快地認出對方是一間和南陽有往來的企業負責人,于是他淡漠地招呼道︰「齊總,很久不見了。」
「沒想到雷總裁和高氏集團也有交情?」男人不知這里是什麼樣的氣氛,只是看見了雷律,于是笑著想加入這個小圈圈的話題。
「不,我和高氏集團並無交情。」雷律勾了下唇角,俊容上笑意盈盈,但語調卻是冷得可以。
話落,所有人的表情再次僵了下,因為誰也想不到雷律會這麼直接且不給面子的否認。
雷律沒有理會他們的反應,長眸掃過尷尬的眾人,好看的唇勾著完美的弧度,繼續說道︰「我會來是因為我女朋友和高氏集團的二小姐是大學同學,我是看在我家鈐鈐的面子上才來的,只打算來露個臉就準備要走了。」
老實說,從一踏進這個會場,不論是那個丁盛文的白目,還是王靜蕊那明顯對他很有興趣的樣子,全都讓他覺得不舒服。
既然如此,再繼續待下去也沒意思,何況亮過相了,任務也算完成,可以走了。
從頭到尾雷律雖然很敬業的假笑著,可是卻也刻意把場面搞得很僵,凌筱鈐覺得她好像應該要生氣?
他將氣氛搞得那麼尷尬,讓大家都沒台階下,這好像是變相地在丟她的臉,但是不知為什麼,她一點也不覺得生氣,反而……滿高興的。
好吧,她得承認,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報復心態吧。
自從大一結下梁子之後,高采瑜也很喜歡找她麻煩,讓她在大庭廣眾之下丟臉,然後也不給她台階下,所以雷律現在這樣也算為她報仇了。
「大家盡情玩吧,我和鈐鈐還是比較喜歡享受兩個人的約會,先走了。」
離開酒會現場後,上了車的凌筱鈐沉默不語,雷律結束一通電話之後,看著發愣的她好半晌,她都沒有發現。
「你還是很在意他?」
「嗄?」她沒有听清楚,茫然地望向他。
雷律瞪她一眼,踩下油門將車子駛離停車場。
氣氛再度陷入沉默,可是凌筱鈐似乎一點也不在意,因為她又陷入了發愣的狀態,而雷律也不在意,因為他正在生氣。
不說話也好,反正他知道自己一開口肯定不會有好話。
「我們現在要去哪?」車子上路已有十幾分鐘,凌筱鈐終于緩緩回過神來。
開車中的雷律冷冷地回答︰「帶你去看醫生。」
「我又沒生病,看什麼醫生?」她滿臉問號。
「你腦子有病!」他冷哼。
「……你干麼莫名其妙罵人啊?」她愣了下,臉上的問號更多了。
見他眼冒怒火、俊顏微凜,但是她真的不懂他在氣些什麼。
雖然突然被罵有點火大,但是看在他幫了她兩次的分上,她決定大方的不和他計較。
「眼楮也病得不輕。」他再哼。
「喂!」她有點不滿了,也搞不懂他為什麼突然變得一副心情很差的樣子。
「難道不是嗎?」他轉頭瞪她一眼,然後繼續他那一出口就停不了的冷言冷語,「那個叫丁盛文的一看就知道不是好東西你也愛,這不是腦子有病是什麼?」
想到那男人注視她的目光,他就來氣!
「你干麼這樣說我啊,誰沒有年輕過,沒有曾經好傻好天真過,雖然我是不怎麼聰明沒錯,但是你也不能說我腦子有病啊!」這指控太嚴厲了,她拒絕接受。
「嘖。」他不屑地再哼。
在他瞥過來的那一眼里,她覺得自己好像看見了那雙好看的長眸里寫了「蠢蛋」兩個字,這大大的刺激了凌筱鈐,她覺得有必要為自己解釋一下才行。
「我當年會愛上他,是因為他追我的時候表現得很有心。他不只接送我上下課,而且又很體貼,不管是七夕還是西洋情人節都會送花給我,連我自己都會忘記的生日和紀念日,他都會替我慶祝,這樣難道還不算有心嗎?更何況他長得不錯,外表好看、追求又用心,哪個女人拒絕得了啊?」
「哼,你真是笨得沒藥醫了!」听完她這一席話,原本就莫名火大的雷律更火了。
他根本一點也不想听她說那個白目任何的優點。
包何況,那些也算不上優點,頂多就是一個男人的追求手段罷了,這樣她就笨得奉上真心,未免太單純。
他將車子停好,冷瞪她一眼,徑自下車。
凌筱鈐也火了,連忙解開安全帶跟著他下車,一路追著他的步伐往前走。
「喂,你不可以這樣亂罵人,我說的是事實,在當年那樣的情形下,我怎麼可能對他的追求無動于衷,所以你少用那種不屑又鄙視的眼神和口氣跟我說話。」她氣呼呼地說著,一雙小短腿快走兼小跑步才終于趕上人高馬大又腿長的他一起進了電梯。
「膚淺!」他雙手抱胸,低睨著她,還不忘從鼻孔哼氣。
「我哪里膚淺?」
「因為他長得好看然後再加上幾句甜言蜜語,你就愛上他了,這還不膚淺嗎?更何況,他到底哪里長得好看?你的審美觀和腦子真的病得不輕。」他瞪她一眼,然後別開視線。
「喂,我腦子沒問題!」她戳戳他的手臂,很堅持要他改口。
「神經病會承認自己是神經病嗎?」他冷哼。
電梯門叮地一聲滑開,他不理會身旁那個一臉想繼續反駁的女人,長腿一邁便跨了出去,而早就在電梯門前守候的安靖一看見他,立刻迎了過來。
「總裁,這是日本那邊傳回來的數據,日本區經理和風險管理部部長都在在線等您了。」安靖忙不迭地雙手送上數據,並跟在他的身側做口頭報告,根本沒工夫去注意跟在雷律身後走出電梯的女人。
本來還被他哼得腦袋一陣混亂的凌筱鈐,一頭霧水的看著前方雷律的背影,再看著那個戴了副眼鏡的斯文男人,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竟然踏入了一個不知名的空間。
「喂,這是什麼地方啊?」
前方的兩個男人同時停下腳步,回過頭。
安靖一臉愕然,不解怎麼突然出現一個陌生的女人。
而雷律仍是那一臉的冷樣,不過他很好心的回答她了。「南陽集團總公司。」
「你沒事把我載到這里來干麼?」她一臉茫然。
「我是你的司機嗎?你上車之後有告訴我你要去哪嗎?我有事要回公司,你又沒說你要去哪,我不把你載回來,難道把你丟在路邊?」
「唔……」听起來好像有點道理,不過怎麼又好像有哪里怪怪的。
安靖歪著腦袋看著斗嘴的兩人,驚愕指數直線飆升。
現在這是什麼狀況?跟著他家老大回來的這個女人又是誰?
雷律白她一眼,轉頭對安靖交代道︰「準備一些點心進來。」
他們剛才踏進酒會不到十五分鐘就離場了,根本什麼也沒吃到,這個笨蛋肯定餓了。
「是。」安靖專業地迅速收拾起所有的驚愕與疑惑,領命離去。
接著,雷律拉著一臉驚訝又愕然的凌筱鈐進入自己的辦公室,將她按進沙發里,惡聲惡氣地交代,「我現在要開一個重要會議,你坐在這里不要吵,了解嗎?」
「哦。」還沒回過神來的她听話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