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窗子灑進房間,映照上女人滿足和愜意的睡顏。
唔,睡得真的好舒服啊,懶洋洋地睜開眼楮,沈戀戀一手抵著額頭,抵擋著從窗子外照射進來的陽光。很久沒有睡得如此舒坦了,四肢百骸仿佛都得到了充分的休息。
微微地轉動著腦袋,頭下枕著的東西有點兒硬,不像是枕頭啊。沈戀戀半睜著惺忪的眼眸,朝著身下望去……一只手,很美的一只手,修長的手指,白皙如瓷玉的肌膚,而她可以肯定的是,這樣的一只手絕對不會是她的手。
沈戀戀的目光順著手的來源處望去……一張臉,堅毅而充滿著男性的剛硬,稜角分明有著濃濃的陽光味道。但是那雙過于嫵媚的雙眸以及紅潤的朱唇卻使得整張臉如同矛盾的組合一般。
這張臉……有點兒眼熟,沈戀戀睡意未盡地望著近在咫尺的容顏,徑自發著呆。
紅潤的朱唇緩緩開啟,就在沈戀戀的怔忪中輕吐著︰「死女人,還不快給我滾下去。」
說話了,臉竟然會說話,不過話說回來,這張臉真的好像姓薛的那家伙的臉。是在做夢吧,想想都可笑,她怎麼可能和那家伙睡在一張床上。
打了個哈欠,沈戀戀搔了搔頭閉上眼眸,是因為還沒睡醒的關系嗎?所以才會出現幻覺?再次把眼眸睜開,卻發現容顏依然在自己的面前。
「不是做夢嗎?」話不自覺地月兌口而出。
「廢話。」薛君塵沒好氣地瞪了眼從睜開眼楮開始就發傻的女人,手臂經過她一個晚上的靠壓,已經正式宣告報廢了,麻木得幾乎沒有感覺。不可思議的是他竟然會讓她把他的手臂當做枕頭靠上一個晚上。若是說出去,恐怕也沒人相信吧。
也就是說——不是在做夢了!
砰!沈戀戀整個人從床上翻滾到了床下,頭撞上了絨毛地毯。
痛啊!看來真的不是在做夢!揉著發疼的額頭,沈戀戀站起身來,「你怎麼會在這里?」更夸張的是,他居然和她躺在同一張床上。
「這里是我的房間,我為什麼不能在這里?」他白了她一眼,抬起了已經被壓得發麻的手臂。
他的房間?沈戀戀環望著四周,而後反手指著自己,「那麼我怎麼會在這里?」
「你以為呢?是誰昨天晚上趴在我床上睡得和死人一樣,又是誰把我的手臂當枕頭一樣壓了一夜?!」更夸張的是她的睡相,實在是難看得要死。簡直就像是一只癩蛤蟆似的趴在床上。
好像……真的是她自己爬上床睡覺的,沈戀戀迅速整理著腦海中的思緒。對了,記得她昨天很困,困得只想睡覺,然後就不管他是不是在給她吹頭發,人就往他的床上躺上去了。
「你的衣服在沙發上,穿好了就給我離開。」翻身下床,薛君塵走到冰箱旁,從里面取出了一瓶礦泉水喝著。
沈戀戀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穿著的是昨天晚上換上的浴袍。天哪,她居然穿著浴袍和一個男人在一張床上共度了一晚,若是讓她那保守的老爸老媽知道,只怕會掀起一場家庭革命。
不過事到如今,睡也睡了,再怎麼樣也不可能變成沒睡過,而能問的也僅只是——「打擾一下,」沈戀戀輕添著唇望向薛君塵,「那個——昨天我們沒發生什麼吧。」安全起見,還是問一下的好。雖然平時她是大咧咧的,但是在骨子里卻還是保守的。
「發生?」薛君塵回過頭瞥了眼沈戀戀,「你希望我說什麼?你在床上很激烈?」
激烈?!沈戀戀下巴掉地呆看著薛君塵,該不會是……該不會是……「有沒有搞錯啊!」她的第一次,竟然會喪失在這個男人的身上。更可惡的是,她居然沒有一點點的印象。
「鬼叫什麼?」他不耐煩地蹙了下眉,隨即被白色的枕頭迎面打中。
「你這人渣,禽獸,居然偷襲睡著了的女人,我要報警!」高分貝的吼聲已經響徹了整個房間,不僅枕頭,沈戀戀把隨手可抓的毯子、台燈通通朝薛君塵扔去。可憐的老媽,請原諒女兒沒有遵從您的教誨啊。
臉皮猛然地抽搐了一下。青筋在額頭處爆起,「你個白痴,就你的身材和長相,值得我干那種事情嗎?要別人非禮你,先發育好了再說!」把手中的枕頭狠狠地砸回到沈戀戀的腦袋上,薛君塵沒好氣地道。真的是,要身材沒身材,要長相沒長相,這樣的女人,他昨天居然會舍不得踹!
舍不得?黑色的眼眸幽然地一斂,曾幾何時,他竟然會有這種感覺?
痛啊!這個不把她當女人的男人,飛來的枕頭,力道雖然不至于讓沈戀戀倒地,但是也足以讓她的身子往後一仰。
听他的語氣,他們應該是沒干過什麼出格的事情,不過——「什麼叫做‘先發育好了再說’啊?!」整個人沖向薛君塵,沈戀戀臉紅脖子粗地喊道。身體發育的程度她自認尚可,女人該有的東西她全都有。
「就是你這種干癟四季豆的身材,這輩子根本不用指望有男人來非禮,」想來會覺得她可愛的男人也就只有他了。
「你找打!」她豎起柳眉。
「白痴。」他白了她一眼。
「你欠扁!」她把腳踢向了他的小腿肚。
「笨蛋。」他輕松地避開,再白她一眼。
「你……你……你……」沈戀戀有種想要吐血的沖動,「姓薛的,你……」
「叫我君塵。」莫名的,他想要糾正她口中對他的稱謂。
「鬼才會叫!」她不客氣地拒絕道,雙手已經朝著他的胸口打去。
他抬起右手,當空攔截住她的雙手,「叫我君塵。」
「去死!」雙手不能自由活動,她還有雙腳。剛想抬起,卻為突如其來的開門聲而停住。
「嗨,君……」清秀的面龐在看清了房內的景象後,余下的話自動消音。盛世維抓著門把手,怔怔地站在門口。他——好像是看到了不該看的畫面。
而正處于扭打中的兩人一致地把頭轉向了門口。
「世維。」薛君塵微蹙著雙眉望著站在門口邊的好友。
「呵呵……」盛世維不覺一笑,眼眸中有著促狹,「需要我說‘打擾了,請繼續’嗎?」很少看到這種景象,眼前的這個女人,應該是君塵口中小時候曾經有過約定的女孩吧。畢竟能夠讓君塵「惦記」那麼多年的女人,似乎也就只有她了。
「不必。」薛君塵抿了抿唇,「你什麼都不必說,只要把門關上就可以了。」
「是嗎?」盛世維挑挑眉,眼里的促狹更濃。
「是。」薛君塵的眼眶閃過一絲不耐煩。現在這種情況給世維看到,是他所沒有想到的。不過和沈戀戀這個女人在—起,似乎行事總是會出乎他的意料。
盛世維攤了攤手,明確地收到了好友眼中的不耐煩。看來他是該閃人了,若是再不閃的話,很可能被君塵一腳踹出房間。「好,我走,不過你不覺得你該好好整一下自己的浴袍嗎?」手按著門把,他臨走不忘加上一句。
浴袍?定格中的兩人再次調轉目光。因為剛才扭打的關系,薛君塵身上的浴袍已經大大的敞著,自肩膀處微微滑落,無形中透露著一絲性感誘惑的味道。
「你……」沈戀戀的臉不覺得紅了一紅,剛才因為太專注于爭執,以至于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而現在……咕嚕!她猛地咽下了一口口水,不可否認,他的身材真的很好,尤其是配上他的那張臉,唯美得讓她心動……呃?心動?頂多……是欣賞吧。
「你的身材……不錯。」沈戀戀舌忝了舌忝唇,目光依舊盯著眼前頎長精瘦的身軀,沒想到平時包裹在衣服里的身材,竟然是這般的有料,「在男人中,你這身材也算得上是中上了。」當然,比起阿諾來是差了點兒。
薛君塵奇怪地瞥了眼沈戀戀,松開了鉗制住她的手,「你看過很多男人的身體?」語氣之中,竟然有著一絲絲的憤怒。
雖然他喜歡她紅著臉望著他身軀的表情,但是卻不喜歡她剛才所說出口的話。
「不多,頂多也就只有十幾個而已。」她擺擺手,沒察覺到他語氣中的異樣。怪只能怪自小到大,男生通常都把她當哥們,打架玩鬧出了汗就直接把衣服一月兌,導致她看過不少「半果」男。
「十幾個?!」他的牙齒開始緊咬。
「干嗎?不可以嗎?」她撇撇嘴,目光依舊盯在他的身軀上。性感的身軀,惟一美中不足的大概就是太過白皙了。若是女人的話,白皙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了,但是以男人而言的話,卻略顯陰柔了些。漂亮的鎖骨,形成了好看的弧度,而在鎖骨下,則垂掛著一條長長的白金鏈子,鏈子的底端,掛著小小的類似鐲子的掛墜。
男人戴鏈子並不是什麼稀奇事,但是很少看見戴這種鏈子的,或許是下面那類似鐲子的掛墜太大的緣故吧,感覺組合得不是很協調……等等,那好像根本就是個鐲子,而且還是個她有點兒眼熟的鐲子……真的好眼熟啊,該不會是……
沈戀戀猛然地睜大眼,整個人撲到薛君塵的身上,雙手一把拉開他剛剛才拉攏的浴袍。沒錯,好像真的是她九歲那年被人強行扒去的鐲子,上面的花紋她的印象很深刻,「你……你怎麼會有這個鐲子?」
他瞥了眼她吃驚的面龐,「你給我的。」
「我給你的?」她咋咋舌,這麼說這鐲子真的是她的了?但是在她腦海中的印象里,這鐲子是被一個熊貓眼的男生搶去的啊。「我什麼時候給你的?」
「15年前,在這個海灘邊。」他彈了彈手指,「別說你忘記了。」他記了她那麼多年,沒道理她如此簡單地就把他給忘記了。
15年前?海灘邊?難道說他是……沈戀戀的視線由鐲子移回到薛君塵的臉上,若是在他的這張臉上加上一對熊貓眼的話,依稀還有著當年那小男孩的影子。「你……你該不會是……那個每天逼著我吃菜的小男孩吧。」簡直就是她童年的噩夢。從小到大,能讓她吃憋的事情向來就少,所以對于那小男孩,她還算是印象深刻。
「沒錯,就是我。」他低頭定定地凝視著她,供認不諱。
晴天霹靂!真的是他!
一陣沉默,她望著他,而他回視著她,誰也沒有開口。
良久,終于有道聲音忍不住地打破了沉默。
盛世維清咳一聲,望著正彼此對視的一對男女,「需要我現在把門關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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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失敗了?」電話的一端,女人握著話筒,手指微微收緊。
「是的,高小姐,我們試圖說服過薛先生,不過他似乎無論如何也不肯回香港和小姐比試廚藝,而薛先生本人的防身術也比較厲害,所以……呃,我們……」電話的另一頭,男人的聲音支吾著報告著情況。
「也就是說,你們對薛君塵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這個……倒也不是。」男人掏出手帕,擦拭著額頭上的汗珠。畢竟對方是老板喜歡的女人,回起話來怎麼都該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那為什麼這麼簡單的事情都辦不成?」女人的音量在不斷地提高著。
簡單?!男人一口氣差點兒喘不過來,最初他也以為是件簡單的事情,所以只帶了5個手下便匆匆上陣。但是當他體會到目標人物顯然是在和他們玩你追我躲的游戲之後,便徹底明白了這次任務的難度。
若是薛君塵肯和他們正面沖突那倒還好。可偏偏姓薛的不按規矩來,他們追幾步,他跑幾步,泄氣的是,他們這種混過黑道的人,居然還跑不過一個廚師。當然,他們又不能直接拿著一把槍轟上對方的腦門,所以才會造成現在這種連薛君塵的衣角都沒踫到的局面。
「我想若是再加派些人手的話應該不成問題。」男人唯唯諾諾地道。只希望女人不要火冒三丈,畢竟若是她一狀告到老板那里,他們絕對會吃不了兜著走。
「隨便你要加派多少個人手。」女人快速地打斷男人的話,「我要的只是最後的結果,薛君塵同意和我比試而已。」
「是是,這次一定會成功的,高小姐只要等著好消息就成。」
「是嗎?」女人美目一斂,或許她該考慮離開香港,親自走一趟。
「當……呃,然。」肯定的聲音,有些底氣不足。
這年頭,屬下為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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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肆無忌憚的笑聲,從某男的口中逸出,然後在遭遇了N次白眼後,終于識相地閉上嘴巴。
「笑夠了沒?」薛君塵背靠著沙發,瞪了盛世維一眼。
「夠了。」盛世維勉強地止住了笑,「不過我真的沒想到,你居然會有那麼‘狼狽’的樣子。」他看著薛君塵,強調著「狼狽」二字。或者說是「誘人」更加恰當,只不過,當著好友的面,他是絕對不敢把「誘人」二字說出口而已。
「沒人要你想到。」薛君塵把目光移開,懶得再去看好友的一臉促狹。
「是嗎?」盛世維晃了晃腦袋,該說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君塵能與女人相處得如此「自然」,對于女人,君塵向來存在著一定的潔癖,凡是女人,甚少能近身,而現在,居然有女人可以做到扯開君塵的浴袍,整個人幾乎壓在君塵身上的時候,實在讓人不敢相信。而更讓人不敢相信的是,君塵居然沒在事後徹底進行全身大清洗。
「她就是你一直記住的那個叫沈戀戀的女孩吧。」盛世維盯著薛君塵問道。雖然知道答案的肯定性是百分之九十九以上,但是他還是忍不住地想要確認。
「沒錯。」薛君塵聳了聳肩,直起身子,走到了書櫃前,隨意地抽出了一本雜志。
「那麼昨天晚上她在你房間過夜?」看今天早上他們的穿著,很有這個可能性。
「是又怎麼樣?」他翻開了雜志,卻沒有去看上面的文字。
「不怎麼樣,只是很難想象你會留女人過夜。」換言之,既然是過夜了,那麼必定代表這個女人在君塵心目中的地位是不一樣的。
懶洋洋地把上半身靠在書櫃上,薛君塵白了盛世維一眼,「你可以收起你的遐想,我和她之間什麼也沒發生。」若真的要說發生了什麼的話,只能說他究竟為什麼沒有一腳把那女人踹下床,反而讓她在他的床上待了一個晚上。
「哦?」好奇的聲音是顯而易見的。
「事實就是如此。」況且他並沒有義務去滿足世維的好奇,「對了,昨天高莉瑩的人找過我了。」像是突然想到似的,薛君塵輕抬了下眼角道。
「他們已經找上你了?」盛世維顯然訝異,雖然心里早就明白對方遲早會找上君塵,只不過沒想到會那麼早。
「嗯,說是要我去和高莉瑩比試一下,」薛君塵頷首道。所謂的料理天才的稱號真的讓人如此執著嗎?即使真的能夠打敗他,又能證明什麼呢。
「那你的回答是什麼?」盛世維側頭沉思了半晌,而後抬起頭問薛君塵。
「回答?呵,你該知道,我向來討厭這種事情。」薛君塵輕彈著手指,嘲諷似的掛著一抹冷笑。
好吧,依君塵的個性,的確是不可能會給對方什麼好的回答,「那麼需要我去給對方一個警告嗎?」盛世維站起身子,詢問地望著薛君塵。
「隨便。」他不甚在意。
是嗎?盛世維無語地聳了聳肩,隨即轉過身子,朝門外走去,既然君塵說了隨便,那麼只有他自己來評判該如何應對了。
喀,手推開了門,就在腳步即將邁出房間的那一剎那,淡淡的聲音響起在了盛世維的身後。
「世維。」華麗的聲音,似在思考著什麼。
「嗯?還有事?」他回頭,挑眉望著正垂首盯著手中雜志的男人。
「你……對女人有過舍不得的感覺嗎?」薛君塵輕斂著眼眸,突兀地問道。這種感覺,是他從來沒有過的。而他,則有絲不知所措,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
「舍不得?」眉挑得更高了。
「就是……算我沒問。」有絲懊惱,雜志被握得更緊。
盛世維打量著好友,而後長長地噓了口氣,「若是你真的對女人有這種感覺的話,只能說明一件事。」
「什麼?」他的目光依舊還是盯著手中的雜志,只是房間內的兩人都清楚,他絕對沒有看進雜志上的一個字。
「你對那女人動了心。」盛世維簡單地宣布著答案。很淺顯的道理,該是誰都明白的道理,而君塵,只不過是需要人點醒而已。
是啊,若非如此,誰又會記對方記了那麼多年,又怎麼會在多年之後的再次相遇中如此特別地對待。
薛君塵的目光一黯,動心?他……對沈戀戀嗎?可能嗎?對著這個完全沒有一絲一毫女人味的女人,
「我……」
「想要否認?」
「……沒有。」唇,輕輕地抿起。
曾幾何時,他有了心動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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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君塵居然就是小時候在海灘邊遇見的那個小男孩,這個事實給沈戀戀的沖擊力顯然是比較強的。
不過話說回來,他現在所做的事情,和小時侯好像根本沒什麼區別,一樣是每天逼著她吃那些惡心巴拉的蔬菜。
而且更可惡的是他居然不把鐲子還給她,非要她先把他的暖玉還他。好吧,她是記得他曾經在離開的時候給過她一塊破不啦唧的玉。不過那塊玉她玩了幾天後便隨手一扔,天知道讓她扔到家里的哪個角落了。
然後再來便是自從那天他們兩人「同床共枕」之後,他對她的態度,好像有一點點的不—樣。他會時不時地盯著她看,然後在她發現他的視線而抬起頭時,他卻又把視線移開。
還會莫名其妙地堅持她一定得喊他的名字,天,喊他君塵?!害得她當場沒趴子揀那掉落滿地的雞皮疙瘩。不過誰叫他們餐館的菜譜還得靠他呢,所以即使掉再多的雞皮疙瘩,她還得勉為其難地喊著他的名。
不過,這些都還不算什麼,最最讓她吃驚的是,他——居然在每天兩頓的菜色中,給她加了肉!
猶記得當她望著餐盤中的那塊散發著陣陣香味的大排,只差沒有當場熱淚盈眶了。肉耶,她盼了好久的肉耶!
「你確定……這盤菜是給我的?」當時的她,是如此不確定地問著他。
「廢話,不然我干嗎把盤子擺在你面前。」當時的他,是這麼回答她的。
所以,她二話不說,馬上拿起筷子就夾著大排入口。然後在幾秒種之後,終于能體會到為什麼大家會稱他為美食皇帝了。
真的很好吃,那種殘留在唇齒間的滋味,非筆墨能夠形容,比起他平時給他吃的那些青菜蘿卜,簡直不是一個檔次的。
不過這個可恥的男人,竟然以此來逼她吃下更多的蔬菜;于是乎,為了那誘人的肉類食品,她也只有含淚吞下那整盤整盤的蔬菜。
「給我菜譜。」一頓菜吃完,沈戀戀伸手索討著菜譜。經理有命,而她不得不執行。不過話說回來,自從用了薛君塵的菜譜之後,餐館里的生意真的是一路直上,比起前幾個禮拜那種蕭條,簡直不可同日而語,而惟一的遺憾大概是他只肯寫菜譜,任憑她死磨硬泡,就是不肯親自去餐館教授燒菜秘訣。
「沒有。」懶懶地抬起頭,薛君塵給了沈戀戀一個算是回答的回答。
「沒有?!」某女的聲音瞬間提高,「你居然浪費我的感情!」可恨可嘆,她吃完那麼一大盤的蘿卜,他居然只甩給她「沒有」兩個字。
「浪費感情?」
「既然你沒寫好菜譜,干嗎還逼著我吃下這些菜啊。」她簡直就是賠了夫人又折兵。想到回去要對經理說這事,她的頭皮就一陣發麻。
「你來這里究竟是為了什麼?」薛君塵微微眯起眼眸,盯著沈戀戀問道。
「菜譜。」她老實地回答道。
誠實的表現使得對方的雙眉驟然蹙起,「只是為了菜譜?」薛君塵的聲音不覺一沉。這個該死的女人,居然回答得如此迅速,迅速得根本就像是沒有思考過的答案。
而他,居然會對這種白痴、笨蛋、完全沒有溫柔婉約的女人心動,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兼事實。雖然不想承認,但是心的騷動卻在明白地告訴他一切。
他——真的是動心了,她的話,她的行為,都能對他造成影響,看見她,他煩;看不見她,他更煩。這就是戀愛嗎?這種惱人的情緒,但是他偏偏又甩不去。
「是啊。」沈戀戀點著頭,奇怪地看著對方的一臉陰郁,不覺得自己的回答有什麼錯。
「你——」他猛瞪著她,有種想要掐死她的沖動,「難道除了菜譜就沒有別的了嗎?」若是她敢回答是,他絕對會把她從房間的窗子里甩出去。
「這……還有。」沈戀戀難得思考了下回答道。
「是什麼?」他臉上的陰郁略微掃除了一點點。
「你燒的東坡肉、紅燒里脊、老鴨煲……」她掰著手指頭數著,一想到這些菜,她又有種想要流口水的沖動。若是他給她吃的菜每天都是這些的話,她大概會幸福得飛上天吧。
她每多說一個菜名,他的心情便惡劣一分,這個女人,真的打算氣死他才甘心嗎?「還有別的嗎?」
「別的?」他的臉色有必要那麼難看嗎?要不到菜譜,臉色難看的好像應該是她才對吧。
「對,別的。」他靠近她,居高臨下地道。
「沒了。」沈戀戀很肯定地搖了搖頭,除了這個,她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麼別的原因。
「你……」薛君塵一口氣哽在喉嚨里,「你這個笨蛋!」簡直笨得要死,她難道都不會……
笨蛋?沈戀戀猛然眯起了眼楮,「我哪里笨了?」況且他有資格說別人笨嗎?
「哪里都笨。」他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這種笨蛋女人,完全不了解他的心情。
「姓薛的,你不要太……」
「是君塵。」他快速地打斷她的話。他不喜歡她這種稱呼方式。
「誰管你這些啊!」她雙手叉腰,大有一觸即發的趨勢,「我警告你,如果你再說我一個笨字的話,我就……」
「喊我君塵。」他壓根不想理會她的所謂警告。
「誰會喊啊。」她頭一甩,一臉沒得商量地道。這種會掉雞皮疙瘩的稱呼,她拒絕在這種吵架的時候喊。
「給我喊!」他兩手捏著她的臉頰,扯動著她的嘴角。
這個——沒品的男人。沈戀戀死瞪著薛君塵,他究竟把她當做什麼了?動物嗎?這樣捏來捏去,「媽的……」
「你居然說髒話?!你到底還是不是女人!」他有點兒怒不可遏,雙手更加用力地扯著她的嘴角。
「有誰規定說髒話的不是女人,你個……唔……」因為他的手扯著她臉皮的緣故,使得她想要說出口的話轉換成了吐字不清的模糊語音。
「還說不說了?」薛君塵俯子,雙眸盯著沈戀戀道。
「……唔……說……」她費了好半晌的力才比較清楚地吐出一個字,同時雙手抓著他的手,努力想把它拉下。
情況有些異樣。他盯著她,而她怒視著他。兩個人形成了一個曖昧的姿勢。
心,猛地有些醉人,薛君塵望著眼前的人兒,她直爽而充滿活力,像是永遠不會迷惘,沒有煩惱。他就是被這樣的她所吸引著吧。吸引得心有不甘,卻不得不承認這是真的。
修長的手指微微松開,使得沈戀戀終于能夠正常說話,「喂,你干嗎這樣看著我?」他奇怪的目光,讓她的粗線神經陡然一跳。
「我想吻你。」
「吻?」她的音量不自覺地提高,有沒有搞錯啊,他們剛才不是還在吵架嗎?「你沒吃錯藥吧。」她懷疑地看著他越壓越低的身子,頭向後仰去。
「你說呢?」他一手摟住她的腰,一手扶住她的頭,同時也止住了她的退路。
喂,喂,他該不會是打算來真的吧,「你……」
「這次我可知會過你了。」他眼中的眸色越來越深。
這……問題不在這里吧。她握緊拳頭,現在的她,是該揍他一拳還是踹他一腳?「你很奇怪。」
「是啊,很奇怪。」他認同地點了一下頭,「或許——你是特別的吧。」
唇,在語音聲中被輕輕覆上,猶如羽毛般輕柔的吻帶上了絲絲甜意……
因為……是特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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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況……有點兒糟糕,或者該說是很糟糕才是。薛君塵居然會再一次吻她,而她,居然沒有送出拳頭,傻傻地被他吻。甚至,她還覺得——心跳加速。
「佳鈴,如果有個男人主動吻你,這代表什麼?」萬般無聊地拿著托盤趴在櫃台邊,沈戀戀問著身旁正在細數海邊帥哥人數的周佳鈴。
什麼?周佳鈴猛然一愣,「戀戀,你該不會是被吻了吧!」
「不是。」沈戀戀臉一紅,連忙矢口否認。
「是嗎?」周佳鈴懷疑地掃視著沈戀戀臉上難得的緋紅。
「當然。」不用照鏡子,她也知道自己臉紅了。天知道平時臉皮厚得可以比擬城牆的自己,是甚少會臉紅的,「你只要告訴我這種情況代表什麼好了。」她急急地說道。
「這個啊……」周佳鈴眨了眨眼楮,「我想應該是代表這個男人對你有意思吧。」
「有意思?!」不會是她腦子里所想的這個解釋吧。沈戀戀有種被口水嗆死的感覺,渾然沒有發覺佳鈴用了「你」字。
「或者可以說是他喜歡你,愛你,都有可能。」
「喜歡?愛?」她怎麼有想要昏倒的沖動、薛君塵對她?那個不把她當女人的男人?那個一口一個白痴,一口一個豬,對她「動手動腳」的男人?
「難道不是嗎?除非那人是公子,否則的話只有這種解釋比較合理。」
公子?沈戀戀揉了揉額角,可以肯定的是,薛君塵絕對不是此類。雖然他有當公子的外在本錢,但是就他那個性,只怕這輩子都和公子無緣了。
「戀戀,你沒事吧。」周佳鈴看著沈戀戀青紅交錯的面龐,關切地問道。
「沒事。」沈戀戀擺了擺手,腦子里閃過薛君塵的話——或許,你是特別的。
她是特別的嗎?對誰而言?對他嗎……難道真的如佳鈴所說,薛君塵喜歡她?
腦子,有些亂了。他喜歡她嗎?為什麼想到這個事實,她的心……會騷動不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