彎彎同程曦驊倔強上了!
可是自從那次之後,宮里內侍傳出小話,說玫容公主看上程小將軍了。
她本來沒想玩這麼大的,但這個八卦把她的惡作劇規格往上推,既然要讓他難看,就難看到底,于是之後不管誰問她是不是對程小將軍有意思,她都故意不直接答,只是曖曖昧昧地微笑,偶爾模模糊糊地贊他兩句,剩下的,任由眾人的想象力無限發揮。
整個後宮,沒有秘密、沒有心機,日子過得著實無聊,難得公主親自提供了這樣的小道消息,怎能不瘋狂轉傳?所以公主看上程小將軍的消息,沒多久便在京城上下到處流竄。
旁人也就罷了,可那是玫容公主吶,美貌聰慧、活潑可親、人見人喜、人見人愛、不驕不縱的善良公主,哪家青年才俊不愛?更不用說有多少人想當皇上的親家,只恐自己條件不夠,得不到青睞,這會兒公主看上從北疆來的野男人,誰心里能夠舒坦?
于是一個人、兩個人……無數人跑到程曦驊跟前試探他對玫容公主的心意,而這些人在發問時,難免帶上幾分敵意。
其實這也不能怪他們,好花不開在自家牆角下,偏偏往人家圍牆長,哪一個人又能面容和善、好言好語的?
不過彎彎不用想都知道程曦驊會怎麼回答,他會說——
「公主小孩心性,只是隨口說說。」
「公主年齡尚稚,哪里懂得男女情事。」
不管怎樣,他就是會把她的話徹頭徹尾反對到底就是。
只是他說歸說,旁人還是只相信自己願意相信的,所以他解釋澄清再多都是白搭。
如今彎彎可得意了,因為她不管在不在他跟前,都能夠困擾到他,終于讓她稍微扳回一點面子,這也讓她之後看到他,總會忍不住得意的微微抬起下巴,眼神也多了幾分挑釁。
這一天,彎彎拿著一張寫滿字又畫了圖的白玉紙,往大皇兄的宮殿走去。
後宮很大,但沒有佳麗三千,只有兩個大人、五個孩子,實在住不了這麼大的「宅子」,于是父皇築起圍牆,將後宮一分為三,最接近前朝的地方是他們一家人的住處,中間部分,父皇讓許多不願意當官的大儒住進去,以便時時能向他們請益,余爺爺也是住在這兒,最後面則養著前朝的嬪妃。
因此幾個兄弟姊妹的宮殿相距不遠,不過半盞茶功夫,彎彎就來到了目的地。
「問公主安。」宮女看見公主駕到,笑著行禮。
後宮上下,哪個人不喜歡這個不擺架子的小鮑主。
「別來這套虛禮,明知道我不喜歡。大皇兄呢?」
「大皇子在書房……」
話才听了開頭,彎彎就轉身往書房跑去,宮女見狀愣了一會兒,這才急著追了上去。
彎彎想也沒想就把門扇往里頭推開,宮女緊張的跟了進來,接收到大皇子表示沒關系的眼色後,邊退出去邊把門給關上了。
彎彎意外的發現程曦驊居然也在,她先是一愣,隨即惡意浮上眸光,她隨手將手中的東西放到一旁的幾上,朝他笑得沒心沒肺,滿腦子都在想著要怎麼制造下一波謠言。
程曦驊的視線在與彎彎相對的那一瞬間,心跳又亂了,呼息也跟著失卻沉穩,腦子熱烘烘的,像是有人在里頭蒸饅頭似的,偏偏這饅頭又蒸得似熟非熟,軟軟的一灘面糊,攪得他理智盡失。
他不懂為什麼每次一遇到她,從小到大師父教導自己的沉重穩健,都會一瞬間變得毫無用武之地,隨即心里就會出現一道聲音嚴厲警告著他,她是個危險女人,而且是非常、非常危險的那種,比連姨娘還要危險十倍,她為他帶來的災禍,絕對大到令人難以想象,他必須快點轉開視線,快點離開有她在的地方,要不然就是把她當成路邊石頭,必須對她無動于衷……
于是他順應心中的警告,把視線轉開,毫不掩飾對她的嫌惡。
他這樣的反應,想當然耳,又踩得彎彎的驕傲吱吱叫,她感覺到胸口有一把大火在燒竄,但臉上笑意越盛,干麼這樣呢?她可是人見人愛的好公主,要是他肯沖著她笑兩聲,說不定她就放過他了,從此義結金蘭、兄妹相稱,有好處大家享,有好康大家一起A,可他偏偏要弄出這副死德性……唉,人之所以不幸,都是自己的性格造成的,所以啊,性格成就人生,這話,有道理得很。
惡意浮上眼簾,假裝沒發現對方的憎厭,彎彎眉開眼笑地蹦跳到程曦驊跟前,帶著諂媚的笑容說道︰「程大哥,你進宮怎麼沒告訴我,我有東西要送給你啊!」說著,她極盡所能的表現出偶像劇甜心女主角那熱情澎湃、活潑大方、天真可愛的模樣,拉起他的衣袖甩啊甩的。
程曦驊的內力在體內運行一周後,好不容易才讓呼息回復正常,心跳漸漸回穩,總算克服她帶來的影響,怎料她突然的踫觸,讓他的思緒在瞬間又亂成一鍋粥,莫名其妙又亂七八糟的感覺再次躍上心頭,使得他的濃眉好似打了上百個結,他猛然抽回衣袖,氣憤咬牙怒瞪
著她,企圖用冷冽的目光阻止她過于熱情的舉措。
「無功不受祿。」他的聲音更是和千年瓦上霜有得比。
她其實也在咬牙隱忍著怒氣,不過她咬牙的模樣可愛多了,帶著笑,眉彎彎、眼彎彎,連嘴角都彎得好可愛。
這是百分之百、千分之千的拒絕,這樣的男人很不紳士,應該再好好教育,可是要由誰來教呢?唉,佛也說過了,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誰讓她是佛心來著,這種重責大任也只能由她來承擔了。
見她仍朝著自己露出朗爽的笑意,程曦驊只覺怒意更盛,心跳也越來越快,一張臉更是漲得都微微泛紅了。
見狀,她忍不住好笑的想,要不是他的表情太殘暴,她一定會誤會他是在害羞,想到這兒,她笑得更開心了。「不過是送點小東西、表表心意,哪需要什麼功不功的。猜猜,我要送程大哥什麼?」
不行了!他的氣血逆行,快要走火入魔了,師父不在身邊,無法立時施救,他只能自救,別過身,他快速默誦內功秘法。
彎彎錯愕的瞪大眼,哇咧,她長得是有這麼嚇人嗎?他這是什麼態度,多看一眼會作惡夢嗎?好!他不想看,本公主非要他看!
她發誓,兩輩子加起來,她還沒有這麼幼稚過,都是程曦驊激發出她的幼稚神魂,于是她轉到他而前,伸出小巧可愛白皙的手指頭,戳了戳他的胸口。
頓時,程曦驊只覺全身發熱,一股熱流往腦袋,還有……下月復竄去,啊!他雙手緊握成拳,不斷提醒自己,她是大皇子的妹妹,是好友的親人,他不打女人,他的拳頭只能對付敵人……
不能用刀用劍用武功,他只能使出厭惡目光,試圖把她射成篩子,那是會讓敵軍退卻五里的凌厲眼神,如果她稍微有一點腦袋,就不會傻得繼續貼過來。
彎彎有沒有腦袋?有!那她要不要繼續貼過去?當然要!
她有恃無恐嘛,誰讓她爹是皇帝,她娘是皇後,就算天底下的人都想砍她,也沒有人敢真正動手,所以,招惹惡犬?怕啥,他脖子上綁著鋼煉呢!
他越是對她擺出一張冷臉,她就越要對他散發熱力,誰讓她的外號是親親小太陽,喔,這是她說出口的前一秒才幫自己取的。
第二、第三……忘記是第幾度她沖著程曦驊張揚明媚笑臉,接著甜笑說道︰「我繡了個鴛鴦戲水的荷包,程大哥肯定會喜歡的。」說完,她偏著頭等待他的反應,他要是再不說話,並蒂蓮花、多子石榴、蝙蝠飛福就要出籠了。
她想,約莫是他的膚色黝黑,否則應該可以看見傳說中的一陣青、一陣白,如果他的體質林黛玉一點,她就可以看見斑斑血跡落衣襟,可惜……都沒有,肉眼唯一觀察得到的,是他的五官線條變得更為僵硬,緊抿的雙唇不見血色,這應該可以解讀為他快被她氣炸了吧!
齊槐容在一旁靜靜地觀察兩人的互動,若有所思。
程曦驊不耐煩女人,他很清楚,不只是針對彎彎,而是對所有女人,進京近月,不少女人想制造機會接近他,可是他從不參加任何宴會,連上門說親的媒人也都被他的臭臉嚇得心驚膽顫,奪門而出,他現在一心一意只想建功立業,對男女之情毫無興趣。
至于彎彎嘛,從小就善于察言觀色,懂得要順著每個人的毛模,因此每次父皇惱了他們,她總是被推派出去緩和氣氛,所以他無法理解,這樣聰慧又敏感的彎彎,怎麼可能看不出曦驊的不耐煩?既然看得出,為什麼每次都要招惹他?
目光中帶著分析,他眼也不眨地望著妹妹得意帶笑的小臉。
程曦曄被惹惱了,要不是有事與齊槐容相商,他早就一縱身,施展輕功離開。
在「無功不受祿」之後,他再度開口,說的話比之前那句更沒禮貌——「公主自重。」
彎彎暗嘆一聲,教育失敗啊,虧她還為他進了一趟地獄,他還不懂得紳士的定義。只不過他要她自重?何必,她天生身分比人貴重,不必再重了啦。
她還是一樣的笑、一樣的開心,好像人家說的不是「公主自重」,而是「公主好可愛」。
「曦驊哥哥,你不喜歡鴛鴦戲水嗎?不然你喜歡什麼圖案,你說說,我重新替你繡一幅。」注意到了嗎?是進階版呦,從程大哥進為曦驊哥哥。
程曦驊的忍耐已經到達極限,她是笨蛋還是腦子被驢踢傻了嗎?為什麼他已經表現出「想要把她掐死」的張狂,她還不懂得知難而退?不過想來他是被氣到昏頭了,忘了有一種人的性格是越戰越勇、遇強則強、吃軟不吃硬,彎彎就是這樣的人,所以他每次只曉得跟她來硬的,只是適得其反。
「說嘛、說嘛!曦驊哥哥,你說嘛!」
見妹妹說著說著又想把手伸出去抓著程曦驊,再看向程曦驊那頭頂心都要冒煙的火大表情,齊槐容決定不袖手旁觀,他走到兩人中間,緩和氣氛的道︰「你那手女紅,鴛鴦?甭說笑了,上回你給大哥繡了一竿修竹,幾個宮女圍在一起猜測那是什麼,有人說是爛菜梗子,你還不樂意呢。」
既然大皇兄插手,她只好平息戰火,放程曦驊一馬,誰讓槐容是她親愛的大哥哥呢!于是她哼一聲,別開眼,程曦驊不愛看她這張沉魚落雁芙蓉面,難不成她還愛看他那張魑魅魍魎修羅臉?
那話說得真好,女人的青春長在臉上,男人的青春長在口袋里,他肯定口袋夠深,否則京城里那堆名門淑媛怎麼會迷他迷得欲死欲仙?听說媒人都快踩破程家門坎了。
不過他以為這樣就很了不起嗎?她這堂堂公主也是千人求娶的說。
在心里月復誹一陣後,她才假裝可憐的望著大皇兄,噘著嘴道︰「大皇兄,你別掀我的底呀。」
「說吧,無事不登三寶殿,你找皇兄做什麼?」
彎彎笑道︰「月初了,提醒大皇兄一聲,咱們的春水堂之約。」
春水堂不是賣泡沫紅茶的,是間藥鋪,是她十歲時,瞞著父皇、母後,與大皇兄合計開設的,專為窮人免費看病、送藥。
她的零用錢夠多,金銀珠釵對她缺乏吸引力,幾年下來,雖然病人有越來越多的趨勢,卻還能照應得來,就算不行,還有大皇兄這個財主呢。
每個月初,她得到春水堂義診,這事兒自然得瞞著長輩,因此他們往往以出游為借口,兄妹倆一起出宮。
「放心,不會忘的。」
「四皇弟那里,大皇兄有空得敲打敲打,那家伙別的不會,就會告狀。」
「四皇弟答允過我,絕對不會出賣你。」上個月楠容出宮,恰恰撞見彎彎在幫病人義診,將她抓個正著。
「最好是!每次只要母後一板起臉,他什麼話都全招了。」彎彎無法認同的翻了個大白眼。
「這事兒包在我身上,還有別的事嗎?」
「嗯嗯。」她從袖口抽出寫滿藥材的單子和銀票。「這得麻煩大皇兄。」
「你老把銀子往春水堂丟,身邊缺不缺錢?」
「不缺,我有父皇母後供吃供住,日子好過得很,哪能缺什麼?」
她什麼都不缺,缺的就只有成就感,成天吃喝拉撒睡,不做一點正事兒,她會覺得自己是個廢人。
「銀子不夠用,要記得說。」
「大皇兄真是好人,那……這個,就有勞大皇兄了。」她吐吐舌頭,笑眼眯眯的說完,把白玉紙在桌上攤開來,這才是今天她來找大皇兄的目的。
原本背著兄妹倆、看向窗外的程曦驊,發覺她不再把注意力投在自己身上,忍不住好奇心驅使,轉過身,就見他們兄妹傾身對著桌上的圖紙指指點點,那是一張人體圖樣,上面點上無數紅點,他是習武之人,一眼就看出那些紅點正是穴道所在之處,這下子他更感好奇和困惑了。
「你要這個做什麼?」齊槐容問。
「太醫院最近進了許多新人,我覺得對著圖紙背穴位,不如有真的小銅人在眼前,一天多看上幾遍,自然就學會了,等穴道背熟之後,在外面覆上牛皮,就可以直接練習針灸,倘若穴位不對,銀針刺不下去……」
「換言之,這小銅人要似真人大小?」
「我是這麼希望的啦,如果不是太貴的話……」她笑得很巴結,畢竟銀子不是從自己口袋掏出來的,不能過分要求。
「沒問題,不就是個銅人,要不要直接做兩個,一個穴位外露、一個用牛皮覆上?」對于這個妹妹,齊槐容向來慷慨。
「真的可以嗎?」彎彎揚起長睫,吐吐舌頭,臉上漾著吃人嘴軟的羞澀。
齊槐容心想,這樣的妹妹很可愛、很討人喜歡,她的眼楮閃著光,眉毛揚得老高,像是不小心撿到糖的小孩,如果她不要裝神弄鬼,不要老是講那些奇奇怪怪的話,更不要傳出無聊謠言,也許曦驊對她會增添幾分好感,他其實有意撮合妹妹與好友,不過眼下看來,這任務大概比掃蕩北夷更困難。
「不過分,有什麼需要,盡避告訴皇兄。」
「這是一定要的啦!大皇兄,我先回去了。」揮揮手,她轉身離去,臨走前,她不經意瞄到程曦驊正注視著自己,她馬上朝他露出一臉花痴樣,還拋給他一記飛吻,見他瞬間渾身僵硬,活像見鬼似的,她心底那得意啊……嘖嘖!
「等等。」齊槐容像是突然想起什麼,喚住正要離開的她。
她腳步一頓,回過頭問道︰「大皇兄還有什麼事嗎?」
「生辰時,我送你的玉佩呢?」
「在匣子里啊。」
「確定?」
他的態度讓她有點不確定起來,不會吧,她把東西放錯地兒,連同那些珠寶一起賣掉了?「應該……確定吧,我回去看看,再給大皇兄回話。」
齊槐容沒好氣地瞪她一眼。「不必麻煩了。」說完,他從懷里掏出他送給她的玉佩,在她眼前晃了晃。
這丫頭天生不足,雖然有太醫悉心養著,平日里看起來無病無痛、健康得很,但秋冬一到,就全身冰冷,小小的屋子不燃上五、六盆炭,便一刻都坐不住。大伙兒到她屋里都熱出滿身汗了,她還得蓋著被子,才能有幾分精神。
為此,他特地尋來這方暖玉,讓她隨身佩戴,呂太醫也說,確實多少有些幫助,誰曉得這丫頭竟然把如此珍貴的玉佩拿去換銀子。
見狀,彎彎滿臉羞愧,小小聲的道︰「大皇兄知道的,我不愛這些珠珠翠翠的,掛在身上,麻煩。」
「這不是普通的玉,你給我天天戴著,到了秋冬,白然知道它的好處。記清楚,不準再賣了,要是被我發現……」他橫眼瞪她。
「所以,我真把它給賣掉了?」
「嗯。」他從鼻子冷哼一聲。
「既然賣了,怎麼會在大皇兄這里?」
「看見春分、榖雨揣著包袱,鬼鬼祟祟出宮,我把人攔下,從那包東西里翻出來的。要是丟了它,我可不知道要到哪里再找第二塊!」齊槐容打開鏈子,親自替她戴上。「要是讓我發現……」
「知道、知道,下次不會了,我一定天天戴著,大皇兄可以隨時檢查。」
「你最好說到做到。」
「一定、肯定、人格保證!」她正經地高舉一手發誓。
他被她逗得忍不住失笑。「你還有人格可以保證?」
「有,多得很吶,大皇兄需要的話,我天性慷慨,可以分你一些。」彎彎笑得可開心了。
「好了好了,別一天到晚只會耍嘴皮子,快走吧。」齊槐容受不了的輕搖搖頭。
「遵命!」她朝他做了一個舉手禮,便又蹦跳著離開了。
送走了妹妹,齊槐容一轉過身,就發現程曦驊正專注的望著她的背影,他微微一笑,馬上替妹妹美言道︰「彎彎不是個討人厭的丫頭。」
程曦驊不贊同的微挑起眉,是嗎?老王賣瓜,看不見自己賣的是拐瓜劣棗,他怎麼看,齊彎彎都是個危險的丫頭,天底下還沒有哪個女人能夠讓他如此心慌,她……不過他當然不會把這樣的心聲說出來,他望了一眼桌上的圖,問道︰「這要做什麼?練武功?」
「彎彎跟著御醫學習醫術,她很聰明,御醫們都稱贊她是華佗再世,醫理、藥材,什麼東西都一學就會。」
「她是公主,光是肯紆尊降貴學習醫術,就會有無數人想捧馬屁了。」程曦驊實在不想這樣小鼻子小眼楮,不過他可不認為她這個小丫頭能有什麼能耐。
「她的醫術確實不差。」齊槐容不是沒听出他口氣中的不苟同,但他說的是實話。
春水堂的病人都贊美彎彎是活菩薩,而且最近有越來越多有錢人發覺,別的大夫治不來的病,到春水堂都可以治好,竟也不介意和窮人一起慢慢排隊等待義診,這是對她的醫術最大的肯定,若是哪天好友可以看到她在替人看診時那認真專注的模樣,對她的印象肯定會大大改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