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情過後,喬凜仔細的用大毛巾將白漠情擦干,抱起已呈半昏睡狀態的白漠情,如捧至寶的抱到椅上。
「漠情、漠情,你醒醒。」
白漠情迷蒙的一笑,抱住喬凜的腰,將自己的臉貼在他冰冰涼涼的肚子上,一副滿足、幸福樣的吁了一口氣。
「漠情,你別睡了。」喬凜強忍著將白漠情推至床上的沖動,輕拍著他的臉。
「等我幫你把頭發吹干再睡。」
白漠情揉揉眼楮,邊打呵欠邊點頭。當喬凜吹著他的頭發時,那種受人呵護、受人疼惜的溫暖感覺,讓他又開始昏昏欲睡。
吹干白漠情的頭發,喬凜才將他抱到床上。
可一離開喬凜的懷抱,白漠情馬上將頭枕在他的膝上,不讓他離開,他弓著身子,就像一只吃飽喝足的貓。
喬凜俯,輕輕給了白漠情一個晚安吻。「好好睡,吾愛。」
「你不跟我一起睡?」白漠情驚訝的坐起身子,瞌睡蟲瞬間消失一大半。
「我當然想。」他不但想,而且是非常的想,想得全身都痛了。他不禁苦笑一聲,「我知道你一定很累了,可是,如果我跟你一起睡的話,我沒有自信可以一整晚都不踫你。」
「別走,求求你,凜。」白漠情緊緊捉住喬凜,苦苦的哀求著。他真的很怕一切只是一場夢,醒來時,他又得獨自面對一室的孤寂。「求你,留在我身邊。」
「那我等你睡著再走好嗎?」
「好。」白漠情很快的答應了,他心想只要自己不睡著,那喬凜就得一直陪著他。安了心的他,舒舒服服的又枕在喬凜膝上。
「凜,這些天你都到哪里去了?」白漠情突然問道。
哀著白漠情柔順的頭發,喬凜緩緩的說︰「哪里有酒就往哪里去,每天都是這樣,醒了醉,醉了醒。」
原本,他打算就這樣離開,可他終究舍不下這唯一的摯愛,本想只是遠遠的看著他就好,沒想到事情竟會有如此的發展,到現在,他還在懷疑一切是不是自己的幻想。
「為什麼要這樣虐待自己?」白漠情滿心的不舍。
「還不都是為了你,你知道那天你那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態度,讓我有多難受嗎?」
「我不是那個意思。」白漠情緊握住喬凜的手。「我只是不希望你為了我而得罪何小姐,畢竟,她是你阿姨介紹的對象,再加上我一直以為你愛著她的。」
「我愛的人是你,從來沒有改變過。」
「你為什麼不說?還用那種方式……」白漠情倏地住口。
「我要怎麼說?」喬凜嘆了口氣。「在我知道你愛的人是行雲時,你要我怎麼說?我怎麼說得出口?」
「那你也不能用那種方式啊!」白漠情忍不住抗議。
「我也不想啊!可是看到你那個舉動,我再也克制不了自己的情緒。」
「很痛耶!」
「對不起嘛!不次不敢了。」
「還有了次啊!」
擁著白漠情,喬凜直道歉︰「對不起,原諒我,不然下一次,我讓你強暴回來,不就扯平了。」
「誰要強暴你啊?」白漠情紅了紅臉,給了喬凜一個大白眼。
喬凜哈哈大笑,話鋒一轉的問道︰「漠情,你真的愛我嗎?」
「當然是真的,要不然我為什麼要跟你……」頓了頓,白漠情害羞的再也說不下去。
「可你之前明明是愛著行雲的。」喬凜一顆心七上八下的,他真的不敢相信白漠情會愛上他。
「我想,是我搞不清崇拜跟愛情吧!從我進雙星,他就一直很照顧我,對我而言,他就像一個避風港。」
「我才是你永遠的港灣,從現在開始,你只可以停靠在我的身邊。」
「我知道。」
「知道就好。」喬凜寵溺的捏捏白漠情的鼻子。「漠情,等你弟弟出院後,要不要幫他在雙星安插一個工作,或者是他想繼續念書?」
漠情的弟弟,就等于是他的弟弟,他有義務好好照顧白順情的。
「我也不太清楚,看他自己的意思。」
「那我先幫他找間房子好了,雙星旗下有不少大樓,看他想住哪里都可以。」喬凜提出他的想法。
「不用了,我自己來就行了。」搖了搖頭,白漠情出乎喬凜意料之外的婉拒了他的提議。
白漠情會拒絕是因為他不想讓喬凜為這種小事操心,身為他的秘書,他知道他有多忙。
喬凜只覺得渾身一僵,他的手不由自主的放開了白漠情。
靶覺到他的怪異,白漠情狐疑的抬起頭看著喬凜。
「怎麼啦?」他詫異的問。
「我是不是太貪心了?」
「為什麼這麼說?」白漠情有些不解。
「你並不是那麼愛我,對不對?」喬凜淒迷的一笑。「也許,哪一天你的心才會完完全全的屬于我。」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白漠情猛地坐起身來。「難道,你以為我的心里除了你還有別人嗎?」
「難道不是嗎?」喬凜無精打釆的說︰「影告訴過我,當你真心愛一個人的時候,你會想對他撒嬌、想依賴他,甚至會做些無理取鬧的事,來測試對方是不是那麼的愛你。」
「傻瓜!」白漠情不禁失笑。「凜,你要知道,每個人的成長環境不一樣。像我,從小就得負起家中的經濟重擔,在那種情形下,自然而然就養成凡事靠自己的生活方式。因為我知道,除了自己,沒有人可以幫我。我不是不想依賴你,而是我壓根兒不知道怎麼依賴別人。」
听完白漠情的解釋,喬凜心中的不快霎時煙消雲散,他摟著白漠情,不舍的說︰「答應我,依賴我,讓我寵你、愛你。」
「我答應你。」靠在喬凜溫暖的懷抱中,白漠情溫馴的點了點頭。
突然,他感覺到喬凜的心跳無端的快了起來。
喬凜啞著嗓子,目光灼灼的看著他。「漠情,可以嗎?」
白漠情閉上眼,獻上自己的唇,反正,他早有今晚別想睡覺的心理準備了。
金惠喜、金惠樂怒氣沖沖的帶著哭哭啼啼的何若櫻,來到雙星大樓打算興師問罪。
「喜姨、樂姨,今天怎麼有空來?」早有準備的喬凜,好整以暇的打量著眼前三人。
金惠喜二話不說,抬手就給了白漠情一個又快又狠的巴掌。
何若櫻見狀,不由得浮出一個得意的笑。
「小凜,今天你一定要給若櫻一個交代。」
「交代?什麼交代。」喬凜笑得一臉陰森森的,額上暴凸的青筋,顯示他強忍的怒氣。「該給我交代的恐怕是喜姨吧!就算是你,也不能無緣無故就動手打我的人。」
「無緣無故?」金惠喜不禁拉高音調。「他非禮若櫻,難道你不曉得?」
「喜姨,本來這件事我是想看在你們兩人的面子上,不跟她計較。誰知道她不但惡人先告狀,還敢找上門來,真是不知羞恥。」
喬凜的話,听得眾人一陣錯愕。
何若櫻的臉色霎時一陣青、一陣白,她今天帶金惠喜姐妹來,就是想利用她們來逼走白漠情,可她萬萬沒有想到,喬凜竟然會站在白漠情那一邊。
她不懂,為什麼情勢會突然對她不利,喬凜之前明明對她千依百順?她何若櫻畢竟不是省油的燈。
她哽咽著,虛弱的哭倒在金惠喜懷里。「喜姨,我不想活了,凜竟然這樣對我,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我不想活了。」
「不想活就請便,我可忙得很。」喬凜冷言冷語的說著風涼話,轉頭心疼地看著白漠情紅腫的臉頰。
白漠情對他微微一笑,表示一點也不在意。
「小凜,你說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金惠喜氣得渾身直發抖,她沒想到喬凜竟然偏袒一個外人。
「我想,何若櫻應該知道是什麼意思吧!」喬凜冷酷的眼神射向何若櫻。
何若櫻心虛的一顫,瑟縮一下,她強裝鎮定、理直氣壯的說︰「我不懂你在說什麼,他對我不禮貌是事實!喜姨、樂姨,我知道了,一定是他在凜面前說了我什麼壞話,你們一定要替我做主啊!」說著說著,她又抽抽噎噎的對著她們哭了起來。
「真是爛演技。」喬凜不屑至極的嗤之以鼻。「你以為自己是什麼了不得的天仙美女嗎?漠情會非禮你?你也太抬舉自己了吧!」
「小凜。」金惠喜怒喝一聲。「跟若櫻道歉。」
「作夢。」
聞言,金惠喜不敢置信的看著喬凜,他一向是個听話的孩子,怎麼今天像是變了個人似的?不但處處跟她作對,連神情也判若兩人。
「小凜,乖,樂姨知道你最听話了。」眼看情勢不對勁,金惠樂忙出面打圓場。
「樂姨。」喬凜懶洋洋地,不把她的話當一回事。「你把我當成你養的狗啦?要我吠就吠,要我停就得停啊!可笑。」
瞬間,他的臉變得又冷又硬,渾身更散發出駭人的寒氣。
「你、你……」金惠樂也被氣得話都說不出來了。
「喜姨,不是我這做晚輩的要說你的不是,你要介紹對象也得找個上得了台面的,這種貨色……」喬凜嘖嘖有聲的搖了搖頭。「誰娶了她,不就得順便多了一堆的表兄弟。」
「表兄弟?」金惠喜不由得一愣。「什麼表兄弟?」
「你們兩個大概不知道她是個有名的夜店女王吧!她的入幕之賓可是多到數不清。」
「你胡說。」何若櫻沒想到喬凜會知道這件事,可她要是不承認,他能奈她如何?況且,還有兩個老女人為她撐腰。
「我是不是胡說你自己心里有數,這件事我隨便就能找上八個十個證人來。」
「喬凜,你怎麼能這樣對我?」豆大的淚珠,不斷的從何若櫻看似無邪的雙眸落下。「就算你想為他月兌罪,也不能這樣栽我的贓。」
「你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非要鬧得灰頭土臉才甘心嗎?」
「喜姨、樂姨,我們走,我為什麼要受這樣的侮辱?」何若櫻哭得梨花帶雨的。「我們何家也是有頭有臉的,他憑什麼這麼對我?因為我愛他,才一直委曲求全,可是,他……」掩住臉,何若櫻哭得快虛月兌的哽咽著,她再也說不下去了。
何若櫻唱作俱佳的一席話,更是如同火上加油一般,讓金惠喜決心為何若櫻討回公道。
「好,喬凜,你有種,我就看你多有本事。」金惠喜氣得青筋暴凸。「從現在開始,萬興跟得寶停止跟雙星合作。」
「姐,別這樣。」金惠樂拉拉金惠喜的衣袖。「到底是一家人。」
「別拿自己的熱臉去貼人家的冷,你也看到了,他那是什麼態度。」金惠喜仰起頭,擺出不可一世的高姿態。
誰知,喬凜卻是不當一回事,他似笑非笑的說︰「萬興跟得寶要不要跟雙星繼續合作,只怕由不得你們決定。」他老神在在,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由不得我們,難不成還由得了你嗎?」金惠喜滿臉的不屑。
「聰明。」喬凜嘲諷的鼓著掌。「今天董事會就會改選,我想新任的董事長應該會是我。」
「怎麼可能?」聞言,金家姐妹面面相覷。
這時,金惠喜的手機響了起來。
「算算時間,也該是時候了。」一絲殘忍的笑意,在喬凜的臉上漾了開來。
「你別想唬我。」金惠喜趕忙的接起電話。
一听完電話,她臉色慘白,一臉茫然。
看她那個樣子,金惠樂心中一驚,可她還是懷抱著希望。
「姐,誰打來的電話?到底出了什麼事?」
金惠樂的話,讓金惠喜回過神來,她怨恨的雙眼就像要噴出火般的直瞪著喬凜。
「你行,你厲害,我們是哪一點對不起你,讓你要這樣對付我們,虧我們從小就把你當成親生的一樣。」金惠喜越說越恨,到最後,她忍不住的大吼︰「你說,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說啊!」
「別把話說得那麼好听,把我當親生的一樣?」喬凜恨恨的說︰「你們只不過想滿足自己的優越感罷了,你們明明知道那個女人虐待影,可是,你們有阻止過嗎?沒有,一次都沒有,我曾發過誓,只要傷害過影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的。」
「你……你……」
金家姐妹作夢都想不到,喬凜竟然在她們面前演了這麼多年的戲。
「要恨就恨你們那幾個不成材的兒子,是他們自己將手中的持股賣掉的。要不是他們那麼配合,我還沒那麼容易得手呢!」
「你是怎麼騙過董事會的?」金惠喜厲聲的指責。「你這個喪心病狂的人!連自己的表哥都敢騙?」
「是我騙他們的嗎?喜姨,別自欺欺人了,你自己的兒子是什麼德行,你真的不清楚嗎?還有,那些董事全是老狐狸,他們難道會看不出來,如果把公司交到表哥手里,公司還會有未來嗎?」
金惠喜啞口無言,無以應對。是她自己把孩子寵得不事生產,她又能怪誰?
可這口氣,她怎麼也咽不下,想她在商場打滾幾十年,今天真的會敗在這個毛頭孩子手中嗎?
她冷然一笑,說︰「你也不用得意得太早,你以為扳倒了我,你就算贏了嗎?你也想得太簡單了,喬宇全不會眼睜睜看你坐大的。」
「喜姨,你真的不得不承認自己老了,你想得到的我會想不到嗎?」喬凜嗤之以鼻,語氣中滿是不屑。「告訴你,喬氏早就被我並購了,有空記得到我的喬氏坐坐,我們總算是親戚一場。」
「我不信。」金惠喜沒想到縱橫一世的她,會落得今天的下場。
「信不信由你,看在之前你們幫我的份上,我不會過于刁難你們,如果你們想賣公司的股份,我會高價收購的。」
像只斗敗的公雞,金惠喜拉著金惠樂就想離開。
「喜姨、樂姨。」何若櫻急得叫住兩人。「我的事……」
「你的事你自己想辦法,你看不出來我們已是自身難保了嗎?」金惠喜垂頭喪氣的道︰「若櫻,你跟喬凜是沒有希望了,放棄吧!」
「我不要。」何若櫻尖聲的高叫。「只有喬凜才配得上我,我要他,我一定要他。」
「可你配得上我嗎?」喬凜輕蔑的看了何若櫻一眼。「誰會想娶個男朋友一堆的女人?再說,萬一你跟他們藕斷絲連的話……」
「不會。」何若櫻急急的保證。「只要你肯娶我,我一定會跟他們斷得干干淨淨的,我……」
在金家姐妹又驚訝又鄙視的眼光下,何若櫻才知道自己中了喬凜的計,她等于親口承認自己的確是腳踏好幾條船。
「喜姨、樂姨,你們都親耳听到她說的話了吧!」
「你……」金家姐妹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的,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兩人氣憤的拂袖而去。
此時的何若櫻看著靠山走了,生怕喬凜會跟她算誣陷白漠情的事,嚇得馬上奪門而出。
一看不速之客都走了,喬凜馬上拉過了白漠情,撫著他的臉,他心疼得不得了,「還會不會痛?」
貼著喬凜的手,白漠情搖了搖頭。「不痛了。」
「不痛就好。」喬凜在白漠情的唇上啄了一下後,長嘆一口氣。「我多年來的心願總算是了了,可萬一有一天,影要是知道都是我害了他,不知道會有多恨我?」
「不會的。」白漠情將喬凜擁在懷里,柔聲的安慰他︰「我相信影絕對不會怪你的。」
靠在白漠情的胸前,喬凜伸手圈住他,此刻不安的他,急迫的想汲取白漠情的溫柔。「可我真的好怕,這麼多年來,我沒有一天不恨自己,如果不是我,影也不會受這麼多的苦。」
「影會知道你是為了保護他,而且認真說起來,該怪的是你的雙親,而不是你。」
「我真的好怕影會不肯原諒我。」
「我的確不會原諒你。」
只見喬影一臉鐵青的站在門口。
「影……」
「請你別插嘴,這是我們兄弟之間的事。」喬影不讓白漠情再說下去。
喬凜慘白著一張臉,無助的放開白漠情,他惶惶然不知該如何求得喬影的原諒。
喬影深吸一口氣,沉聲道︰「凜,我一直以為在這個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是你,我一直這麼以為的。」
「對不起。」事到如今,除了道歉,喬凜真的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些什麼,是他背叛了影對他的信任。
「我不要你的對不起。」喬影氣憤的握緊雙拳。
喬凜閉上雙眼,內心充滿絕望,他最害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我知道你絕對不會原諒我,所以我一直不敢告訴你。」
「凜,我們從小就比任何人還親近,為什麼你會不了解,我不原諒的是那個不肯原諒自己的喬凜,你知道嗎?當我知道你這樣責備自己,我的心有多難過嗎?」
喬影拉過喬凜冷得像冰的手,心一陣陣的抽痛,他一點也不知道喬凜的苦。
「你是說……」他反拉住喬影的手,一絲希望從心底竄起。
「凜。」喬影誠摯的說︰「我從來就沒有怪過你,那不是你的錯,我知道當初你全是為了保護我。」
「可是,當初要不是我自以為是的話,也不會害你受了那麼多的苦,那些罪原本該是我來承受的。」
喬凜還是深深的責怪自己。
「凜,你是我唯一的手足,你願意為我做的,我也願意為你做。」
「是啊!凜,你就不要再責怪自己,這件事不是你的錯。」白漠情也加入勸說的行列。
「你真的不怪我?」
「真的。」
喬凜總算吁了一口氣,他介意了十幾年的事,終于解決了。這一瞬間,他真的覺得自己的人生再也沒,有任何的遺憾。
「對了,影你今天怎麼會來?」白漠情忙問道。
「來看看凜。」喬影對著兩人做了個鬼臉。「不好意思,打擾你們了。」
「知道了還不快走。」
「重色輕弟。」
「你自己還不是把行雲看得比我重要。」
「不跟你說了,我要跟行雲一起去吃午餐,漠情,我哥就拜托你了。」對著白漠情,喬影深深一鞠躬上帝終于也听到他的祈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