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潚與綦卉的戀情明朗了,來自朝中的壓力也擺平了,顧不平沒有再針對戰龍軍,似乎可以心無旁騖,專心的對付起鬼族來了。
然而對于龍潚與綦卉似乎不是這樣,龍潚有意冷落綦卉,想讓她知道誰才是老大,而綦卉卻並沒有像龍潚所想的,像別的女人一樣低聲下氣的求他,因此形成了僵局。
他們還是如同往常一般,論軍事布戰術,並沒有影響正事,但以往的親密已不復見。
旁人雖看出端倪,卻也沒有說破,就當鬼族的動作突然積極起來,所以他們沒有機會太親近好了。
雖是這麼說,龍潚的情緒不佳,卻是每個人都可以感受到的。雖然他沒有遷怒到別人身上,但那種生人勿近的氣熱仍是讓大伙兒敬而遠之,除了綦卉還能泰然自若的與他相處,其他人都是能不接近他就不接近他。
然而,今日接到的戰報,卻讓龍潚一直壓抑住的脾氣,忍不住全發泄了出來。
「……你說,鬼族偷襲了西南的佘家十三村,還讓他們得手了?」龍潚第一時間得到消息,便召集了所有將領,「安然城離那十三個村落只有百里,他們的守將在干什麼?聊天喝酒去了嗎?」
那里算是盧慎負責的區域,只見他一臉慚色地道︰「啟稟將軍,上個月朝廷拔下大筆軍糧,因為事出突然,為了把握時間,我們轉運了一部分的軍糧至西南,人手……人手不太足夠,所以經過安然城時,安然城守將派出大批守軍護送,鬼族就趁著這個時候偷襲佘家材……那個……」
「誰叫你動安然城的腦筋?你知不知道,那佘家十三村離安然城極近,安然城又扼守著我們西南糧線,十三村一被佔領,安然城便要不時防範,糧線的守衛反而變得薄弱。如此不分輕重,你這個副將就是這麼指揮的?」
龍潚語氣不疾不徐,這種暴風雨前的寧靜,才是真的可怕。
盧慎連忙說道︰「大將軍說的末將也想到了,所以末將已將五十里外風動城的守軍,調集了五萬到安然城。」
沒想到他這麼一說,一直沉默旁听的綦卉卻是臉色一變。「槽了!這才是鬼族的真正目的!」
龍潚也是神色沉凝,連解釋都沒有,立刻說道︰「傳本將軍令,戰龍軍十萬立刻馳援風動城……」
然而他下這個命令已經來不及了,屋外一名小兵急急忙忙的沖了進來,身上的盔甲甚至還卡著半枝斷箭,一見到所有將領都在,連忙屈膝稟報道。
「大將軍……鬼族偷襲風動城,風動城守將劉將軍……已然戰死,如今鬼族大旗已在風動城升起……風動城的小兵……拼死才逃出來傳訊……」他不說風動城易主了,但大家都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由風動城到這里,即使不眠不休的換馬狂奔,也要三天三夜的時間,鬼族可能都已經將風動城整個拿下,說不定已經在策劃下一個進攻目標。
「十萬大軍,改馳援安然城!」龍潚飛快地改正了命令。
「等等!」綦卉定定地看著龍潚,「安然城,不救!」
龍潚一听,馬上就懂了她的意思,露出一絲痛苦後,很快眼神恢復了犀利。
「傳本將軍令,十萬大軍,改安援大渡城!」龍潚不待其余下屬發表任何意見,寫下手諭後蓋上帥印,一名將領領了令便急忙沖出去。
待那人離開,屋內的氣氛一陣凝重。
雖然風動城這場仗並非龍潚判斷失誤而導致,但在不知情的百姓看起來,就是不敗將軍龍潚,第一次敗了。
風動城,是救不了了,而離風動城極近的安然城,應該也無法安然了,而且消息回來的有些慢,所以龍潚要面對的,無疑是第二次失敗。
而綦卉的意思很簡單,安然城來不及救了,直接放棄,但抵抗的這段時間,十萬大軍應該還來得及馳援下一個大城,大渡城。
龍潚一听就明白她的意思,但做下這種棄城的決定,他這個守護南方多年的將領,依舊忍不住心痛如絞。
表族的大軍幾乎沒有停歇,直直的朝大渡城進攻,雖說龍潚與綦卉有先見之明,派了十萬大軍馳緩,但也只能堪堪頂住,形成僵持之勢。
因為鬼族派的,可是五十萬大軍!
所以,大渡城即將要失陷的消息,已經隱隱的在盤石城內傳開,導致人心浮躁,如果連那里都失守,那麼代表著西南方防線的整個崩潰,不多時,鬼族就能打到盤石城來。
龍潚那不敗的神話褪色了,而他果斷放棄安然城的決定,也不知怎麼的被傳了出去,引來了一些怨言,即使不敢當面說,可是對他的威信也是具有一定的打擊。
然而就在這個微妙的時候,朝廷居然傳來了皇上的旨意,譴責龍潚最近一連串錯誤的軍事決定,導致前線大敗,國家領土失守雲雲,要他檢討前失,以最快速度將失去的土地奪回來。
同時間,朝廷那些文官對龍潚的彈劾,也如落雪般源源不絕,使得龍潚的景況是雪上加霜。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龍潚居然把兵力收縮在盤石城,只下令各城堅守,再沒有派出任何援兵,讓大渡城更加岌岌可危。
而且可怕的是,龍潚閉門不接見任何將領,只把自己關在房里喝酒,這種越見頹廢的態勢,令盤石城的軍民都內心惶惶。
「大將軍!」終于,盧慎闖入了龍潚房中,忍不住勸他,「請大將軍下令馳接大渡城吧!否則只靠那十萬大軍,只怕是守不住了!」
苞來的趙鑫也不由苦口婆心地說道︰「大將軍,難道大將軍要看大渡城像安然城一樣失守嗎?那可是幾萬條人命啊。」
龍潚卻是面無表情地回道︰「那就連那十萬人都叫回來吧!」
「大將軍!」
盧慎及趙鑫臉色大變,還待再勸,但有著幾分醉意的龍潚卻已然不耐煩。
「滾滾滾!都給本將軍滾出去!一直在旁邊吵,擾得本將軍喝酒都不清心。」
連龍潚最信賴的兩個副將都被轟了出去,無法勸阻,讓整支戰龍軍一片嘩然。
有人說,龍潚已經不行了,他的戰術被鬼族看破。
也有人說,龍潚振作不起來了,因為他根本無力回天。
終于來到了這一天,大渡城被攻破了。
十萬戰龍軍果然無力抵抗增加至七十萬的鬼族大軍,只是幸好他們見機逃得快,也早早撒出了百姓,因此真正的傷亡不到兩萬,鬼族佔據的可說是一座空城。
不過光是這樣,對原就國力不盛的大夏國已經是一記重擊,更不用說龍潚那大夏守護神的形象徹底崩壞,連南方原本還願意相信他的百姓,都開始不相信他了。
對于無數的難民、朝廷的攻訐、皇帝的質問、屬下的猜疑,龍潚卻是鎮日抱著酒壺關在房里,像是不願面對這一切,他的聲望于是直直落到谷底。
原本還算繁榮的盤石城變得冷清,百姓都躲在家中,惶恐不安的等著鬼族不知什麼時候會打過來。在每個人都灰心喪志的時候,綦卉卻是若無其事的抱著一壇酒,在眾目睽睽之下,就這麼走進了龍潚的房間。
「大將軍,來幫個忙,這玩意兒挺重的!」綦卉一進房,也不管龍潚在做什麼,把手上的酒壇亮到他眼前。
令人意外的是,龍潚雖然滿身酒氣,但那眼神卻清醒有神。
「怎麼?在每個人都認為我已經自暴自棄,怕一進來就被惱羞成怒的我砍了,你居然敢來?」
「我倒沒見到誰真的被你砍了。」綦卉微惱的瞥了他一眼,露出了些小女兒家的撒嬌味道。「快點來抬酒,重死了!」
「而且你還來找我喝酒?」龍潚有些哭笑不得,走過來輕而易舉地一只手接過她抬來的酒。「你不怕被外頭那些好事者攻擊,說你這佞臣逢迎拍馬,甚至是狐媚惑主……」
「我早就已經是了,這府里,罵我的人還少嗎?」綦卉奉上了個白眼,態度卻是輕松的。「我可是擔心你怕了外頭那些說你窮途末路、力屈道窮的人,特意來找你的。」
「說得倒好听,你不是不願與本將軍過一輩子?哪日本將軍眾叛親離了,說不定你就是最先離開的那一個。」龍潚沒好氣地算起舊帳,這股氣可不是一壇酒能解決的。
綦卉卻彷佛听不出他的責備,反而意味深遠地微笑了起來。「如果哪日大將軍眾叛親離了,我反而更不能離去了呢!」
龍潚愣了一下,接著哈哈大笑起來,先前令兩人冷戰賭氣那些芥蒂,像在這瞬間化為烏有。
丙然還是只有她最了解他,知道他這陣子的作態是大有深意,這樣比起來,他故意冷落她的舉動,倒顯得幼稚了。
與其說他氣她的口不擇言,不如說他惱她的若即若離。
每個女人都當他是她們的天,而她,接受了他的寵愛,卻沒有感恩載德。
他很悶,真的很悶,可是這種悶可以找誰說?難道他得掐著她的脖子,叫她識相點,跟別的女人一樣對他卑躬屈膝?
可是那樣,就不是他喜歡的她了……
身在這種矛盾之中,龍潚對她又愛又恨,但當她表現出與他的心有靈犀之後,胸中的悶氣便一瞬間全消了。
或許以後還是會被她氣得七竅生煙,但現在他卻是愛極了她的善體人意。
「怎麼辦,本將軍突然不想喝酒了。」他將酒壇隨手放在了一旁,突然攬過她的腰來,將她抱個滿懷。
「你最近,似乎吃胖了點?抱起來,終于有點肉了!」
明知道這不是該害羞的時候,不過綦卉卻仍忍不住紅了雙頰。
說到調情,這個男人絕對是高手,即使她太多時間告訴自己在他面前要保持清醒,卻仍忍不住迷醉。
他的大手,很壞地伸往了她的衣襟之中,然後他皺起了眉。
「嗯?你還在束胸?不是全軍營都知道你是女人了嗎?」
綦卉被他模著那兒,已然很不自在,他卻像是玩上癮了,居然研究起怎麼拆她的束胸,令她又羞又急地道︰「你……我出入仍穿著男子儒服,不束胸能看嗎?」
龍潚玩了老半天,終于拆開了她的束胸,她衣襟半開,那束胸布條松了仍纏在她身上,曲線若隱若現,更是致命地誘人,他幾乎是迷戀地看著她。
另一只手,則是解放了她的發絲,發髻松開披散下來,女人的韻味更濃了。
龍潚愛不釋手的順著她的發絲,最後目光望向她臉上的紅斑。
「這東西,怎不丟掉?艷娘她們找你麻煩時,你大可洗掉這痕跡,保證她們全都自慚形穢,再也不會煩你!」
綦卉嬌哼一聲,拍開他的手。「我不需要用容貌去勝過她們。」
她那嬌滴滴的小女人風情,還有半果的嬌軀,讓龍潚的目光幽深起來。「說的好,你的確不需要用容貌去勝過她們。」
「難道你看上我,是因為我長得漂亮?」綦卉桉住了他解她腰帶那只魔爪。
龍潚挑了挑眉,「一開始是。」
綦卉瞪大了眼,還想說些什麼,他的熱吻突然襲上,吻得她暈頭轉向,都快沒辦法呼吸了,他才像得逞一樣,邪笑著撫著她被吻紅的唇。
「……但現在,征服本將軍的,可不是你的容貌。」
「那是什麼?」
「是你。」
還沒能細思他語中深意,龍潚已經一把將她抱起,扔到了床上,接著雄壯的身軀覆蓋了上去,惹得她嬌喘連連,化做春水。
外面的人等著綦卉被轟出來,但他們不知道,這房中已是春意盎然,他們等到明天早上日出,都等不到他們想看的結果。
龍潚一次又一次需索著綦卉,幾乎顧不得憐香惜玉了。因為似乎只有緊抱著、佔有著她的身體,他才能確定她是屬于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