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海蒼真的當她是佣人兼泄欲工具。
「裴昕妤!裴昕妤……」
一聲又一聲不耐煩的叫喊,侵襲著她的夢境。
裴昕妤拉起被子緊緊覆蓋住整個臉,想把煩人的聲音趕出夢境。
但事與願違,那聲聲的不耐突破夢的圍牆,直接侵入她的臥房,站在床邊,直接掀開被子將她揪出來。
「如果沒本事服侍我,就趁早滾蛋!」一大早,黑海蒼精神抖擻、中氣十足的讓人以為他是軍教片中的魔鬼班長。
裴昕妤不情願的起床,嘴里嘀咕著。
他擺明了想整死她。
昨晚才在舞廳打雜到凌晨,睡不到三個鐘頭,他又來叫她起床。
裴昕妤看看手表,老天!才五點,天都還沒亮呢!
「這麼早叫我做什麼?」今天是禮拜天,離舞廳開門的時間還早,為什麼不讓她多睡一會兒?
「換一件輕松的衣服,爬山去!」黑海蒼面無表情的說。
「爬山?」外面才剛剛露出曙光,現在去爬山?他有沒有毛病?「會不會太早了一點?」
「快點,等一下到山上你就知道會不會太早?」黑海蒼轉身走到門口。「快點,十分鐘沒出來,我就進來幫你換衣服。」
罷躺下床的裴昕妤倏地爬起來,飛快的打開衣櫃。
十分鐘後,她坐在黑海蒼的車子上,昏昏欲睡的看著前面的路況。
原本她可以在車子上睡一會兒,可是她害怕他另有所圖,也許把她載到哪個深山,丟下她不管……那多可怕?
所以她一定要弄清楚到底要去那里?
車子慢慢往陽明山的方向開,她這才放下心地調好坐姿,準備再補眠。
就在她準備睡覺的同時,車子在路邊停了下來。
「你去買兩份早餐。」
裴昕妤見路旁有一家豆漿店,不敢怠慢,隨即下車購買。
不一會兒,她拿著兩份早餐坐進車子里。
「燒餅油條合胃口嗎?」
「這不是在買之前就應該問的嗎?」黑海蒼發動引擎。
裴昕妤默不作聲,狠狠的咬著燒餅油條。
車子在兩人的沉默中繼續前進,很快的來到陽明山國家公園。
停妥車子後,裴昕妤才發現,前來爬山的人非常多。
***
裴昕妤非常困難的走到了二子坪,直嚷嚷著不行了。
「可以回去了嗎?」睡眠不足,加上懷孕初期,她顯得力不從心。
「好戲還沒上場,怎麼可以回去?」他指著天邊的山峰,「那里才是目的地。」
「嗄?」裴昕妤哭笑不得的望著遠在天邊的山峰,整個人都快癱了。
若是前不久,她會昂著頭跟他說︰小意思!可是現在不行,自從懷孕之後,她的體力大不如從前。
「我在這里等你。」她坐在涼亭里不走了。
「好啊!」黑海蒼很干脆。
裴昕妤大感意外,連忙道謝。
「先別高興得太早,如果不跟著我,回去之後你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說來說去就是想趕走她!
門兒都沒有,她就是不認輸。
裴昕妤認命的站起來,「走吧!」
黑海蒼沒表示什麼,率先走在前頭。
沿路走過蝴蝶走廊,大概是冬天已至,沒有看見半只蝴蝶,但是看見了怒放的山茶花和含苞待放的杜鵑花。
黑海蒼雖然走在前頭,但也放慢了腳步。
即使如此,裴昕妤依然感到吃不消。
好不容易走到面天山下,黑海蒼卻直直的再往前走。
「不走這里嗎?」她看見大多數的人都往面天山走去。
「這里不夠刺激。」
面天山又高、又陡,還叫不夠刺激?
不過她不敢有異議,跟在黑海蒼後面繼續走。
走了七、八公尺之後,他向左轉,走進一個沒有人走的山徑。
「這里都沒有人走耶!」裴昕妤心里發毛。
舉凡人跡罕至之處,必定有其困難度。
「沒人才好!」
黑海蒼說話的樣子讓她心驚。
他不會是想在這里殺了她,然後毀尸滅跡吧?
裴昕妤胡思亂想,根本沒將心思放在雙腳上,一個不小心就摔了一跤。
這一摔,讓她的肚子疼痛無比,忍不住喊出聲。
走在前頭的黑海蒼轉過頭,見她摔倒在地,連忙跑過來。
「要不要緊?」
「我……我肚子好痛……」還沒說完,裴昕妤就痛暈過去了。
黑海蒼抱起她,直奔二子坪,好在遇見在公園內施工的車子,節省了許多到停車場的時間。
***
黑海蒼非常自責。
他的心術不正,為了打消她嫁給他的念頭,不惜以爬山這種耗費體力、容易發生危險的運動,達到讓她流產的目的。
當醫師責怪他不是盡責的丈夫時,他才知道,自己的心比蛇蠍更惡毒!
他不該因為自己是一個被遺棄的孩子,而選擇扼殺自己孩子出生的權利;更不該因為自己的愛情受過創傷,而否定每一份愛。
「昕妤,原諒我,是我一時失了分寸,才會狠心想扼殺我們的孩子……」
裴昕妤在他喃喃自語時醒來,閉著眼楮听他說話。
她萬萬沒想到,他會如此狠心!
她這一摔,不只是肚子里的孩子有危險,連她都可能送命!
裴昕妤忍住眼淚,繼續裝睡。
不久,黑海蒼轉身走出病房。
她哀楚的朝他的背影看了一眼,拔掉身上的針頭,淚水不斷涌出,她發現自己的心好痛。
她拿起筆寫下——
衛子飛,你該死一萬次!
然後,虛弱的走出病房。
她這一離去,竟是漫長的十二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