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海蒼不懂,為什麼裴昕妤會寫下「衛子飛該死一萬次」的留言?
對于裴昕妤的失蹤,他的心隱隱作痛。
「海蒼。」
黑海蒼回過頭,一雙淡漠卻有神的眼楮流轉生輝。
他已經是個四十二歲的男人了,但是挺拔的身段、瀟灑自若的舉止不但沒有泄露他的年齡,反而多了一份成熟穩重,強烈的吸引周遭人的目光。
叫他的人是從前舞廳的大班林如襄,如今她已經獨當一面,因為黑海蒼從商之後,將舞廳的經營權無條件讓渡給舞廳的小姐們,讓她們自己經營。林如襄為了報答他,這些年來一直服侍在他左右,幾乎是以黑市夫人自居。
現在的她,裝扮入時、禮節合宜,由各方面看來,都是一個標準的都會新女性。
林如襄走到他座椅的背後,伸手將桌上的卷宗合上,兩手圈著他的脖子,撒嬌的說︰「說好陪人家吃飯的,怎麼又忘了?」
黑海蒼不耐的掙月兌她的雙手,站在窗邊往下看。「我沒心情。」
「你呀,就會用工作麻痹自己,彷佛工作就是你的愛人。」林如襄似嗔似怨的說。
也許吧!
這些年來他真的變成一個工作狂,唯有工作才能讓他忘記心中惦念的人。
他之所以會轉而投身企業界,是因為他的父親黑淨原找到了他這個流落在外的私生子,在補償心理的作用下,把所有的事業轉移給他。
原本他也不想接受,但他需要一個新環境,一個能讓他改變自己,不再回憶過去的環境,而黑海集團是一個好選擇。
這些年,黑海集團在他的領導下,逐漸往高科技方面開發,除了在國內漸漸嶄露頭角,也積極向國外發展。
但是他的心始終空虛。
「如襄,別鬧了!」
林如襄蹲,拉開他褲子上的拉鏈。
她曖昧的一笑,「這是你失約該受的懲罰。」
黑海蒼這些年來斷絕所有交往的女性,唯一留下來的只有林如襄,也許是因為她不求名分,純粹只是因為rou體上的關系在交往,所以黑海蒼就順理成章的留下她,畢竟男人少不了生理上的需求,有個沒負擔的固定性伴侶總是比較安全。
他提不起興致,轉身收拾桌上的公文。
「不是想吃飯?走吧!」
***
裴昕妤從計程車上下來,看著眼前的大樓,心情十分不悅。
她對做生意一點興趣也沒有,偏偏裴櫸書硬是想留點什麼事業給外孫,所以,她就必須拋頭露面來招攬生意。
黑海集團的大樓要重新裝潢,如果能談妥,不但能大賺一筆,相對的也能在這個圈子打亮名號。
裴昕妤抬起白皙的手腕,縴縴五指順了順頭發,讓披肩的長發柔順的垂在背後,那份與世無爭的安然神情,與忙碌的員工形成強烈的對比。
推開會議室的門,里頭空無一人。
裴昕妤找個位子坐下來,安安靜靜的等著。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她已經足足等了半個小時,臉上的笑容消失殆盡。
她最討厭不守時、不守信的人,若是沒有誠意,大可以一口回決她,用不著騙她來這里坐冷板凳。
裴昕妤決定去找人理論。
「我要見董事長。」她向秘書反應。
「請問你是……」秘書不記得下午董事長約見了任何人。
「念飛設計工作室。」裴昕妤簡單的回答。
秘書翻了翻行事歷。「董事長沒和你約時間。」
「我知道,但是總經理約了我,現在卻不見蹤影。」
秘書這才想起總經理轉告過她,請董事長親自洽談,而她卻忘了。
「請稍等一下。」秘書快速的通報。
「董事長請你進去。」秘書因為自己的疏失,對她顯得特別多禮。
裴昕妤在董事長辦公室門口敲了一下門,辦公室里傳來沉穩的聲音︰
「請進。」
听到這聲音,裴昕妤全身一震,打開門,迎上一對飄然有神的眼眸,整個人因為驚懼而僵硬。
怎麼會是他?
言一個她今生不想再見的人!
情但黑海蒼不同,他不只是震驚,而且還狂喜。
小這麼多年來一直沒有她的消息,今天卻巧得像老天爺故意安排的一樣,總經理剛好出差,就陰錯陽差的讓他再遇見她。
說裴昕妤沒想到在十多年後會再相遇,雖然台灣並不大,但這種機率又有多少?
獨早知道台灣這麼小,她應該留在美國,不該听父親的話回來。
家黑海蒼無禮的銳利眼神,不客氣的在她窈窕的身段上梭巡,毫不掩飾這些年來對她的想念。
現在她是一個成熟嫵媚的女性,搶眼的五官經過歲月的洗禮,顯得更靈動月兌俗,線條簡單、大方的套裝,修剪得整整齊齊的長發,和以前那個前衛、大膽的小辣妹大不相同。
「嗨!久違了!」黑海蒼的眼楮露出毫不隱瞞的情感。
裴昕妤知道自己應該當作不認識他,把他當陌生人一樣的打招呼,讓他知道,她心中早就沒有這個人。
但是她做不到,她無法若無其事的與他共事。
她的手握住門把,想轉身沖出去。
「十幾年不見,你不一樣了,而且比以前更有魅力。」他嘴里說得輕松,眼神卻含帶別樣的魅惑。
視線落在她的背影上,那玲瓏的嬌軀開啟了塵封已久的記憶,她那無數次向他靠近的芳香,現在想來,彷佛一切在昨夜。
「你不記得我了?我是黑海蒼,一個你曾經百般糾纏的男人。」
黑海蒼?
多陌生的三個字?
裴昕妤倏然轉身面對他。
「你說什麼?」她期待是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看到她的激動不安,黑海蒼才發覺她真的做了很大的改變。從前她不是這麼容易受驚嚇的,他也只不過報上自己的名字而已。
「認識十幾年,你似乎從來都不曾叫過我的名字,我現在想重新認識你,所以先自我介紹,黑海蒼是我的名字。」
裴昕妤一陣錯愕。
她擺了一個大烏龍,開了自己一個大玩笑!
從頭到尾,她一直以為他是衛子飛,但是他現在卻說他是黑海蒼?
怎麼會這樣?
她暗戀衛子飛,卻將自己送給眼前這個男人?
不!怎麼會?
衛老夫人不會錯認自己的兒子,而這個自稱是黑海蒼的男人明明也叫衛老夫人媽……
問題到底出在那里?
「你說你是黑海蒼?為什麼你稱衛老夫人為母親?」裴昕妤幾乎是顫抖著說完這段話。
「我是老堂主撿回來的流浪兒,與太上皇情深如母子,只不過從來沒稱呼過她為媽媽,那天她強迫我這樣叫她,我就順著她叫。」
裴昕妤自持的冷靜完全崩潰!
他不是衛子飛,她卻錯認十幾年……
「對不起,關于工程的事,我們改天再談。」她旋開門把,黑海蒼快一步關上門。
「我們這麼久沒見面,一起喝杯咖啡吧!」
「對不起,我沒空。」
「昕妤!」黑海蒼低聲呼喚她的名字。
「不要叫我!」她現在需要好好整理自己的情緒。
「好,我不叫你。」他軟語答應。「我們的孩子好嗎?」
裴昕妤再次受到震驚,沒想到他還記得這回事。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她現在只想離開這里。
「我記得你懷孕了。」也許孩子會是他重新展開攻勢的籌碼。
「我拿掉了,什麼也沒有了。」
「別這麼對我,我知道我做了不少讓你傷心的事,但已經事過境遷了,難道我們沒有重新開始的可能?」
「不要再說了,以前的事我全都不記得了。」裴昕妤難堪的捂住耳朵,她有什麼臉再面對他?從頭到尾他都不是她心里所愛的人,她有何顏面與他重新開始?
「這些年來我一直在找你,但是你就像消失了一般,現在上天安排我們再次見面,表示我們很有緣,昕妤,給我一次贖罪的機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