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飛揚戰戰兢兢地開車,速度如龜爬。
「你能不能開快一點?」羅婷婷的精神狀況不佳,火氣相對的也大。
「你是知道的,我雖然有車,也有駕照,可是從來沒上過路。」
羅婷婷跟凌飛揚同窗五年,直到她認識凌亞影,才知道凌飛揚生長在黑道世家,過的是有如公主般的生活。
而她呢?一個爺爺不疼、女乃女乃不愛的私生女。
好不容易喜歡上凌亞影,為他當商業間諜,破壞世紀的運作,最後還背上卷款潛逃的罪名。
凌亞影卻說他喜歡的人是凌飛揚!
他打碎了她的美夢。
她不甘心!
憑什麼凌飛揚佔盡優勢?不但凌家父子呵護她二十年,又有一個大老板愛著她,而且還有一群知心好友。
而她呢?
什麼都沒有!
為什麼凌飛揚不能把凌亞影讓給她?
「停車!」羅婷婷的刀子抵住凌飛揚的脖子。
其實憑凌飛揚的身手,想逃走應該輕而易舉,但她想弄清楚,為什麼婷婷會做出這些事?
車子開到新店一個偏僻的山區,此處人煙稀少,樹林里有一座茅屋。
「這里是我小時候住的地方。」羅婷婷帶她進去。
屋里頭很干淨,顯示有人在此居住。
「你為什麼帶我來這里?」既來之則安之,凌飛揚找一張椅子坐下。
「你不想知道我為什麼會這麼做嗎?」羅婷婷把刀子放在桌子上,對她不再有敵意。
雖然她很想知道,可是她聰明地不提起,依羅婷婷的精神狀況判斷,可能受到很大的刺激,她還是不要太刺激她。
羅婷婷不管她有沒有回答、有沒有在听,逕自又提出問題︰「你不愛凌亞影對不對?」
凌飛揚搖搖頭。
她搖頭表示她不愛凌亞影,卻讓羅婷婷誤會她不是不愛凌亞影。
「你胡說!如果你愛他,為什麼在他拍了你的果照之後還不肯嫁給他?」
羅婷婷的話讓她震驚。
「我從來沒愛過他!但是你說的果照是怎麼一回事?」
看凌飛揚的表情不像是裝的,五年的同窗,她非常了解凌飛揚的個性。
「我也是無意中听見一個女人與他爭執,這才知道他拍下你的果照。」羅婷婷的精神狀況似乎正常不少。
有這種事?
她想起來了!
她曾經被哥哥軟禁,昏睡了很長的一段時間,難道是那時候發生的事?
「他心里一直只有你。」羅婷婷哀怨的低泣。
「我一直當他是大哥,從來不曾愛過他。」真是天大的冤枉。
「越是得不到的就越珍貴,這是男人的通病!」她自嘲式的語氣,讓人頗有同感。
「記得你介紹我到他的公司幫忙嗎?他說了一個故事給我听,然後告訴我說,如果我是你的朋友,就該替你的母親報仇,而仇人就是余棠邑。」
羅婷婷緩緩說出凌飛揚已經知道的身世,所不同的是,凌亞影將一切罪過歸諸于余棠邑,以騙取羅婷婷的認同,進而達到報復余棠邑的目的。
羅婷婷繼續說︰「我雖然很後悔做出傷害你的事,但我還是愛他,如果重來一次,我還是會做同樣的事。」
凌飛揚走過去抱著她。「你好傻,強摘的果子不會甜,何況你連摘都摘不到。」
正當兩人相擁而泣時,凌亞影悄悄掩近,伸手扣住凌飛揚的手腕。
「凌亞影,你放開她。」
由羅婷婷的叫喊,凌飛揚知道反手扣住她的人是凌亞影。
「哥,你放開我。」凌飛揚企圖以二十年的兄妹情喚醒他。
「我不是你哥哥,是你丈夫,一個等你二十年、疼你二十年的丈夫!」他變得有些可怕。
「不!我是你的妹妹,我們同在一個屋檐下長大,吃同一鍋飯,我敬你如兄,你愛我如妹,我們不可能成為夫妻的。」凌飛揚堅定地說。
「為什麼不可能?」凌亞影已呈歇斯底里狀態。
「因為我對你沒有男女之間的感情。你知道嗎?這二十年來,你就像媽媽一樣無微不至的照顧我,在我心里,你是兄長亦是母親。我愛你,但不是男女之愛,是親情、是友愛。」凌飛揚不知道該怎麼讓他明白。
羅婷婷在他們爭辯之時,悄悄掩近桌邊,拿起桌上的刀,默默欺身到凌亞影身後,冷不防地拿刀刺向他。
凌亞影雖然情緒正在紊亂中,但他的警覺心一點也沒松懈。
他將凌飛揚拉向左邊,抬腳將羅婷婷踢向牆邊往桌角撞去,羅婷婷悶哼一聲後暈死過去。
「婷婷!婷婷!」凌飛揚驚慌失措地想喚醒她。
「哥,快叫救護車呀!」
凌亞影充耳不聞。
「不送醫院她會沒命的!」
不顧凌飛揚的大叫,凌亞影死命地拖著她往外走。
「放開她!」余棠邑一腳上石膏,身上裹著紗布。
凌亞影哈哈大笑,「你這樣子也想叫我放人?」
「你想不想試試?」余棠邑陰狠的眼神讓人發毛。
「不要過來,再過來我就推她下去!」凌亞影拉著凌飛揚站在崖邊。
「你不是很愛她嗎?你舍得推她下去?」他看得出凌亞影心緒混亂,眼中帶著迷惘。
「就是因為愛她,所以才要和她同生死、共存亡。」他的精神有些渙散,漸漸松手。
凌飛揚趁勢想逃開,一不小心驚動了他。
余棠邑一個箭步想拉住她,沒想到反而將她撞向山崖。
凌飛揚在千鈞一發之際,抓住一棵小樹,整個人懸著。
余棠邑心系佳人,顧不得凌亞影手上持刀,拼命沖向崖邊想拉住凌飛揚。
凌亞影乘機朝他的背部捅一刀。
余棠邑忍著痛,一手抓住凌飛揚,並以另一只沒有上石膏的腳踢向凌亞影。
遠處傳來的警笛聲,嚇跑了想置余棠邑于死地的凌亞影。
他忍著痛楚拉她上來。
「你沒事吧?」
「我沒事,你呢?」
他痛苦的搖搖頭又點點頭。
凌飛揚吃力地將他扶上車。
余棠邑睜開眼。「快走吧!別讓警察看見,否則少不了要上警局作筆錄;還有,別去醫院。」
「可是你的傷……」她忍著淚水。
「到我朋友那兒去。」
她不再和他爭辯,油門一踩到底,想盡快帶他去療傷。
幸好一路上沒什麼警察,否則她怎麼解釋車上這種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