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你是鬼還是人,快快現出原形,我有保生大帝的符,還有觀音菩薩的聖水,你要是靠得太近,我會打得你煙消雲散……求求你別再走近了,我有十字架和大蒜,鬼怎麼可以在大白天出現……你違反常理了啦!」
總機小妹慘叫地拿起直尺擋歷劫歸來的韓青森,先是裝腔作勢地比來比去,接著兩腳微抖的直往後退。
可是心自認定的鬼還沒趕走,她已嚇得手腳發軟,改捧花瓶擋在胸前,似乎這樣比較有安全感。
韓青森還是一直逼近她,她的虛張聲勢根本一點用也沒有,臉色慘白地抓緊電話想向外求援,腦子竟然浮現不了任何一組電話號碼。
嗚!他干麼朝她直笑,他又不是她害死的,要報仇請找里面的上司,她是無辜的。
「你……」
「啊——有鬼。」
韓青森才發出一個音,總機小妹就大叫有鬼,像炸彈將在腳匠爆開似的,她拔腿就沖進里頭的辦公室。
「鬼在哪里?」他也跟著走進辦公室。
才離開幾天,怎麼公司就變了樣,冷冷清清地布滿白菊花,牆上掛著的牡丹繡畫替換成英年早逝的挽聯。
咦,是誰死了?該不會是他回來得太晚,來不及見小雯最後一面,感謝她生前的諸多照顧。
唉!多討人喜歡的一個小妹妹,年紀輕輕香消玉殞真是可惜,雖然平常有點愛裝正經,但不失為貼心的好女孩。
「喝!你是人是鬼,別來嚇涓姊,我一向待你不薄,沒扣過你工錢。」他有影子吧?
嗯,上次拍廣告的酬勞涓姊還沒給他呢!她不提他都忘了,他最近很需要錢養家,尤其是家里來了個愛花錢的不速之客之後。
模了模下巴,韓青森在考慮用什麼方法讓討厭鬼自行離去,兩人世界不需要電燈泡,而且是超大燭光那一種的。
「我……」回來了。
他打算和大家打招呼的把手舉高,沒想到所有人默契十足的倒退一步,連珠炮的轟得他有口難言。
「阿森呀!你就死得乾脆點,別滿懷怨念回來索命,車禍的事大家都很自責,沒人願意接受你已不在的事實,我們也是強忍著悲痛為你發喪,不敢相信你就這麼離開我們身邊。」
「呃,涓姊……」她到底在說什麼,怎麼他听得滿頭霧水。
「你好好走別掛念我們,我會多燒點紙錢讓你備著用,汽車、洋房有好心的歌迷捐贈,你不用擔心沒錢沒房子,我連佣人都準備了十來個供你使喚。」算是盡了一份心意,沒讓他定得寒酸。
「我沒……」死。
「安心的走吧!過奈何橋時要小心點,買路錢要妥善收好,財不露白嘛,你一向愛熱鬧,最後一程我們會幫你辦得隆重,請來電子花車表演。」
他該感謝她的仁至義盡,還是為她的詛咒不悅,他人都還沒死干麼燒有的沒有的東西給他。
韓青森齜牙咧嘴的上前一大步,一行人又抽了一口氣地往後退,只差沒黏在牆上求神保佑,希望他趕快消失。
不過韓青森倒是當鬼當上了癮,故意發出嗚咽聲嚇唬眾人,十指學僵尸往前戳呀戳,嚇得大家都僵直身子不敢呼吸。
角落坐了位眼神清朗的男子,他是唯一處之泰然的人,在大家尖叫的當頭冷冷沉下音,冷靜得叫人懷疑他沒有神經。
「他是人不是鬼,你們慌個什麼勁,我的話那麼不可信嗎?」早說過韓青森會平安歸來,偏偏一回來就擺出個烏龍讓人笑話。
「你說他是人?!」藍清渦一臉不敢置信的表情。
這麼說他沒死嘍!
「他跟你我一樣都用腳走路,你看他死了沒。」一群瞎子,自己嚇自己。
藍清軒的神情布滿陰郁,俊雅的臉上有著一絲憤世的陰影,他的卜算從未出過錯,不可能由這次開先例。
只是比他預估的遲了兩天,韓青森早該現身了,不該讓他空等,還以為自己被卦象給騙,打算他今天再不出現,他就要扔掉那副卦重修道法。
他去了哪里?明明算出他身處繁華的台北街頭,為什麼他的卦找不到他的方位,像被一股氣給蓋住。
算不出來韓青森的動向讓他心浮氣躁,他不喜歡這種失去控制的感覺,令他相當不安地想挽回劣勢。
「阿森,你到底死了沒?老實說不許嚇人。」藍清涓板起面孔手擦腰,準備開堂會審。
一見她擺出架子,韓天王的氣勢頓時一弱的縮縮脖子。「我死……」
「嗯?」
「我死過一次沒死成,舍不得你們又回來,向閻王求情讓我繼續受你們的蹂躪。」他裝可愛地在頰邊比出二的手勢。
三十幾坪大的辦公室頓時鴉雀無聲,所有人仿佛被點了穴的呆若木雞,久久不見有人有所行動。
陡地,大家有志一同地發出歡呼聲,倏地撲向韓青森又哭又笑,你摟我抱地在他身上捶了幾下,笑中帶淚的為他的平安歸來感到高興。
但歡樂氣氛一過就要開始清算了,眾人面露猙獰地將他圍住,持尺、持香、持立可白當武器地向他逼供,口氣凶惡的問他死到哪去了,為什麼不向他們報平安。
緊繃情緒一放松,大家一擁而上地扯他衣服、拉他頭發,不放過他的瘋成一團。
「別……別再打了,你們很想我死厚!」報仇呀!卯足勁往他身上招呼。
「好了,好了,你們退開點,我來審問他。」這棵搖錢樹是公司的寶不能有所損傷,得手下留情。
藍清涓的聲音一落,包括拄著拐杖的劉哥、抬高電話準備往下砸的總機小妹,以及久不見面的掛名老板全都退開,暫時放他一馬。
真把人打死了不好向大眾交代,他們上哪生個巨星撐場面,培養出一個天王可不容易,實力,運氣一樣重要。
「說!你這些時日躲到哪個老鼠窩裝死,讓大家遍尋不著,擔心得要命。」
藍清涓的逼問十分具有威嚴,但踫上不按照牌理出牌的韓青森,她紅潤的眼眶就顯出弱勢,口氣雖凶卻少了平時的氣焰,怎麼也嚴肅不起來。
「我……養傷嘛!從那麼高的地方掉下谷,沒死也去了半條命,怎能指望我還有力氣爬起來,我全身骨頭都快散了。」他嘻皮笑臉地比手畫腳,看不出來是重傷不死的樣子。
不過大家微呈憐惜的表情,同情他的遭遇不忍苛責,自然忽略他語氣中神采飛揚,儼然一副因禍得福的模樣。
「我看你好好的嘛,完全不見多大的傷害,你真的跌下谷嗎?」叫人難以置信的完好無缺,她臂上到現在還留有車禍造成的淤傷呢!
反觀他神清氣爽得像剛度完假,外觀看來沒一絲出過車禍的跡象,白白淨淨略顯豐腴。
照常理推斷,墜谷的人怎麼說也會看得見的傷口,例如擦傷和尖石劃過的痕跡,多少會留下淡白的疤痕,不可能完全沒有。
再說出事地點起碼有一千多公尺高,附近的地勢又十分險惡,陡壁峭石宛如刀刻般鋒利,谷底布滿岩石,他真能命大的逃過一劫而毫發無傷?
「涓姊,雖然我看起來一點外傷也沒有,但我受了極重的內傷,還差點就死掉了。」他夸張的咳了兩聲表示傷得很重。「要不要我吐一口血來證明所言不假?」
他作勢要嘔血,兩手放在下巴等著捧血給她瞧,煞有其事地嚇唬眾人。
她趕緊揮手阻止。「別嚇涓姊了,你如何月兌離險境,沒讓熊吃了你?」
她也是听這次搜救人員提到才知山里有大熊,憂慮他成了熊爪下的祭品。
韓青森大笑兩聲,表情得意到讓人想扁他一頓。「當然有人救了我嘛!不然你們就再也見不到我這張英俊又帥氣的臉了。」
他不忘耍寶的擺出最酷的拍照架式,眼神冷郁地嘟著嘴,看來不倫不類的令人覺得爆笑。
「你給我正經點,說清楚到底是誰救了你,咱們也好備份厚禮登門致謝,免得人家說我們不懂禮數。」她好笑又好氣的說,心里盤算著如何藉此機會哄抬他的聲勢。
藝人嘛!灑狗血的溫情畫面最賺人熱淚,曝光率越高,身價也隨著水漲船高,她也可以藉機和唱片公司提出更高的合作價碼。
「不用謝了,我已經以身相許報答她的大恩大德,準備娶她當老婆。」他笑得一臉喜氣,好像這件事已定了似的。
「什麼,以身相許?!」
「天哪!你要結婚了……」
「不,你一定是瘋了。」
驚訝、好奇、不解、翻白眼全出籠,不敢相信耳朵所接收到的訊息,個個目瞪口呆的不知要揍他,還是說聲恭喜,這個玩笑未免開得太大了。
不但大受女性歌迷青睞,還被票選為今年度最性感的男人,在這節骨眼連戀愛都被禁止,何況是步入禮堂。
反對,反對,再反對,四票一致反對他結婚,偶像是屬於大眾的,他沒有任性的自由。
但眾多的反對聲浪中,有一道更激動的男音壓倒其他人,拔高喉音地撥開眾人,帶著森冷的眼神來到他面前,似在指責他的背叛。
「你愛上別的女人了?」
不會看人臉色的韓青森搭上藍清軒的肩,笑咪咪的描述他所愛的女子有多麼清靈、美麗。
「當我第一眼見到她的時候就深深為她著迷,整個人浮了起來,輕飄飄地以為到了天堂,我的靈魂迷失在她沉靜的眼瞳里無法自拔。
「那一刻如雷打中我地不能自己,我知道自己已找到人生中的伴侶,我的心、我的眼滿滿是她的倩影,再也容納不下其他人。」
他十足戀愛中人的傻樣。
「你怎麼可以移情別戀,你忘了青兒嗎?」那個人仍在等待他的深情。
「誰是青兒?」白蛇傳里的小青嗎?
不只他一頭霧水,身旁的人也露出狐疑神色,完全忘了這號潛藏的危險人物。
「就是連續寫三十七封求愛信給你,和你有宿世情緣的神秘愛人。」藍清軒氣急敗壞的提醒著,表情陰沉得像要殺人。
宿世?神秘愛人?!
這是哪門子的天方夜譚,這輩子過不過得完都成了問題,誰有閑工夫在意不知幾輩子前結下的孽緣。
若是每位歌迷寫信示愛都予以回應,那世間男女何必談情。何況這人寫的不是情書而是威脅信,縱然愛意綿綿卻充滿偏執,每句愛語都帶著命令口氣,好像人家非愛不可,否則會遭天譴。
藍清軒異常的氣憤引起眾人的側目,不約而同的用迷惑眼光審視他,不解他對此事的過度關切,似乎已失去公正的客觀性。
「阿森,你事情交代完了嗎?」
柔如春水的嗓音輕揚,似楊柳滑過水面的流進眾人胸口,略顯沉悶的氣氛注入一股芳香。
數雙疑惑的眼楮不由自主的移向門口,淡紫色的身影翩然而至,眼眸頓時發出驚艷的異采。
紫蝶原本沒有姓氏,但為了在人世行走方便,因此以蝴蝶的蝴字諧音為姓,對外自稱胡紫蝶。
當年拾獲狼女翩翩純屬意外,一開始她打算還回狼族由他們撫養,但在發現狼族內斗後她就打消原意,將她帶在身邊親自教養。
為了讓半人狼的她適應人類社會,她頭一回動用私人關系索取人情,讓曾受過她恩惠的某地方官員給予特權,翩翩才得以順利的在人類社會生存。
她不常使用法術謀私,因為她認為在人的世界就要遵行人的制度,非不得已不施展本事。
而當她一踏進這位於七樓的經紀公司時,一股熟悉的氣味迎面而來,她頓了頓步,眉頭微顰地望著尚未開啟的鋁門。
判斷著氣的濃淡,她決定留在門外等待不願與之正面交鋒,她可以感受到一股邪惡的氣在流竄,卻是出自道家正統。
也就是說學道的人走偏了,修行有成卻濫用能力,不思上進的用在不當處,徒費一身修為。
也許是離成仙只剩半步路,待了一會兒,便輕而易舉地察覺那份偏執的已超越修行者的意念,她才會推開門進到辦公室。
閱人無數的藍清涓還沒見過此等美女。「呃,小姐貴姓?」簡直是美極了,美得不食煙火,美得叫人聞到藍色鈔票的味道。
「胡。」她微笑著。
「是胡小姐呀!敝姓藍,是這家經紀公司的經紀人,不知道你對演藝圈有沒有興趣,我可以把你捧得和我旗下的藝人一樣紅,不需要勞碌,只要花你一點點時間就能日進斗金。」
在挖掘有潛力的新人時,天花亂墜的開空頭支票,條件萬般好地提出好引君入甕,一旦簽下約就任其宰割了。這是她最擅長的伎倆。
「謝謝,我沒興趣。」
「哎呀!先別急著拒絕,多考慮一下,以你的外形和甜美的聲音一定能紅透半邊天,我給你保證,我們公司出產的藝人絕對能成為國際巨星、歌壇天王。」
「我……」
「她不當歌星也不當印鈔機,她是我的親親愛人、未來的老婆,你別想打她的主意。」紫蝶是他一個人的寶,怎麼可以和別人分享。
看他十足防御的動作,被圈在一雙結實手臂里的紫蝶只是笑笑的彎起嘴角,不糾正他片面的宣言。
反正他不管見到什麼人都來這一段,理所當然的完全听不進別人的反駁,好像這件事就這麼定了,不用多說。
看著他神采飛揚的模樣,她心里也很為他高興,因為他有她不再擁有的熱情、活力,讓她忍不住受吸引。
「咳!你給我滾遠些,我是在和她說話不是要賣了她,就算她是你老婆我也……」老婆?!「你說她是……呃,你以身相許的那位?」
眼一瞠,藍清涓受到無比驚嚇的端起桌上的杯子一喝。
「怎樣,我是上天的寵兒吧?!連出場車禍都能幸運地遇上我夢寐以求的蝴蝶仙子。」得意揚起的下巴足以吊十斤豬肉,韓青森的笑臉有十個太陽的熱力。
「寵你的豬腦袋,開口閉口都是蝴蝶,你發什麼蝴蝶瘋,不到三十五歲不準你結婚。」等一下她要在合約上偷偷加上這條,嚴格禁止他發春。
「厚,涓姊,你剝奪我的戀愛權,你不能因為自己嫁不出去遷怒我,就知道你偷偷愛慕我很久……啊!好疼……」暴力份子。
哀著挨了拳頭的腦門哇哇大叫,韓青森像個孩子地直向他懷中的女人假哭,要她幫忙呼呼。
「有膽你再給我說一遍試試,我肚子里剛好囤了一噸的炸藥沒處用。」她的青春全給這兔崽仔耽誤了,他還好意思拿來說嘴。
「真可怕,那涓姊的肚子不就肥得像拜拜用的豬公。」他小聲的說給紫蝶听,嘴唇微噘的逗她發噱。
韓青森噘嘴是有預謀的,順勢當眾親吻她的面頰,然後笑得像偷腥的貓,渾然不知身旁有雙利眸正燃起熊熊護火。
「老姊,別打如意算盤,這里有一個不是人。」打她一進門,他就嗅到那股異常香味。
「阿軒!你肯叫我姊姊了。」太感動了,藍家的怪胎終於回復正常。
眼泛淚光的藍清涓雙手合十,感謝藍家祖上開眼,打小甭僻的小弟也有開竅的一天。
「涓……涓姊,心軒居士說我們這里有……呃,那個。」總機小妹臉色發白,扯著藍清涓的衣服直發抖。
「什麼那個,我還這個呢!說話還分段,你到底在說什麼?」怪了,是冷氣太強嗎?總機小妹怎麼一直抖呀抖。
「是……呃,沒有腳的那個啦。」她直覺的聯想到韓青森真的因車禍喪生,現在出現的是他的魂魄,而他本人還不知道自己已經往生。
「誰沒有腳,說清楚點別讓我猜,我對玩猜謎最沒轍了,你直接告訴我。」藍清涓環視辦公室一圈。嗯,這些忌諱的東西得拆一拆,免得觸霉頭。
「就是……」她眼楮眯起地看向在玩親親、擠眉弄眼的韓青森。
「我來說吧!」藍清軒眼神凌厲的射向紫蝶。「她,不是人。」
紫蝶微笑著,不動聲色的撫弄肩上的青鳥。
「什麼,你會不會看錯了?人家長得那麼漂亮哪有可能不是人,她有腳也有影子,絕對是人沒錯。」她還打算捧紅她呢!
「就是嘛!我看三八森才有可能是鬼,一般人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去,早就粉身碎骨了。」
紫蝶的身上既無森森然的鬼氣,也沒有濃烈的狐騷味,沒人會認為她和妖鬼扯得上關系。
藍清軒暗忖,他承認她掩飾得很好,除了幽香暗送外,她的外表與人無異。
「喂!玉桃小妹,我長得玉樹臨風,儼然是風度翩翩的貴公子,哪像鬼來著?」她電話接太多接胡涂了吧,他明明活得好好的。
「不是你難道是你身邊的小姐?人家怎麼看都比你像個人,你要說她才是鬼嗎?」她就不信他有膽點頭。
韓青森轉而向紫蝶撒嬌。「你看,總機小妹欺負我啦!我們不要跟她好。」
紫蝶笑而不答,眼神低垂地注意四周的波動。
「誰希罕跟你好,你一定是鬼沒錯。」斗嘴斗到讓她忘了自己剛才有多怕口中的「鬼東西」。
「我不是,我不是……你才是討厭鬼!」韓青森一連說了好幾次我不是,然後手擦腰的瞪著她。
就像小孩子在吵架,兩人你一言我一句地爭鋒相對,越吵越大聲,無視他人制止的眼神。
雖然一是總機小妹,一是歌壇天王,但斗起嘴來可沒上下之分,私底下大家的地位都相當。
因為兩人鬧慣了也沒覺得有何不妥,你來我往的吵個沒完。
但是一旁冷眼旁觀的掛名老板可看不下去,和劉哥互視一眼後準備出言制止,兩人的眼楮還有志一同地飄向表情陰沉的藍清軒。
「夠了,孩子們,別再為一件小事爭論不休,我倒想問問心軒居士有什麼證據證明她不是人。」
「很簡單,我這里有一道符,只要她一踫就立現原形。」嘴角一勾,藍清軒微露不懷好意的陰笑。
從道袍中取出一張驅妖伏鬼的黃符,未徵求眾人同意就擅自行動,想一舉將礙眼的目標消滅,不讓她有逃月兌的機會。
但是韓青森倏地—擋,神色難得認真的沉下瞼,態度無比強硬的護住心愛女子,不讓他越雷池一步。
「讓開!」他敢護著她?!
「不讓,誰曉得你將使出什麼旁門左道害人。」他休想傷她一絲一毫。
「她不是人,我是替天行道。」藍清軒把桃木劍取出來,存心置紫蝶於死地。
韓青森一臉不悅的推了他一把。「你以為你是誰呀?!憑什麼替天行道,她是不是人與你何干,穿著道袍就想唬人不成?」
「你推我?」他竟然為了她不顧多年的交情。
「推你又怎樣,誰叫你看我的蝴蝶不順眼,故意找她麻煩。」其實他也怕藍清軒的符紙會傷了紫蝶,雖然她不曾在他面前現出原形,但他心里明白她是把他從河中救起的大紫蝶。
他不僅愛蝶成痴,更愛由蝶身幻化成人的她,誰也不許傷害她。
藍清軒滿臉惱怒的一喝,「你被妖魅迷了心智,不斬她,你永遠回不了魂。」桃木劍反握,他念念有詞準備動手。
韓青森見狀欲伸手攔阻,但紫蝶輕柔的笑聲和覆在他臂上的小手阻止了他的躁進,她不希望他把場面鬧得太僵,讓大家難做人。
「沒關系,讓他試試吧!我不會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