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不好了,小……小情她……快……快去救她……快去……他們……好多人……」
上氣不接下氣的苗秀慧跑的起喘吁吁,手肘、膝蓋都有跑得太快而跌倒的擦傷,身上的衣服凌亂不堪,布滿鐵銹和草屑。
她邊跑邊喊著,一臉慌張,鞋子掉了一只也不知道,只顧著拼命往前跑,仿佛後頭有惡鬼在追著,若跑的不夠快會被吃掉。
好友的犧牲很讓她慚愧,自己不但沒能幫上一點忙還拖累了好友,可是她很清楚不趕緊找人相救,那些手段下流的家伙不曉得會怎樣傷害小情。
雖然她要找的人是鷹子揚,但她卻不知道他住在哪里,于是她先找了蘇幻月,再讓她去通知沙士泰,由沙士泰轉告鷹子揚。
馬不停蹄的奔波讓她累壞了,再加上從被捉到釋放,她足足超過十二個小時滴水未進,口干舌燥,連嘴唇都裂開了,唇色灰白。
「小情怎麼了,快說清楚,為什麼要救她?」
找不到女友的鷹子揚已經夠心急了,苗秀慧的語焉不詳更讓他急躁,兩手緊緊箝住她,用力搖晃她的肩膀。
「不要再搖了,我頭……頭暈……」苗秀慧被搖的話更說不清楚,只覺得頭頂有好多星星在飛。
「秀慧,把話說清楚,不準暈倒。」蘇幻月一巴掌揮下去。
痛死人了,她是想消滅敵人嗎?
這一打,果真把苗秀慧打醒,「有個叫……虎頭的男人要鷹子揚去……他……他說他若不去,他會幫他好好的照顧小……小女朋友……」
砰地一聲,鷹子揚家的落地窗破了一個大洞,碎裂的玻璃片紛紛落下,鷹子揚憤怒的拳頭滿是鮮血。
「人在哪里?」
「在……」苗秀慧被他狂怒的樣子嚇到了,吞吞吐吐了半天才說出位置。
女友被捉,臉上布滿陰鷙的鷹子揚下顎緊繃,眼露凶殘,全身散發的暴戾之氣陰沉的駭人。
沒等其他人想好萬全之策,他一腳跨上機車,油門急催到底,便箭一般地向前射出。
沙士泰見狀趕緊和耿仲豪追了上去,以防他過于沖動做出傻事。
「真是糟糕,這樣下去肯定會出事,這幾個沒大腦的男人不會想一想再行動嗎?」不行,絕對不行,她必須趕緊通知于家人。「秀慧,你快去通知于伯伯他們……咦,秀慧?」
焦急不已的蘇幻月被暈過去的苗秀慧給拖住,只好先請鷹子揚家的下人跟她一起把人送回苗家,她抓緊時間通知于家人。
另一方面,車行如風的鷹子揚很快的達到廢棄倉庫,他直接飆進昏暗的入口,轟隆隆地引擎聲震耳欲聾,鐵片搭建的破倉庫發出令人耳鳴的回音。
「吵什麼,聲音大就能把房子拆了嗎?」
一串燈忽地亮起,虎頭率領了二十幾個手下在倉庫內等候,他一臉凶狠的歪著頭,打量著趕一個人來送死的鷹家少主。
「小情呢?立刻把人叫出來,不要逼我動手。」下了車,鷹子揚陰沉地冷視眾人。
「靠!現在你是老大還是我是老大,敢在我面前大呼小叫,不想要你那個漂亮的女朋友了嗎?」耍狠得虎頭一腳踢向廢棄的油桶。
他雙手緊握,眸心似燃起火焰,「她在哪里?」
「喏,不就在上頭,瞧她還兩手高舉朝你打招呼呢。」虎頭努努嘴,笑得邪氣又得意,還不是發出怪笑聲。
「小情……」鷹子揚頭一抬,頓時目眥欲裂。
「小兩口的感情不錯嘛,含情脈脈的說不出話來。」
「閉嘴,馬上放她下來。」
虎頭面色一沉,「干,你是什麼東西,趕打斷老子的話,不給你一點教訓,看來你是不會學乖。」
他虎頭的面子,今天要全部討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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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手勢,倉庫內的大手全部動了起來,拳打腳踢的攻向獨自前來的鷹子揚,黑壓壓的一片,如同一道牆似的。
鷹子揚的身手並不弱,回身反擊,拳速如飛狠戾的氣勢勢如破竹,所到之處無人可以抵擋。
但畢竟雙拳難敵四手,他再怎麼強悍也只有一個人,難免有疏忽之處,身上的傷和倒下的人一樣多,斑斑血跡漸漸染紅了手臂和臉。
他狠戾的樣子另虎頭驚駭,夾著煙猛抽,深恐一干手下擋不住他。
同時他也慶幸在這頭小老虎尚未成氣候前先除掉他,要不以後在道上踫見,恐怕一會被啃得連骨頭都沒剩下。
「子揚,不要管我,你快走,不要再打了,你先去報警好不好,不要……不要再打了……」于濃情被吊在上面,只能用僅剩的一點力氣,希望勸退渾身是傷的男友。
鷹子揚吐掉一口鮮血,咧嘴一笑,「乖,等我一下,我很快就把這里的垃圾清干淨。」
聞言,虎頭氣急,丟下煙,把他當做鷹子揚般狠狠踩了幾腳,「你說誰是垃圾,給我上,狠狠的打。」
老大一聲喝令,倒地的手下立即努力的爬起,橫加奮力的使出重拳。
鷹子揚很強,強的令人害怕,但是他畢竟是一個人,不是不知疼痛的鋼鐵,面對眾人的圍攻,多少感到吃力。
「……求求你,子揚,不要在逞強……快走,我不要看你為我受傷不要……不要打他,快走……」她不能眼睜睜看他受傷,一定要想辦法。
手臂及胸口都痛得要命的于濃情噙著淚,猛烈的搖晃身軀,她試著伸直手解開胸前的繩子,好讓自己有機會逃月兌。
其實她一開始自縛時就動了手腳,扯了一枚扣子塞入繩結之間,預留掙月兌的空間,使上拉的繩子不至于緊得沒有絲毫縫隙。
只是做比想還要困難多了,她掙了許久才踫到自己的手指,剩下的繩頭長志腰際,不好拉扯。
「別哭,小情,我不會讓你受太多苦。」怕她擔心,忙著打架的鷹子揚不忘安撫。
只是,他說話的同時,一個男人悄悄靠近,朝他背後揮下一棍。
「子揚——」她驚喊,淚水如短線的珍珠滾落眼眶。
「不——不痛的……」他咬牙硬撐,迥身將持棍的男子一拳擊倒,「不要為我擔心,我一定會救你……我會帶你離開……」
鷹子揚的動作變慢,但是出拳更狠,有一半的人被他打得再也爬不起來,另一半則是步伐不穩,搖搖欲墜。
可是,鷹子揚並未佔上風,因為胳膊粗如樹干的虎頭還沒上場。
「你不痛,我會痛,看到你受傷,我比誰都心痛,你……你這是在折磨我,快走吧。」她痛的快要不能呼吸。
「小情……」心口揪緊,他為她的心痛而心痛。
「我愛你,子揚,我真的愛你,可是我不能看你死在我面前,不要讓我恨你……」她這輩子不會再愛一個人像愛他一樣深,以前她不相信,現在終于懂了,這跟年紀沒有關系,只因為是他,她能相信很多個十七年後,兩人的愛都不會變。
「我不會死的,我還要看你變成老太婆的樣子。」
于濃情嗚咽的痛罵。「死了就什麼都看不到……啊,小心後面。」
偷襲沒成功的虎頭大聲咒罵幾句,氣的拿起地上的碎塊朝上頭的女孩丟。
鷹子揚見狀快瘋了,他清楚听見她咬牙悶哼的聲音,他知道她一定很痛,只是不想他擔心而隱忍著。
「你竟然敢扔她!」
像是不要命了,他一身狂怒的沖向虎頭,不管有多少人中途撲上來攔阻,都被他狠戾的送上致命的一擊。
此時的于濃情終于解開繩子,她沒有防備的往下一墜,身體與堅硬的地面一踫觸,立即感到錐心的痛,全身的骨頭像是快要散開似的。
但是看到現場的一片慘狀,她更害怕男友錯手殺人,驚慌的想起身阻止他,才發現自己扭了腳,她忍著痛硬是站起來,一步一步的朝不停揮拳的男孩走去。
突然,她听到身後傳來玻璃被踩碎的聲音,正想回頭看,暗處突地伸出一雙手。將她的頭發緊緊捉住,用力的往後一扯。
接著, 嚓一聲,子彈上膛的聲音響起。
「你還要繼續打嗎?不怕這聰明的小女生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鷹子揚咻的回頭,頓時驚恐的刷白了臉,只見一管冰冷的槍正抵在于濃情的太陽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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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此時,走錯路的沙士泰和耿仲豪這才趕到,他們跨過一個個東倒西歪的人形障礙,走到滿身是血的鷹子揚身前。
差點被鷹子揚拆了骨頭,費盡全力才僅能緩緩起身的虎頭對著持槍的人不滿的大喊,「媽的,你現在才出來,想等我被活活打死嗎?」
「遲到總比不到好,至少你這條命是我保下的。」站在陰影處的男人讓人看不清真實面容,那可以壓低的聲音似乎怕人認出來。
「你們到底想要什麼?」鷹子揚冷冷的揚唇。
「我們……」
男人才要開口,從擴音器傳來的聲音已完全蓋過他的話——
「里頭的人听著,你們已經被警方包圍了,不要妄想挾持人質逃亡,乖乖的棄械投降,我們會從輕量刑。」
遲到總比不到好,果真應驗男人剛剛說過的話。
暗處的他低咒了一聲,不敢相信鷹子揚竟然會報警,依他的個性根本不可能跟警察打交道,除非……該死,他忘了女孩還有一群多事的朋友。
雜沓的腳步聲顯示倉庫外聚集了不少警察,他們已被層層圍住,插翅也難飛。
失策,真是一大失策,要不是沒料到于濃情會自己解開繩子,耿仲豪兩人又已經趕來,他本來是不想出面的,打算讓虎頭去扛下所有的罪責。
可惜人生沒有重來的機會,時間也不會倒流,警察一來,探照燈一打,想隱身暗處的他也無所遁形。
「是你?!」
震驚的聲音出自一臉難以置信的鷹子揚口中,他踉蹌的推開沙士泰的攙扶,走上前一步。
罷剛在倉庫內,他便覺得那個可以壓沉得聲音似曾听聞,可一時之間想不起來是誰,只能肯定是熟人。
但是,怎麼回是他?鷹子揚迷惑了。
「很意外吧,大少爺,你絕對不會想到是我和你玩的貓捉老鼠的游戲。」很有趣,雖然結果不是讓人很滿意。
「為什麼是你?」父親最信任的左右手,鷹子揚實在難以接受這個答案。
「青鷹門待他還不夠好嗎?他竟然心生反叛之意。
對方笑了,「為什麼不是我,我跟著鷹大剛這麼多年,他喊打喊殺,我哪一次沒沖在第一,就算被砍的站不起來,我還是拼死護住他。」
「那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他不懂,將近二十年的浴血情意,則能一下子全部抹殺了。
「你父親真的很狡猾,口口聲聲說他有好處一定分我一份,日後他走了,繼任門主除了我之外,不做第二人想……」
可是呢,他自己個兒的兒子一長大,日漸展露能力,當初信誓旦旦的承諾也慢慢的淡忘了,化為泡沫消失在他對兒子的贊揚中。
而他的存在越來越不重要,手中掌握的大全一天一天被剝奪,轉交給初出茅廬的小表,最後竟變成可有可無的配角。
「……想想看他多麼用心栽培你,在眾人面前夸耀你是黑幫未來的新勢力,他以後只要靠你就能高枕無憂的安享晚年,你說,這種話听在為他拼死拼活這麼多年的我耳中有多諷刺。」
「我不知道繼任門主的事,我只知道我父親你剛來沒有虧待你,要豪宅有豪宅、要名車有名車,甚至你喜歡的女人,他也會送你,你還有什麼不滿足?」他不能接受他的說辭,以他對父親的了解,對方會失勢只是能力問題,跟血緣沒有關系。
「是啊,還有什麼不滿足,連我喜歡的女人也送我……」他語氣忽地轉厲,露出恨意,「是玩膩了再轉送給我,他明知道那個女人我喜歡很久了……卻害的她跟我沒多久就自殺死了。」
「你指的是汪水靈?」他記得她,有雙水汪汪的大眼楮,和愛笑的酒窩。
「沒錯,是你父親逼死我最愛的女人,所以我也要報答他對我的厚愛。」徐亦喬將槍口重壓在于濃情頭上,輕揚殘酷笑容。
「你誤會了,如果說對不起,我父親是對不起汪水靈,而不是你。」看到他的動作,鷹子揚也不敢輕舉妄動,「跟著我父親是她自願的,但後來父親察覺你也喜歡她之後,便轉送給你,她自殺是因為想回來跟我父親,被拒絕了才……」
徐亦喬又加重手的力道,斥喝他,「你胡說,事情不是你說的樣子,你在胡說我就不客氣了。」
「好好好,你先放開她,她和青鷹門一點關系也沒有。」知道多說無益,徐亦喬根本听不進去,鷹子揚只好放棄說服。
「怎麼會沒關系,你這麼愛她,讓我好欣慰。」他終于找到機會報仇。
當他從幫里兄弟那里知道鷹子揚喜歡上于濃情時,就知道自己的機會到了,這次終于能讓他得到青鷹門又能替汪水靈報仇。
一開始,他對虎頭危言聳听,說青鷹門要搶虎頭幫得地盤,勸他們先下手為強,果然,虎頭中計了,知道鷹大剛不好惹,便從鷹子揚那里下手。
另一方面鷹子揚則是被虎頭幫氣到,開始截斷他們的生意,因此雙方不和的事情就在道上傳開。
最後就是這場戲,鷹子揚死在何人手中無所謂,重要的是于家的女兒陪葬,他只要散布消息,說她是為了鷹子揚而死在黑幫亂斗中,而鷹子揚又遭到虎頭幫眾活活打死。
到時候黑白兩道都會幫他解決虎頭幫,而他只要等著痛失愛子的鷹大剛一蹶不振,再順勢接收青鷹門便可。
既然現在這個計劃是不可能了,那麼至少他要拉他們兩個陪葬。
「不,我不愛她,你錯了,我只是玩玩她,想試試警察的女兒玩起來是什麼滋味。」為了救心愛的女孩,鷹子揚被迫說出違心話。
「是嗎?」徐亦喬陰測測的笑了,「不然我們來看看是你愛她呢?還是她愛你多一點。」
他取出三顆子彈,對空鳴放一槍,嚴陣以待的警察都被他莫名的舉動嚇了一跳,同時也明白了他的用意。
「第一槍是你還是她?」
「你……」啊——
鷹子揚才開口發出一個音,徐亦喬的手指一勾,已朝于濃情月復部開了一槍。
咦,空槍?
受到驚嚇的男人抽了一口氣,冷汗直流。
「哎呀,真是幸運,逃過一劫,接下來這一槍該射哪里?」徐亦喬故作考慮,吊人胃口。
「我。」
「你?」
鷹子揚望向女友的眼布滿心疼,「隨便你要開幾槍,我全替她受了。」
眼眶含淚的于濃情直搖頭,不許他逞英雄,可是徐亦喬的手就像幾乎要扯掉她頭發般僅僅捉著她的發根,她痛得根本無法張口,只能咬牙硬忍。
「真勇敢啊,大少爺,不過我改變心意了。」他視線一調,指著警察當中的一個人,」你,朝他大腿開一槍。」
「什麼?!」居然要他開槍射無辜的人?
「如果你不射,下一槍就射在你女兒的腿上。」徐亦喬笑得更開心了,他知道那個警察是誰,是于濃情的警察父親。
表情一驚的于志剛冷靜的吸了一口氣,「不,我不會開槍,你要射就射,我女兒不會怪我的。」
此言一出,他身後近三分之二的于家警察因他的決定而血色盡失。
「真那麼狠心?」舉起槍,徐亦喬作勢準備開槍。
「不——等一下!」鷹子揚慌亂的朝于志剛一跪,「于伯伯,求你開槍,我絕對不會有一句怨言。」
「你……你這孩子……」于志剛眼眶紅了,握槍的手微微顫抖。
看來,他以前倒是看錯這孩子了。
「不要拖拖拉拉的,需要我給你們一點催促嗎?」徐亦喬用槍托朝于濃情額頭重擊,讓她當場血流滿面。
不———
在場的人一陣驚呼,恨不得沖出去宰了他,可惜人質在他手中,他們什麼也做不了。
「于伯伯,請你射我吧,我寧可是我受傷,也不願小情受一分損傷。」鷹子揚重重的叩首,叩地聲令人不忍。
于志剛的心里很是掙扎,身為警察的正義感讓他做不出違背良心的事,可女兒是他心頭上的一塊肉,他真能忍心看著她被人虐殺嗎?!
就在他猶豫不決之際,鷹子揚動作迅速的將手覆在于志剛的槍上,朝自己開了一槍。
此一舉動,于家人都怔住了,也感動在心,小妹沒愛錯人,他真的是一個好孩子!
「你……你怎麼……這麼傻……」望著不斷冒出的鮮血,于志剛自責不已。
他是一名警察,居然保護不了一名男孩。
「不必著急心疼,我還想看看他身上再多幾個孔。「徐亦喬看來並不滿意。他想若能讓鷹子揚死在警察槍下,鷹大剛應該會後悔沒多積點陰德吧,哈哈——
「你夠了吧,需要這般殘忍嗎?」殺人不過頭點地,他卻想硬生生的將人折磨到死。
「不要廢話,快動手,不然我不能保證你女兒還能不能喊你一聲爸爸。」他用力扯于濃情的頭發,悶哼的泣音傳至眾人耳中。
「你……」
「快點,不要拖拖拉拉,我要他……你在干什麼?」他真的不要他女兒的命了嗎?
于志剛關上保險,退出彈匣,將警槍往後一丟。「我是警察,中華民國的警察,我的職責是保護每一個人民,使他們不受暴力、恐懼的威脅,你可以殺死我的女兒,但殺不死全國警察沸騰的心。」
于濃情淚流不止,笑著對父親表達支持,她不要父親為自己壞了原則。
「好,有志氣,我成全你。」徐亦喬舉起槍,但他槍口對準的不是于濃情,而是鷹子揚。
覺察他動作的于濃情忍著被撕扯頭皮的劇痛,迅速低身肘擊他的月復部,再手刀向上,藉著將他往前一拖的力道,沒多想的便對著想將槍搶回去的男人扣下扳機。
誰知徐亦喬跟著鷹大剛出生入死這麼多年,身手竟如此矯健,只見他立刻動作利落的閃身撲倒,子彈就這麼擊中包圍在徐亦喬後方的一名警察頭部,立刻腦漿迸裂,當場死亡。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眾人大驚失色,于濃情也震驚得掉了手槍,臉色蒼白得仿佛就要暈過去。
于志剛隨即反應過來,沖上前要逮捕徐亦喬,失去了人質的徐亦喬見大勢已去,不等警方接近,便從後腰模出預藏的刀子往自己的心窩刺下。
在一場混亂後,虎頭幫眾全數拷走,徐亦喬在送醫途中宣告不治,現場只剩下于家人與鷹子揚。
「……爸,怎麼辦,怎麼辦,我當不了警察了,我不能當警察……不能當警察了……」于濃情眼神茫然的重復著同樣的話語。
「小情……」于志剛掩面拭淚,心痛如絞,沒人會想到小情會誤殺警察,雖不是蓄意殺人,但還是要依法送審起訴。
「不會的,小情,你還是可以當警察,相信我,我一定會完成你的心願。」鷹子揚展開雙臂,緊緊抱住她。
「子揚……我不能當警察了,我……」一根食指輕覆她唇上,阻止了她繼續開口。
「答應我,要當全台灣最厲害的警察,除暴安良、除惡務盡,不要辜負我的心意。」撫著她受傷的額頭,他心痛的落下親吻。
「什麼意思,你想做什麼?」她心里一陣恐慌,不安的捉住他的衣服。
鷹子揚笑著扳開她的手。「我知道你會是優秀的女警,我期待見到你的好成績。」
「子揚,要做什麼,我不準,你听到沒有,不可以……」
仿佛沒听見她的哭喊聲,鷹子揚沒回頭的走向于志剛,他撿起地上的手槍,擦去于濃情的指紋,按上自己的之後在扔到地上。
「人是我殺的。」他面容平靜的看著于家人說道。
「你……」看著他堅決的表情,再瞧瞧女兒驚慌的神色,于志剛真的為難了。
「我吃得了苦,但小情不行,她太驕傲了,就算最後是以過失傷人從輕量刑,一旦她進了監獄,她會瘋的,你是她的父親,你應該了解她的個性,她絕對承受不了,你們真的願意看著她從此一蹶不振?」
于志剛天人交戰著,他的榮譽心告訴他不能這麼做,可是他強烈的父愛卻傾向鷹子揚說的話,他知道自己的女兒有多驕傲,不管原因為何,一旦她有了前科,她從小夢想已久的警察生涯就全毀了,她現在還這麼年輕,一定無法承受這種打擊……
頓了一會,于志剛下了決定發,他畢竟不是完人,現在他只是一個深愛女兒的父親——
「子揚,謝謝你為小情做的一切,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嗎?」
「有。」他露出感激的微笑,「謝謝。」
那一句「謝謝」,所有人都紅了眼。
「替我照顧小情,還有叫她忘了我,一名好警察不能有一個有前科的男朋友。」
鷹子揚上了警車,走了。
于濃情想追上他,但是于家的男人將她拉住,她幾乎崩潰的哭聲持續了好久,讓每個人都鼻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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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判了幾年?」
「五年,于家的男人全部出庭作證,指他是遭到脅迫而自衛開槍,群起求情,法官雖然從輕量刑,但他黑社會的背景畢竟還是惹人非議,所以判了五年。」
「五年後他們會變成什麼樣?!」
望著飛機緩緩起飛,飛向自由的國度,董知秋、蘇幻月等人無限唏噓。
她們是來送機的,送走她們的好友于濃情,她將前往紐約受訓,為成為儲備女警做準備。
「誰知道呢,未來的事難以預料,我們連自己會去哪里都不知道。」
「希望他們都能平安。」
送完機的四人往回走,在走到一半時忽然停下腳步,錯愕的看著迎面走來的兩人。
「飛走了?」耿仲豪的表情有些遺憾。
「你們……來送機?!」
「是啊,總要替那個待在牢里的傻瓜盡一份心力。」這是他們唯一能做的事。
雹仲豪和沙士泰望著只剩白點的機尾,替鷹子揚送他深愛的女孩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