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杜千桃一手揪著胸,一手握住秦萬里溫熱的掌心。
「我是誰你會不曉得嗎?想必是心里有數吧!初次見面,鬼島巫女,宗主鬼島神一向你問候。」幽幽笑聲似從遠處傳來。
「鬼、鬼島神一?」巫覡本家的宗主?
杜千桃驚駭極了,她從未想過有人能用這種方式現身,以她的靈力根本做不到。
「不用太驚訝,這種術法對巫女來說太簡單了,日後你會嘲笑難登大雅之堂。」
只見沈晶晶的嘴巴一張一闔,發出難辨雌雄的中低嗓音。
「你听得見我的心語?」她訝然。
「我要是辦得到就不需要你了。」
原來他也有能力未逮的事。「我弟弟的高燒不退是你搞的鬼?」
她可以放心,不必擔憂他偷听得到她心里的聲音。
「有趣的游戲,不是嗎?」使點小伎倆就能讓人方寸大亂。
「對付一個小孩子就讓你自滿了嗎?看來鬼島家的宗主不過爾爾,你們鬼島家式微了。」她反過來譏笑他,有意激怒躲在暗處的敵人。
表島神一的表情出現變化,顯然發怒了。「你不想救你弟弟嗎?要立即讓他死去比掐死一只螞蟻還容易。」
「你!」他膽敢用千歲的生命威脅她?
「大小姐,別亂了情緒,躁動易誤事。」她面對的不是一般人。
「萬里……」她咬著下唇,露出楚楚可憐的神情。
秦萬里以食指揠她掌心,要她少安勿躁。「我來跟他談談。」
他是男人,理應出面。
「嗯!」她點點頭,全交由他處理。
杜千桃的溫順其實是假像,好暗中觀察沈雲芳、沈晶晶的反應,想從中找出破綻,破解鬼島神一的術法。
屈于弱勢可不是她的作風,心高氣傲的大小姐沒向人低頭的經驗,他惹到她,不可能全身而退。
「鬼島宗主,你意欲為何?」秦萬里語氣慎重地問道,以不激起對方反感為主。
表島神一頓了頓,似在思索他的身份。「巫女身邊的影子護衛?」
「不,我是杜家的管家。」秦萬里糾正。
他哼聲輕蔑。「你傷了我不少手下,我有點不太高興。」
「動手搶人也十分下流,你們日本人尚未開化嗎?」他暗諷他行徑野蠻。
「巫女本來就屬于鬼島家,她離家太久了。」該是回歸的時候。
「她是個人,有思想與行動的自由,誰不能強迫她做不願意做的事。」人不是牲畜,烙下印記便有主人。
「天真,空有能力卻不使用,等同浪費,她在糟蹋老天賜予的福氣。」並非每個人都能擁有靈力,她是上天選定的使者。
「那就叫老天爺收回去,她不屑要。」秦萬里知道她從小到大的願望便是放棄異能。
表島神一冷笑一聲,「你能擋在她面前多久,今天我能令她弟弟高燒不退,明日或許是你,或許是她身邊任何一個朋友。」他阻止不了的。
表島神一一偏頭,一旁默然不語的沈雲芳忽有動作,她像忘了上油的機器人,雙臂打直,掌心平行向下,一只白色蝴蝶從掌心飛了出來。
它繞呀繞的,在杜千歲床頭盤桓,雙翼拍打著,似在呼喚同伴。
突地,床上的小人兒彈動了一下,一團白色粉末以盤旋之姿舞出小小身軀,剎那間,多了一只白色蝴蝶與先前的白蝶比翼雙飛。
「很快的就會見到面了,不想再有人陷入莫名的險境中,來找我,我的處女新娘……」
處女新娘是什麼意思?
杜千桃臉上多了一絲不安,直覺會有事發生,而沉下臉的秦萬里一言不發,眼眸中藏著凌厲,一把抱住自己的女人。
大小姐是他的,誰也休想掠奪。
「啊!我怎麼會在這里?誰帶我來的……秦萬里、杜千桃,你們干了什麼好事,竟敢綁架我……」
怒氣沖沖的沈晶晶直跺腳,指責別人心懷不軌,她呆滯的眼神回復清明,驕縱的個性也回來了。
「咦!我不是在參加茶會嗎?為什麼會在這……」看了一眼陌生的環境,沈雲芳一臉迷惑。
就像來時那樣教人訝異,走時也戲劇化的讓人不敢領教,姑倒兩人的性情如出一轍,一味地怪罪他人,指天畫地的宣稱人家謀害他們一家人。
她們盛氣凌人地發完飆後,還十分驕傲地要他們上門擺酒認錯,然後才揚長而去。
「姐姐,我好像瘦了。」
躺了四天的杜千歲像沒事人的坐起,他燒退了,臉也不紅了,非常有精神地喊著肚子餓。
杜千桃和秦萬里見狀相擁而笑,交握的掌心始終緊緊相連,雨過天晴總是特別開心,即使心頭的烏雲依然盤據著,暫別陰霾的三人就像一家人,笑語不斷地吃了一頓午餐,盡避並不豐盛,吃進嘴里的卻是滿滿的愛,無人提起不愉快的事。
很快的,夜晚來臨了。
無月爭輝的星星閃爍得特別璀璨,一條銀帶劃開夜空,牛郎織女遙遙相望。
動人的、浪漫的、淒美的,一則則催人熱淚的愛情故事正在上演,有關她和他,在迷人的城市里,夢想悄悄成真。
當杜千桃回到房間,整個漆黑一片的視野像是停電,唯一的光亮是床鋪正中央插著兩根蠟燭的蛋糕,以及一只系著紅色緞帶的方盒。
低沉卻有些痦咽的男性嗓音從昏暗的角落傳來,唱著讓人心頭一暖的生日快樂歌,一句句重復著,低聲回蕩、回蕩……「今天是我生日?」
「不是。」
「不是?」
床頭小燈一亮,身形頑長的男人走了出來,映出一張清俊的臉孔。「過了午夜十二點才是你的生日,滿二十歲了,我的大小姐。」
「咦!我都忘了這一天……呃,等等,不是還有三天……」她記得她的生日不是明天……「你母親謊報了,為的是不想有心人知曉你真正的出生時辰。」以防他人利用。
這也是鬼島神一一直查不出她行蹤的原因,錯誤的生辰又怎能找到正確的人。
「什麼,你是說我始終被蒙在鼓里?」杜千桃驚訝地圓睜美眸。
「最好的騙術是連自己也騙,什麼都不知情就不會露出馬腳。」他們是為了保護她,給予她安全成長的空間。
溫熱大掌貼放面頰,她的身子不自覺輕顫。「萬里,我听見你的心跳聲。」
好重、好沉、好……宏亮。
他低低地輕笑,吻上柔軟櫻唇。「我的心跳因你而起,你不知道嗎?」
「萬里,你是想……」一瞬間,她的呼吸亂了,心跳加速。
「你以為我會讓你成為別人的處女新娘嗎?」濃重的氣息吹拂著她耳後細膚,他張口含住她白玉般的小巧耳垂。
「啊!你……你曉得……」她忽地渾身虛軟,站不住腳。
移開床上的蛋糕,秦萬里強壯的臂膀攔腰抱起輕盈的嬌軀,他嗅著那頸邊的馨香,吸吮著、輕曙著,點點輕啄,帶著她倒向身後的大床。
「我要吃掉你,大小姐。」她的唇,他的;她迷人鎖骨,他的;她盈女敕酥胸,他的;她滑細如脂的小骯,他的;她不及盈握的縴腰……「萬、萬里,還不到十二點……」輕喘一聲,她看著發出熒光的小鬧鐘。
「沒關系,我們有一整夜的時間可以慢慢來,你讓我等了好久好久……」他一路往下吻,唇舌並用地撩起她戰栗的欲火。
情人的夜晚旖旎多情,充滿激情的喘息聲,取代蛋糕的杜千桃就像一塊最可口的甜點,讓人一口一口地吃下肚。
午夜的鐘聲響起,方盒中的白金項鏈垂落在她的豐盈之間,撕裂的痛從兩腿間傳來,桃花墜飾和她的人都被烙下烙印,完完全全屬于她所深愛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