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束縛的空間是最棒的、毫無束縛的空氣是最新鮮的、毫無束縛的時間是最美的,仰望頭頂上炎夏的驕陽,杜小雅竟然也覺得它是溫暖而非熾熱的,由此可見她現在的好心情絕非言語能形容的。
東飄西蕩的將大街小巷的商家百貨全逛完後,她帶了本文學名著找了間有落地窗的Coffee Shop歇腳,點了杯曼特寧咖啡靠窗邊坐了下。
午後的陽光暖暖的照在咖啡桌上,在充斥著冷氣的Coffee Shop里添加了一絲大自然的暖意,店內三三兩兩的顧客中大多如她面帶微笑的靜靜坐著,似乎在感謝著上蒼讓他們能在忙碌的社會中偷得如此清閑。
看著腳下熙熙攘攘的街道,再看看周遭寧謐的Coffee Shop,就只隔一面玻璃窗而已,為何兩邊的世界卻有著天壤之別呢?
杜小雅想不通也不願去想,現在的她是完全放松的、自由的、無憂的,在匆忙的城市里,忙里偷閑的感覺是那麼的好,唉,真是後悔沒將肯恩‧莫非給拖過來。
攤開背包內惟一的一本書,听著店內曲調優美的輕音樂,在冷氣與驕陽的關照下,杜小雅的眼楮有時游走在書本上,有時游走在熙來攘往的街道上,但不知不覺卻打起了盹趴在桌上小憩起來.
人生至此,夫復何求?她嘆息的想。
涼意驚醒了杜小雅,她揉揉雙眼睡眼惺忪的看著眼前陌生的景物,這里是……
「糟了!」她驚叫出聲,驀然想起了一切。好加在的是此時Coffee Shop 內人聲鼎沸,沒有人注意到她突兀的驚叫聲。
看著窗外霓虹燈閃爍不已,她第一個反應是看了看手表,這一看還真是非同小可,完蛋了,快要八點了!肯恩鐵定會把她罵得臭頭的。
匆匆結了帳,她飛過的沖出街頭伸手攔車,」Taxi。」
等等,她是不是有什麼忘了?啊,黑輪!她答應買給他的黑輪。
「對不起,我不坐了。」她收回剛踏進車的前腳對出租車司機抱歉一笑,轉身沖回小吃巷。
「搞什麼東西!」出租車司機皺眉怒吼著,無奈她早已走遠。
「黑輪,黑輪,你在哪里呀?」杜小雅東張西望的喃喃自語著,」你不知道我找你找得好辛苦嗎?為什麼你還不趕快出現?我……」驀然」黑輪」兩個字如暗夜的明燈在她眼前一閃,她尖叫出聲。
「啊,在那!」杜小雅一臉萬夫莫敵般的沖鋒陷陣殺了過去。
「老板,我要這個、這個、這個,還有那個,旁邊那個也要,要雙份還要西紅柿醬多一點。」看著旁邊考慮再三的另兩名客人,杜小雅先下口為強的叫道。
嘿,這下子可功德圓滿了。
拎著兩大袋黑輪,杜小雅笑眯了雙眼,她那麼辛苦買黑輪給他吃,他應該不會責備她的晚歸吧?她邊走邊想著,一時不注意卻撞到了人。
「唉呀!」尖叫一聲,杜小雅瞪著跌落至地的黑輪大叫著,」喂,你怎麼走路不看路呀!你看看,你害我的黑輪都掉光了!」
她蹲去將它拾起,卻呆愕在那突如其來的一腳,那一腳竟然不偏不倚的踏在她的黑輪上。
「God!你發神經呀!」直起身,她指著眼前三人的鼻子破口大?,」你眼楮長在頭頂呀,沒看到地上的東西嗎?你竟然就這樣踩下去,你不怕天打雷劈呀?我可憐的黑輪,你要賠我啦!」
「媽的,小鬼你說什麼?!」三人中站在右邊那個口嚼檳榔的男人唾罵。
「阿松。」中間的男人警告他一聲,咧開那滿嘴泛黃的牙齒不懷好意的笑道,」美麗的小姐,你不記得我了嗎?」
「我管你是誰,你要賠我黑輪啦!」杜小雅雙手叉腰,一臉不善罷罷休的表態瞪他。
「你這個不知死活的小鬼,看我怎麼教訓你!」右邊的男子小松一臉橫肉的開口,曉手更是不客氣的抓向杜小雅。
「閉嘴,」中間男子狠厲的瞪他一眼,」有我在還用你作主張?!」
「是,是。」小松急忙收回手,討好的點著頭。
「你真的不記得我了?我是丁仁武,上回我們在DPUB里認識的呀,你還叫我丁大哥呀!」丁仁武攀親帶戚的上前拉杜小雅的手。
「你干什麼?」杜小雅嚇了一跳的甩開他,退後一步,」我不認識你。」
「你……」丁仁武握緊拳頭強忍著爆破性的怒氣,」你再想想看,那天……」
「少說廢話,你到底要不要還我黑輪?」杜小雅生氣的打斷他。
「好好好,我還你、我還你。」
「那好,那邊就有一攤賣黑輪的,我們現在就過去。」她指著街角的另一端說。
「等等,我知道有一間賣的黑輪比這里的任何一間都好吃,就在那條巷子轉個彎就到了……」丁仁武阻止她已然提起的腳步。
「老大,那里沒有……」小松不可置信的叫。
「叫你閉嘴你听不懂嗎?」丁仁武回過頭狠狠的瞪小松一眼,」要不要去,我保證那家的黑輪是台灣最好吃的一家,保證你一定會喜歡的。」他以最溫和的口氣對杜小雅說。
「真的嗎?我要去、我要去。」杜小雅喜出望外的大叫,最好吃的黑輪,肯恩‧莫非一定會喜歡的。
「那走,往這里。」丁仁武高興的笑咧了嘴,指著不遠處漆黑的巷子說。
媽的,竟敢說不認識我!老子可沒瞎眼,那天晚上分明是你這賤婢耍了我,甚至害我平白無故的挨了一記拳頭,你竟敢說不認識我?!哼,他媽的,看我今天晚上怎麼修理你!他在心中恨恨的想著。
「你確定往這里走嗎?可是為什麼看不到什麼店。」愈走愈覺得可疑,杜小雅停下腳步滿臉疑問的問。
「不會錯的,我幾乎每星期都來吃,怎麼可能會走錯呢?」丁仁武佯裝笑容的回答她,」快到了,我們再走一下子就可以看到了。」
「是這樣呀。」杜小雅點點頭表示了解,但心里卻早已疑雲暗生。
見她不再懷疑的走在前方,丁仁武邪惡的笑了,他轉頭示意小勇去將車子開過來,要小松隨時準備捉人。
「怎麼還沒到嘛!」杜小雅大聲嚷嚷的叫道,試著吸引周遭任何一家一戶的注意。
「就快到了、就快到了。」丁仁武安撫著她,順勢又將她帶往更深處。
「我不要去了,再走下去誰知道要去到什麼時候?」再這樣半推半就的話,杜小雅知道她就再也沒機會逃走了,突然問她猛然回過頭對他們說,雙腳更是不停的開始住回走。
「到了,就在前面一點而已。」回頭望了望小勇的車子還不見蹤影,丁仁武緊張的擋住她去路說著。
「你從頭到尾都這麼說,可是店到底在哪里?」杜小雅不著痕跡,佯裝受騙的嘟嚷著,心里卻更加忐忑不安了,」不管了,我要回去了,不買了。」她試圖繞過他們兩人往回走。
「小松,動手。」見她要離去,丁仁武再也不忌憚什麼了,一切等先抓到人再說。
「你們干什麼?」杜小雅嚇壞了,她尖叫的瞪著用力鉗住她的兩人。
「干什麼?嘿嘿……」丁仁武笑得好邪惡,手背更是惡心的撫模著她的細膩臉龐,」你說我們要干什麼呀?」
「救命、救……」才一開始喊叫,杜小雅的嘴巴就硬生生的被封住。
「你最好給我乖點,要不然我會要你好看的。」他邪惡的臉孔貼近她,恐嚇的盯著她。
瞠大雙眼,杜小雅不可置信的瞪著他然後點頭。」知道就乖乖的別叫。」他看著由後方駛近的車子說。
待他捂住她嘴巴的手不再緊握,杜小雅狠狠的張開嘴咬了下去,然後朝駛近的轎車放聲大叫,」救命……」
「干!你敢咬老子!你這個臭婊子!」大叫一聲,丁仁武狠狠的甩丫她一巴掌。
看著駕駛座內的男子,杜小雅死心了,這車子竟是他們的!
「上車,回去看我怎麼修理你,」丁仁武火爆的將她拖上車,並拿了條毛布塞入她口中,綁扎她的雙手。
杜小雅生平第一次有了恐懼的感覺,吞下口中鮮腥的血味,她恐懼的眼中慢慢溢出了淚水,心中狂喊著︰」肯恩‧莫非救我!」
在起居室內,肯恩‧莫非坐立不安的走動著。
該死的小魔女,千交代萬交代要她早點回家的,看現在都已經快九點了,別說人了,就連一通電話都沒有!該死,她到底什麼時候才會長大?!
看著牆上的時鐘一分一秒的走著,他的心卻也跟著它一分一秒的緊縮了起來,可惡,杜小雅到底一個人跑到哪里去了?玩了一整個下午還不夠嗎?為何到現在還不肯回家?九點了,她離開他整整七個小時了,她到底去哪了?
煩躁的再度抽了根煙,將煙含在嘴邊掏出打火機。
「該死!」
用了那麼多年的打火機,肯恩‧莫非第一次被它燙到,瞪著被他甩在地上的打火機,他心里突然起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小雅,你在哪里,快回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