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奪前妻 第二章 寵妻如命(1)

書名︰謀奪前妻|作者︰千尋|本書類別︰言情小說

兩手在膝間交疊,脖子拉長、後背挺直,裘夫人臉色鐵青表情僵硬,頭頂火苗越燒越高,握住杯子的手微微顫抖。

陳姍姍在旁勸說︰「別生氣,您這樣會與表哥離心,表哥可寶貝表嫂了,我不過拿點吃食想與表嫂套交情就被下人粗暴攔阻,表哥非但不為我說話,還直接讓我沒臉,對何家下人都這樣,可見表嫂在他心里有多大分量。」

「這里是裘家,何家下人憑什麼囂張!」

「家和萬事興,表哥那態度……您得對表嫂服軟,日後姍姍不在身邊,只得指望表哥表嫂照料您,這世間不孝子女多,若惹得表嫂心生怨慰……」陳姍姍持績煽風點火,話越說越難听。

裘善牽著亦畫大步走進來,冷冽目光朝陳姍姍刨去。又在興風作浪?

陳姍姍嚇得縮起脖子,退到姨母身後。

亦畫穩穩走到婆母身前,行禮如儀的請安。

「都什麼時辰啦?哪家媳婦敢睡到日上三竿?就沒人教過你晨昏定省?也對,有娘生沒娘教,確實啥都不懂。」裘夫人戳人不繞彎兒,簡單粗暴,直接把人打趴。

「娘,我們家什麼時候有晨昏定省這條規矩?」裘善皺眉反駁。

「你已是五品將官,再過幾年立下功勞,保不定還能撈個侯爺當當,咱家若不早點學規矩,日後和高門大戶往來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

「娘不是不樂意和那些人打交道?兒子說過,不樂意咱們就別硬著頭皮與那些人來往。」

「這是樂不樂意的事嗎?為男人前途,再不樂意後宅女子都得出面應酬。不管怎樣既然媳婦已經進門,規矩就得立起來。」

「非要這樣?好吧!不過規矩這種事不能憑空想像,總得找人教導。娘子,舅兄為你請過教養嬤嬤嗎?」

「有的,哥哥想法與婆母相同,只要他高升,花會宮宴總是躲不過的,因此請兩位嬤嬤進府。嬤嬤管教嚴格,挨罵、挨餓、挨罰都是小事,還動不動拿戒尺打人,那時做不好,我常常被打得小腿瘀青。不過嚴師出高徒,我在外頭總是受人稱贊的。」

「打到瘀青?不行,娘辛苦一輩子,我怎舍得她受折磨?我在這里發話,咱們府里不需要規矩,夫人也是,把以前學的通通給丟了,在家里怎麼自在怎麼來,誰要是再敢提規矩二字,就直接打發。」他上前殷勤地握起裘夫人的手說︰「娘,我當官是為了給您享福,可不是讓您受罪的。」

「我什麼時候說我要學規矩、請教養嬤嬤?我是要給媳婦立規矩!你別揣著明白裝糊涂。」

對啊,他就是裝糊涂,並且打算一路裝到底。「娘剛才沒听清楚嗎?媳婦請過教養嬤嬤,規矩早就嫻熟于心。若非要學,表妹倒是有這需要,為以後能嫁入高門,別說小腿瘀青,就算打折也不冤枉。只不過听說請教養嬤嬤很貴的,娘子,是嗎?」說著,他不懷好意地朝陳姍姍的小腿掃去一眼。

「是的,除提供住食、一年十二套換洗衣物之外,每個月的束修在十兩銀子上下,當然更搶手的嬤嬤,三、五十兩也有的。」

裘夫人吝嗇成性,一听到那麼多錢當場無語,而陳姍姍被表哥的惡意嚇得倒退兩步,哪還敢再出聲挑撥。

肯安靜了?很好。裘善倒來茶水,挑了塊厚墊子往地板鋪去,讓亦畫敬茶。

裘夫人別開臉不接。

裘善也沒生氣,笑盈盈接過茶,咕嚕兩下喝光。「娘,給新媳婦準備的禮呢?」

見兒子這番操作,裘夫人氣得肚子疼,卻也知道自己是甭想向媳婦耍威風了,匆匆掏出一支半新不舊的銀簪了事。

直到此刻裘善才真正擰下臉,眼楮一轉,在陳姍姍的手腕找到自己交給母親當見面禮的玉鐲,他緊了緊牙關,卻沒發作。「娘,舅兄讓我今兒個過去商量公事,我順便帶媳婦回門,午膳就不在家里用,您別忙。」

她沒讀過書,哪曉得文官武官之間很少有「公事」,一听這兩字,立刻鄭重起來。「好,快去,別讓親家久等。」

她對亦畫有千百個不滿意,但「親家」很給力,百姓贊揚、皇帝看重,日後定是會直上青雲的,若能帶著兒子往上飛就值了。

裘善牽著亦畫離開。

盯著兩人背影的陳姍姍雙眼冒火,她握住腕間玉鐲,借著鐲子上的冰涼感抑下心中烈火。

***

兩人穿過月亮門回到屋里。

他幫她月兌下披風,給兩人倒茶,揮手讓青荷退下後走到櫃子前,從里面拿出木匣子。

「父親早亡、家境貧困,族人如狼似虎,娘原本溫和的性格漸漸變得強勢,生活拮據讓她恨不得把一分錢掰成兩半來用,吝嗇箍門,對錢斤斤計較。」

「我懂,爹娘過世那年,我與哥哥入京,身上攥著為數不多的銀子,花一兩少一兩,日子過得戰戰兢兢,我讒壞了,對著糖葫蘆猛流口水,卻打死不肯讓哥哥掏錢。」

心疼地揉揉她的頭發,他說︰「以後我給你買糖葫蘆。」

「早不吃啦。」教養嬤嬤說,吃糖葫蘆有礙觀瞻,有時真懷念童稚時的自由自在。

不吃?沒事,那就別再讓她為錢憂慮。

「我運氣好,踫到一個好師父,他對我很是疼惜,教我讀書識字練武功,武舉拿到狀元後,他薦我入郭大將軍麾下,師父與郭大將軍頗有交情,我方得郭大將軍重用。」

「我方便見見你師父嗎?」她想奉上一盞茶,感激他教養出錚錚好男兒。

「師父年紀太大,前年冬天一場咳疾過世,是我親手下葬的。」

「找一天,我們去看看師父。」

「好,師父一定會很高興。」是不是誰對他好,她就想對人家好?就知道他家娘子善良。「還記得第一次拿俸祿回家,娘很高興,卻還是舍不得花用,但沒幾天我發現,表妹換上新衣、戴上首飾,娘依舊吃著咸菜過日子。我非常生氣,直到後來才慢慢理解,在娘眼里我和表妹都是她的親生孩兒,她給不了我的就想在表妹身上補償,而表妹擅長討好賣嬌,很得娘喜愛,兩人相處融洽。」

「原本我想著,自己長年在外無法承歡膝下,有人能代我盡孝,收點好處並不過分,直到我在京城買下房子,接娘同住,她無意中透露,老家賣掉宅子的錢全給表妹攢嫁妝了,我這才感覺不對勁,從那之後我只將月銀交給娘,剩下的自己攢了。」

他把木匣子交給亦畫,里頭是銀票和田契。

「這是……」

「這幾年南征北討,立下不少汗馬功勞,我把皇帝的賞賜和戰利品換成這些東西,里頭有兩處莊子、六百畝田地和五千兩銀票。這些你收著,想用就用,別舍不得。」

「不行、不行,我有嫁妝,這是你的財產,太貴重……」她連連擺手,後退拒絕接受。

「你想與我生分?」他臉上有了受傷表情。

「我……」她想回答「我們確實不熟啊」,但經歷過昨天熱熱烈烈、風風火火的一晚,哪能再說不熟?都快焦了呀!

「我最貴重的財產是你,能娶你為妻,是我此生最大的幸運,對我而言,有你就夠了。」他的眼楮很無辜,表情很委屈,像被人拋棄的小黑狗。

他怎能把話說得如此順口?不過一場婚禮、一夜相聚,她就成了他此生最大的幸運?都說寧可相信世間有鬼,別相信男人的破嘴,可是他這樣熱烈,天……她怎麼「慢慢」被焐熱,一下就蒸騰了呀。

裘善長得黑黑的,不像白白的糯米團子,但她卻有咬上糯米團子、甜甜軟軟的感覺。

他展開雙臂,用一雙殷勤的眼楮望她,那樣的目光太撩人,撩得她心頭發癢,猶豫片刻後,亦畫慢慢朝他走近,但還沒到跟前他就一把將她拉過去,小心翼翼地按在懷里,像得到什麼稀世珍寶似的。

他的懷抱那樣寬、身上那樣熱,微涼氣息迅速被滾燙熱度取代,源源不斷傳到她身上,好燙,燙得她眼底發酸,心頭發顫,忍不住把臉埋進去。

他雀躍了心,長長手臂圈住她小小身軀,真好啊……人生一下子就圓滿了,他在她耳邊說道︰「我會待你很好、非常好、極致的好。」

她沒回應他,卻在心底說道︰我也會努力愛上你,待你極致的好!

***

多數下人都跟著亦畫出嫁,何府看起來有幾分蕭索,這個家是她和哥哥一點一點慢慢撐起來的,變成這樣莫名地有些哀傷。

沒讓下人通稟,她領著裘善往後院池塘邊走去,那里有一棵隻果樹,不大,是皇上親手種下的。

那年皇上和哥哥結下兄弟情誼,哥哥甘心為皇帝肝腦涂地。

她很想弄清楚,是什麼樣的情誼值得人舍命。

樹下,碩長的身影臨風而立,豐神俊朗,體態軒昂,身穿皂布袍,腳上的棉靴是亦畫出嫁前親手做的。

他的眉目間溫潤似水,看透世事的清明眼眸里常常隱含一股淡淡悲憐。

他天生就該憂國憂民?就該先天下之憂而憂?她不懂,她自私,比起憂慮旁人,她更在乎自己能不能過得好。

「哥哥。」

何亦書轉身,看見妹妹那刻,露出燦爛笑容,像雲破日出,瞬間人心被照暖。「不是明天才回來?」

「想哥哥就回來啦!」她沖上前奔進哥哥懷抱。

兄妹倆一直是親密的,這世間他們是彼此僅存的親人了,不過在裘善跟前,何亦書下意識想推開妹妹,但亦畫不肯,非要緊緊巴著哥哥不放。

「我看得讓林姑姑再給你上上課。」

亦畫失笑,松開手臂。「我嫁人啦,她管不到我啦。」

想著送妹妹出嫁時她哭得雙眼通紅,心酸酸澀澀的,現在看她精神奕奕,不擔心了。他愛憐地戳一記妹妹額頭,問裘善,「亦畫給你惹麻煩了?」

「沒有,娘子很好。」

「亦畫什麼都好,就是嬌氣點、受不得委屈,如果哪里做得不好,你好好跟她說,要是說不通就來找我,千萬別打她罵她,也莫讓旁人欺負她。」

裘善眼楮閃閃發亮,為這份兄妹情誼感動。「夫人做什麼都是好的。」

很好,夫妻倆相處得不錯。何亦書滿意皇上的目光,當初還覺得裘善長得太丑,怕入不了妹妹的眼,還是皇帝一再打包票他才勉強點頭。

「知道我受不得委屈,哥哥還天天氣我。」

「我哪里氣你了?」

哪里氣她?還不知道啊。她要她好好活著,他听了嗎?她要他遠離朝堂、別做螳臂當車的事,他听了嗎?如果這輩子她注定被氣死,始作俑者肯定是哥哥。

她沉默了,可在場的都是聰明人,哪能猜不出她在想什麼。

「亦畫,要不要回你院子里看看?」何亦書問。

「人去樓空,一個空院子有什麼好看?」她知道哥哥想支開她,偏不!她歪著脖子與哥哥對視,沒有半點大家閨秀模樣。

何亦書無奈,算了,這事情繞不過她,早晚會知道。

「妹婿,這幾天先準備起來,郭大將軍已經同意帶兵出征。」

意思是事情有定局?意思是皇帝已經妥協?意思是哥哥即將成為棄子。

所以文官打算要把哥哥怎樣?囚禁嗎?不必太久,三、五個月,依那些人的手段,輕輕松松就能讓哥哥死得無聲無息。流放?可以動手的機會更多。

五年,佞臣們整整憋屈了五年,他們對付不了皇帝,卻絕對不會放過哥哥……這事像把刀子橫過,也像巨爪在胸口刨刮,疼痛難當。

猛然吸氣,她拉住哥哥的手往外跑。

「你要去哪里?」何亦書將人拉回來,按住肩膀,試圖讓她冷靜,卻發現她嚇得臉色慘白,呼吸急促,手指冰冷。

「哪里都好,江南、河北,逃到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逃難……我們很有經驗的……」她想掰開哥哥手掌,但使盡全力都挪動不了。

「乖,別鬧。相信哥哥,哥哥會沒事的。」

「才怪,那些蠹蟲等待多年,好不容易等到今天這個機會,他們絕對不會放過你!你擋他們多少利益,他們就會從你身上刮下多少肉,至于那個偉大的皇帝,你為他鞠躬盡瘁、肝腦涂地,他卻要拿你祭旗,你為這樣的人忠心耿耿,是傻子嗎?爹、娘悉心培養,就是為了讓你在這個亂七八糟、無可救藥的朝堂里犧牲嗎?」

「亦畫!慎言。」

「你都要死了,我還慎什麼言?」她像只怒氣無從發泄的小獸,抓起哥哥的手狠狠咬去。

何亦書沒收手,忍著疼痛靜靜看妹妹發瘋,因為明白她的心比他的手痛上千百倍。

知道消息就這樣?他更擔心了,若真的走到最壞狀況,她能承受嗎?

血腥氣息在唇舌間充斥,她緩緩松開口,倔強地看著哥哥,歪著頭,眼淚墜跌,嘴角滑下血珠子,她咬破他的手之前先咬破了自己的唇,是的,哥哥很懂她,她的痛不比他少。

裘善看得滿月復辛酸,突然怨上郭大將軍……

「亦畫,你不了解男人。」

「對,我不了解男人。我以為天底下最重要的是親人,原來在男人心底,親人什麼都不是。」

「不要扭曲我的話。」

「好,我不扭曲,但我放下狠話,如果哥哥死了,我不會傷心,我會恨你,用一輩子的力氣恨你。」她顫抖著身子把話說完。

「娘子,別這樣……」裘善上前,想抱住抖得幾乎站不住的她。

但亦畫遷怒,用力將他推開。「你也一樣,你喜歡馬革裹尸、喜歡當戰士英雄,就盡力去做,但如果你敢死掉,我就會恨你,窮盡一輩子的力氣!」

她恨恨瞪住兩人,為什麼啊,為什麼她就這麼倒楣,身邊的男人一個個都想當英雄。撂下狠話,她不管不顧轉身往外跑。

何亦書和裘善面面相覷。

何亦書苦笑,「知道我沒說錯了吧,外人都道亦畫溫柔敦厚、體貼可人,沒人曉得她瘋起來的時候堪比河東獅吼,她就是頭倔驢子,不好馴服。」

這話並不夸張,亦畫脾氣說好也好、說壞也壞,只要不踩到她的底線,任你怎麼折騰她都不會計較太多,然在某個點、某個怎麼都說不過去的事件上,若是逼出她心里那只大老虎,蹦起來絕對會讓人無法承受。

「娘子很好。」不管她是不是河東獅吼。

「希望你能一直覺得她很好。」

「我會一直覺得她很好。」他篤定回答。

「去吧,好好安排,我怕你離開,她會把你家搞得雞犬不寧。」

「不會的。」他大步走開,幾步後突然轉身。「舅兄,成親時不是我第一次看見亦畫,我第一次遇見她時她就是只小母獅。」

意思是,他早就知道亦畫的原形?何亦書失笑。「好好待她。」

「我會的。」

這次不再轉身,跑得飛快,裘善在大門前攔住即將出府的亦畫,猛地將她拉回,緊緊鎖在胸前。

她胸口起伏不定,眼淚刷刷地落下,瞬間濕透他的衣襟。

裘善苦笑。誰想他的小河東獅是個愛哭包,眼淚不要錢似的,一口氣就把旁人幾年份給流盡。

他柔聲問︰「舅兄讓你相信他,你怎麼就不肯信?」

「我又不是三歲小孩,隨口說說就信?文臣勢力皇帝都阻擋不來,現在連武官都加入行列,你以為皇帝會犧牲自己嗎?我哥哥肯定要被推出去頂罪。」

哥哥永遠當她是孩子,敷衍、掩飾,從不肯對她把情況言明,倘若她是個傻子,傻傻被騙就是啦,偏偏她不夠傻氣,事情在腦袋里多轉幾圈就會轉出悲慘結局。

舅兄的話確實比不上亦畫的有說服力,他也知道情況不樂觀,現在整個朝廷,連熱衷革新的人都噤若寒蟬,皇帝脾氣暴躁,成天在朝堂上跳腳,而那群當臣子的眼看皇帝奈何不了自己,一個個暗喜在心底。

裘善勸過郭大將軍無數次,別當出頭鳥,見好就收,否則等仗打完秋後算賬,即便有再大的功勞怕也滅不了皇帝心中那把滔天怒火。

「亦畫……」他扶著她的肩膀,看著她的眼楮,認真道︰「大周經過元昌帝和慶文帝蹂躪摧殘,朝堂奸佞橫行,他們尸位素餐、貪瀆暴虐,沒幾個當官的肯為百姓打算。是舅兄只用短短五年光陰就讓老百性看到未來,心中存上期待,知道只要努力,好日子就在前方。」

「你可知道百姓怎樣評價舅兄的嗎?他們說舅兄是上天派來拯救百姓于水火的青天,是撥亂反正的朗朗乾坤,你必須相信舅兄所做所為都是有意義的。」

亦畫垂頭,她何嘗不知?她只是不平、憤怒啊!

「舅兄為的不是榮華富貴,不是領著厚祿的高官,更不是高坐在龍椅上的帝君,他為的是千千萬萬個和自己一樣的平頭百姓,他希望太平歲月、豐衣足食能養出更多的何亦書,他夢想著造就一方沃土,舅兄不是平凡人,我們不能用一般人的標準要求他,這樣他會很辛苦的,身為親人我們應該支持他。」

「支持他赴死嗎?」她哽咽問。

「或許狀況不會那樣糟。苛政猛于虎,沒有一個何亦書,不知道多少百姓在閉眼那刻滿月復不甘與怨恨。覆巢之下無完卵、唇亡齒寒,我當兵是為了掙得祿位,也是為了保護我的親人免受鐵蹄蹂躪。舅兄亦然,他沒不把親人看眼里,相反地,他最在乎的是你這個妹妹。」

見她沉默,心知她把話給听進去,拉起她的手,裘善說︰「走吧,我們和舅兄好好吃一頓飯。」

她沒反對,任由他拉自己往回走。

轉身,何亦書就站在花叢後方,笑望這對小夫妻,他很高興,妹妹托付了正確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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