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幾天不眠不休的趕路,子亭終于在入夜時分被帶進了踞龍堡,入堡時,她累極了沉睡,所以不知道自己在踞龍堡引起的騷動。
「堡主,您回來了。」所有的家丁、護衛和丫鬟都出來迎接,就連踞龍堡的大小姐,兩位堡主最鐘愛的妹妹龍行鳳,都從睡夢中爬起來,匆匆披了件外衣趕了出來。
當他們看到一向嚴肅的堡主懷里躺著一個男人時,都瞠大了眼,雖然好奇卻無人敢問。
「包總管,把後院閑置的小廂房整理出來,另外吩咐所有的下人,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許接近那里一步,听到沒有?」龍行天坐在馬上下令。
「是……是的,堡主。」包總管忙不迭的回答,收拾起好奇心,一邊命人趕緊打掃廂房,一邊叫人把龍行天的馬牽到馬廄。
龍行天抱著子亭走入踞龍堡,踞龍堡富甲一方,是不少綠林匪盜覷覦的對象,因此不論是防衛、建築方面都是十分的嚴密。不但有高牆石瓦的鞏固建築,還布了三步一哨,五步一崗,將整個踞龍堡防備得固若金湯,讓人不敢擅越雷池一步。
龍行天會如此小心翼翼的呵護家人和財產,都要拜黎慕懷所賜,若不是他當年帶人洗劫龍家莊,他也不會那麼小心謹慎。
曾經失去一切的教訓令他沒齒難忘。
踏上石階走過練武場,經過美麗的前庭花圃之後,就是金碧輝煌的大廳,廳內的構造和擺飾,不愧江南首富之名。
「大哥,他是誰?他受傷了嗎?他叫什麼名字?」感覺到龍行逃讜懷中人的呵護,跟在他後面進來的行鳳,壓低聲音小心翼翼地問。
她靈活大眼充滿好奇的盯著子亭。
大哥懷里的這個男子長得好俊哦!有一雙長長鬈鬈的睫毛,還有一張皮膚比她還細膩的瓜子臉,英氣中帶著一抹秀氣的雅致,感覺起來很不一樣。
扁是看著就令她怦然心動,雙頰緋紅。
察覺到行鳳的眼楮盯著子亭,龍行天側過身,用背部擋住了妹妹的視線。
「別問那麼多,他是個危險人物,沒有我的同意你不許接近。」
行鳳還年輕,不應該卷入上一代的恩怨中。
「為什麼?」行鳳不依的噘起嘴,跺了一下小腳。「他是客人不是嗎?既然是客人,我這個踞龍堡的大小姐當然就要好好的招待他,善盡主人之職才對嘛!」天真爛漫的她纏著龍行天不放。
整個踞龍堡里,就只有這個備受驕寵的妹妹不怕他,連行雲都畏懼他這位嚴肅的大哥幾分,行鳳卻看透了他的面冷心熱,一點也不把他的冷冽當一回事。
「大哥任何事都可以依你,唯獨這件事不行。」他不得已沉下臉喝令。
龍行天一沉臉,行鳳只好不甘心的哼了一聲,負氣的走開。
龍行天趁這個機會抱著子亭轉往後院的方向走去,要關子亭的小廂房是在一處偏僻的庭院,就在他所住的恨天居後面。
進入小廂院時,門口有兩名護衛在守候,他們一見龍行天到來,立即恭身行禮。
「堡主。」
「里面都打掃好了嗎?」
「打掃好了,只是時間倉卒,有些簡陋而已。」
說是簡陋,也動用了十幾名的丫鬟收拾,所以才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整理出一間可以住人的屋子。
「很好,嚴密看守,不許任何人進來。」龍行天吩咐完後,抱著子亭走了進去。
入門之後,是一個可供活動的小院子,然後是三間精致的小廂房,左邊是一間藏書豐富的小書房,中間是主屋,左邊有一間專供小丫鬟住的房間,緊鄰著主屋以便使喚。另外就是一間小廚房,可供獨立炊煮,一切都可以不用出入院門,在這院中就可以完成。
龍行天走進中間的主房將門踢開,將懷中的人兒放在床上。
「現在沒人,你可以睜開眼楮了。」他解了她身上的穴道說。
一進堡里她就醒了,為免她逃走引起不必要的混亂,他悄悄點了她的穴道,在她有所反抗之前先控制住她的行動。
「你真卑鄙!」子亭憤然的從床上坐起來沖向他,一舉掌就想朝他打過去。
「我勸你最好還是安分一點,免得惹惱我,讓另一個人發生危險。」
龍行天的話制住了她的沖動,她舉到他面前的手掌頓然停住。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把我娘子怎麼樣了?」
「你的娘子?你確定你能有娘子嗎?還是扮家家酒的娘子?」站在門邊,他環著胸冷嘲熱諷。
子亭的臉色一白,他果然知道了。
「你怎麼說都行,現在我只想知道你們把她怎麼樣了?她還活著嗎?」她著急地問。
這幾天來,她不只一次的問起玉涵的下落,可是他不是聾了就是啞了,硬是一個字也不肯說,現在他自動肯提了,她豈能白白錯過詢問的機會。
「你真的如此關心她?她跟你是什麼關系?為什麼要玩假鳳虛凰的游戲?你給了她什麼好處?她怎麼肯答應這種荒唐事?」
他一步一句的逼問,炯炯有神的眼瞳看得她一陣心慌。
「這是我跟她的事,沒必要跟你說。」她挺直背脊不願懦弱,但他逼近的身軀太高大,還是令她受迫的移動了一下。「你快告訴我,她是生是死!」
龍行天挑了挑眉,看出她是真的在乎那個女人。「活跟死都操之在我,而我的決定操之在你。」他的大掌撫模著她細膩的下巴,微微抬了起來,直視著他。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我不懂。」她想別開臉,但他加重握著她下巴的手勁,將指頭狠狠陷入她的肉里,讓她痛得不能動彈。
「不懂?我的話有比你們父女的心思難懂嗎?你們為了自己的私心,女扮男裝欺騙世人、欺騙三個無辜的姑娘,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上黎家的那一天,你正打算跟另外兩個女人拜堂成親!」
忍著痛,子亭用力的別開臉,狠狠的瞪著他。「那又如何?婚姻這種事是你情我願,只要她們肯嫁,我干嘛不娶?」
「你果然跟姓黎的老頭一樣自私。」龍行天嘖嘖稱奇地搖了搖頭,「為了幫你掩飾女人的身分,竟然要三個姑娘的終身毀在你的手里,你真可謂心如蛇蠍,有什麼冷血的爹,就能生出什麼自私的女兒。」
原先他還冀望她跟姓黎的老頭會有些不同,如今看來是他奢望了,兩人都是一樣的人渣。
既然如此,他就要讓兩人嘗嘗身敗名裂的滋味,為那些受騙的姑娘們討回一點公道。
「我的意思很簡單,我要你,一如你愚弄其他人的將你玩弄于股掌之間,只要你不令我生氣、順從我,那個女人的命就能留著;反之只有一個字,死。」他眼神一寒地說。
冰冷的聲音、狠辣的言詞,听得子亭心中一驚,不由自主的往後退離這個渾身殘酷的男人。
「你不是說我爹殺了你全家嗎?是你的殺父仇人!那你干嘛還留我這個仇人之女在身邊,你大可以一刀殺了我為你死去的親人報仇。」
雖然不相信爹會做出這種事,但與其活著受他凌辱,倒不如求個一刀了結痛快。
「就因為恨,所以才要得到你。」看到她掙開自己的手逃向牆角,龍行天不怒反笑,猶如獅子獵捕獵物愜意的踱近。「原先是計畫如此沒錯,當我還不知道你是女人時,確實想殺了你讓姓黎的老狐狸絕子絕孫,嘗嘗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滋味。但自從知道你的真正身分,看到你如此糟蹋人家的姑娘之後,我突然改變了心意,想以其人之道反治其人之身。
「這世上有什麼比謊言被拆穿,家產被謀奪,獨身女生下仇人的子嗣還要痛苦的事情呢?我要姓黎的一無所有,親眼看著他最寶貝、最呵護的女兒毀在我的手里,懷下我們龍家的骨肉,用你的肚子孕育仇人的下一代,這樣對黎慕懷來說,肯定會比死還痛苦。我就是要看看他滿面羞辱,痛不欲生的樣子。」
龍行天一步一步的接近,每一步、每一句都夾帶著令人毛骨悚然的恨意,刺得子亭全身發疼,寒毛直豎。
「不,不會的!我爹沒有殺你們龍家的人,也不會讓我懷你龍家的孽種,我絕對不會讓你得逞!」她舌一伸,就想咬舌自盡。
龍行天更快一步扣住她的下巴,「你一個人死沒有關系,但若連累你那位如花似玉的娘子跟著一起陪葬,豈不是可憐?還是你嫌一個不夠,要再加你爹一個,湊一雙呢?」他輕笑的說,張口咬住她白玉般的耳垂。
驚愕的子亭全身繃緊,被他嚙咬的耳垂泛紅,像有無數根小針扎著她。
「你……你無恥!」
「比起你們父女,我還差得遠。」龍行天哼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