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他的假設錯了,一切只是他想太多?這是這幾天雷驍時常思索的問題。
一連幾日,不只他,培亦與侑達也未發現雷家別墅或雷氏集團辦公大樓附近有可疑人物出現,那個若按照他臆測,應該會使計探查他這個情夫底細的美女律師,出乎意料的未對他行使半次「隨傳隨到」的權利。
反倒是他,為了查看她是否有與秘密人士接洽,常出其不意的晃至她的律師事務所,來個突襲檢查。
結果,一無所獲……唔,疑點一無所獲,對她則是又了解不少——標準的工作狂,投入工作沒告個段落就停不下來,午餐、晚餐老是逾時,連她的助理沈巧綸也拿她沒轍。
她已經夠美了,他不認為她需要這樣虐待自己,認真工作到廢寢忘食,于是得知她有此壞毛病的隔天,用餐時間一到,他便拎著便當出現在她面前,無視她繃著臉瞪眼的逼她用餐。
「我吃不吃飯關你什麼事?」美人不領情的對他發難,一副想拿茶水潑他的嗔怒表情。
「情夫該負責填飽女主人的肚子。」可見他很入戲,才會管她進不進食。
「謝謝你的雞婆,我是那個例外的女主人可不可以?」迷人的水眸用力瞪他。
他無關緊要的隨她瞪去。「不可以。還是你要我一口一口喂你?」
所幸他佔了上風,倔強美人大概以為他會喂太大口而噎死她,總算乖乖的吃起飯——如果用火眼金楮瞠他、嘀咕他、挑剔他買的便當難吃也算乖的話。
他發現這個女強人生起氣來其實很孩子氣,有種特別的嬌態神韻,這或許是他總不自覺想逗弄她的原因。而由她總是氣呼呼的反應來看,她好像真的想跟他劃清界線,所以有沒有可能,是他誤會她了?
這麼想的同時,雷驍正騎著重型機車于清晨六點二十分的大馬路上奔馳,偶爾將寶貝愛車飆上路,享受速度的快感是他小小的興趣。
周末假日的清晨,君暄柔此時在做什麼?腦中突如其來閃過這道念頭,雷驍車頭一轉,毫不猶豫的往她住處方向騎。
他未曾這麼早到她家突襲過,也許會有厘清困惑的意外收獲。
不期然的,他在她住處附近的馬路邊瞥見她的娉婷身影,一身鵝黃休閑外套加藍色牛仔褲率性打扮的她,手里拿著一份報紙,正和一位站在紅色轎車旁的中年男子說話。
放慢車速,他將機車騎近些,熄掉引擎,卻听見她正氣凜然的聲音——
「既然這里規定不準停車,先生就該遵守這項規則。」
「小姐又不是警察,何必這麼認真。」中年男子嘻皮笑臉的跟她抬杠。
她一瞼嚴肅,「路見不平誰都可以拔刀相肋,遵守交通規則更是人人有責,或是你需要我請警察來為你上上課?」
中年男子臉色倏變,低斥聲無聊,隨即上車,駕車揚長而去。
「厚,就是有這種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人,社會才這麼亂,之前那個被我攔下想闖紅燈的先生也是,現在的人到底都在想什麼。」
望著在原地頻頻抱怨的俏佳人,雷驍眉頭直皺。他知道她是個富有正義感的優秀律師,可沒想到她連警察的工作都搶著做,大清早的糾正試圖闖紅燈與違規停車的人,她就不怕她的路見不平為自己招來不必要的危險?
沒發現戴著覆面安全帽的他,君暄柔再對著違規停車男子離去的方向搖搖頭,背對他轉身往回走。
這頭的雷驍猶豫著要不要喊她,一輛機車忽由人行道疾竄出來。
「搶劫!有人搶我的皮包!」一位女士追在車後頭,大聲呼討救兵。
雷驍迅速記下搶匪車號,才轉頭,赫然驚見君暄柔已向路人借了輛機車。
「我去追搶匪,你趕快報警!」她朝被搶婦人喊道,催緊九十C.C.機車油門便往前飆去。
「該死!」低聲暗咒,他飛快發動引擎,像箭一般疾追上前。
大膽的女人!連安全帽都沒戴就當自己是警察,不要命的上演警匪追逐記,她哪來的勇氣?更該死的是那個搶匪,哪里不搶,偏在這個正義過頭的律師面前為非作歹,讓她教人捏了把冷汗的飛車追逐他。可惡,若不撂倒他,他就下叫雷驍!
黑色重型機車如狂猛迅捷的黑豹,一路趕過也飆到極限的君暄柔,目光犀利的鎖定前方囂張蛇行的搶匪。
銳眸一眯,車速再添幾許超過搶匪,黑亮的車身于路旁堆疊的一堆紙箱前俐落的回身斜傾——
「嘎吱!砰——」
搶匪回避不掉前方突然攔擋他的車子,駭叫的連人帶車翻倒至雜物堆里。
這一幕恰好映入驅車趕到的君暄柔眼里,詫愕的張大眼楮。
天啊,好帥、好厲害!那個重型機車騎士旋身擋車又立即甩尾閃開的動作,精彩漂亮極了,儼然像電視上才看得見的特技表演,他是怎麼辦到的?最重要的是,那麼剛好的攔下她正在追的搶匪。
此時,他下車走向搖搖晃晃由地上站起來的歹徒,問道︰「沒事吧?」
「沒……事。」摔昏頭的搶匪搞不清楚狀況的回答。
「很好。」一記手刀快狠準的隨話劈向他肩頭,尚未站穩步伐的搶匪又倒回紙堆上。
情況驟變得令君暄柔傻眼,她無暇細究這位覆面騎士的聲音,怎麼听起來有幾分耳熟,當她的大腦下達命令前,她已上前撿起掉落搶匪機車旁的皮包,護衛的拽在懷中。
「你不會是這個壞蛋想黑吃黑的同伙吧?」她充滿正義的腦袋里只想到這個可能。
安面安全帽里的濃眉忍不住緊蹙,粗氣的月兌下安全帽,冷冷的道︰「你說呢?」
「雷驍?!」她瞠直眼,萬萬想不到重型機車騎士是他。
一陣警笛聲于這時傳來,一輛警車已停至兩人面前。
「暄柔,果然是你。」由車里走出的警官一看見君暄柔便冒出這句話。
「王Sir,這麼巧?」她陡地想起要替雷驍引介,「他是千韻的未婚夫!」
「那正好。」雷驍斷然截話,抽過她懷里的皮包塞給姚千韻的未婚夫,「這是報警路人被搶的皮包,那輛機車則是向路人借的,她人應該還在暄住處附近的馬路邊。昏倒的搶匪交給你們警方,你未婚妻的朋友我帶走了。」
「什麼啊,我又沒說要跟你走……」
安面安全帽不由分說的往她頭上罩,阻斷她的反駁嗔嚷,雷驍直接將她扛抱上他的機車。「坐好,摔斷脖子我可不管。」
沉聲威脅著,他修長的腿跨上機車,拉過身後哇啦大叫的人兒雙手環抱住他的腰,車子眨眼間呼嘯離去。
「王Sir,他沒戴安全帽又超速行駛。」站在王健按身旁的警員,由雷驍渾身懾人的威凜氣魄中回過神稟告。
「他們逮到搶匪,暫且功過相抵。將搶匪押回警局,機車送回原主,再通知被害人到警局協助筆錄……」有條不紊的下達指令,王健按胸中盤旋著疑問。適才那位眉眼間透著王者氣息、氣勢迫人的扛抱暄柔就走的男人,會不會就是千韻跟他提過,暄柔那位帥得沒天沒良的情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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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驍一路將車飆至君暄柔的住處樓下,熟得像回自個兒家,連讓屋子主人開口說不的機會都沒有,強行抱她進入屋里,後腳跟一踢,砰一聲關上門。
君暄柔直教那震耳作響驚得縮了下頸子,抬眼睇向制造駭人噪音的元凶,「你到底想干什麼?」
「這麼聰明的你看不出來我正在生氣?」有些粗魯的將她抱至沙發,他板著臉俯視她。
「有沒有搞錯,該發火的是我好嗎?不說一聲就押我上車,用不要命的車速飆車,你想嚇死我還是真想摔斷我的脖子?」她幾時惹到他了。
「你怕嗎?」
「廢話,你知不知道你剛剛的車速快得像趕著去投胎。」坐著瞪人沒氣勢,她站起來嗔視他。她從沒坐過這麼恐怖的機車,嚇得她閉著眼楮死命抱緊他,直到他停車,都還覺得雙腿發軟、心髒狂跳,沒力氣反抗他抱她下車、上樓、拿她口袋里的鑰匙開門進她的住處,直至此刻心跳頻率才回穩些。
「那你知不知道你之前的行為無異等于自殺!」
「嗄?」
「該死的你還嗄?!」雷驍氣得一把鉗住她的腰,他已經極力按捺怒火和她提及追逐搶匪的冒險行為,她居然還給他處在狀況外。
「沒頭沒腦的,我怎麼曉得你在說什麼自殺。」她撫著因他猝然抱摟的力道,煞不住腳的撞上他硬實胸膛的額頭,仰臉埋怨著。他一張好看俊顏做啥冷斂得如同極地寒冰,讓她嚇一跳。
「你當自己是九命怪貓,還是有金剛不壞之身?借了路人的機車就飛車追起搶匪,真正不要命想摔斷自個兒脖子的是你!這不是自殺行為是什麼?」雷驍真想掐斷她的小蠻腰。
她微愣,「你全看見了?」
「否則怎麼會知道你有多麼膽大妄為。」
小瞼浮上不服的倔意,「那叫行俠仗義。」
「根本是沖動、莽撞,你連安全帽都沒戴,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的行什麼俠、仗什麼義!」她小腦袋里的神經究竟是怎麼排列的?
「事情緊急,抓小偷都來不及了,我哪想得到那麼多。」
「所以才說你沖動又莽撞,記下車號報警你不會嗎?」
被數落得惱羞成怒,君暄柔不馴的回嘴,「是,你冷靜、你機警,不久前是誰不顧危險用車子擋下搶匪的?要帥逞英雄嗎?」
黑眸一凜,「你這張伶牙俐齒的小嘴,真的很欠咬。」
話落,雙唇隨之覆上她嫣女敕紅唇,微帶力道的啃皎她的唇辦。
「雷驍,你……」
抗議的嬌嗔全教他給吞沒,靈舌探入她口內,霸氣的糾纏住她的丁香小舌,輕嚙、含吮,執意懲罰她倔強不服輸、吐著氣人話的香舌。
她無力招架。他的吻比起上一回在律師事務所那次更狂霸蠻橫,她只覺渾身癱軟,呼吸里全是他迷魅惑人的氣息、心悸又燥熱……
不知是誰的腳步絆了下,兩人霎時跌入沙發里,形成一上一下的曖昧姿勢。
「你、你又吻我!」嬌喘迭連的控訴,君暄柔粉拳乏力的槌他。為何每次她都被他吻得不明不白?
微撐起身子,望見她盤綰的長發不知何時松落,一頭如瀑青絲垂散于米白色沙發上,為她平添嬌柔嫵媚的風情,雷驍眼里浮動欣賞光芒。這好像是他第一次見她長發披垂的模樣,煞是迷人。
但她今天沖動過頭的帳,仍舊要算。「這是給你的懲罰,你今天飛車追逐搶匪的舉止太過輕率,我若不想辦法攔車讓歹徒束手就擒,你打算追多遠?直到摔車傷了自己才停止嗎?」
她心中一動。原來他的不顧危險,全是為了讓她停下追逐的飛車,以避免她發生車禍意外!
「別指望我跟你道謝,你的行為也理智不到哪兒去,那樣連人帶車擋歹徒的車子,你就不怕被撞得血肉模糊或跌個腦震蕩?」
「我玩過賽車,控車技術良好,也算過阻止歹徒的恰當距離與時機才出手,失手的機率等于零。」
「是是是,你了不起、你厲害,連這種人命關天的機率,你光用目測就算得出來。」用力瞪他,她掙扎著坐起身來。說她不要命,依她看,不要命的根本是他。
雷驍輕拉起她,「至少比你有把握。」
「要不要我替你廣為宣傳你的能耐?」與他面對面,大眼瞪小眼。
「不用,只要你記著下次再遇見相同的情況,不準再這麼沖動的飆車追人。」
「不準?」
「不準!」
剔透杏眼火焰跳燃,「你以為你是誰啊!什麼都要管。」管她三餐得按時進食還不夠,現在又用強霸的命令式語氣約束她的行為,他以為他是她爸啊?「我如果不听你的又怎樣?你想用對付那名搶匪那樣以手刀劈我?」
玩過賽車又會拳腳功夫,難不成他以前是不良少年?她在心里加了兩句嘀咕。
「沒必要這麼麻煩。」他沉穩的對上她眼里的挑釁,「要是你不听話,我會再吻得你喘不過氣,外加種草莓警惕你三思而後行。」
「種草莓?」突兀的語句讓她忘記討伐他的可惡威脅。
「像這樣。」長手勾過她的頸子,他埋首她頸間,溫熱雙唇貼上她白皙肌膚,示範的吮咬。
她敏感一顫,只覺頸項間酥麻中帶點燙熱的痛意,小臉霎時漲紅。他居然、居然……
「種好一顆了。」雷驍抬頭輕撫她左側脖子上的清晰吻痕。他得承認,自己喜歡她身上的淡雅味道,無論是肌膚的如蘭馨香或長發的茉莉清香。
「你這只大!」拍開他的手,君暄柔抓過身後的抱枕砸向他,無奈教他輕易接住,惱得她站起身,遠遠退開他,「這里是我家,請你馬上離開。」
他站起來定視她,對她的逐客令置若罔聞。「你還沒答應以後不再像今天這樣魯莽行事。」
「那是我的事。」
「很顯然我的草莓種得不夠多。」他舉步朝她欺近。
「你不要鬧了啦!」她紅著臉,搗著左邊脖子迭步後退。
「那就答應我。」
抿著唇,被逼至牆角退無可退的仰視他寫滿固執不妥協的俊臉,君暄柔挫敗的發現,她似乎從認識他開始就沒佔過他便宜,不管散漫佣懶,或今日才展現冷凜,慍火交雜的他,總有辦法壓制住不服輸的她。當初她究竟為何會看走眼,找來這個本該事事听她,卻反而喧賓奪主管起她的不良情夫?
「暄——」習慣的喚喊里,蘊含不容忽視的逼迫力量。
她無措的跺腳,「我的個性就是這樣嘛!看見不平的事就會插手,你與其要求我,不如要求憲政團體要求執法人員,告訴他們亂世要用重典,別打著人權至上的口號,對犯人縱容輕判,這樣的司法怎麼可能對壞人有嚇阻作用?」
聆听著她的激昂吐訴,雷驍無法反駁她,因為現行的司法體制確實有許多漏洞與不公,爭議連連。
低嘆一聲,他輕攬過氣呼呼的她,放軟聲調說道︰「你說的我卻明白,我也不是要你冷眼旁觀這個世界,只是伸張正義也得顧及自己的安全,不提你飛車追逐搶匪的舉動太危險,你當面規勸違規停車路人的行徑也欠妥當。」
「這你也看到了?」驚訝加上之前抱怨出的一肚子怨慰,她一時沒察覺自己在他懷抱里。
雷驍點頭,眉頭微蹙,「你有沒有想過,如果被你糾正的那個男人心懷不軌,或氣不過的就將你拖進車里傷害你呢?」
背脊一僵,她壓根未思及這樣的危機。
他洞悉的輕拂她的背,為她驅趕遲來的害怕。「路見不平確實人人都可以拔刀相助,但你是女孩子,更要在行使正義時考慮到自己的安危,打電話請警方處理就是明哲保身的方法。你安然無恙,至少家人就不會擔心,是不是?」
她回答不出話來,因為今天她若出事,無論被玷污還是摔得手斷腳殘,爸媽的傷心難過絕對不亞于她本身。
一股正義難伸,偶爾總會襲上她心頭的挫折感悄然浮起,她下意識的環住他的腰,伏在他胸前,「干脆叫雷幫將社會上的壞蛋敗類一網打盡好了。」
「雷幫?」雷驍銳眸倏眯。她果真是因為雷幫而親近他?
「對啊,司瀚也不知由哪個網路听說雷幫是黑道中的白道,黑白兩道都對它有所敬畏,還說那個神龍首尾皆見不的少幫主氣勢魄力一流。雖然黑幫令人討厭,可瞧見社會上抓不勝抓的壞胚子,有時真的好想——」
成串絮語驟然停住,只因君暄柔陡地察覺到自己說了什麼胡涂話。她曾耳提面命要巧綸別在外人面前扯出她曾想請黑幫肅清社會匪類的驚人念頭,現在她居然在雷驍面前吐露這件事?而且自己還抱著他、偎著他!天哪,她是被吻傻,還是被種草莓種昏了頭?
迅速跳開他的懷抱,她生怕自個會莫名其妙再偎進他舒服溫暖得過份的胸膛,悄悄將手背放身後,力求鎮定的說︰「剛剛那只是我對治安不滿的牢騷,可不是真的想買凶教訓人,你別跟別人亂嚼舌根。」
「你對雷幫了解多少?」雷驍深思的注視她。
「正邪不兩立,我對黑道幫派沒興趣,只是被層出不窮的社會案件氣過頭,才會冒出方才的詭異念頭。」
堅決篤定的語氣,她似乎……真的對雷幫沒興趣。「據我所知,雷幫並非無惡不作的黑道組織,它當初之所以成立,全為制裁猖狂的黑幫,近幾年來更以其他名號經營各項合法生意,黑道中的白道絕非浪得虛名。」
「據你所知?」這四個字仿彿他與雷幫關系匪淺。她不敢恭維的向他挑眉。
「就是听說。」他淡答。
「又是听說,你直接講你混過雷幫還比較有說服力。」
「如果我混過呢?」
「趕快改邪歸正、棄暗投明,雷古惑仔。」她投給他一個擺明不信的眼神,彎腰拾起掉落沙發底下的發夾,此時才發現她私下長發披垂的模樣早教他看去。一定是他強吻她時弄落她的發夾,這個跟她弟弟一樣古惑仔電影看太多,老是不說一聲就吻她的霸道男人,真可惡!
看著她原本欲盤回長發,卻突地鼓起雙頰,氣惱的又垂下秀發,將夾子塞進口袋的一連串嬌俏動作,雷驍唇邊淺淺勾揚。他現在有點相信這個未積極追問有關雷幫消息,不信他真的跟雷幫有瓜葛,一逕氣悶他在她脖子上種了引人遐思草莓的小女人,應該不是有心人士派來接近他的。
君暄柔正想驅趕在她屋子里待得夠久的霸道男離開,她擱放桌上的手機匆響,讓她只得先接電話。
「俠女,雷驍帥哥是不是在你旁邊?」電話里的問句大刺剌送入她耳里。
「听俠女兩字,君暄柔即知稍早干的「好事」,好友的未婚夫已經告訴她。
「他帥不帥關你什麼事?」轉身背對雷驍,她裝傻回答。
雷驍暗揚濃眉。這個倔強小女人在說誰帥?
「雷驍帥不帥是跟我沒啥關系,不過我要找他,請他听電話。」
「為什麼?」
「他果然在你身邊。」姚千韻千y暗喊賓果,再搶先落話,「健按告訴我他在巡邏時接到民眾被搶,有名小姐飛車追著搶匪跑的報案時,就有預感那名小姐是你,結果他趕到一看,果然是你,還有個超級帥哥板著臉把你帶走。所以我就猜想,除了雷驍,你身邊還有哪個超級帥哥。」
「你還敢說,我跟你當朋友這麼久,直到認識雷驍,才知道你居然如此以貌取人。」就因為人家是極品男人,便大力鼓吹她留著這個情夫,她真是交友不慎。
雷驍不禁再次挑起濃眉。莫非他正是此刻被談論的當事人?
「小姐,要我以貌取人也得對方真有貌讓我取,倒是你,情夫是你挑的,人家怕你餓著,專程拎便當給你吃,你還怪人家妨礙你工作,淨擺臭臉給人家看。」
小嘴微嘟。她用膝蓋猜也曉得,是巧綸向千韻報告雷驍逼她用餐的情形,天知道她根本不是心甘情願擁有這個牛郎情夫的。
「這些事我改天再跟你聊,你先請雷驍听電話。」姚千韻將話兜回正題。
「你搞什麼鬼?」君暄柔眉間皺著懷疑。她以為好友之前是為了套話才要雷驍听電話。
「什麼鬼都沒搞,不過是關心你。快點把手機交給他,不然我就將你今天不要命的行為向伯父伯母稟報。」
那她不被爸媽念得臭頭才怪!
被掐住把柄,她只能乖乖的將電話遞給雷驍,「千韻找你。」
姚千韻?她朋友?縱使滿月復疑竇,雷驍仍接過手機。「姚小姐找我有事?」
「請你幫忙多管管暄柔。」直截了當的語氣,不拖泥帶水。
避管?「怎麼說?」
「暄柔的正義感強烈,那身維護正義的沖勁,有時總是沖動得教人捏了好幾把冷汗,我想今天你已經領教過了吧!」
「的確。」黑黝深瞳睨向一旁的人兒,想起她不顧安危力追搶匪的一幕,仍猶心驚膽戰。
迎對上他的視線,君暄柔跟著皺眉頭。千韻是和雷驍講什麼?怎他一臉難以苟同又像擔心介懷的神情。她很想挨近他听個分明,但發生過先前自己迷迷糊糊抱住他的別扭插曲,她強忍著站離他兩步遠,不敢靠近他,怕自個為了要听見好友的說話聲,會整個人黏在他身上。
只見他微垂眼睫,沉渾低問︰「在今天以前,她是否還有過這種大膽前科?」
「沒錯,只差前兩次她是用跑的替人追扒手跟偷衣賊,雖然兩次也都恰巧踫上我未婚夫就在附近,很快就捉到歹徒,但她還是摔得手破腳傷——」
「該死,這樣還沒得到教訓。」雷驍禁不住低咒,雙眸再次望向靜立的佳人,眼帶苛責。跌得手破腳傷還不知收斂沖動,難道非得摔得頭破血流才甘心?
難怪那位警官一見到她,就冒出「果然是你」這句話,除了她,有誰會接二連三如此賣命的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呃——」君暄柔被他突然調轉的睨視嚇得心髒漏跳一拍,有種做錯事被逮的手足無措感。可她什麼話都沒說,更遑論做錯啥事,他亂瞠視人是怎樣?
電話彼端的姚千韻未因句子被岔而不悅,反而因雷驍魄力十足的「該死」,滿意一笑。「暄柔就是這樣,常教人替她的俠女風範擔心,講也講下听。巧綸說,你曾當面評論她一點也不溫柔,又能逼她听話的正常用餐,我想你應該管得住她,要她別像今天這樣沖動過頭,多注意性命安全。」
「我會提醒她安份點。」
安份,用得好呵。「听你這樣說,我和司瀚、巧綸可以放心將暄柔交給你保護管束了。麻煩你跟她說我要回娘家,改天再找她閑聊,拜嘍。」
「千韻跟你說什麼?」見他闔起手機,君暄柔忍不住好奇探問。
「她要回娘家。」
她剛接回手里的手機差點滑落。千韻回娘家干麼特地告訴他?
雷驍一眨也不眨的盯著她,「記得我對你的叮嚀,以後在路上遇見違法事件,報警處理要緊,別以身試險、莽撞行事,否則我說過的懲罰只會多不會減。」
意思是吻她和種她草莓變成他的專利?她臉頰微紅的回駁,「你別忘了我們簽的合約,要是你敢再輕薄我,我有權利向你索討高額賠償。」
「能讓你有所警惕,以自身安全為重的懲罰,我不認為是輕薄。倘若你執意要我賠償,隨你開價,我無所謂。」她絕對想像不到他的資產有多令人咋舌。「你今天有空吧?」
「做什麼?」她問得小心翼翼。這個她都還沒想到句子回嗆,就又霸氣拋話的家伙問她有沒有空是想干麼?
上前,雷驍習慣性勾攬住她的腰,「請你當臨時保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