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明明上班一個星期後,「凱」在台灣的第一間旗艦店正式開張。
門庭若市的車水馬龍景象,讓她一度懷疑齊威凱的設計是以「日圓」計價。
就她在外婆家的洋裁經驗而言,一件一萬元的衣服已經是天價了,然則「凱」卻沒有低于一萬元的衣服!
先前從女性服裝雜志中,她知道高級服飾的價錢動輒兩、三萬,可是真的見到那些穿著入時的女客,眼也不眨地刷卡十來萬時,她還是很想為她們的豪氣鼓掌一番。
當然,很多女性顧客根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消息靈通一點的熟客都知道齊威凱在二樓設了一個辦公室,總想借機來門市探探,瞧瞧能否看見他的廬山真面目。誰讓他沒事戴副墨鏡故弄玄虛!
不過,她個人認為齊威凱那家伙倒是挺享受那些女人的愛慕及包圍的。
彼明明不以為然地扮了個鬼臉。他被女人簇擁在其中的那副德行,怎麼看都像個敗家的二世祖。真不曉得店里的服務人員怎麼會覺得那樣的笑容很「勾魂」?
說得齊威凱像孤魂野鬼似的。
反正,感情這事她不懂,也沒興趣。齊琳警告她別愛上齊威凱,還真是太高估她的情感指數哩。
彼明明搓撫著因為冷氣太強而起雞皮疙瘩的雙臂,揉了幾下睡眠不足的眼,哀聲嘆氣一番後,拿出檔案夾,找出今天要聯絡的廠商。
八成的上班時間,她都在與一堆不認識的人聯絡、溝通。
原來直來直往的脾氣,是收斂了一些,不過,因為頂著助理頭餃受到的氣倒也不少。她不是很喜歡這樣的應對,她也不知道一天工作十二小時的助理工作正不正常。可她這個班上得很開心。
因為齊威凱會「撥空」指點她的設計作品。
有時可能只是袖長幾公分的小問題,有時甚至是臂圍繡花紋路的小細節……總之經他建議之後,整件衣服的風情及設計的流暢度就不可同日而語。
他,名不虛傳。
所以為了屈就他的才華,他的某些無聊小要求及奇怪舉動,她也得咬著牙忍耐。
彼明明打開卷宗,邊看邊咬住鉛筆。
「哇!」
她的頭突然被人拍了一下。顧明明嚇得整個人彈跳了起來,鉛筆咚地掉到桌上。
「這樣也會嚇到,妳做了任何虧心事啊?」齊威凱嘻皮笑臉地看著她猛拍胸口收驚的孩子氣動作。
「你比鬼遇可怕,這樣滿意了嗎?」顧明明忍住翻白眼的沖動,沒好氣地回了一句。
齊威凱最愛對她耍這種連五歲孩子都不屑玩的小動作!
或許他在別人面前是得幽默英俊的單身男人,但在她面前他只是個無聊惡魔──還是不大入流的那種。
誰讓她倒霉,跟他同一間辦公室。唉……
「真是的,妳怎麼老愛在我面前板著一張臉?我瞧妳在別人面前,都像迪斯尼卡通里的白雪公主。」
齊威凱傾身揉上她的頭發──好好模噢。
「別人不會打我的頭,也不會亂模我的頭發。」她努力擺出最凶狠的眼神瞪他。「還有,我討厭白雪公主。」她喜歡當快樂的小矮人。
「我也不喜歡她,我比較喜歡妳耶!」肆無忌憚的大掌搓著她的發,直到她鼓起雙頰瞪人,他才一臉陶醉地抽回自己的手。「外表看起來溫柔甜美,一旦有人惹火了妳,就變身為噴火龍。妳當然比只會幫小矮人煮飯、做家事的白雪公主好玩多了。」
「你吃飽撐著只會閑嗑牙嗎?」她對他一向不客氣。
「我很少吃飽。」他認真地回答,眼眸似笑非笑地瞧著她。
彼明明聞言,立刻不情不願地抿起嘴。一旦勾起他對食物的,倒霉的人就是她了。
齊威凱咧嘴一笑,做她臉上的反抗表情,倒也能猜出幾分她的心思。
她最討厭當食物的跑腿小廝了。
其實,食物也不是一定非叫她去買不可,可他就是喜歡看她睜著水靈大眼,又抿嘴、又鼓頰的氣憤模樣。
「放心啦!我現在剛好不太餓。」他走到他的桌子抽屜里拿出一本牛皮封面簿本。
「這是『凱』下一季的設計——以幸福為主題。」他能簿本往她桌上一扔。
「你不要亂丟!」顧明明尖叫一聲,飛撲向前接住設計本。
「世風日下、人心叵測、人不如圖啊……」他感嘆地看著她如獲珍寶似地把設計本捧到桌前,小心翼翼地翻開。
她撥空瞪了他一眼,暗示他太吵了,然後又連忙低下項看著設計圖。
主題是幸福啊……嗯,她現在就覺得好幸福了。
柔女敕的粉唇微啟,不時露出驚喜的甜笑──幸福的是女人各個重要的時刻。
粉色婚紗的性感嫵媚、宴會禮服的異國風情、上班套裝的混穿風格,適合戀愛女人穿的嫵媚長衫……沒有限定材質的設計款,看得她目不暇給。
彼明明一頁一頁仔仔細細地瀏覽著,好幾回都忍不住跋大聲叫好。維多利亞時代的蕾絲風情,配合上現代化的流行剪裁……只有他才想得出這些巧思哪。
「我好喜歡。」顧明明仰起小臉,口氣崇拜地說道。
「不喜歡我作品的人不是品味有問題,就是眼楮不好。」
被一雙亮晶晶的大眼含情脈脈地望著,是男人都要飄飄然的。
齊威凱動容地朝她走去,一派瀟灑地側身坐上她的桌子。
「你不要壓到設計圖啦!」她小手一揮,把他的身子打離三公分。
齊威凱目瞪口呆地看著她手忙腳亂地移開設計圖,同時還不忘用眼神防範他有任何搶圖的不軌舉動。
「小姐,妳是不是有些本末倒置?」他撫著額,備受冷落地長嘆一聲。
彼明明不理他,仍然看得目不轉楮。
他無聊之余,干脆打量起她的小臉,卻看到她眼底下淡淡的黑眼圈。
「自己要懂得找時間休息,因為我們接下來會更忙。」齊威凱在桌上敲了兩聲,引起她的注意。
「為什麼會更忙,你不是說齊琳會負責店務的事情嗎?」她揚起眸直直看入他的眼里──他提到的字眼是我「們」呢!
「我下一季的設計圖都盡出來了,當然要開始忙了。選圖、修訂、制作、企劃一直到定案,可以把恐龍忙到絕種。」一念及此,他充滿時尚感的削長臉龐頓時愁眉苦臉起來。「更別提我還要決定副牌『KAY』的設計師人選。然後,高級訂作服部分也要開始著手。」
「為什麼一定要走高級訂作服路線呢?『凱』所代表的優雅時尚形象已經夠醒目了,不是嗎?而且高級訂作服不是比較辛苦嗎?」她懷疑地睨著他懶散的樣子。「難道你喜歡事必躬親?」
「和成就感相比,累是最微不足道的事。」他一聳肩,精神掣是提振了些。
「『凱』的衣服是我精心設計出來的,負擔得起的人可以從其中去選擇某幾件適合她風格的衣服。但是,我希望創造一個『因人而異』的精品世界。我希望是依照某個人的特性去塑造她形象的穿著。那種感覺就像我前幾年開始接觸電影服裝設計一樣,挑戰性十足!」
那是齊威凱的夢想吧!斑級訂作服向來是西方著名設計師的專利哪。
彼明明專注地聆听著,不覺著迷地盯著他神采奕奕的談話神情──他那雙東方的狹亮眼眸像塊磁石一樣吸引人的目光,微呈鷹釣的高挺鼻翼及稜線分明的雙唇,都讓她覺得充滿了「希望」。
「听了很感動吧!」他嘿嘿笑兩聲,朝她眨了眨眼晴。
彼明明兩頰一紅,馬上閉上嘴巴。才不要附和他呢。
「走在金字塔頂端是件好事,可是如果設計出的衣服可以讓更多人感到幸福,這樣不是更好嗎?」她一直以科就是這麼想的。
齊威凱眼中閃過欣賞,寵溺地捏了下她俏皮的小鼻尖,連口氣都像在哄孩子。
「所以,我才打算創立『凱』的副牌『KAY』,走較平價的路線──讓更多人幸福,對吧!」他愈來愈中意她了。
「真好。」顧明明開心地拍拍手,根本忘了自己前一分鐘還想跟他唱反調。
「妳還真容易討好。」齊威凱改捏了一下她的腮幫子,乘機感受她牛女乃好皮的觸感。
「會痛啦──」她重重地打開他的手。
齊威凱慘叫一聲,忙不迭地一聲,忙不迭地放開手,順手拿起她的女乃茶狠狠地喝了一大口。
「不錯,夠。我下回也改點女乃茶好了。」他滿意地說道。
「你……你不要臉!」顧明明瞪著那根「唯一」的吸管,臉龐乍然爆紅了起來。
「偷喝女乃茶就是不要臉?妳的道德標準好嚴苛啊。」他學她圓睜眼楮的模樣,又吸了一大口女乃茶。
「那杯女乃茶我喝過了啊!」顧明明氣急敗壞地大叫出聲,伸直手臂就要奪回女乃茶。
「我知道妳喝過啊。有哪一家的好茶是賣半杯的?」見她一副大驚小敝的模樣,他的部馬上向後一挪,依然成功霸佔著「她的」好茶。
「你就不怕我能病?」同喝一根吸管,那是很親密的事啊。她咬往自己的唇,又急急忙忙地松開──這樣的姿態很曖昧。
「妳以為上班第一天,我就讓齊琳帶妳去身體檢查是為了什麼?」他得意洋洋地說道。
「你頭腦有病。」她以為身體檢查是員工福利第一條。
「錯,我是為了預防我自己得病,學習才要求我身邊可能會被我喝到飲料的人土去進行身體檢查。」他諄諄地對這名新進員工進行在職教育。「一忙起來天昏地暗,有飲料拿了就喝,我哪管得了那麼多。妳干麼叫得像被人非禮一樣,臉還紅得像隻果?」真可愛。
齊威凱的臉驀然向她逼近,興趣十足地想一探端倪。
「離我遠一點啦!」
彼明明找不到東西扔,順手拿起一盒面紙往他身上扔──誰知道手臂一施力,椅子的底輪她隨之向左一滑。
「小心。」他快手扶起她的手臂,適時防止她的小臉被桌面壓垮。
「呵。」
彼明明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尖。抬頭對他一笑。
「妳喔……」齊威凱低頭睨著她,聲音乍然低沈而下。
她的呼吸戛焦值鼻喉間。
他黑曜石的眼瞳蠱惑著她,她就怔愣地由著他瞧。心窩陡升起一股悶窒的感受,大腦思考,身子像醉酒一般地醺然。
齊威凱凝睇著她失神的模樣,唇邊噙起一道極淡的微笑,用指尖畫上她的唇。
陡地,細微的快感從唇瓣漫向她的肌膚,顧明明猛然抱住都了雞皮疙瘩的手臂,用力轉過頭逃離他的視線魔網。
「看著我。」他扶住她的椅背,俯身在她耳畔說道。
她搖頭、搖頭又搖頭。
齊威凱深吸了一口氣,她頸間若有似無的香氣讓他忍不住迎身向前。
「你……你……你不要再靠近了……」她手忙腳亂地想推開他,椅子底輪向後一滑。
砰!
她的頭撞上牆壁,眼淚立刻奪眶而出。
「笨丫頭。」他連忙跳下桌子,站到她身前,二話不說地把她的臉龐壓向他的胸膛,大掌撫著她的後腦檢查是否有任何腫脹痕跡。
「不要亂動,我看看有沒有腫起來。」他皺著眉,溫柔地撥開她的發絲。「頭會不會暈?」
「痛。」她輕輕地搖頭,臉頰在他的衣襟上揉了兩下。
原來男人的胸膛靠起來是這種感覺,寬厚有彈性,衣物上還有一種淡淡的芬芳……有點像檸檬草的味道。
「笨丫頭。」真的腫了一個小包。
「不要叫我丫頭……」她咬著唇,突然驚覺自己正被他的體溫所包圍──
她咽了口口水,腦子再度失去運轉的功能。她覺得全身都好熱……
「那就改叫頭上腫了一個包的花樣年華少女,如何?」他摟著她在抽屜里找出一罐速力達母,同時不忘輕壓一下腫包。「是這里沒錯吧?」
「很痛!你不要亂踫啦!你這個壞老頭。」怕痛的她慘叫一聲,胡亂打著他手臂。
「還有力氣和我斗嘴,腦子應該沒撞壞。」模模她的頭,差點對著她含淚的無邪大眼月兌口說出──
痹噢,親一下就沒事。
齊威凱看著她那張我見猶憐的小臉,他猛然受驚地後退一步。
不會吧!他已經開始有慈父情結了嗎?難道他真的該結婚了?
「擦眼淚。」他隨手抽來兩張面紙蓋住她的臉,乘機喘了口氣。
「你噴的是什麼香水?是用什麼東西提煉出來的?」她抓著面紙,突如其來一問。那種味道讓她聯想到歐洲鄉間的感覺,讓她滿有設計靈感的。
「通常女人不會對我這樣說。」他無奈地瞟去一眼。好不解風情啊……
「那她們會說什麼?」她好奇地問道。
「她們會說喜歡我的味道。」齊威凱望著她,忍不住自憐自艾起來。他不過年長她十歲,這樣就要被打入毫無吸引力的男人群中嗎?「我想妳腦子一定有點問題,妳日夜與我相對,難道沒有一點心動?」
彼明明的心陡地一揪,拳頭在裙襬邊悄悄地握緊。
「我……才沒有對你……怎麼樣……」他表情那麼夸張,一定又是在戲弄她。「齊……齊琳……齊琳說這年頭長得好看的設計師通常是GAY。」
「我不是。」齊威凱挺直身軀一拍胸膛,擺出雄赳赳、氣昂昂的姿態。
彼明明捏了一下拳頭,從他的公孔雀姿態肯定他的確是在開玩笑。
「我說你長得好看嗎?」故意澆他一桶冷水。
「鐵證如山。」齊威凱指著他自己就算稱不上俊美非常,至少也是有型有款的臉孔。
「我……我……才不喜歡你這種油嘴滑舌的男人。」她努力讓話說得順暢點,目光卻只敢瞧著他的肩頭。
齊威凱大受打擊地摀住自己的胸口,心口閃過一絲難受之情。她真的對他沒有「那種」意思嗎?
「我不相信。如果妳敢正眼凝視我三十秒,我就相信妳對我真的不感興趣。」他堅持。
「我當……當然敢!」
語音未落地,齊威凱就迫不及待地拉近她的頸子,讓兩人面面相對。
她屏住呼吸,心跳差點被嚇停。
他伸展手指攏著她柔軟如絲的頸背,目光鎖住她慌亂的小鹿眼神──他此時只想緊緊地把她攬在懷里呵護著。
「別怕我。」他放柔了聲音,臉龐不自禁地緩緩朝她靠近。
彼明明無助地揪住他胸前的衣衫,全然不知道自己蒙的眼神及微張的粉唇,對男人而言多麼具有誘惑力。
「閉上眼楮。」他粗嗄地說道。
「三十秒到了嗎?」她努力睜大著眼,唇瓣竟起了奇異的刺痛感。
「再一秒,我就要吻妳了。」
他的指尖瞬間挑高的下顎,兩人的氣息眼見就要交融……
「齊威凱,你不是有事要跟他們兩個說嗎?」齊琳大刺刺地推門而入。
彼明明低頭,火速後退。
齊威凱蹙起眉,交叉起雙臂瞪著齊琳。
「KAY」的設計師角逐者艾美與文生,則同時驚訝地用一種曖昧眼神看著顧明明。
「深情款款、四目交接喔。」齊琳揶揄著。
彼明明揪著自己的上衣,無聲地縮到角落。太可怕了,二十分鐘之內,差點被他連吻兩次。
齊威凱擔心地看著她,正想上前時,齊琳卻搶先他一步,沖到顧明明身邊。
齊琳頑皮地一笑,食指突然偷襲上顧明明的唇。
「喂──妳做什麼?!」齊威凱毫不考慮地快步上前推開齊琳,飛快地把顧明明護在身後。
「哇!沒想到你這麼具有騎士風範啊。不過,你這麼快就『有了媳婦忘了大姊』,真是讓我淚濕沾襟啊……」齊琳明媚一笑,嘖嘖稱奇地看著「小兩口」。
「中文不好就不要亂賣弄。」齊威凱瞪她一眼。
「齊琳……齊琳……我們沒有……」顧明明從他身後探出頭來,卻還是沒有勇氣看向艾美與文生。
都是齊威凱啦!
「齊琳,妳給我出去啦!我們有正事要談。」齊威凱左手插腰,右手指向大門口吼聲趕人。
「茶壺弟再見,我們來日方長。」齊琳朝顧明明眨眨眼,滿意地看著小丫頭又紅了臉。
「你們找位子在桌子邊坐下。」齊威凱朝艾美和文生頷了頷首,也不忘回頭朝顧明明交代一聲。「妳也坐下。」
齊威凱對著地板點頭,非常合作的搬了把椅子坐上離他最遠的地方。
「這里沒有麥克風,希望我的聲音大家都听得見。」齊威凱調侃地說道。
艾美和文生輕笑出聲,顧明明則變成一只紅蝦米。
「這是下一季的主要設計款──」齊威凱從牛皮簿本暗夾中抽出一張高領、長袖禮服的設計稿,先遞到那兩人面前。「看完之後,談談你們的意見。」
「很棒,有巴洛可的古典華麗感受。」文生首先贊嘆地說道。
「設計精致,線條卻柔和無比,有『凱』一貫的氣質取向。」艾美不甘示弱地補充道。
「袖口、領口及裙襬的花蕊細部圖紋,凸顯出『凱』的女性細膩情感!」
「我認為腰間的羅馬式銀腰煉才是讓衣服畫龍點楮的重點!」
啵啦啵啦啵啦……
兩位角逐者口沫橫飛之際,顧明明抬眼偷看了一眼設計圖──
咦?她剛才漏看了這張圖嗎?
彼明明傾身向前,專心地打量起這張以色粉筆繪出的圖稿。
她鼓了一下雙頰,疑惑地瞄了齊威凱一眼,然後又看向那兩位正進行口舌之戰的設計師。
她張開嘴,又閉上嚼,不知所措的大眼連眨了好幾下。
「有意見就直說。」齊威凱盯著她欲言又止的表情,沈聲說道。
「我覺得這件衣服怪怪的……」顧明明盯著設計圖,喃喃低語著。
艾美和文生閉上嘴,二度驚異地瞪著顧明明──辦公室內霎時鴉雀無聲。
「怪怪的?!是嗎?我正巧覺得這件衣服是我的杰作!」
齊威凱在胸前交叉著雙臂,冷冷地看著顧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