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喬建國家住了有一陣子,但是席婷婷從來沒有接過女人找他的電話,他似乎真的過著有如和尚般的生活,當然有可能是他在白天時就「搞定」了一切,不過她是真的沒有听過其他女人的聲音,直到那個嗲嗲、柔柔,教人听了骨頭麻軟的聲音出現。
起初是在喬建國下班回來後才打來,但是在兩、三天之後,常常喬建國還沒有回到家,那個女人的電話就來了,因為還算客氣、有禮,所以席婷婷還能忍受、還能保持好奇心,也偷偷的注意著喬建國和那個女人的對話,但是愈听她愈听不下去。
「會!我一定會去找你……」
「你不要再撒嬌了,我一定答應你……」
「要乖,乖乖的就有禮物……」
「沒有問題,只要你開口……」
「跑不掉的,我不會丟下你的……」
席婷婷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沒有跑到廁所里去吐,但她實在覺得很惡心,即使是對她,喬建國都不曾那麼說過。
而掛上電話之後的喬建國春風滿面,一副自己很心滿意足、很幸福的樣子。
這會席婷婷的背後如果能長出一雙翅膀,那她一定馬上飛回芝加哥,但她偏長不出翅膀,而且,她也想知道那是一個怎樣的女人,什麼女人可以教喬建國如此。
「我沒打擾到你什麼吧?」坐在沙發上的席婷婷故意一副輕描淡寫的口吻問著。
「打擾什麼?」喬建國故作不解。
「打擾你講電話啊!」
「不會啦!」他一副她真的沒有打擾到他什麼的樣子,「只是一個很熟的客戶。」
「很熟的客戶?電話可以打到家里來,那一定是非常、非常熟的客戶了。」席婷婷笑著說,很勉強、做作的笑容。
「認識有一陣子了,只是最近她突然比較……」
「她知道你離婚了?」
「最近才知道。」
「難怪了……」席婷婷首次嘗到什麼叫「妒火中燒」,本來她不是很了解這四個字的意思,但她現在清楚的知道也嘗到了,「當她一知道你離了婚,覺得機不可失,所以馬上就展開了攻勢?」
「婷婷,也不像你所說的這樣,恬妮只是比較……她只是比較隨和、開放,不會假惺惺。」
「哇!听起來是個很好的新女人嘛!」
「恬妮是很不錯。」
「連名字都那麼的充滿女人味……」席婷婷不想表現出她的嫉妒、她的在乎,但是她的確是在乎的,即使喬建國已經和她離婚,即使他們之間已沒有一點關系,她還是覺得難以忍受。
「和你的名字感覺差不多啊!」
「她知道我住在你這嗎?」席婷婷問完之後覺得自己好蠢,那個女人當然知道,喬建國總不會告訴那個女人說她是他家的菲佣吧?!「哦,她應該……」
「她知道。」
「她不覺得有什麼奇怪?」
「不!恬妮覺得我是個有情有義的好男人,能善待自己的前妻,她覺得這種男人應該絕種了,沒有想到居然讓她給踫上了。」既然是要演戲,那喬建國就只好演得夸張一些。
「所以她這會更是下定了決心要把你弄到手?」席婷婷知道自己用詞不雅,但這會她哪顧得了那麼多。
「我們只是在交往,未來……」
「但是听你講的那些話……」
「你注意听了?!」喬建國一副很驚訝的樣子,「如果知道你在听,那我就……」
「不會講得那麼肉麻?」席婷婷一副惡心、坐立不安的表情,這明明不干她的事,但她卻沉不住氣。
「婷婷,肉不肉麻我不知道,但我只是很正常的在和對方交往,是你一直鼓勵我該找個對象的,你不是很不希望我們這樣牽扯不清嗎?我想通了,所以你可以有男朋友,我也可以有女朋友。」
「但蘇偉志並不是我的男朋友。」
「不是嗎?」喬建國眉一挑的問。
「他不是。」
「其實我想這不干我的事,對不對?」喬建國這會表現得可豁達、可大方、可有風度了。
「所以你那個女人也不干我的事?」
「我沒有這麼說,如果你想知道我和她的任何事,那我會很樂意告訴你。」喬建國知道這招奏效了,而且還是十分、非常的有效。
「我一點也不想知道。」席婷婷和自己生著悶氣。
「那隨你了。」
本來席婷婷是想回到自己的和室里,但是一想到那個女人可能會再打電話來,她就故意留在客廳,希望他會因為她的在場而說話收斂一些,他明明就不像是會說那種話的男人嘛!
幾乎可以看穿席婷婷的心情,所以這會喬建國的情緒是高昂、是振奮的,婷婷還是在乎他在乎得要命。
「你機票訂好了嗎?」他一副「沒話找話」說的神情,有些漫不經心、滿不在乎的。
「已經在趕我了?」她冷冷的問。
「不是,我只是……」
「如果我繼續留下來會礙著你的話,那我可以……」席婷婷一副她可以走人、她可以順他意的神情,「我並不想惹人厭,更不想妨礙你再找第二春的機會,只要你一句話,我馬上可以走。」
「婷婷,你又在使性子了。」喬建國批評。
「我沒有使性子,我只是……」
電話鈴聲打斷了席婷婷說到一半的話,只見喬建國一個飛快的動作去接了電話,然後那種滿足的表情又出現了,是那個恬妮沒錯,她一晚上可以打好幾通的電話。
而席婷婷在客廳待不下去了,她起身扭頭的朝和室走去,這發展出乎她的意料,也讓她重新評估了自己對喬建國的感覺,她還是要這男人的,但……
還來得及嗎?還有救嗎?
席婷婷很愛看恐怖片,但是看了恐怖片之後她通常會睡不著、會胡思亂想、會自己嚇自己,但在無意中按到了正在演恐怖片的頻道,而在又愛又怕的情況之下,她還是把這部血腥、恐怖的片子看完了。
看完之後的結果正如她所料,她在和室里來回不安的踱步,愈是想睡就愈睡不著,本來想看其他頻道的節目熬過一夜,但她已經沒有看電視的心情,不想那些內容就已經很怕,愈想就愈怕了。
直覺的一個念頭是去找喬建國,如果這是在芝加哥,那他會把她摟在懷中,他會安慰她、哄她,然後接下來是一場完美的,可是現在……
而且稍早之前他們才為了那個叫秦恬妮的女人在那逞口舌之快,為了那女人打來的電話而針鋒相對,現在教她去找他,她拉不下這個臉。
可是她這會窩在和室里是愈來愈不安,一種恐怖的壓迫感正襲上她的心頭,于是和室的門一拉,她跳了下來,直接沖到了喬建國的房門前。
是有猶豫,但是那種恐怖的感覺已戰勝一切,所以她輕敲了下他的房門。
「進來。」喬建國有些意外的聲音。
席婷婷打開了門,有些忸怩不安的走了進去,她當然知道他的房間是什麼樣子,只是這樣走進來並且待在里頭還是首次。
而喬建國是一身舒適的睡衣,他還沒有睡,正在看一些設計圖,研究著房子的結構,對席婷婷的出現,他好像是有些意外又不太意外,不過席婷婷能在深夜進他房間,這是對他很有利的一件事。
「有事?」他不想表現得太在意,所以他是邊看著圖邊問,沒有給她任何壓力。
「我……」席婷婷實在不好開口。
他轉頭看她。「怎麼了?」
「我可不可以……」
「怎麼樣?」
「可不可以在你房里……」她實在羞于啟齒。
「在我房里?」喬建國的表情沒有什麼變,只是多了一些笑意,「如果我沒有猜錯,你一定是剛剛看過恐怖片了,對不對?」喬建國知道她的「毛病」,這是她多年來還改不掉的弱點。
「你猜對了,所以我可不可以……」本來她希望自己能隨著年紀的增長而改掉這個幼稚的習慣,但是她發現她自己很失敗的居然做不到。
「你要在我這……我是說我的房間過夜?!」
「行嗎?」她擺低姿態的問。
「我是無所謂,只要你覺得……」喬建國的記憶力和席婷婷一樣的好,他知道以前當她看過恐怖片、當她無法入睡之後總會發生什麼事,但是今晚,他決定要做個紳士、他要改變策略。
「我可以睡在你的沙發上。」她看到了他房中那張歐洲宮廷式的大沙發,那應該會很舒服。
「婷婷,我不會那麼沒有風度,我的床讓給你,我來睡沙發。」喬建國看著圖,然後竊笑的說。
「但是這……」
「我說了沒有關系。」
「其實床這麼大……」席婷婷有些過意不去的說,「我覺得我們可以一人一半,互不侵犯。」
喬建國這會又不得不看著她了,他的眼神看起來極為平靜,但其實心中早已整個人樂翻了,「婷婷,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我不覺得這是個好建議,畢竟我不是柳下惠,我不想因為和你同睡一張床而做出了什麼冒犯你的事。」
席婷婷的臉一紅。
「不過我可以看著你入睡,我知道這會你心里一定很不安靜。」他善解人意的說。
「你還是知道……」
「我知道你是個被虐狂,明明膽子就不大,但偏又喜歡看恐怖片,以前……」喬建國故意的頓了下,一副沒有什麼好提的表情,「反正你先睡吧!我會等到你真正熟睡了之後再睡。」
席婷婷這會的感覺是既窩心又難過,窩心他還記得她的一些習慣,難過的是,一切和以前都不一樣了,他再也不會來摟著她、哄著她入睡,還有……
無奈的睡上了他的床,即使只是六月初,但是台灣的天氣仍是悶熱的,喬建國的房中開了冷氣,她則把他床上的薄被拉過來蓋在自己的身上。
突然的,她好想大哭一場。
「在芝加哥,如果踫到這情形,我是說在那四年里,你都是怎麼過的?」喬建國故意一副隨口一問的表情。
「失眠一整夜。」她坦白道。
「你就那麼……」他著實心疼。
「不然就是看一整夜的電視或是書。」
「婷婷,你都已經……」
「我知道我不是小女孩,我知道我已經夠大了,但是每個人一生中多少都會有些令她感到恐懼、感到難以克服的事,有些人怕打針、有些人怕扣子、有些人懼高,雖然好笑,但是……」席婷婷無奈的說。
「婷婷,我不是在笑你。」他馬上表明。
「就算你是,我也是應該被笑的。」她露一個自己並不介意的表情,這會她不知有多想他那堅實的胸膛和有力的臂彎,即使他的人就在她的眼前,即使她就在他的房間里,但所有的甜蜜都是屬于過去的了。
「婷婷,不談這個了,你安心的睡吧,你的王子會保護你的。」喬建國幽默的說。
「我的王子……」她有些哽咽。
「開個玩笑。」
「喬建國……」她欲言又止。
「我們已經離了婚,我不該再說剛才那樣的話。」喬建國道歉,「‘你的朋友’會看著你入睡,他會幫你趕走那些恐怖、可怕的事。」
但席婷婷寧可這會他是她的王子,而不是什麼朋友,她要他,她希望一切能回到他們剛結婚時,如果能再重來一次,她會改變自己,有些錯她是不會再犯的,但,問題是……能再重來嗎?
今夜她已給了他機會,她是看了恐怖片,但她可以失眠一整夜,可是卻來到他的房里、睡到他的床上,如果他想,今夜她是不會拒絕他的,說不定又可以從他那「偷」到一個小孩,但他竟然……
突然的,她出乎自己意料的開了口,「喬建國,能見見你那個客戶嗎?」
「你是說恬妮?」喬建國堆出一臉的笑。
「還有別人嗎?」她心一抽的問。
「沒有別人,就只是她了。」喬建國一副深情狀,其實這會他心里真正想的是和席婷婷在他那張大床上翻雲覆雨,找回這四年多失去的歡愉,但是他絕不能因一時享樂而壞了大事,他要婷婷要得他的心都揪在了一塊,但他必須忍,時候未到。
「我想請她吃個飯,就在家里……」席婷婷一說完馬上覺得有語病,「我是說在你家。」
「你要自己煮?!」
「這樣比較有誠意。」
「但那太麻煩你了。」
「為了你的……未來幸福,那一點都不麻煩的。」席婷婷強顏歡笑,她不能丟自己的臉。
「好,我會帶她來的。」
不知是怎麼搞的,這一刻席婷婷什麼都不怕了,不知道哪里來的一股力量,這會突然貫穿了她的全身,讓她覺得再沒有什麼事比喬建國另結新歡還可怕的事,她發現她可以睡得著了,她已經可以回她的和室。
但是席婷婷沒有回去睡,她反而舒舒服服的躺在喬建國的大床上,如果他決定要睡沙發,那很好,她相信那滋味絕不好受,因為她就在他的床上,對這一點,她還是有自信的,所以她閉上眼楮,決定睡一個香甜又安穩的覺,她不再怕什麼了。
不過喬建國可慘了,他知道他的策略會把他害死,這一夜,那真是可以用生不如死來形容了。
沒有見到喬建國的這個前妻前,秦恬妮雖死了心,但心里多少還是存有一絲絲希望的,但是在見到了這個席婷婷之後,她才知道自己是一丁點的機會也沒有,也難怪了喬建國可以「守身如玉」四年,因為席婷婷的確是一個萬中僅一的女人。
今晚的菜又豐富又精致,席婷婷幾乎使出了她所有的絕活和看家本領,即使她是「公主」,她也可以下廚煮出一桌好菜,雖然她沒有要和對方較勁的意思,但是她也絕對要讓對方刮目相看。
這個叫秦恬妮的女人雖然打扮性感、艷麗,但是氣質還不錯,不是那種狐狸精型的女人,這和她原先的想像,是有一些出入的,席婷婷本來以為喬建國會帶個「一代艷姬」回家。
而本來以為這頓飯會吃得很痛苦,但是席婷婷發現自己和秦恬妮居然還能聊上個幾句,而且若不去注意她的低胸禮服,她也是個很有腦筋、很聰明的女人,這點,自己該祝福喬建國的。
找了個切水果的藉口,席婷婷躲在廚房里「療傷」,她婉拒了秦恬妮要幫忙的提議,無法再和那個可人兒多說話,否則她會崩潰的。
而坐在客廳里的喬建國和秦恬妮也不是那麼好過,這情況的發展有點出乎他們的意料,席婷婷的表情居然是那麼的無懈可擊。
「怎麼會這樣……」喬建國納悶的說。
「你完了。」秦恬妮只回了一句。
「什麼完了?!」
完全死了心之後的秦恬妮這會是全然的豁然開朗,不會再為情所苦了,她知道自己是怎麼都拼不過席婷婷的,而有了這層的認知之後,她反而得到了解月兌,反而是坦然,沒有一點心里負擔了。
「我說以後你會連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秦恬妮還是一副他大難臨頭的表情。
「恬妮。」他小聲的吼。
「我認為你實在不該玩這種把戲。」
「但是效果……」
「去他的效果,這個女人這會一定對你恨之入骨,就算她原本心里對你還有愛,這會只怕……」
「不會吧?!」喬建國被秦恬妮這麼一說,心里也是有些惶惶不安,但席婷婷那泰然自若、優雅自在、風度十足的表情也真教他不安,她為什麼沒有一般正常女人的反應呢?為什麼還能談笑自若?
「老板,雖然我也是女人,在同性相斥的心理之下,我不該夸她,但我還是不得不夸她,她真是一個公主。」
「她也這麼覺得。」喬建國苦笑。
「你瞧瞧她那氣質、她那談吐、她那內涵……」秦恬妮一向不夸同性的女人,她認為那是滅自己威風,長他人志氣,但她服了席婷婷。
「恬妮,我想她是不需要你這些贊美的,而我更清楚她的優點,只是……」喬建國這會頭都剃了一半,不剃下去也不行了。
「你根本不該玩這種把戲的。」
而這時席婷婷端了一盤水果出來,她切了好幾種水果,又是排得漂漂亮亮的,教人不忍心吃,她的確稱得上是一個蕙質蘭心的女人,秦恬妮真的是自嘆不如,自己憑什麼去和席婷婷爭啊?
「請用。」席婷婷熱絡的招呼著秦恬妮。
「不好意思,讓你忙了一天。」秦恬妮也不得不客套一下,「改天我請你,雖然我的廚藝不精,但是……」
「恬妮,不用那麼累,到外面吃就好了。」喬建國一副體貼、舍不得秦恬妮忙碌的表情。
「這……」秦恬妮偷偷的瞪了他一眼。
「到外面吃就好了。」席婷婷附和。
「隨便。」秦恬妮愈來愈不自然。
「秦小姐,再過幾天我就會離開台灣,以後喬建國……」席婷婷看看她的前夫,「就要麻煩你多照顧了。」
「席小姐,我只是……」
「恬妮是很樂于照顧我的。」喬建國又搶著說。
「那真是很好。」席婷婷仍然是有說有笑的,就算她的心里有苦、有痛,但她隱藏得很好,一點也沒有顯現出來,「本來我還有些不放心他的,但是現在,我覺得我的操心是多余的。」
「席小姐,其實我和喬建國他……」
「恬妮,你不需要解釋什麼,婷婷她是不會誤會的,我們雖然做不成夫妻,但我們現在是很好的朋友耶!」喬建國已經抱著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決心。
「是的,我也沒有誤會的資格。」席婷婷坦坦蕩蕩的,她是真的不討厭這個秦恬妮,就算對秦恬妮有任何的感覺,那也只有嫉妒。
因為喬建國真的是一個好男人。
那一夜在他房里,居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可見,他對她是真的一點夫妻之情都沒有了。
「席小姐,如果能夠,我一定……」
「恬妮,你又想說什麼啊?」喬建國總是找機會阻止著秦恬妮攤牌,她似乎快要掀開底牌了。
「你會倒大霉的,喬建國。」秦恬妮嗲聲的說。
「倒什麼霉?」席婷婷不解的問。
「恬妮。」喬建國警告著她。
「我是說……」秦恬妮這會還不能暢所欲言,「我是說我沒有你這麼賢慧、這麼有涵養,如果他真娶了我,那他的日子鐵定會很不好過,所以我說他就要倒大霉了,我是這個意思。」
「但是恬妮……」喬建國一副含情脈脈的表情,他注視著秦恬妮,好像他的眼中只有她,「我就是喜歡這樣的你,你不必多賢慧、也不必多有涵養,保持現在這樣的你就好了。」
「你們……已經論及婚嫁了嗎?」席婷婷本來不想問的,但是這一句話卡在她的喉嚨,如果不問出來的話,她一定會把自己活活的悶死。
「還沒。」
「快了。」
「還沒」是秦恬妮說的,因為她實在有些演不下去了,而「快了」則是喬建國喊的,雖然他們同時的回答了席婷婷,但是答案卻是有著天壤之別,喬建國已經沒有耐心慢慢來,他是把全部的未來都賭上了。
「你們可能需要再好好的溝通一下哦。」席婷婷這會不知是該高興還是傷心。
「恬妮這人就是這樣,‘追’我的時候是急得要命,等到她覺得一切有如她的‘囊中之物’時,她又擺起譜了,她就是這麼令人難以捉模。」他愛憐的語氣。
「喬建國……」秦恬妮輕咬著唇的說。
「好了,不糗你啦!否則你又要和我沒完沒了了。」喬建國一副疼惜她的口吻。
席婷婷看不下去也听不下去了,晚上吃進胃里的東西這會正在她的肚子里翻攪個沒完,讓她有股想吐的沖動,但說什麼她都要維持最佳風度到最後,于是她優雅的起身,向他們告罪著。
「忙了一天,真是有點累了,所以……」
「席小姐,你休息吧!我馬上就走。」
「恬妮,你還沒參觀過我的臥室……」
可是席婷婷不再去看他們,她挺直她的背脊,用一種只有公主才會有的高傲轉身,筆直的朝她的和室走去,她已經撐到最後了。
席婷婷一進和室,秦恬妮就馬上卸下了她的偽裝,這會她也沒把喬建國當老板,她瞪著他,然後一副替他哀悼的悲哀表情。
「你可以先想想哪種死法比較快樂。」
「恬妮。」
「不要說我沒有警告過你。」
「她會回到我身邊的。」喬建國堅定的說。
「你真是痴人說夢,在你這麼對待她之後。」秦恬妮一個冷哼,「老板,你等著到機場去替她送行吧!」
「我會證明給你看。」
「我看你會死得很慘。」
今天可是席婷婷自己主動打電話約蘇偉志出來的,所以蘇偉志特別去買了一束花,他以為是自己已經打動了她,以為他的努力已經有了代價,但是當他听完她的解說之後,他差點吃掉那束花。
「席婷婷,你……」
席婷婷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強人所難,但是她已經走投無路,而她說什麼都要扳回一點面子,如果他能那麼快就找到人生中的第二個春天,那麼她也行,哪怕這是假的,她都要搏上一搏。
「你要我假裝是你的男朋友?」
「是的。」
「為什麼要假裝?我可以就是你的男朋友啊!」蘇偉志委屈兮兮的說,「席婷婷,我打從一開始就表明了要追你,我希望當你真正的男朋友啊!」
「蘇偉志……」她為難的不知說什麼。
「干麼要我假裝?我根本就不需要假裝。」蘇偉志根本不想幫她,這擺明了是要傷他的心。
「蘇偉志,我們只是朋友。」
「可以慢慢進展到男女朋友啊!」
「不可能的。」
「天底下沒有不可能的事。」
席婷婷有點後悔向蘇偉志作此建議,但是除了他,她又不知道能找誰幫忙,而喬建國知道他這個人,效果一定比較逼真,總比教她在路邊隨便拉一個男人來演戲好,她需要蘇偉志的幫忙。
「蘇偉志,我也是打從一開始就和你說得很明白,我們只能做朋友。」她很苦口婆心的對他說著。
「為什麼?」蘇偉志很不服氣的問,「你明明已經離了婚、你明明是自由的。」
「話是這麼說沒有錯,但是我根本就不想再談戀愛,搞不好我這一生都不會再談戀愛了。」其實她的意思是她這一生只愛喬建國一個,除了喬建國,什麼再好、再出色的男人她都不要。
「那你為什麼需要一個男朋友?」
「為了……」
「為了你那個前夫,對不對?」
「蘇偉志,我到底是為了什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肯不肯幫我這個忙。」席婷婷哀求的說。
「席婷婷,難道我們真的沒有辦法……」
「蘇偉志,我絕不是在以退為進、絕不是在欲擒故縱,而是我對你真的……」她希望這是她最後一次說。「你可以不幫我這個忙,但是這改變不了我們之間的任何事,你還是一個朋友。」
「而如果我真當了你的男朋友,只怕要演戲的對象也是你的前夫吧?」蘇偉志一嘆。
「是的。」
「還是糾纏不清?」
「蘇偉志,不是糾纏不清,而是我就快要回芝加哥了,也許這一輩子我不會再見到他,但說什麼我都不要留給他一個我是孤獨一人的印象,我要他記得的是‘華裔公主’,而不是一個失婚婦女。」
「面子真的是這麼重要的一件事嗎?」蘇偉志承認他不了解女人,不了解女人那種死要面子的心理。
「他都已經正大光明的把他的女朋友帶到我的面前,為什麼我不能帶一個男朋友給他看呢?是他和我較勁在先,不是我輸不起。」
蘇偉志狐疑的說︰「這兩者之間有什麼不同嗎?」
「不同在于是他先挑起禍端,是他先宣戰的。」
「而你只是應戰?」
「我只是應戰。」
「席婷婷,你沒有想過化干戈為玉帛嗎?他可以宣戰,但是你也可以置之不理,而且如果你就要回芝加哥,以後可能再也見不著彼此的面,那你還在乎什麼?」蘇偉志想說服她打消這念頭。
「我不能不在乎。」
「你能。」
席婷婷一臉的無奈,「我已經跟你解釋過為什麼了。」
「那不是好理由。」
「蘇偉志,你可以幫,你也可以不幫,但是請你不要向我說教,我心意已決,你改變不了我的。」
「所以即使我不幫你,你還是會想辦法找人幫你?」蘇偉志知道她是一個只要下了決心就一路到底的女人。
「你說對了,如果你要我夾著尾巴的逃回芝加哥,那你還不如先殺了我吧!」席婷婷更加堅定的說。
這會擺在桌上的那束花再也沒有任何的意義了,所以他連問都沒有問她一下的,起身拿起了那束花,然後走向垃圾桶,將花朝里面扔去。
而目睹這一切狀況的席婷婷一點都不難過,她反而覺得心安理得,這束花並不會帶給她任何的喜悅,只會令她有壓力,如果蘇偉志能想得開,那她就真是要謝天謝地了,她不要欠任何人的情。
「我該怎麼幫你?」蘇偉志在重新坐下之後說︰「我除了配合你之外,好像沒有其他的辦法。」
「謝謝你。」
「你最好別謝得太早,搞不好你會弄得灰頭土臉。」蘇偉志是滿心的不願意,他覺得自己真「孬」。
「不可能再更糟了。」
蘇偉志是那麼努力的想要贏得她的心,但他亦知道感情是勉強不來的,而且他們相處也一陣子了,如果她始終當他只是朋友,似乎也只能如此了。
「蘇偉志,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飯,我不會讓你白幫這個忙,我在芝加哥有很多女性朋友,只要我回去之後,我一定會替你安排。」席婷婷一副很夠義氣、很夠意思的表情,「你絕不會後悔幫我的。」
「你那些女性朋友有你這麼好嗎?」其實蘇偉志又不缺女性朋友,多的是倒過來要追他的女人。
「比我好。」
「你真是太……」蘇偉志搖頭,「太會安慰人了。」
「蘇偉志,有距離才有美感,今天我們維持朋友關系,那些輩子都會記得我,都會想到我的好,如果我們成了男女朋友,甚至……只怕那時我們之間有的只有恨,就像我和喬建國……」席婷婷落寞的說。
「既然如此,那你還和他打什麼仗?」
「為了爭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