優雅的露、美麗的露,既然為了要幫章駒拿到生意,所以彭小嫚選了件小露酥胸和香肩的小禮服,既不會過份撩人,但又有些效果,本來以為章駒看了會非常滿意、贊賞有加,可是她又錯估了,他的表情看起來比平常更冷。
「你的披肩呢?」他冷然的問。
「飯店內有空調應該不會冷。」
「你不能穿套裝嗎?」
「套裝有些刻板——」
「所以你是非常樂意露出你的肩膀和胸口了?」章駒非但不覺得她為公司盡心盡力,反而以為她在賣弄自己的身材和性感。
「章駒,你到底是在挑我什麼毛病?」彭小嫚氣不過,「如果你那麼不想看到我,我可以立刻離開。」
章駒是想叫她走,但是這一會,章子強已迎向他們,顯然預期到他們會提早出現。
「堂弟、小嫚!」他熱情的打招呼,但視線卻停留在彭小嫚的身上。
「你認識我?」她感到有些意外。
「我們見過的,在你們公司的電梯前。」章子強試圖勾起她的印象。
「哪個電梯?」她還是一頭霧水。
「我去找你們總裁啊……」他拚命要喚醒她的記憶。「我從電梯出來,而你正要進去。」
「我?」
「我們互看了一眼!」
「我忘記了。」
「我們明明四目相交!」
「抱歉。」她真心的道歉。
還好章駒不是一個愛笑的人,不然他這會兒一定會笑彎腰,因為彭小嫚真是太可愛、太冰雪聰明了,居然可以在既不傷人又饃得到對方之間做平衡,他真是太小看她了,她的確是一個有腦袋的女孩。
「我介紹的那個人會晚一點到。」章子強馬上換了個話題,免得自己下不了台。「我們先入座好了。」
「好啊!」章駒隨意道,「我無所謂。」
「我再催催他。」
就在他們要入座時,一聲熱情的呼喚在他們三個人的耳邊響起。
「Katrina!」
彭小嫚站定,尋找聲音的來源,當她看到來者是高大挺拔而且帥氣的葛烈時,便馬上丟下章駒和章子強,朝那名男子奔了去,並且開心的和他擁抱,親吻彼此的臉頰。
不知道自己的雙手已經握成了拳頭,也不知道自己的一張臉此刻有多冰冷,章駒或許在五秒鐘前可能還不了解什麼是憤怒的妒意,但是現在,他已深刻的體認到那種滋味了。
章子強只消瞄一眼自己堂弟的反應,他就大概猜到自己已經被三振出局,但是到底那個抱著小嫚的帥哥是誰啊?
「你認識嗎?」他淡淡的問著章駒。
「不認識。」他非常冷漠的回答。
「他們好象很熟。」
「關我屁事!」
「你不在乎?」
「我在乎個鳥。」
沒有想過自己堂弟會用這麼粗俗、直接的話語回答,想必這會兒他是不爽到了極點,這個看似冰人的酷哥肯定已經墜入情網,只是自己還沒有發現而已。
而在這一頭,彭小嫚非常開心見到葛烈,那種他鄉遇故知的感受不禁令人興奮。
「居然可以在這里踫到你?j她哇哇的大叫。
「你什麼時候來台灣的?」
「一個月前。」
「為什麼不跟我連絡?」葛烈用一種責怪的眼神看她。「我明明留了我在台北的電話和地址給你,叫你有機會來台灣時一定要來找我,你是不是把電話號碼和地址給弄丟了?」
「丟是沒有丟,只是我離開紐約時太匆忙了,根本沒有想到要拿自己的通訊簿。」她解釋著。
「為什麼要那麼匆忙?」他關心問道。
「改天再告訴你吧!」
「好,我給你一張我在台灣的名片,你則把你的手機號碼留給我。」他邊拿出自己的名片給她,一邊拿筆記下她的手機號碼。
「葛烈!真高興可以巧遇你!」彭小嫚的心情就像找到自己失散多年的親哥哥般。
「有緣嘛!」說著完,他看向不遠處原本陪著她的兩個男伴,其中一個人的臉臉可以去和閻羅王比凶狠。「哪一個是你的男朋友?」
她連頭都沒有回的答道︰「兩個都不是啊!」
「都不是!」葛烈這下可看不懂了。
「怎麼了?」她還是沒有回頭。
「其中一個……」他微揚個帶有嘲諷的笑容。「好象想將我大卸八塊似的。」
「你講的一定是章氏集團的總裁,那個家伙不太會笑,一直都是那種臉!」彭小嫚不以為意。「但他愈是那種臉,我就愈愛逗他!」
「逼他?!」葛烈難以置信的驚呼。
「看他一天最高紀錄可以笑幾次。」
「Katrina——」葛烈只是喚著她的名字,但並沒有用話點破他眼楮所看到的情形。「我看你快點過去吧,我會和你連絡的。」
「一定要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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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小嫚知道今晚這個飯局毀了,而且是徹徹底底的毀了,一點挽回的餘地都沒有。
在和章駒一起走向飯店停車場的同時,她忽然停下腳步,好象她一步都無法再往前,因為她有好多好多問題需要有人解答。
章駒也停了下來,他沒有問她為什麼不繼續走,只是用一種犀利、不耐煩,又想好好痛揍她一頓的眼神瞪著她。
「為什麼?」她只有這簡潔的一句。
「你的『為什麼』問的是什麼?」
「明明我們可以談成這筆生意的,」彭小嫚低吼出聲。「他對你開出的價錢沒有任何皺眉或是冷笑的反應,可見他的接受度頗高,只要再談一下,說不定很快就可以簽約了。」
「他當然不會皺眉或是冷笑,只要看著你……」他露出厭惡的眼神。「他搞不好連他祖父那一代的名字都忘了。」
「章駒,你在講什麼?」她退後一步。「不要把人家說得像是豬哥一樣。」
「他的眼楮明明就一直盯著你的胸口!」他毫不掩飾自己不屑的表情。
「你的思想真低級。」她大罵。
「彭小嫚,我當然想談成生意,我當然想賣掉那些土地,但——」他凶巴巴的對她吼,「不是靠美色!」
「你是在指控我。」她氣到頭皮發麻,雙手有輕微顫抖。
「你在搔首弄姿!」
「我只是友善。」
「你賣弄風情!」
「我只是有禮。」
「友善、有禮個鬼!」反正已經開頭了,他也就沒有什麼顧忌。「彭小嫚,如果我需要交際花,我會找一個真正的來,不需要你這個業餘的來客串。」
「你說我是交際花?」她沒有動手賞過人家巴掌,所以她不知道該怎麼朝他揮出自己的手,不然她真會給他一個耳光。
「是你把自己變成交際花的。」
「我沒有!」她跺足。
「那你干麼對他笑得那麼熱情?你干麼用那麼親切的口吻回答他每一個問題?而且他要買的土地在台灣,他問你紐約的情形做什麼?」他知道自己只是在藉題發揮。
「這是交談!」彭小嫚氣不過的吼著。「你老擺著一張臭臉,他當然只能和我閑聊。」
「那你們私底下去慢慢聊吧。」他話一說完便逕自往前走。
隨即也邁開步伐的彭小嫚,走的卻是和他相反的方向。這會兒她寧可去叫計程車或走一整夜的路,她也不要上他的車,她怕自己會氣死在他的車里。
發現她沒有跟上來,章駒腳跟一旋馬上朝她這個方向走來,並一把扯住了她的手臂,將她狠轉過身來面對自已。
「你在要什麼個性?」
「走開!」
「你在鬧什麼睥氣?」
「不要你管!」
「你是覺得今晚還不夠糟嗎?」
「罪魁禍首是誰?」她質問他。
「你最好給我閉上嘴。」章駒此刻已經耐性全失,他覺得胸口有一股悶氣出不來,發現自己正處于失控的邊緣。
「不然呢?你要拿針把我的嘴縫起來嗎?」
「我或許會。」他對她冷笑。「一旦我拿到針和線,我一定會這麼做,如果你再繼續語無倫次的話。」
「我語無倫次?」
「你要說強詞奪理也行!」
「章駒——」彭小嫚突然彎下腰來月兌掉自己左腳上的高跟鞋,很顯然她想用細跟高跟鞋狠狠的修理他。
不會看不出她的企圖與打算,所以眼明手快的他,在她高跟鞋還來不及敲上他的腦袋之前,就一把搶下了她手中的凶器。
「我不知道你這麼暴力!」
「你自找的。」
「但你有本事打到我嗎?」
「高跟鞋還我,我打給你看。」
「你不自量力。」
「你罪有應得。」
「給我乖乖上車。」
「想都別想!」
實在沒有、心情再和她吵,他更不想明天上頭條新聞,于是一手滑過她的腰,將她整個人抱了起來。
尖叫差一點由她喉嚨沖出,但她卻也本能的伸出手勾住他的脖子,她可不想因此摔個腦震蕩。
「自己拿你的鞋。」他冷冷的說。
她乖乖的從他抱著她的手中拿過自己的鞋,如果她仍想敲他,現在絕對是個好機會,因為他現在完全沒有防備,是他讓自己完全落入她手中的,只要她能硬下心腸。
「章駒……」她小聲的喚道。
「不要再講話!」他警告她。「不然……」
「不然你會怎樣?」她好奇不已。
「我會吻到你說不出話來。」他面無表情的威脅。
她果真沒有再說話,但之後又有點後悔——不知道章駒的吻是什麼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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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遠看到杜瑾停好車後走出,然後目光就一路看著她朝自己走來,立國威把抽了一半的煙朝地上一扔,等著她來到面前。
杜瑾才停好車,就看到站在她家門前守候的立國威。今天的她穿著一件可以修飾腿部線條的直筒長褲,還有一件有著若隱若現效果的針織線衫,頭發則隨意的散落在肩膀上,給人一種佣懶的美。彭小嫚曾提醒她不管什麼場合都要穿有跟的鞋子,因為這樣才能隨時提醒自己要抬頭挺胸,不管是站或走路都要曲線優美,而她听進去了。
現在她突然發現自己已經能夠自信的面對立國威突如其來的出現,她不會再感到慌亂或害怕。
「瑾。」他出聲。
「嗨!」她隨意的打招呼。
立國威還是不太能接受她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他習慣了小鳥依人、事事順從他的那個小女人,之前的杜瑾,是個他說一不二的女人,但此刻——
「加班嗎?」因為已經等了她好一會,所以他才順口一問,他知道章駒因為公司的虧損而成了工作狂,只差沒有睡在自己的辦公室里。
「不,和同事去KTV唱歌。」她實話實說。
「唱歌?」
「是啊!」
「但你以前不喜歡唱歌的。」
「我以前是不喜歡,覺得一群人搶麥克風唱歌的樣子很可笑,可是去了兩、三次之後,我發現很有意思,大家熱熱鬧鬧、開開心心的,時間一下子就過去了,有時我還不想太早回家呢!」她說出自己新轉變。
「瑾,這是你現在真正的想法嗎?」他的表情有一點小僵硬。「我也可以帶你去唱歌。」
「人多才好玩,我——」
「兩個人唱有兩個人唱的『樂趣』啊!」他拋給她一個帶點邪肆的眼神。
「我們分手了,立國威,你忘了嗎?」杜瑾溫柔的提醒他。「我記得你也不是很喜歡去KTV的。」
「你都可以喜歡了,那我——」
「再說吧。」她委婉的拒絕。
不會听不出她的應付,但是這個女人明明曾經瘋狂愛過他的,把他當天、當地、當神,甚至是自己的一切,但現在,她頁的可以變得這麼快、這麼徹底?
「你還有事嗎?」她客氣的詢問。
「什麼意思?」
「我要進去了。」她晃了晃手中的鑰匙。
「我陪你進去。」他理所當然的道。
「不好!」她搖頭。
「不好?」
「我想進去休息,我不想再招呼你了。」
「你不用招呼我,我又不是客人,你家我比自己家還熟悉呢!」立國威說,他強調著他們之間曾有的親密。
「立國威,你說的是你甩了我之前的事吧!」杜瑾甜甜的反擊。原來復仇的滋味是這麼甜美,原來為自己出一口氣的感覺這麼爽,她當時所有的痛苦、心碎,在這一刻全都不藥而愈了。
「瑾,不要再提了。」他有些惱羞成怒。
「為什麼不提?這是事實啊!」
「當時……」他突然很想給自己兩拳。「我並沒有想得太清楚。」
「我實在不懂,」她存心挑他語病,「所以你是隨隨便便、輕輕率率、莫名其妙就決定和我分手嘍?」
「當然不是。」他發現自己似乎毫無招架之力,以前杜瑾講話不會這麼一針見血,也不會這麼句句都刺中他的要害,她總是心平氣和、體貼,且完全站在他的立場著想。
「那現在這樣算什麼呢?」她很平靜的問他。「我們這麼『和平』的分手很難得,現在很多情侶分手都非搞到血濺五步,或是像有什麼不共戴天的仇恨般,我們算是很好的例子!」
立國威笑不出來。
「你還沒有找到下一個對象嗎?」她回以天真、單純的笑容問道。「在我們分手之後。」
「我沒有再找什麼對象。」他一個冷哼。
「不會吧!你一向少不了女人的。」
「瑾,我不是公子或是性饑渴的男人,我沒有女人不會死也不會崩潰。」他實在很想將她抓進自己懷中,然後好好吻個夠。
「也是。」她表示同意。
「但是我希望……」後面的話他卻說不出口。
「希望什麼?」
「我們……」他真的無法流利的說出來。「瑾,我是說或許當時我太……」
她只是打了一個大大的呵欠。「立國威,我明天還要上班,我真的累了,如果沒有什麼重要的事,你還是走吧,不要浪費我的時間。」
「浪費你的時間?」他低吼著,像是一只受傷又受辱的公獅子。她現在到底把他當成什麼?
「我很困了。」
「這就是你現在真正的感覺?」他質疑著。「困?」
「是。」杜瑾直視著他。「我還發現,一個人睡比和你一起睡時更舒服、更平靜,也更容易進入夢鄉。」
「你不是真的這麼想吧?」
「我是。」
「瑾……」
「叫我杜瑾吧,我們已經不再是情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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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不需要親自把這些文件送到彭中恆的辦公室,但是有一個章駒不想去面對也不想承認的理由,所以他來到了票券部門,正當他要踏進去時,卻听到了彭小嫚的聲音,她好象正在講手機。
「今晚八點?好啊……我知道那條路,捷運可以到。不用來接我,晚上見……行啦,全由你安排。」
而彭小嫚的電話才一結束,章駒的腳就馬上跨進了彭中恆的辦公室,只是彭中恆不在,而他故意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他和她這些日子以來,總是處于一種緊繃的狀態。
「你舅舅呢?」
「開會。」
「這些東西先給他看過,然後叫他做一份報告給我!」他假裝什麼都沒听到,也不知道。「今晚這層樓的所有人員都要加班。」
「不包括我吧?」彭小嫚指了指自己。
「你不在這層樓上班嗎?」他的雙眼射出一抹邪惡、故意的氣息。
「但我只是個小妹,無關緊要吧?」
「你和大家一樣要留下來。」他強迫道。
「我總可以請假吧?」
「不準!」
「但是我已經和人有約了。」彭小嫚氣得直跳腳。「你為什麼不早點宣布?而且我也沒有听杜瑾提起過,抱歉!我不能配合。」
「什麼約會這麼重要?」章駒想套她的話。「你說出來我听听,說不定我可以通融一下。」
「我和葛烈有約,就是那晚在你堂哥飯店西餐廳里,和我講話的那個人。」她完全沒有心眼的坦白。
他並沒有忘記這號人物,當時他並沒有去逼問她和那個家伙的關系,既然她現在提起了,他正好順水推舟,問起來也名正言順。
「他和你有什麼關系?」他故作輕描淡寫的問道。
「就是認識很久的朋友啊。」
「只是『認識』?」
「嗯,還滿熟的,」彭小嫚不知道他到底想听什麼回答,「他也認識我爹地、媽咪,到過我們紐約的家,有一年聖誕節還和我們一起過,怎樣?我這樣說得夠清楚、明白了嗎?」
「你們……算不算男女朋友?」他還是追問了,可話才問完,他就想狠打自己一拳。
「拜托,你問點有營養的問題行不行?」她看看表。「我可不可以提早下班?我想去美容院洗個頭,不如你扣我薪水吧。」
「你顯然很在意這個約會?」
「我和葛烈很久沒有一起聊天、喝酒了。」
「聊天、喝酒?」
「我酒量很好。」她自夸著。「我常在紐約和葛烈一起拚酒,看誰先倒下,結果我們幾乎平分秋色,他沒贏,我也沒輸!」
章駒不知道這會兒他是該掉頭走出這里,還是把她打昏直接綁在椅子上,他真的拿不定主意,而且他一點也不喜歡這種感覺。
「可不可以?」她居然抓著他的手臂撒嬌著。「我明天自動加班補回來,這樣可以嗎?」
「你真的這麼想去?」他的表情開始陰晴不定。
「想!」
「說什麼都要去?」他甩掉她緊抓著自己的手。
「我要去!」
「那就去吧。」他由鼻孔哼著氣道。「你以為我會在乎嗎?」說完話,他看都不再看她一眼的從她身側走過,大步離開票券部門的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