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兄弟在雷鈞澤的私人游艇上聚會,雖然台灣玩游艇的人還不是很多,但是他早早就買了一艘,享受在海上自由自在乘風破浪的樂趣,這會兒三兄弟站在游艇的甲板上,抽煙的抽煙、喝啤酒的喝啤酒,看似愜意,可表情全都輕松不起來。
「鈞澤,你覺得這事怎樣?」麥杰豪問大哥。
「有點詭異。」雷鈞澤回答。
「我有同感。」敖霆風輕捏著手中的啤酒罐,「這不像老爸一貫的作風。」
「但是醫生也說了是肺癌。」麥杰豪喝了口啤酒之後又說︰「他敢隨便亂講嗎?」
「或許老爸買通、賄賂了他。」敖霆風猜測著。
「應該不會吧!」
雷鈞澤沒有接話,他只是面無表情的抽著煙,雖然魏彰是他們的養父,但是他對他們三人視如己出,他們三人亦將他當成是親生父親孝順,現在不管他是不是真的得了肺癌,他們都該順他的心。
「鈞澤,你干麼耍酷啊?」麥杰豪有些不滿的看著他,「發表一下你的看法。」
「難嗎?」雷鈞澤開了口。
「你問的是什麼?」麥杰豪不解其意。
「我是指老爸的要求。」
「不難。」回答的人是敖霆風,他隨即幽了自己一默,「我相信自己的生育能力沒有問題。」
「哈!好笑!」麥杰豪眉一揚,「雖然沒有女人哭哭啼啼的抱著小孩想要認我當Daddy,但我確信我絕對可以生得出……不!可以讓我的女人懷孕。」
「那很好,老爸很快就可以抱孫子了。」雷鈞澤說完又吸了一口煙。
麥杰豪馬上發現不太對,一臉研究的神情看著他。「都沒有你的事嗎?」
他聳聳肩。
「你是老大耶!」麥杰豪刻意強調。
「結了婚的人也是你。」敖霆風在一旁幫腔。
「離了!」他冷冷的回了一句。
「這怪誰?子伶就像是個完美女神,根本找不出缺點。被捉奸在床的人是你,外遇的是你,亂搞的也是你,還想怪誰啊?」麥杰豪未經任何修飾便月兌口而出。
「杰豪,你想游泳回去嗎?」雷鈞澤惡狠狠的問道︰「你以為我不敢把你丟下海?」
「我哪一句話說錯了?」
「你知道個鬼!」他怒道。
「反正是你對不起子伶!」
「是她錯把每一個人都當聖人,是她誤以為每一個人都可以像她一樣完美,但我們畢竟都是凡人,」他無法控制自己的怒意,「沒有人可以永遠不出錯!」
「你們停戰、休兵吧!」敖霆風不再袖手旁觀,「即使你們吵贏了問題還是在。」
雷鈞澤閉上嘴繼續抽煙,麥杰豪則悶著頭猛灌啤酒,他們平日很少斗嘴,但只要一扯到車子伶,一向對她有很高評價又把她當成妹妹看待的麥杰豪就會忍不住火大。
「鈞澤,你的打算是什麼?」敖霆風追問。
「什麼打算?」
「雖然天底下的女人那麼多,但是你想找誰幫老爸生一個孫子啊?」他笑道。
「這是我的事。」他不想別人插手。
「如果老爸真的是肺癌,你以為他能等多久?」
「還有你們啊!」
「我們可沒有一個‘現成的’前妻。」麥杰豪一說完立刻退後了兩大步,「而且鈞澤,死要面子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麥杰豪,你今天偏要這麼欠揍嗎?」他殺氣騰騰的瞪著弟弟。
「我相信霆風會站在我這邊,二比一,你不見得會贏我們。」麥杰豪一副有恃無恐的態度。
「鈞澤,你真的不想藉此機會去找子伶?」敖霆風試探的問,「子伶一直很關心、很尊敬也很喜歡老爸。」
「我或許會讓她知道。」雷鈞澤模稜兩可的說。
「你啊,面子到底值多少錢?」麥杰豪諷刺道。
「無價!」他冷冷的回答。
「好!我就看你可以愛面子到什麼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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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婚時沒有拿半毛贍養費的車子伶努力存了兩、三年的錢,才在不久之前租了店面,開了一家專賣甜甜圈及咖啡的店。
店名叫「MissSweet」,雖然她自己覺得有點肉麻,可是既然訴求的對象是粉領族及嗜吃甜食的女生們,那麼叫「MissSweet」既浪漫又貼切。
離婚已經三年的她,今年其實才二十六歲,都怪她那時被愛情沖昏頭,才會一畢業就走進「墳墓」。她和雷鈞澤的婚姻只維持了一年……說來可笑,他們居然只能撐一年,他對她只有一年的熱度,然後一切就結束了。
主動提出離婚的她從此不相信男人、不相信感情,即使她仍貌美如花、明眸皓齒,有著動人的高身材,隨時都能吸引男人的目光,但她還是寧可選擇平靜而且簡單、自食其力的生活。
沒有男人,女人可以過得更好!
玻璃門上的風鈴聲令她從櫃台里站起身,但那句「歡迎光臨」卻硬生生的卡在喉嚨里。她不是沒有想過會再見到雷鈞澤,但可不是在這種毫無心理準備的情況下。
三年後的他依然挺拔,英俊如昔,一頭濃密的黑發有一點點過長,臉上的線條充滿陽剛之氣,眉毛又濃又黑,突出的下顎,獵豹似的雙眼,嘴唇總是堅定的抿著,他絕對是個性感又帥氣的男人,只可惜……用情不專。
這會兒除了當他是顧客之外,她不知道自己能怎麼面對他,他們已經不是夫妻了。
「一位嗎?」拿著Menu走向他,她以平常心為他帶位。
「車子伶,你不會不認得我吧」雷鈞澤對她所表現出來的態度有些不悅。
「雷先生。」她保持笑容道。
「你叫我‘雷先生’」
「不然你有更好的建議?」
「我曾經是你老公!」他用大男人的口吻強調並刻意加重語氣。
「哦—」她露出一個有點壞的笑容,「一位嗎?混球!」
「車子伶!」他有些惱怒的喚她全名。
「不夠惡毒」她故作天真的問。
「你這麼說太沒有風度了!」
「你今天是來和我談風度的?」
雷鈞澤閉上嘴,他不逞口舌快的比了個要她帶位的手勢。其實這家店很小,只有七、八張桌子,除了車子伶,他並沒有看到其他的服務生,對這一點他有些納悶。
「只有你一個人?」他順口問。
「現在是。」
「現在?」
「中午和晚上用餐時間會有兩個工讀生來做鐘點的,怎麼?你習慣一堆人伺候?那你該去酒店,那里的美眉、公主比較多。」說完她把Menu往桌上一放,冷冷的看著他坐下。
「子伶,你的脾氣還是這麼烈。」
「雷鈞澤,你還是這麼自以為是。」車子伶絲毫不退讓。
拿起Menu,雷鈞澤隨意的翻了下,接著抬頭看向她,犀利的眼眸緩緩掃過她那一頭披肩的秀發,有著風情萬種的卷度,不像以前又直又長,微翹的睫毛下有雙靈活的眼眸閃著智慧的光芒,粉女敕白皙的雙頰,柔媚的嘴唇……眼光再往下看,落在她胸形完美的胸部,縴細的腰部及一雙令人銷魂的美腿上,這三年來她的身材不但沒有走樣,反而多了分女人的嫵媚、風情及美艷。
他仍然為之心動。
「你看夠了沒?」她沒好氣的問。「要什麼口味的甜甜圈?」
「一定要點甜甜圈嗎?」他語帶一絲為難,「你知道我不吃甜食的。」
「那你來干什麼?太無聊想打發時間?」她給了他一個指責的眼神,「我可是很忙的。」
「我可以只點咖啡嗎?」他詢問。
「可以,但一樣要算甜甜圈的錢。」
「你開黑店嗎?」他月兌口而出。
「我這里有最低消費。」她狠瞪了他一眼。「雷鈞澤,你不會是要來找碴的吧?」
「如你所說的,我沒有這麼閑、這麼無聊。」
「要什麼口味的咖啡?」
「黑咖啡,不加糖、不加女乃精,你一定知道—」
「不!如果你不事先提醒,我已經忘了,你以為我是什麼芝麻蒜皮小事都記的人嗎?」車子伶冷哼了聲,接著才公式化的說道︰「咖啡是現磨、現煮的,你可能要等一下,前面的書櫃里有最近一期的各類雜志。」
當說完要離開時,雷鈞澤伸手扣住了她的手腕。
「這是在干什麼?」她質問道,目光比利刃還要冷冽,「你已經沒有任何資格可以踫我。」
「子伶,我不是來喝咖啡的!」
「我想也是,但不管你是來做什麼的,都請你不要踫我。」她厲聲重復。
雷鈞澤收回了手,他三年前就知道她是一個烈性女子,不然她不會堅持離婚,而且有骨氣的連一毛贍養費也不要。
「謝謝你的配合!」她皮笑肉不笑,表情非常做作。
「老爸得了肺癌。」他忽然說道。
「什麼」她大驚失色,「你再講一遍!」
「肺癌。」
「老爸?癌癥」車子伶有些腿軟的往雷鈞澤面前的座位一坐,感到非常的意外,她以前一向和公公處得很好,她感覺得出魏彰待她像是女兒。他曾說他沒有女兒,而她彌補了他的遺憾。
「他決定回家休養,不接受積極治療。」
「不可以!」她態度堅決的說︰「他該接受醫院的治療,和醫生密切配合。」
「那你去跟他說。」老爸不听他的。
「但是我……」她想到了自己目前的身分。
「你知道即使現在你已不是他的媳婦,他還是會把你當女兒看待。」雷鈞澤動之以情,「就算只是一個認識的伯伯,去看看他也是應該的。」
「第幾期了?」車子伶實際的問。
「不清楚。」
「你和麥杰豪、敖霆風在干什麼啊?」她驚訝的質問著。
「老爸不要我們插手、不準我們管,他只提出了一個要求。」雷鈞澤無奈的雙手一攤。
「什麼要求?」她滿臉沉重。
「他要抱孫子。」
「抱孫子」她不禁怔了下。
「他只有這個要求。」
「那你和麥杰豪、敖霆風就要加把勁了。」車子伶一副不干她的事、無關痛癢的樣子,「我無法幫上任何忙,我很遺憾‘魏老先生’得了癌癥,希望他能好好保重身體。」
「子伶,去看看他。」雷鈞澤請求的看著她。
「我……可能沒有空。」她逃避他的眼神。
「只要你想去,你就抽得出空。」他的態度強硬了些。
「你不能、也沒有資格逼我!」車子伶起身,「咖啡不賣了,請你到別的地方喝。」
「去看他!」雷鈞澤也站起身,「這是最起碼你能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