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完,就不難過了。
這是那一晚,她用盡所有的力氣,在他的耳邊大聲哭喊之後,他對她說過的一句話。
說也奇怪,她哭完之後,心里竟意外的感到舒坦。
像是潛藏在心里的難受全倒光了,再也沒有被緊緊壓縮住的感覺,所以覺得心情好多了。
那一晚,她沒敢再看著他的眼楮,只能緊緊埋在他的胸口,盡情讓淚濕了他的胸口,完全釋放一切。
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是哭到眼楮都張不開,身體完全沒有力氣,要不是他緊緊地抱住她,她一定會跌坐在地上。
她讓自己哭到睡著,因為不知道要如何面對他那雙眼,然而,當她睡醒之後,竟然在一間陌生的房間里。
她猛地從床上跳起來,下意識握住衣領,並低頭查看自己的穿著,發現與昨夜穿的並無二異,松了一口氣。
「我真是連續劇看太多了。」段亞瑩輕嗤了自己一聲。
難不成,還怕項子駱非禮她嗎?
稍稍恢復呼吸、整理思緒,段亞瑩仔細端詳了這間屋子。
簡單、干淨,並沒有什麼太復雜的裝飾,這是個像宿舍一樣的房子,不可能是項子駱的家。
不過,括月兌回來,他也不太可能把她帶回家吧?
哭得太久,她覺得眼楮都張不開了,所以慢慢走到浴室,想替自己洗把臉。
「啊!」見到鏡中的自己,段亞瑩忍不住失聲尖叫。
天、天啊!
那個腫得比核桃還大的眼楮、幾乎看不到黑眼珠的眼楮……是她的嗎?
懊死的,她今天要怎麼上班呢?
正當她還在傷腦筋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敲門的聲音。
她疑忖地蹙起眉,猜想著來人會是誰。
當她一拉開門,項子駱就像走進自家廚房一樣,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
動作間,他睨了她一眼,當然也看到她那核桃大的眼楮,因此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睡飽啦?」項子駱隨便挑了張椅子坐下來,對她咧開大嘴。
「呃……嗯,睡飽了。」段亞瑩勉強撐大快睜不開的眼楮,覷了他一眼,不知道他有何貴干。
「昨天……」項子駱輕輕開了口,看了她一眼。
段亞瑩提防的迎視著他,以為他要說些什麼不好听的話。
「昨天你在酒會上表現得很好,股東們決定提供你更好的福利,配給一間宿舍給你,讓你更加盡心盡力為飯店效力。」項子駱三言兩語解釋了這個房舍的由來。
「股東決定的?」段亞瑩好奇地看了他一眼,怎麼覺得似乎有些奇怪。
「是啊,當然是股東,要不然,你覺得會是我嗎?」項子駱白了她一眼,一副這種事,他才不屑做的表情。
段亞瑩想了想,他們的仇結得可深了,的確不太可能會是他。
「想你也沒這麼好心。」段亞瑩聳了聳肩,下次等她心情好一點的時候,再來問清楚是哪位股東那麼好,她一定要好好的謝謝人家。
至少,現在她的確不想再跟父親有近距離的接觸,讓他們父女倆都冷靜一段時間也好。
她目前有更重要的事要處理,就是她這雙腫到不行的眼楮,該怎麼處理才好,她可不想這樣面對其他人,讓人有八卦的理由與借口。
「可不可以幫我送些冰塊來?」或許,冰敷會產生一些效果。
「你今天休假一天,特別假。」項子駱像是看穿她的心思,直接讓她在家多休息一天。
「哪有人昨天才辦開幕酒會,今天就休息的?」段亞瑩瞪了他一眼。
「那你的意思,就是要頂著這雙核桃眼去上班,好讓人說東道西是嗎?」項子駱懶洋洋的開口。
「這……」段亞瑩頓時啞口,心中的疑惑更深。「奇怪了,你怎麼突然對我這麼好?」
項子駱的俊臉,因為這句話,莫名浮上詭異的紅雲。
「我沒有對你特別好,只是我不希望今天上門的客人,注意到的是我們飯店代言人的黑眼圈,卻沒注意到我們的主菜。」
「喔……是這樣啊!」听听也有道理,段亞瑩總算釋然。
「好吧,那我就先休息一天吧!不過,不能扣薪水喔?」現在的每一分錢,對她來說都很重要。
「好,不扣就不扣,喏,你的早餐。」項子駱隨意晃著一個塑膠帶,里面是塊三明治,還有一杯咖啡。
「咦?」段亞瑩的眼楮不自覺又瞠大了,雖然,還是腫得很離譜。「我們公司還招待早餐啊?飯店的福利果然不錯,你果然是有錢人。」
項子駱深深吐了一口氣,再度有了揍人的情緒,連這話都能講得這麼酸。
「是,我有錢得很。」項子駱搖了搖頭,決定讓她再補個眠,那雙無神酣腫的眼,教他怎麼看怎麼不舒服。
「你再睡一下,我中午會來接你去吃午餐。」丟下這句話,項子駱轉身就消失在門口。
「好,呃?午餐?」段亞瑩先是習慣性的應聲之後,才發現他說了奇怪的話。
好吧,無所謂了,他既然都說他有錢了,那她敲個幾次竹杠,應該也沒有關系吧!
安定了自己的心之後,段亞瑩決定不跟自己作對,再來去好好睡個一覺!
但在墜入夢鄉前,她心中的疑問仍像泡泡一樣,一顆顆的直往頭頂冒。
昨天他的溫柔,與今天的若無其事,哪個才是真正的他?
***
中午,段亞瑩被一陣媲美破門而入的敲門聲驚醒。
「別睡了,懶豬,起來了!」項子駱倚著門,長指不客氣地猛敲。
段亞瑩先是看了看表,才起身整理儀容。
她慢條斯理地走到浴室拿起牙刷,本想讓他等個夠,卻怕這扇只住了一晚的房門會被他敲破,只好不情願的踅過去開了門。
一肚子的火,正想念他個幾句時,鼻尖竄進一陣誘人的香味。
炸雞?!
這男人……竟然買了炸雞?
「我想你的眼楮應該還是見不得人,所以我直接買了東西過來。」項子駱晃進她的房間,將香噴噴的炸雞直接放在桌上。
「啊,那個、那個……你、你把那個東西拿出去。」段亞瑩看著炸雞,一臉地驚慌失色。
「哪個?」項子駱裝作若無其事,嘴角還有抹故意的笑。「喔,是這個嗎?」
看著項子駱高高舉起那誘人的炸雞,段亞瑩真想抄家伙朝他丟過去、砸昏他。
「對!就是‘那個’,快把它拿出去。」段亞瑩在心里咒罵著,差點把手里的牙刷當成他的脖子,用力折成兩截。
「這個很好吃的,來來來,先去刷牙,待會兒一起過來享用。」項子駱黑眸里滿是調侃的笑意。
看到那張笑臉,段亞瑩就知道他是故意的。
「你明知道我得控制食欲。」段亞瑩惱羞成怒,不悅地在原地跺了幾下,順便暖暖身,待會兒好賞他的俊臉一腳。
聞言,項子駱咧開嘴微笑,並親匿地捏捏她的臉頰,享受著她肌膚上的細致觸感……沒辦法,那張略帶睡意的小臉,有種說不出的慵懶與迷人。
「吃一下有什麼關系,你又不胖。」小臉模完,順便還揉了揉那頭長發。
這時才發現,一向將長發規矩地盤成發髻的她,難得散落一肩的黑瀑,這樣的她看來美極了。
「吃下去,自然就胖了。」段亞瑩發出細微的申吟,用手扶著頭部,這男人還真是不知當女人的辛苦。
「來來來,吃個幾口無所謂的。」項子駱才不理會她的借口,繼續游說著。
「你知道這東西很不健康嗎?」縱使它真的美味得讓人口水直流。
「有什麼關系?口月復滿足比較重要。」項子駱索性直接拿起一只還冒著熱氣的雞腿,在她面前揮舞著。
段亞瑩認命地咽下一聲幾乎涌到嘴邊的嘆息。
這男人要是講的通,他們之間也就不會有這麼多爭吵了。
她搖搖頭,直接走進浴室刷牙,幾分鐘之後走出來,發現他已經不客氣的嗑起來了。
然而,他後頸上那一顆顆的疹子,猛地提醒了她一件事。
「你皮膚過敏,應該吃些清淡的食物吧?這樣會愈來愈嚴重喔!」段亞瑩善意的提醒,並不是因為好心,只是有那麼一點點愧疚,畢竟那疹子是因她而起的。
「沒事,快好了。」項子駱根本不當一回事,態度依然悠閑自然。「你快來吃啊,我舍命陪君子,拿我的疹子,來賭你會不會胖上幾公斤。」
段亞瑩翻了翻白眼,也只有這個男人有膽說出這種話。
「這次要是疹子變嚴重了,就別牽拖到我身上。」段亞瑩不留情地說,冷眼瞄著他。
「好,快來快來。」項子駱直接塞了一根雞腿到她的手里,那香味直沖鼻腔,教她再有自制力也要崩潰了。
好、好吧!就一只,她只吃一只就好了。
輕輕地啜了一口,那香酥的口感,隨即教段亞瑩上癮,開始一口接著一口,再也停不下來……
***
棒天,段亞瑩拿出行李箱里的衣物換上,那是項子駱前天晚上特別載她回去整理的,還好當時父親不在,免去了與父親對嗆的困擾。
她不是不愛父親,只是這樣的父親,她不知道要怎麼愛下去才好。
合身的裙子才拉上,她就發現有點緊。
「這死項子駱,就說我不能吃油炸的食物。」段亞瑩嘆了一口氣,她這易胖的體質真是教人生氣,不但氣他的多事,也氣自己的無法自制。
只是,當她一見到項子駱之後,她的怒氣很快轉變成失控的大笑。
「哈哈哈……你、你……你的臉……」縱使捂住了唇,段亞瑩仍無法遮掩住她臉上的笑意。「我就說你發疹子不能吃油炸的,現在好了吧,自食惡果。」現在整個臉都是疹子了,看他怎麼辦。
項子駱眯起眼楮,掌心刺癢得緊。
「吃我的、喝我的、穿我的、住我的,你竟然還敢這樣笑我?」
「我吃的、喝的、穿的、住的,全都是公司提供的福利,別說得好像我是你包養的一樣。」段亞瑩冷嗤一聲,笑意還是在眼里打轉,心情更是好到了極點,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這張小臉可愛得緊,但她的心地實在不是很好,那張紅唇性感得像是在誘人犯罪,但說出來的話,實在是令人不敢領教,教他真想直接封了那張只會破壞氣氛的小嘴。
「你實在是……呼,好癢,啊,好痛!」項子駱的聲音,在一分鐘內有了十分豐富的語調變化,然後以輕聲的吼叫聲收尾,伴隨著有些不顧禮儀的原地跳動。
「你還好吧?」段亞瑩收斂了笑意,有些不好意思,雖然不是她的錯,但她總還是月兌不了關系。
「不好不好,痛死了。」項子駱模著頸背,濃眉全蹙在一起,好像真的很難過似的。
「這樣吧,我先去看一下有什麼事,待會兒回來,再幫你看看好了。」段亞瑩對于他指責的眼神,滿心的無辜,但也只能略盡「棉薄之力」。
手下要去工作了,他這個總裁也不能擋著路不讓她去吧,只好點了點頭,讓她先行離去。
只是,她的「待會兒」竟然就讓他從白天,等到了晚上。
***
段亞瑩自認是個閑不下來的人,所以一進到辦公的地方,她開始忙東忙西。又因為她不安于「營養師」的身分,覬覦著「廚師」的地位,于是一進到廚房,除了那些食材,她什麼都忘光光了。
這麼一忙,就忙到下班的時候。
但她還不想罷手,繼續在廚房里幫忙,竟然就忙到了八點多。
等到廚房都已經開始收拾的時候,她才一身疲憊的走出來。
嚇!
「你怎麼會在這里?」段亞瑩捂著胸口,瞪著杵在廚房門口的項子駱。
項子駱傾身,瞪著她,真不知道該拿這個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小妮子怎麼辦?
除了無奈,他還有更多不明的怒氣!
為了不讓她尷尬,所以他絕口不提昨晚發生的事,不過,她好歹也在他的懷里哭了一夜,她就不能對他有「一點點」特別的感覺嗎?
再怎麼說,他可還不曾大方出借胸口,讓人哭了一身的鼻涕、眼淚,就沖著這一點,她多少也要在看著他的時候,多釋出「一點點」溫柔吧?
一點點?!
在遇到她之後,他才發現自己一點也不貪心,竟然只想要她一點點的在乎;而這個小氣的小妮子,竟然做不到!
不行,這怎麼可以?
做了投資,就要得到回體,他投資了一件昂貴襯衫,不能什麼都沒有得到。
「你跟我走!」突地,項子駱握住她的手腕,拉了她就往外走去。
踉踉蹌蹌被拉往樓梯間的方向,段亞瑩的莫名其妙大于驚慌。
說不出為什麼,但她就是知道項子駱不會傷害她,雖然,他現在的行為,像是很想對她「怎麼樣」。
將她拉進樓梯間,項子駱「砰」地一聲關上安全門,兩人瞬間處在安全且私密的空間里。
下意識地,段亞瑩往後退了幾步,直到抵住了牆。
原想要拉開距離,沒想到項子駱往前逼近幾步,強壯的雙臂往牆上一扶,將她困在雙臂中,倒換成她無路可退。
瞬間,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段亞瑩被困在項子駱懷里,喧囂聲被隔在門外,如今能听見的,只是他靠得好近好近的心跳聲。
天氣炙熱,沒有空調的樓梯間,好熱,而他的體溫威逼著她,教她不只覺得躁熱,還覺得頭昏心亂。
他們彼此對望著,兩人都有點喘,氣息十分紊亂。
「你、你……」段亞瑩臉兒飛紅,心跳加速,一句話都說不完全。
項子駱低下頭來,氣息吹拂著她細女敕的頸際,因鎮日工作而有些散亂的發,讓她添了幾多風情。
炙熱的空氣里,飄著淡淡的、專屬于她的馨香,像是要迷亂他的心魂一樣。
他被吸引著,低下頭,靠近端詳她精致的五官,目光無法移開。
項子駱的眸,不自覺變得更深了。
段亞瑩見到他那炙熱的眼光,隱約感到驚慌,那不是她所熟悉的表情,瞬間混亂了她的思緒和理智。
情形好像有點不對,氣氛也有些說不出的曖味……段亞瑩忍不住這麼想著。
這個畫面,好像並不應該發生在他們兩個人的身上。
只是,更加詭異的是,她竟然不想推開他,只是像被催眠了似的直視著他的眼眸。
矛盾!
在他熾烈的目光下,她不禁動情地輕顫起來,能感受他的熱氣侵略著她,屬于男人的氣息沖擊著她,教她的呼吸有說不出的急促。
她全然被包圍了,如同落入陷阱的獵物,感覺他銅牆鐵壁似的雙臂圍困著她。
項子駱凝著她,黑眸無法稍移,鼻尖彌漫著她的淡香,眼前是她愈見熟悉的小臉。不自覺地,他的呼吸失去了平日的沉穩,竟然有種陌生的沖動。
「你想做什麼?」
段亞瑩提防緊張的嗓音,頓時拉回他紛亂的思緒,也讓他停止了不斷下移的俊臉。
這時才發現,他與她的距離,約莫只剩幾公分。
懊死!他腦袋里到底裝了些什麼啊?竟然、竟然……
意識到他差點就要吻上了她,項子駱有些莫名的惱怒。
他惡狠狠地捶了一下牆,讓段亞瑩嚇了一跳,不禁縮了縮脖子。
下一刻,只見項子駱過分用力的邁步離開,他踩在地上的力道,像是地上正爬著幾只可惡、待解決的「小強」一樣。
段亞瑩拍了拍胸口,無法厘清此時心口徘徊的情緒,是松了一口氣,還是說不出的失落。
她站在原地看著他離去,只見他走到樓梯處,一就坐了下去,半點總裁囂張的模樣都沒有,倒像只戰敗的公雞。
「你到底怎麼了?」她漫步到他的面前,心跳還沒恢復原狀,只有一張強自鎮定的小臉勉強騙得過人。「你拉我過來這里做什麼?」
項子駱看了她一眼,表情鐵青,不發一語。
「怎麼不說話?」這樣很不像他耶,段亞瑩關心地湊得更近些。
項子駱的眸色更沉,不知道該說什麼,總不能跟她說,他剛才差點把她壓在牆上強吻吧?
她不嚇得當場拔腿就跑才怪。
看樣子,只能隨便找個借口來搪塞了。
「我的頸後長了疹子,癢死了,又抹不到藥,老是抓破,幫我擦一下藥吧?」項子駱從褲袋里掏出藥膏,遞到她的手上。
段亞瑩傻傻地接過,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只不過是抹個藥,有必要弄得這麼緊張嗎?害她差點胡思亂想。
「好啊,我幫你擦藥。」
聞言,項子駱轉過身,正想趁機收拾他的情緒。
「等等,先擦額頭好了,反正藥都拿出來了。」段亞瑩阻止他轉身,小手直接按住他的肩膀,對他露出一笑。
那一笑,讓他全身僵直,幾乎無法再移動。
段亞瑩正好低下頭,準備擦拭藥膏,沒注意到他的異樣。
她頸際白皙的肌膚,像是上好的白脂玉,令他的心緒又是一緊。
輕柔地,段亞瑩挑起藥膏,擦在他額頭的疹子上,她慢慢地挪移著,掉落的長發不住在她的頸上撩著,也在他的手臂上撩著……
項子駱的黑眸,無法克制地鎖住她嬌美的容顏,內心的躁動愈加強烈。
為了怕自己做出逾矩的行為,于是他閉上雙眼,卻反而更加感受到她的觸模,那是一種親匿的肢體接觸,因為她柔軟的肌膚觸感,他幾乎要發出滿足的嘆息。
真的是見鬼了!他沉迷得有些離了譜。
縱使知道自己的反應奇怪得緊,項子駱仍舊能感受到喉頭,因為她的接近而變得更加干澀。
而他的理智,在她踮起身子,側著臉幫他的脖子擦藥時,更是繃到最緊,像是拉滿弓的弦,幾乎就要繃斷。
她聞起來像花一樣香,像罌粟花一樣散發著迷惑人的氣息,他的理智隨著她的靠近而迷亂,完全地失去了控制。
再也無法忍耐,一顆狂跳的心,撞擊著胸膛。
于是,在她又一次的揚起手,撫上他的後頸時,項子駱的唇已經準確地找到她的,同時佔有她柔軟的紅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