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扉所說的地址是一棟透天豪宅,門口警備森嚴,甚至還養了一批受訓良好的杜賓犬。
方巨功還以為是她的家,後來想想,她的雙面人生活家里並不知情,不可能直接穿著緊身衣,騎著重型機車帶小男友回家。
「你叫我來這里做什麼?」剛下計程車的方臣功問。
許裳扉的摩托車早就熄火,嘴里嚼著口香糖,帥勁十足的坐在上頭等他。她有封面女郎的特質,怎麼看怎麼美。
她視而不見的源過他,接著向警衛打聲招呼,然後就直接走了進去,這時才見警衛慢慢拿起通訊器通報,可見小扉在這里出人多自由,不必等主人答應,三更半夜驚擾別人清夢也不怕主人家發火。
穿過中庭,大廳的裝演相當洋派,客廳的正中央有座和樓面齊高的古董大時鐘,鐘擺擺動時發出清脆的滴答聲,牆上、樓梯的轉處都掛滿了畫,但主題不明確,頗有附庸風雅之Q。
「小扉,我們為什麼來這里?這是誰的家?」方臣功邊走邊問。
她合該听到他的問話了,但她仍是冷漠的不發一言。
兩只杜賓犬緊跟在他身後,露出森森白牙,好像隨時準備撲上他。這房子的主人竟然讓狗隨意進入屋內,不怕弄髒潔淨的地板,可見主人不是非常注重安全就是非常縱容他的狗。
兩人無言的上了二樓,轉了個彎,站在其中一個房門前。
她敲了門,不等有人回應便退自開門進去,里面燈光不是很明亮,只有桌上的台燈亮著,一個年約四十歲的中年男子坐在書桌後的大皮椅上閉目養神。
原來這是間書房,牆上排滿了書,許多書都還很新,看來很少人借閱,只是擺著充場面而已。
「毒玫瑰,你不用這樣折騰我這把老骨頭吧!我可是需要睡眠的。」男子睜開眼楮開口了。
「勝哥,你這麼未老先衰一定是縱欲過度,三個老婆加上數不清的情婦,你也太貪心了吧!下次別再跟我說要討我當第四房,我怕你討到了也只能當花瓶看。」許裳扉坐在書桌的邊緣上,隨手把玩著桌上的紙鎮。
阿勝大哥有三個老婆,每個都是名正言順的,只是都在不同國家娶的,台灣法律管不著,不算重婚罪,他很欣賞毒玫瑰,有意將她納入後宮收藏,但她可不是可以隨便上的女人,只好隨她進出宅院,偶爾望梅止渴一下。
方臣功兩眼冒火的瞪著叫勝哥的男人,他年紀老到可以當小扉的爸了,竟然還想染指他的小扉!這個老!
小扉知道他的意圖還跟他來往,她到底是什麼心態?難道把他當備胎?
「這位勝哥,我不知道今天被叫來這里做什麼,但請你不要盯著小扉的胸部看,她全身上下都是屬于我的。」方臣功醋味濃厚的道。
「小非?」勝哥疑惑的看看方臣功,再看向許裳扉。最愛惹是生非的小非嗎?
許裳扉鎮定的吹了個泡泡,才道︰「我是女阿飛,所以叫小飛!他不喜歡叫我毒玫瑰。」
「原來如此。」勝哥了解的點點頭。
雖然她不說,但方臣功知道她在怪他說溜嘴,老實的他對她的雙重身份還是有些難適應。
但她的冷漠更叫他心寒,他們的復合是不是無望了?小扉為何要把他打人冷宮?他不過說錯了幾句話而已。
「廢話少說,拿出來吧!」她面無表情的對勝哥道。
「支票可以嗎?我這里可沒那麼多現金。」勝哥彎身打開書桌底下的保險箱,取出一疊疊的鈔票放在桌上。他早听毒玫瑰把上一個俊小子,所以也知道她帶著那個俊小子來做什麼,除了領獎金還有什麼?借放了那麼久也該有人來領了。
「支票?那多沒份量?想當初我可是領足了五百零五萬的現金撒在你桌上的耶!」她開始用舌尖彈破泡泡糖渣,答答答的聲音在午夜時分特別的刺耳。
「現金好周轉嘛!那些錢我早就轉出去了,你也是信得過我才會把獎金放在我這兒,所以我的票子你放心啦!」勝哥開了張四百陸拾萬的支票,加上兩百萬現金,全部阿莎力都堆在桌上了。「要清點一下嗎?」他露出一個無辜的笑,還多奉送了十萬元。
「不必了,如果數目不對,我自然會找你的狗開刀。」許裳扉狀似輕描淡寫的威脅。其實勝哥的要害不是別的,就是他養的十幾只愛犬,他把愛犬當家人,老婆倒比較像畜牲,是個標準的狗痴!
接著她跳下桌子,自進屋以來,終于看了方臣功一眼,這深深的一眼包含了無盡的哀怨與責難。
「這個人交給你了,隨你處置。」這句話是對勝哥說的,許裳扉始終沒有再對兩人的事下任何注解便離開。
「有人要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嗎?」方臣功一頭霧水的問。他原本打算跟著小扉後面走,但那兩只杜賓犬硬是擋在門口不肯讓他離開。
「你還不能離開。」勝哥邊說邊將錢和支票又擺回保險箱中︰「等你和我較量過後,我自然會告訴你怎麼回事,但在這之前,我要回去補個眠,養足精神。」
勝哥打了個哈欠,按下對講機,立刻有個手下來處理方巨功的住宿及一切所需。
這晚,他就這麼被軟禁了。
他一直被留到第二天早上九點多,才被請到宅院的四樓,四樓是一整片空曠的道場,顯然是他們平時聚會的場所,那里擺設許多道具、香案,可見常常舉辦儀式,是個正式的堂口。
唉!他不愛打架,可偏偏有人趕鴨子上架,心中除了無奈還是無奈。
勝哥這個老奸巨猾,竟然先讓他的左右護法來消耗他的體力,能當上左右護法當然不是等閑之輩,他力拼之下還是被踢中兩腳,打中三拳,而且這三拳還專挑他的臉蛋打,怎麼人長得帥也成為被攻擊的目標了!
接下來勝哥的比試就更夸張了,他竟然挑了一只最凶狠的大狼犬在背後環伺,讓他打起來是礙手礙腳,雖然他年輕就是本錢,但接連三場打下來,還是不可避免的被打到趴下,渾身青紫。
之後勝哥滿意的拍拍手,簡單扼要的說明獎金的來源,把屬于他的錢丟給他,接著趕他出門。
對方臣功來說,給他錢等于直接侮辱他!是用錢打發他走,不希望他繼續纏她的證明。
他心情沉重的背著一大包短款回到宿舍,果坐了半天,想起許裳扉與他的種種,想著她臨走前絕情而哀怨的眼神,又原封不動的背著這包錢,騎上他的破腳踏車,一路就這麼騎回桃園老家去。
到家時已過了就寢時間,他感到精疲力盡、再也提不起一絲力氣,模模口袋,想不到竟然忘了帶鑰匙,運氣真該死的背!
老家是位于田邊的兩層樓窄小農舍,四周恐怕要隔上十公尺才有一盞路燈。
他癱坐在自家門前好一會兒,漸漸把自己融入黑夜中。
驀地,一個個似假亂真的許裳扉開始在他眼前舞動——愛撒潑的小扉、好動的小扉、邪氣的小扉、誘人的小扉,她在機車上的英姿、她使壞時的俏臉、她發怒的火眼、她的嬌笑容顏……
一個小扉、兩個小扉……十個小扉……
誰來救他?!成千上萬的小扉在他眼前跳動!他的頭快炸了!
小扉,為什麼不多給他一次機會呢?他以為愛是不斷原諒對方無知的行為,他以為愛是不斷在錯誤中學習成長,他以為愛是不斷嘗試挖掘對方的缺點卻不背離……
難道,他們並非真心相愛?
但這由內心深處不斷涌上來的酸楚是什麼?難道這還不算愛嗎?
方巨功拍拍疼痛的腦袋,嘆口氣,決定起身按門鈴。
電子鳥叫聲代替他呼喚久違了的親情,一會兒後母親來應門,而他的神魂就在看到母親的瞬間……崩潰了……
「媽……」
「怎……怎麼了?」方母心疼的抱住哭得浙瀝嘩啦的兒子。
「我失戀了……」
「失戀而已嘛!又不是世界末日,你才十六歲,又長得這麼帥,將來機會多的是。」方母輕拍他的背安慰他。
「是誰呀?半夜三更的。」方父也被吵醒了,這會兒珊珊來遲。
「小寶。」方母轉頭看了老公一眼,算是交代。方臣功還在哭個不停,瞧他背上還背著背包,她順手把它卸下來丟在地上。
「小寶哭什麼?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方父嘴上這麼說,但還是慈愛的過來模模他的頭。
「失戀。」方母只用了兩個字說明原委。
「失戀啊!人生必經之路,別哭太久啊!」方父再拍拍他的頭,算是安慰完畢。
他撿起臣功的背包,發現背包異常沉重,于是順手打開來看看,這一看還真嚇住了,一整袋花花綠綠的鈔票就這麼躍人眼簾!
方父立刻拉開還在上演親情戲的母子倆。
「小寶,這些錢……小寶,你不是去搶吧?怎麼傷成這樣?」方父一拉開方臣功,才看清楚他臉上的青紫,急著要問清楚。
「我不要錢啦!小扉……」方臣功還是賴在母親身上,像個小女生那樣哭得柔腸寸斷。身體的痛遠不及心里的疼,如果這身傷和那些錢能喚回小扉,他就不必那麼傷心了。
「小寶……」方父越急,他也哭得越急,眼看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只有回頭去清點鈔票。
在清點鈔票的同時,剛好看到里面有張支票,想到弄丟錢的人一定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方父也不管現在幾點,拿起電話就撥了支票上的電話號碼。
勝哥美夢正酣,再度被驚擾,這回可沒那麼好度量了,他破口大罵,「我阿勝上輩子是不是踩破你們的墳啦?老是找我麻煩!總之我錢已經給了,不準再吵我睡覺!」
方父呆了果,也沒機會問清他給的是什麼錢,勝哥就掛了電話。
難道是小寶握住他什麼把柄而勒索了人家?
不可能啊!他自己的小孩什麼性子他自己了解,小寶不是那種會干壞事的偏激份子,他一直是體貼又老實的好孩子。
那麼這些錢……
想著想著,才發現方臣功這邊已經沒了聲音,他以詢問的眼光看了老婆一眼。
方母以氣聲回道︰「睡著了。」
她苦命的孩子,才十六歲,這細細的肩膀已經擔起許多同齡小孩無法負擔的責任。
身為長子,他越級就讀,希望能早點完成學業,好賺錢分擔家里的經濟;身為長子,他無怨無悔的外出求學,在外吃喝拉撒、食衣住行樣樣自己來,連學費也不肯讓家里操心,他是那麼懂事、乖巧,可是在他最脆弱、最需要關愛的時候,卻沒有一個人在他身邊支持他、鼓勵他,分攤他的苦楚。
身為母親,她真的汗顏。
「一切等明天睡醒再問吧!」她說。
于是方家夫婦合力將睡著的方臣功扶上二樓,一切靜待明日的解答。
方臣功這一覺睡了一天兩夜,醒來時已然身在醫院的病床上。
他看見姊姊儀翎坐在病床邊,調皮的用食指戳著他受傷的瞼。
「小寶,你好丑哦!大姊不愛親親了啦!」方儀翎嘟著嘴,抱怨他變成一個大豬頭。平常她見到他老愛親親他,但現在小寶嘴皮都破了,她可一點興趣也沒有。
「我怎麼會在這里?」方臣功動動吊著點滴的左手,有點僵硬的問。他發現自己好像吞了一大灌沙子,喉嚨干得像沙漠。
「你發高燒還昏睡不醒,所以就把你送到醫院來了。」方儀翎聳聳肩,拿起病床邊小桌上的免洗杯,問他喝不喝,方臣功點點頭,她便自保溫壺里倒了杯溫開水給他。
這里是三人病房,但可能是因為農歷七月的關系,大家都特別小心或忌諱,所以只有方臣功一人住。
「爸媽他們呢?」方臣功問。
「現在才不到早上七點,應該待會兒就到了。」方儀翎代替母親在醫院留守,好讓前晚累了一天的母親回家休息和照顧兩個弟弟。
說曹操曹操就到,才這麼說著,就听見有人敲門,方家賢伉儷帶著另外兩個兒子進病房。
「咦!醒啦?肚子也該餓了,媽煮了稀飯。」方母提著一鍋稀飯,一家子的早餐打算都在這里解決。
「大哥,你跟人打架了!」二弟方臣行大聲宣布,好像怕有人沒听到似的,他才十二歲,說話很直接。
「大哥,我有帶GAMEBOY來給你玩哦!」十歲的三弟方臣育好動得很,他認為沒得玩是最悲慘的事,所以自動割愛把電動玩具借給躺在病床上的大哥玩。
「對不起,讓大家操心了。」方臣功充滿歉意的。
「我們是一家人嘛!什麼操心咧!」方儀翎很壞心的偷捏他一把才道。
「小寶,你帶回來那袋錢是怎麼回事?」方父還是很擔心的問。他為了那包錢吃不好睡不著,整整六百六十萬耶!他夫妻兩人要賺十幾年才有那麼多!雖然他很想把它吞下肚,但萬一觸法就不好了。
方臣功臉色一黯,緩緩的道︰「是一個女人給的分手費。」
「分手費?小寶,你不會是去給有錢的老富婆包養吧?」方儀翎瞪著銅鈴大眼,腦海中浮現出最近報紙上常出現的社會任象,想到小寶給老妖任親來親去,她全身的難皮疙瘩開始亂冒。
「當然不是!」方臣功立即紅著臉,尷尬的反駁。雖然他不是被老富婆包養,但他怎能告訴家人這是他「奪處」成功的賞金呢?「這很難解釋,總之這些錢現在是屬于我的。」
「既然你這麼說,我們都相信你。」方母表示支持。小寶剛回來那晚哭得那麼傷心,這段情一定傷他很深,他不可能拿自己的愛情來開玩笑。
「爸,那筆錢你先不要用好嗎?先給我一點時間想想。」方臣功看著灰白色的天花板道。
他想試著去找小扉,如果能放棄,那就不叫真愛,他不能這麼早放棄,他應該想辦法讓小扉回心轉意,這才是男子漢所為。
至少這筆錢的歸屬,也是值得商權的,也許他該還給小扉。
他的破腳踏車在他一路騎回桃園的時候被他操的體無完膚,輪胎破了也沒補,鋼圈變了型,神仙也救不了,只有報廢了。
為了尋找小扉上的便利,他挪用了一小部份錢,征得父親的同意,買了部和許裳扉一模一樣的FZR。
然後方臣功開始在飛車黨出沒的公路追尋許裳扉的蹤影。
這幾天來,他學會了如何擺月兌警察的攔截,學會了如何將重型機車的性能發揮到極至,也學會了飛車黨的生存之道。但他始終沒找到一心向往的美麗情影。
找人對他來說是困難的。
其一,他是生面孔;其二,他是個社交白痴;其三,他老在同一個場地忘了問過那些人同樣的問題,所以後來很多人都懶得回答了。
逼于無奈,他重新拜訪了勝哥,希望從他那里得知任何有關她的消息。
勝哥看到他,又把他抓起來練拳頭。方臣功心甘情願的挨了兩拳,才得到毒玫瑰今天可能的去向。
農歷七月才剛過,玩命的游戲就迫不及待的上場。
到達現場,幾百輛機車隆隆作響,氣氛簡直是Hight翻了天。
听說這個年度飆車大賽里,贏得冠軍的人不但有一筆可觀的獎金,同時能贏得飛車黨老大的封號。鷹眼老大便是連續兩屆的冠軍紀錄保持者,其技術水準不輸職業選手。
竟賽中,有的車輛及服飾甚至有廠商贊助,廠商跟警方也都打過招呼了,想飆車的人盡可以放心飄個過癮!
這時老問題又浮上來了,他只認得小扉一人,連她的跟班姊妹們他都認不得,想在幾千個人里頭找到她,可比大海撈針,空有希望,一點把握也沒有,只能靜待午夜兩點的大型活動開始,才比較有機會在鋒頭人物群里尋獲她的芳蹤。
「啊炳!方臣功,你不是書呆子嗎?什麼時候也開始學人家飆車了?」
方臣功站在報名處前,一個臉色蒼白的瘦子突然開口與他攀談。
「你是……」他繳了報名費,拿了選手號碼牌,卻怎麼也想不起這個瘦子是誰。
「我是住你家對面的曹盛邦他同學,你又忘嘍?」怎麼有這麼健忘的人?虧他還是特等資優生!「我上次還和鷹眼大哥在路上堵你,這你也忘嘍?」
他努力想了下,記得有被堵這回事,但是誰堵他,他就不清楚了。記憶庫里找不到那些臉孔,只有說抱歉了。
「實在抱歉,我不記得了。」
「我帶你去見見鷹眼老大,也許你會想起來。」瘦子熱心的邀請。白天的他看起來一副病態十足的模樣,到了晚上,卻變身成一尾活龍,是個標準的夜貓子,見光死!看到太陽就頭昏!
方臣功心想有何不可呢?那個鷹眼老大似乎是個大了丫,也許他有小扉的下落呢?
兩人一齊走到視野最佳的集散地,突然一頭活力四射的長發吸引了他的注意——是小扉!真的是小扉!
他終于找到她了,如此僥幸,如此……漫長……在一星期算成六十萬四千八百秒後,他們才能見面,實在太漫長了!
她穿著黑色牛仔裝、黑色高筒布鞋、黑色斷指手套,胸前掛著黑色十字架,連口紅、眼影、指甲都抹成黑色的,眼楮毫無焦距的望著遠方,看起來安靜又哀傷,一點也不像平常的她。
他沒開口,只是定定的望著她,期望抹去她眼里那份哀傷,期望她發現他的到來。
但瘦子似乎有他的主意,硬拉著他要去見鷹眼。當鷹眼注意到他,離鷹眼不遠的許裳扉也注意到了,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又轉開頭,就和分手那天一模一樣。
「嘿!小子,你還欠我一場架峨!」鷹眼見到他,先是笑了笑,接著劈頭就這麼一句。
「有嗎?我不記得了。」他看著許裳扉回答,好像在說給她听似的。
「你可ㄒㄠㄋ海了!听說毒玫瑰的奪處獎金被一個乳臭未干的小表領走了,可不就是你嗎?等著找你較量的人排隊都排到太平洋里去了,你還這麼優閑的在這里說不知道!你皮在癢!」
「啊?」方臣功滿臉通紅的呆站在那兒。
奇怪的飛車黨文化,難道所有人都知道他和小扉的關系了?這麼私人的問題被眾人拿著放大鏡在研究,沒有人會習慣吧!小扉心里一定也不好受。
「你除了長得好看外,究竟有什麼本事?毒玫瑰怎會看上你這個小表頭呢?男人有魄力才是最重要的。」鷹眼不屑的道。
「呃……鷹眼大哥,能不能先讓我和毒玫瑰本人說幾句話?」他試圖阻止鷹眼的滔滔不絕,好在開賽前和小扉接觸上。
「喂!小子!你把我的話當耳邊風哦?我也是毒玫瑰的仰慕著,你竟敢無視我的存在!我才不在乎她和你有幾腿,總之,讓我先惦惦你幾兩重!」
鷹眼揚起拳頭,眼看就要開打,這時一個少女臉色鐵青的跳出來阻止——
「慶哥!你答應過我什麼?今天要比賽,不許打架!」她凶巴巴的吼道。
說也奇怪,鷹眼听到她的聲音,立刻變縮頭烏龜躲進了殼里,再也不敢吭一聲,只有一臉遺憾的回身走進人群,開始和其他參賽者聊起這件賽事。
方臣功乘機溜到她身邊,囁嚅的開口,「小……毒……」一時搞不清楚該叫她什麼。
「今天我叫黑寡婦,你不覺得我黑得很有格調嗎?我正在哀悼死去的戀情。」許裳扉兩眼直視著前,並沒有轉頭看他,她在他們共渡初夜的蓮花池畔等了他三天,但他就是不來道歉,所以她決定把他當成死人!永世不得翻身!
「我……」他原有滿腔的話想對她說明,這時什麼也說不出來。
然後他突然沖動的道︰「我會贏得比賽,證明你看上的不只是我的臉!我也能表現男人應有的魄力!」
說完立刻掉頭去尋找自己的機車,害怕再看她一眼,會像那天看到母親時那樣失控的抱著她哭,卻又想不顧後果的吻她個天昏地暗。
許裳扉一直等他走遠了,才動容的回過頭來,嘴里暗暗嘀咕著,「大笨蛋,我只是要你吻我、道歉、說愛我而已,賽什麼車嘛!」
兩個各懷心事的小情人,就這麼搖身一變為賽車場上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