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夜沉歡 第4章(2)

書名︰夜夜沉歡|作者︰金晶|本書類別︰言情小說

卓烈桀坐在床邊看著走進來的人兒,嘴邊掛著笑,看她精神萎靡的樣子,他變態地有了好心情,「過來替我更衣。」

「是。」她挑了一件白色的衣裳替他穿上,因為睡意不足,也因為見過了他赤果的身子,她沒有再像昨晚那麼大驚小敝了。

穿衣服時,卓烈桀倒沒有刁難她,當他坐在凳子上時,命令她替自己束發。

秦悠萊瞬間垂下肩,睜著一雙紅眼楮,「王爺,我不會束發。」

「什麼?」他掏掏耳朵表示沒有听清楚。

「我不會束發。」她連自己的頭發都不會打理,何況是男子的。

卓烈桀看了一眼她亂糟糟的發,心里一片雪亮,「不會?不會就給我學!」

秦悠萊無助地看了一眼銅鏡里的俊男人,輕聲道︰「王爺,我連自己的頭發也不會打理,同房的小紅教了我好幾次,我都學不會。」

「哦?」他輕輕一笑,「那麼是你太愚鈍了。」

師父常說她沒有慧根,在王府生活之後,她更是覺得自己不聰明,除了做慣了的事情之外,其他的事情她都不會,好比女紅。

她的女紅真的是非常差,實在不像一個姑娘家,她見小紅能靠女紅賺錢,她想她這麼做的話也能賺到銀兩,到時跟王爺商量一下,說不定她就能離開王府了,但事與願違,做女紅的下場是差點把十指都戳出一個洞來了。

「是,是我太笨了。」秦悠萊低聲下氣地說,右手纏著左手,兩手糾結地相纏在一塊兒。

她的承認並沒有讓卓烈桀心情好起來,卓烈桀從桌上拿過一條絲帶,「看清楚了,這是最簡單的,你要是學不會就不準吃早膳。」

不能吃飯?這太過分了,秦悠萊知道他不是開玩笑,立刻瞪大眼楮,在心里一步一步地記下。

男人的發總是好打理的,一條絲帶便能將頭發打理好,怪不得他會說簡單,秦悠萊放下了心,「我記住了。」

「記住了?」他輕問。

「嗯。」她努力地點頭,企圖消除他滿滿的懷疑。

「好吧,那你試試看。」說著的同時,卓烈桀松開了發。

秦悠萊驚呼一聲,「弄得好好的,干嘛又散開了?」

卓烈桀一听,嘴邊帶著笑,「我要是不讓你試一次,你又怎麼會徹底明白呢?」

秦悠萊不滿地嘟著嘴,拿起梳子輕輕地為他梳發,他的發絲很柔軟,長長的發竟然沒有打結,實在是難得。

秦悠萊第一次為男子梳發、為男子束發,所以她的動作很慢,花了好一會兒才打理好。

她滿意地舒了一口氣,哪知卓烈桀輕罵道︰「慢吞吞的,烏龜似的。」

秦悠萊听了後立刻為自己辯解,「王爺,我是第一次,難免會慢嘛。」

她的話輕易地博得了他的好感,但他嘴上不饒人,「是哦,第一次為男子束發。」

「真的真的,進了王府之後,好多事情我都是剛學會的,我從來未替人擦背、替人穿衣服、穿鞋子……」她扳著手指一個一個地細數著。

而他竟耐心地听了下去,直到她說不出來了,他才緩緩地開口,「好吧,看在你是第一次的份上,我便饒了你。」

他的話好奇怪,明明知道她第一次為人束發動作一定會慢,干嘛要把頭發散開重新束呢?而且她都說了不會,是他自己一定要教她的。

避家說過,在王府里最大的就是王爺,王爺說什麼便是什麼,王爺說是白的,便絕不是黑的。

秦悠萊忍住嘆氣的沖動,乖巧地應道︰「謝王爺。」

秦悠萊的名字很快就在王府里傳開了,因為正在工作的下人們常常會听見王爺大聲地吼著她的名字,每個人听到時都覺得這丫發肯定要被折磨了,事實上秦悠萊來到這里以後確實是消瘦了不少,她本來就沒多少斤兩,後被卓烈桀呼來喝去,她都瘦得快成一張紙片了。

有一天,徐爾東來王府找卓烈桀,但他沒有看到卓烈桀,倒先看到秦悠萊了,「你是那個小尼姑?」

秦悠萊看著這個男子,思考了好一會兒,她才憶起他,「你是上次的那位公子?」

「沒錯,看來我沒有認錯人,你和當初有些不一樣了。」徐爾東仔細地打量著她。

兩人本來有一臂之距,可徐爾東為了把她看得更清楚,一個箭步上前,頓時縮短了兩個人的距離。

秦悠萊被嚇了一跳,不由得往後退了一步,徐爾東一把將她扯住,「躲什麼躲,讓爺瞧仔細。」

最近卓烈桀都沒有找他,他一個人悶得慌,正好遇上了這個小尼姑,他正好可以逗逗這個小尼姑,順便了解一下這個小尼姑是怎麼來到這里的,打發些時間。

這是秦悠萊第一次跟卓烈桀以外的男性這麼近距離的相處,她臉頰紅紅的,雙手想推開他卻又推不開,只好垂在兩邊,在外人看來還真是一副郎情妾意的場景。

忽然,秦悠萊只覺得右手被一股好大的力氣給抓住,接著她似乎腳下騰空,轉眼間她眼前的景色一晃,眼前的男人的臉也換成了卓烈桀。

「秦悠萊你個騷蹄子,沒事跟男人靠這麼近干什麼!」劈頭便是卓烈桀的怒罵聲。

在這里待久了,秦悠萊明白了一些事情,也听到過人們之間的罵話,騷蹄子可不是什麼好話,這詞兒都是來形容水性楊花的女子。

秦悠萊無辜遭他一罵,心里特委屈,小嘴微微嘟著,「王爺,我不是騷蹄子。」她嚴正地說。

「哦?還敢還嘴?」他加重力道箍住她手腕的手,怒不可遏,「是要我抓個正著,你才不敢有微詞羅!」

什麼叫抓個正著?她與這位公子又沒做什麼,是那位公子要拉著她,她都要退開了,卻被拉著逃不開。

卓烈桀盯著她酡紅的臉頰,聲音微微拉高,「還噘嘴,我說錯了?」

「王爺沒錯,是我的錯。」一旁的徐爾東看呆了,這哪是主子跟奴婢,倒像是吃醋的夫君與平白無故受冤的小娘子。

「那你是騷蹄子了?」卓烈桀惡劣地挑起她的下顎,她的眼卻閃躲著他,不願正視他,他微微一使力,她的下顎便一片紅。

秦悠萊紅了眼,「王爺胡說,我才不是騷蹄子。」

徐爾東心有不忍,于是開口,「烈桀別欺負她了,我不過是逗她玩……」

一個惡狠狠的眼瞪了過來,徐爾東吞下了話,不再多言。

卓烈桀悶哼幾聲,「你給我去柴房面壁思過去。」

秦悠萊在水月庵時也有被罰過,可這一次她是被罰得心不甘情不願,但即便如此,她仍然听話地背過身,往柴房走去。

徐爾東搖搖頭,這男人越來越奇怪了,不過他也不是一個富有同情心的人,甚至火上澆油地說︰「我看這丫鬟不錯,面壁思過著實可憐,不如將她讓予我,做我的通房丫頭。」

卓烈桀沒有吭聲,一雙眼看著她離開的背影。

徐爾東繼續道︰「我還挺喜歡她的聲音,軟軟甜甜的,要是在床第之間,只怕會讓男人欲罷不能……」

剩下的話全數被他含在了嘴里,故作瀟灑而晃著的紙扇不知何時已經落地,而他整個人被卓烈桀給高高托起,腳離開了地,任人宰割。

「有膽再說一次。」卓烈桀輕柔地說,語氣中帶著的陰寒似要把對方吹入地獄最深處。

徐爾東認識卓烈桀已經二十多年了,打他們認識,他就跟在卓烈桀的後面跑,他們兩人一同鬧、一同玩。

徐爾東家境殷實,父親是一名商人,乃是京城最大繡莊的主人,每年皇宮貴族的繡品皆出自徐家繡莊。

他們認識這麼多年來,徐爾東從未見過這樣陰森的卓烈桀,更沒想到他會對自己出手。

卓烈桀自幼時習武,徐爾東只會一些風花雪月的事情,哪受得了卓烈桀的手勁,他先敗下陣來,「不、不說了。」

卓烈桀余怒未消地松開手,手心癢癢的,一股殺人的怎麼也止不住,他將手背在身後,試圖止住這種沖動。

徐爾東跌坐在地上,雙手護著脖頸努力地呼吸著,找回聲音便急忙說︰「烈桀,我是跟你開玩笑的。」

「不準靠近她。」他冷聲警告道。

徐爾東大笑,將剛才的害怕都拋之腦後,笑著說︰「行行,那丫頭是你的人,我不會踫的,我不過是好奇她怎麼來到王府當丫鬟了。」

徐爾東脾氣甚好,不生卓烈桀的氣,但他可不會白白被掐了之後,連一個理由都不問出來,那他可吃磨了。

「要你管!」說完,卓烈桀便往柴房的方向走去。

「你不說我也能知道。」他雖不務正業,可他的眼線多著呢,早晚會知道。

不過……卓烈桀的力道可真大呢,自己的脖頸處仍是隱隱作疼。

徐爾東從沒見過卓烈桀動真格,但剛剛他是感受到殺氣了,他聳聳肩,低語道︰「真是奇了,他怎麼倒在乎起這個小尼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