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烈桀看著她這副模樣,心中的怒火稍稍一平,驀地,他的臉色又黑了,氣憤地以腳踢開她。
他的力道不大,她順著慣性向後仰,整個人不堪地坐在了地上,綠色的衣裳上有著好大一塊水印,她的手下意識地護著自己,一雙眼驚恐地睜大。
「怕我?」他咬牙切齒地說,那盆水熱得很,很適合泡腳,可她的手一片冰涼,熱水也煨不熱她的手。
當人在恐懼的時候,身體的溫度會下降,而她表面無事,但她身體反應騙不了他。
他怒氣沖沖,嬌生慣養的他曾幾何時被人嫌棄,他俯身抓住她的衣領,凶神惡煞地朝她吼道︰「給我滾出去!」
秦悠萊四肢並用、連滾帶爬地往外走,走到一半時,後頸被卓烈桀揪住,他邪惡的氣息在她的耳邊呼著,他改變主意了。
「怕我?那就怕到底好了。」
秦悠萊只覺得身子一輕,再一次反應過來時,她已經躺在了床上,緊接著不知何時褪去衣裳的卓烈桀,挾帶著怒意,光果的身子貼上她。
綠色的衣裳被他褪去,一件一件地落在地上,最後她只能光果著身子躺在床上,四肢因為恐懼而顫動,逐漸喪失了力氣。
「放開我……」她懦弱地喊著,淚光沾濕了她的眸,可映入她眼中的男人與平日迥然不同,他眼中有她不熟識的情感,那野性的陣子讓她害怕地閉上眼。
灼熱的身子貼著她,她因為那熱度輕輕地哼了一聲,涼涼的身子逐漸地被熨燙了。
她的唇一片疼麻,她睜開眼與他的眼相對,片刻後才反應過來他在咬她的唇,「你不要踫我!」
稚女敕的話令他嗤笑,他不順她的意,不但吻遍了她的唇,更是惡劣地深入她的嘴里,舌頭不斷地調戲著她的、勾弄著她的,甚至纏著她的舌到他的嘴里一番玩樂,嘴邊銀絲點點,他卻不亦樂乎。
秦悠萊頭昏腦脹,只覺得他所做的事情是不對的,但她的力氣好像被他給吸走了,一點力氣也使不上來。
她無助地閉上眼楮,身體微顫著,感覺他的唇不斷地往下。
芙蓉帳內春色無邊,燭光照射著相纏的兩人。
棒日秦悠萊靜靜地躺在床上,听見卓烈桀下了床穿好衣物,接著推門離開了,她這才睜開眼,緩緩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先前廚房里幫忙的大嬸空閑時會講一些閨房之事,她躲在樹下休憩,不小心听見不少。
本來沒有娘親教導,而師父又含糊其辭,她懂得不多,那一次她無意間地听到大嬸們討論京城的小道消息,某家閨女嫁了某富貴之家,竟不是完璧之身。
什麼是完璧之身?她納悶著。
又听到大嬸問︰「喜帕上沒落紅?」
「是呀,原來是一個不規矩的女子以為進了門便能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了。」
秦悠萊把她們說的話記在了腦中,她掀開被子,被褥上是一片的干淨。
她疑惑不解地低頭看著自己的身子,潔白的身子上布滿了青紫色的紅印,昨夜他在她的身上不斷地吸吮著,又舌忝又咬,她哭著求饒,他不理不會,差點將她逼瘋。
直至晨光微露,他才從她的身上起來。
抬手揉了揉紅腫的眼,秦悠萊慢慢地穿好衣服,一股有苦難言的痛苦漫過她的心海,一顆一顆的淚珠從她的眼里掉了下來,擦去又流下,再抹,仍是淌個不停。
低低的嗚咽聲從房內流轉而出,門口的卓烈桀僵硬著身子,雙手握成了拳,站了好一會兒,他轉身離去。
近一段時間,秦悠萊的生活也發生了變化,她不用再如之前那樣在卓烈桀的身邊伺候著,因為卓烈桀不在府中。
她可以閑暇地看看天空、發發呆,日子無趣但也平靜。
她也不用對著他,知道不能躲一輩子,但起碼她可以避開一段時間了。
秦悠萊也有了時間可以上街,她不喜歡上街,但很喜歡看書,所以她會去書肆找書看。
師父教會了她不少字,她能讀能寫,不似府中的丫鬟一字不識。
秦悠萊走到附近的一間書肆仔細地找書,書肆常常是風雅人士出入的場所,她一個女子出現自是引起別人的注意。
秦悠萊找到了一些書便交給掌櫃。
「小泵娘喜愛看書?」掌櫃見她來了幾次,對她也印象深刻,笑咪咪地問道。
秦悠萊胡亂地點頭,拿出碎銀付了錢,她買不起昂貴的書,只挑那些便宜出售的書。
王府對她並不苛刻,每月都有月錢給她,她攢下大部分,準備還給卓烈桀以贖身,剩下不多的則是用來買書。
掌櫃是一個和善的人,見她一名女子愛書,感慨萬千,特意少收了一些銀子。
秦悠萊笑笑地朝他道謝,「謝謝掌櫃。」
「呵呵,不客氣。」
秦悠萊拿了書便打道回府,在路上時不小心踫到了一位雍容華貴的夫人,她嚇了好大一跳,手上的書也落地了,「對不起,夫人……」
「你眼楮長哪里去了,要是傷了我們夫人,看你怎麼賠!」一名丫鬟插腰大罵。
那位夫人也一臉嫌棄地看著她,秦悠萊怯怯地看著她,蹲子撿起書,忙不迭地道歉,「對不起,夫人。」
夫人看了她一眼,倏地睜大眼,「你是哪里的丫頭?」
秦悠萊愣住了。
「怎麼,說不出話嗎?你是啞巴嗎?」
秦悠萊將書護在胸前,一臉的沉默。
尊貴的夫人終于沉不住氣了,「你是秦御史的什麼人?」
她怎麼會知道?秦悠萊一慌,什麼話也不說地逃開了。
「來人,跟上她,看她去哪里。」
「是。」
怎麼可能,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人的眼楮跟他是這麼的像,他明明已經死了,他的兒子也被驅逐了,莫非這女子……
「夫人?」她收回目光,妒忌被深藏在眼底,藏在袖中的手微微抓緊,「走吧。」
秦悠萊不知道為什麼會有人知道她跟秦御史的關系,這世界上知道這件事的人絕對不會超過三個人的。
師父不會說,卓烈桀不會說,她更不會對別人亂說,那位貴婦人怎麼會知道呢?
秦悠萊慌慌張張地跑回了王府並未察覺有人跟蹤她,而那名跟蹤她的人達到目的之後就離開了。
秦悠萊一回府,手里的書還未放下,丫鬟小紅叫住了她,「悠萊,你總算回來了。」
「小紅,怎麼了?」一路跑回來,她氣都沒有喘過來地問。
「今天是王爺的生辰,你快過來幫忙,別亂跑了。」
「生辰?」秦悠萊傻傻地重復著。
「是呀,別傻愣著,快。」
秦悠萊點點頭,將書放在了一邊,跟在小紅身後忙活去了,雙手忙碌地干活,而她的思緒卻一直圍繞在卓烈桀的生辰上。
原來今天是他的生辰,那她又要跟他見面了嗎?
說實話,她不是不待見他,只是那日之後,他留在她身上的印子都還未除去,而他又一字不留地離府數日,她已經分不清他們之間的關系了。
他是一名男子,又模遍、吻遍她的身子,她的名節早沒了,她不想見他,但她會不由自主地想起他這個人。
「悠萊,發什麼呆,快點。」小紅的催促聲響起。
秦悠萊听話地加快手腳,心里卻篤定她想離開道里,不想見他了,她不知道自己該以什麼心情面對他。
她沒有想過要永遠待在王府,她想離開這里,加上剛剛遇上的貴夫人,她心中一沉,敏感地感覺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小紅?」
「干什麼?」
「如果要贖身的話,要多少銀兩呢?」她曾听小紅說起過贖身的事情,心想小紅應該懂得多。
「這要看你賣身多久呀,幾十兩總要的吧,終身的話就不能贖,得一輩子在王府工作呢,我說你呀,王府的條件這麼好,主子雖然難相處了一些,但對我們也好,你干什麼想著離開呢?要是我啊,我情願一輩子留在這里……」
小紅後來的話秦悠萊沒有听進去,她只听了前半段,因為秦悠萊進王府的那日便是王府的奴婢了,自己到底賣給卓烈桀多久,她自己也弄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