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過後,卜勁風的座車不駛向白家,反倒直往陽明山的仰德大道急馳而去。
「我家不在山上,在東區。」
白百合天真的以為司機搞錯方向,好心提醒著。
然而前座的秘書和司機,就像是聾子一般,半天都沒有反應。
忽然,白百合一臉恍悟。
她急忙轉過身,只見到身旁的卜勁風依舊忙著講電話,並看著膝上的手提電腦螢幕。
這個家伙似乎很忙,一路上電話接個不停,而且一下英文、一下日文,只差沒連台語都一起出口。
眼見車子愈駛愈遠,白百合急得發慌,終於伸出手關上他的手提電腦,並搶過他手里的電話。
見她這突來的舉動,卜勁風微微蹙起了眉頭。
「卜勁風,你現在到底要帶我去哪里?」她沉著一張臉質問。
對於白百合竟敢如此的大膽無禮,前座的秘書和司機雙雙被嚇出一身冷汗。
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妮子,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和誰講話?!
「去哪里?當然是回我的住所。」原本談生意時的正經臉色一沉,宛如覆上一層薄霜。
這小女人竟敢掛斷他的重要電話?!
赫,真是勇氣可嘉!
「不,我要下車。」白百合堅持道。
「你是我卜勁風即將過門的妻子,沒道理讓你回去空無一人的白家。從今晚起,你就暫時在我的別墅住下,等過門之後,再搬回家和我母親同住。」
卜勁風想也不想的拒絕她的要求,同時拿回電話,再度冷冷的按下號碼。
「我不要,我要回家。」
冷然凝視著她的堅持神態,下一秒,卜勁風才緩緩開口——
「如果你對這門交易感到後悔,現在還來得及,請自便!」
他邊說邊命令停車,窗外的山路寂靜而幽暗,令人不禁心生恐懼。
「我……」未料他會如此輕易的放她走,白百合反倒一愕。
望著開敞的車門,她頓時感到相當為難。
他這不是故意為難她嗎?!
而如果她就這麼拍拍走人,稍早前在醫院所做的一切,豈不是徒勞無功?!
再思及父親留下的債務、母親的醫療費、白氏紡織全體上下的員工和家屬……
一念所牽動的部分,竟是多到連自己都感到害怕的地步。
見她咬著唇,一臉黯然,半天動也不動的安靜坐著,卜勁風嘴角已然上揚。
手勢一揚,車子立刻關上車門,重新出發。
同時,卜勁風手上的電話再度接通,一連串的流利日文傾瀉而出。
當然,他的另一只手也依舊下意識地攬上她的肩頭。
白百合緊握拳頭,垂首坐著,始終不曾再度開口。
盈眶的淚光是滿滿的委屈,不願滴下淚珠,是她佯裝的堅強和無奈。
她告訴自己,嫁給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被迫和一個沒有感情基礎的丈夫上床、委屈的一起生活……最壞的情況也不過是如此……
然而,強烈的不安和無助感卻仍一波波侵襲而來,她終於忍不住的掩面哭泣,無聲的淚水代表她的倔強不服輸,以及對林稻智感情背信的哀悼。
幸好,情況並沒有白百合想像中的那般可怕。
一回到住處,卜勁風立即命令下人好好打理白百合,之後就進入書房,不曾再出現。
原來他帶她回家,並非有其他意圖,這讓她不見松了一口氣。
本來嘛,像卜勁風這種有錢有權的男人,想要怎樣的女人沒有?!不需要把寶貴時間浪費在她的身上。
再說,他原本就不是因為喜歡自己而結婚,不會對自己有興趣的。
只要卜勁風不意圖欺負她,把她當透明人看待,和他結婚這門交易,應該也不算太難過。
一安心下來,白百合這才有心思開始打量卜家的豪邸裝潢布置。
偌大的客廳和其他公共區域,富麗典雅,卻不失俐落的都會風格。
罷剛听下人說,這棟兩層樓花園別墅,目前是屬卜勁風所有,而相連的隔壁棟豪宅,則是他母親和妹妹所居住。
卜勁風的父親早逝,目前只剩下病危的卜家老爺子,以及年輕就守寡的卜夫人和年過三十還未出嫁的卜家大小姐。
白百合打量著身處的客房,整體風格簡單俐落,充滿穩重的都會色調,格局則像極了五星級總統套房。
簡而言之,這棟房子給人的感覺就像卜勁風的為人一般,俐落而冷酷,卻毫無家庭的溫馨感。
不願再想到那個男人的白百合,收回視線,來到陽台外的落地窗前吹風透氣。
看著窗外的蕭瑟山景,她只感到無限悲傷。
案親走了,林稻智也走了,如果母親也支撐不住的倒下……她真不敢想像將來一個人要如何過活?!
冬季的台北,異常的寒冷潮濕,山區夜里更是夜寒露重。
白百合呆呆望著窗上映照的自我身影,無意識的伸出手指,在充滿霧氣的玻璃上胡亂畫寫著。
這時,一個身影靜靜的走了進來,然而滿月復心事的白百合根本沒有察覺。
「這麼晚了,怎麼還不休息?!」
身後忽傳來卜勁風的聲音,白百合一驚,手指的動作不禁滑了下。
還沒來得及轉身,他已毫無預警的從身後將她縴瘦的身子整個摟入懷中。
才剛松懈的心情再度被強烈的不安感翻攪著,白百合下意識的想要掙開,他硬如鋼鐵的肢臂卻圈得更緊。
卜勁風原本只是打算逗逗她便放人,然而當他冷然的視線觸及窗上玻璃的文字時,愉悅的神情瞬間轉為陰霾。
稻智?!
那片白茫茫的玻璃上,混亂的寫滿了「林稻智」的名字。
卜勁風眼神一沉,緊擁的力道不自覺的縮緊。
「好痛,放手!」她感覺胸口幾乎快喘下過氣。
「看來,你還搞不清楚自己的立場。」卜勁風望著那名字,陰沉道。
這小妮子會忽然答應這項交易,果然是托林稻智另結新歡的福。
「我……」白百合根本沒料及他會突然出現,一時之間也不知該如何辯解。
「你和林稻智之間,過去是什麼關系?!」卜勁風怒問。
「過去?」她一楞。
「你曾經是他的女人吧?!」他從身後抑住她的小臉蛋,直言不諱的質問。
卜勁風絕不允許自己在婚前就戴上綠帽,就算和她只是一項沒有愛情的交易,他也不允許嫁過來的替身新娘曾被其他男人踫過。
「不,我和稻智哥之間是清白的……」她瞪大雙眼,急忙搖頭澄清。
「不許在我面前這麼稱呼他!」他忽然低聲一吼。
白百合全身一顫,嚇了一大跳,委屈的淚水凝聚在眼眶。
眼前這個男人實在太喜怒無常,自以為是,方才還興高采烈的用著晚餐,如今卻像換了個人似的,說吼人就吼人,誰承受得了他這樣變化無常的怪脾氣啊?!
見她淚眼婆娑,卜勁風卻無動於衷,依舊不肯松手。
「你要如何證明,你和那男人之間完全清白?你的唇,你的身子,不曾被那個姓林的家伙觸踫過?!」卜勁風說著,側吻上她的頸。
證明?!
她一驚,瞬間明白了他話底所含的意思。
「不……我們真的是清白的,傳說的婚約只是雙方家長的默契,我們根本連男女朋友都不是。稻……他就像是我的哥哥一般,如此而已。你一定要相信!」
此刻的白百合悲傷至極,因為他已頓悟自己即將面臨的處境。
他想要她!
從第一次見面開始,他的話底便隱現了這。
而她……竟然死到臨頭才發覺!
「相信你?!已經有過撒謊紀錄的人,要如何再讓人信任?!不過,待會兒我就會知道你的話能不能相信了。」他忽然用力的將她整個人翻轉過身,接著狠狠捏住她的臉蛋。
「唔……」白百合駭然望著正撫搓自己臉頰的卜勁風,腦海一片空白。
少頃,他忽然俯來,狂暴封住她的唇,又啃又咬的吻出點點血絲。
「好痛……不要這樣……」白百合痛苦求饒,語音模糊。
「就算你我的婚姻只是一項交易,我也要你清楚的明白,這項交易當中,包括你必須盡職扮演好卜家少女乃女乃的角色。要是你敢敗壞卜家門風,我會毫不客氣地休了你,最後你連一毛錢都拿不到,懂嗎?」狂怒聲明的卜勁風根本不理會她的叫疼,硬是定住她的身子,再次狂暴的吻上她。
「不要……」白百合根本無力抵抗,無謂的掙扎絲毫阻擋下了他如狂獅般的寸寸嚙咬。
他的殘暴、毫不憐香惜玉,在在證明了他只是個無血無肉的狂暴者。
吼叫到幾至無聲,氣若游絲的白百合只能如同瀕死的小動物般,任由眼前的獅王蹂躪爪下的自己。
接著,卜勁風將她整個人丟到床上,撐手俯望她絕望受死的美麗蒼顏。
紅腫不堪的嘴唇因血痕更顯嬌艷,毫無瑕疵的白皙肩頸,上面己落滿了他狂咬狠吻的印記。
就算是他不想要的東西,也不允許別的男人沾染!更何況,還是他該死在意的小白兔。
他怎能容許這小東西成天念著其他男人,想著該如何從他身邊偷偷溜走?!
「求你不要……」白百合做著無謂的垂死掙扎,淚水早已滴滴滾落。
卜勁風眼神一沉,二話不說的扯下她身上衣物,彎身撲撫吻去——
她是他的,這輩子都將烙上只屬於他卜勁風的烙印!
其他男人休想沾染一分一毫!
白百合躺在床上,臉上布滿淚痕,難以相信自己竟被這男人奪去了貞節。
沒有愛情、沒有溫柔、更沒有憐憫,有的只是施予在她身上的粗蠻與暴力。他毫不疼惜的進入她,一次次的滿足他自己的官能快感和獸欲。
毫無人性和心軟。
而她就像只孱弱羔羊,無助又無力的任他逞欲,任由初次造愛的痛楚折磨自己。
一番激烈雲雨過後,卜勁風背對她沉沉睡去,汗水淋灕的背部線條充滿警戒的肢體語言。
白百合悄悄從床上坐起,戰戰兢兢的滑下床。
她來到浴室,打開電動按摩浴白的熱水和冷水,不經意瞥見整片鏡牆中自己那不堪的姿態,自尊頓時徹底崩解。
她的頸部、胸前、雙臂肌膚,甚至是小骯、腿上,到處都是大小不一的青紫吻痕和齒印咬痕。
她實在難以相信向來潔身自愛的自己,竟也會淪落成這等可怕模樣。
「不要……這個人不是我……」
她渾身顫抖,環抱著身子,驚恐不已的往後退去。
這一退,撞翻了架上的物品,同時也牽扯起她下月復的一陣痛楚。
她抱月復蹲下,感覺撕裂般的傷口,有一股溫熱正緩緩流出。
白百合睜圓了杏眼,怔望他稍早注入自己體內的液體,此時緩緩的滴落在磁磚上。
一時間,她陷入了無比的驚恐之中,於此同時,微顫的雙手觸撞到地上的一盒刮胡刀片。
呆愕料視許久,在熱氣氤氳的視線中,她忽然興起一股從未有過的念頭——
她想死……
與其一生得和沒有感情基礎的男人這樣生活,她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內心激動的白百合,雙手顫抖的取出一組刀片。
望著鏡中不堪的自己和地上那一灘白色液體,豆大淚珠落下的同時,鋒利刀口也劃過她顫抖的左手腕——
一道沭目驚心的血痕瞬時入目。
白百合喘著氣,驚望腕上緩緩流出的紅色鮮血。
雖然這道傷口不時傳來陣陣劇烈抽痛,但都遠比不上那男人所施子的屈辱和痛楚。
她緊咬著唇,閉上眼楮,再度舉起手上的刀片,快狠的又往腕上劃下——
誰知,一股力量驟然截走她手上的刀片。
白百合驚愕的睜開眼,映人眼簾的,竟是卜勁風那冰火交錯的眼神。
他果著身子,就這麼站在她面前,怒問︰「為什麼這麼做?!」
此時,他的腦海浮現著香湘死在他懷中的畫面,在花田中,香湘帶著求生不得的遺憾離開他,離開了這世界,而這小女人竟然不知好歹的想尋死?!
比起香湘,她不過是和他上了床,竟任性的上演這出無聊戲碼?!
「放開我,讓我死……」
淚痕交織的白百合,硬是想搶回刀片。
卜勁風輕易制止了她的搶奪,瞬間往她鮮血直流的手腕處一抓——
「好痛,放手……」
白百合幾乎痛軟了身子,對他的暴怒殘忍完全無法招架。
「這麼想死?沒問題!」
他要了她,不過是提前履行兩人的婚姻義務。多少女人想上他的床都求之不得,而她竟因此意圖尋短?!
卜勁風憤然抱起她赤果的身軀,將她整個人丟到已放滿水的浴白內。
「你做什麼……」白百合在浴白里連續吃了幾口水。
「做什麼?你不是想死?就讓你過過瀕臨死亡的乾癮!」
卜勁風說著,見她探出頭,立即伸手將她壓回水里。
「放……唔……」
聲音淹沒在熱水氣泡中的她,在水中慌亂伸出手來,掙扎的想制止他的欺侮,卻怎麼也動彈不得。
熱水從四面八方竄入口鼻中,嗆得她幾乎無法呼吸。
「這麼輕浮看待生死,你以為這樣很好玩是不是?!」
隱約听聞卜勁風的怒問,可白百合根本沒有回答機會。
她手腕上的鮮血染紅了偌大的浴白,麻木的痛楚早已失去知覺。
漸漸地,掙扎的動作慢慢停緩,她終止了下來。
見狀,卜勁風這才把她從水里拉了上來。
熱水燙紅了她的嬌顏和雪白肌膚,仿佛染上血的白玫瑰花般嬌艷。
他將已呈半昏迷狀態的白百合放在地板上,彎,熟練的開始施行人工呼吸。
不一會兒,白百合即嗆吐出一大口水,悠悠醒了過來。
「咳……」
一見到卜勁風,她什麼話也沒說,只是一臉委屈的掩面哭泣。
那雪白身子猶自抖動著,微顫的性感雙峰毫無遮掩的落入他冶眸。
「以後別再做傻事,不然我絕不輕饒你,明白嗎?!」卜勁風緊扣她的臉,神情復雜的警告著。
白百合沒有回答,只是恨恨的望著他。
「回答我!」他冷喝一聲。
白百合依舊不肯開口,倔強的沉默以對。
他糟蹋了她的自尊,把她的小命玩弄於股掌之間,現在竟連最後的尊嚴也想強取,她死也不會屈服的!
「你……很好!」
見她緊閉小嘴,卜勁風迅即粗魯的抱起她走出浴室。
「放開我……」
被拋扔到床鋪上的白百合,驚甫未定的睜著驚愕雙眸。
他到底想做什麼?!
懊不會又想……
「我喜歡你的勇氣,如果香湘有你一半的勇氣,相信她不會那麼快就離開人世的。」
卜勁風說著,凝望她的眼底閃過一抹淡淡哀傷。
「香湘?!」白百合微楞。
「爺爺和母親早就想抱孫子,這次娶你入門,也是為了傳宗接代,你必須要有這點覺悟。」
語畢,卜勁風不顧她的抵抗,再度欺身而上——
半晌,那身影宛如一幅美麗圖,熾熱再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