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祈兒錯愕地瞪著那個冷不防推開浴室門的男人。
因為是蜜月套房的緣故,所以浴室的門是沒有鎖的。而她也沒有想過,這男人會突然推開浴室的門,所以她嚇呆了。
直到涼意襲上她,她才驚覺這個事實,連忙背過身子,慌張地拿過一旁的浴巾,想要遮去身上的春光。
龍泉從不曾、也沒有想過,自己魯莽地推開門,竟會見到如此美好的景色,只消一瞬間,他便看見了她美麗的身子……
他的反應很誠實,所以當她企圖用浴巾掩去那身春光時,他情難自控地上前,將她納入懷中。
「別遮。」
雷祈兒倒抽口氣,以為自己會被背後炙熱的男性體溫燙傷,「不……」她困難地想要搖頭,拒絕這太過的親昵,但一思及今晚是兩人的洞房花燭夜,她再也找不到理由來拒絕他。
這麼快,就要履行妻子的義務了嗎?她待在浴室里這麼久,還沒有作好心理準備,這麼快就要跟他做那種情人之間才有的親昵行為了嗎?
天知道,她還不認識她身後的男人,她只知道他的名字叫龍泉,是龍氏集團的總經理,是一個能夠只手遮天、富可敵國的男人,也是一個嚴酷出了名的男人,還有,他有著一身教女人口水大流的誘人肌肉……
只是,真的這麼快?她她她……還沒有準備好!
但龍泉沒有忽略,他懷中小女人的身子有多僵硬。
他知道,對她而言,他還是一個陌生人,一個只見過一次面的男人;她已經忘了當年那個憂郁的少年,從她的反應,他可以知道。
他有一絲失望,但這並不影響到他已經娶到她的好心情。
他不想勉強她。
強逼自己伸手取過擱在架子上的女裝浴袍替她穿上,他也拿過浴巾,替她拭著那頭濕淋淋的長發。
這男人,很奇怪,剛剛還是一副想將她吃干抹淨的模樣,現在卻是如此溫柔地替她拭著長發。
嚴厲的他、溫柔的他,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他?
雷祈兒一時之間忘了要害羞,只是迷惑地透過白色的浴巾,偷偷看他。
兩人之間一陣沉默,不過這樣也好,至少她不用為接下來得說什麼話而煩惱。
直待她的頭發七成干了,他才放下浴巾,低頭望著她。
「怎麼了?我臉上的妝沒有卸好嗎?」被他無言地盯著瞧,雷祈兒抬手模了模臉,不安地問。
「沒有。」龍泉挪開對她而言太過火熱的目光,「咱們出去吧。」
「喔……好。」點了點頭,她緩緩地跟著他走出兩人一起待了許久的浴室。
怯怯地走進房間,一瞄見那張巨大的水床,糟了,她又要開始緊張了。
只是,他沒有給她機會逃避,向她招了招手,沙啞的嗓子輕喚︰「過來這里坐吧。」
抬眸看過去,幸好,那是沙發,不是床,見他要她坐那里,她安了一半的心。
「要喝杯酒嗎?」待她坐好後,他端起方才倒好的酒杯,遞至她面前。
酒?太好了,她現在最需要這個了。
「好,謝謝。」強吞下到了唇邊的歡呼,她沒忘,自己得佯裝成一個溫婉嫻淑的千金小姐。
接過他手上的酒,湊至唇邊輕啜一口,她驚喜地發現,這是她最喜歡的蜜桃口味香檳。
不自覺地,她一口接一口地將整杯七分滿的酒喝光。
「還要嗎?」她身旁的男人,並沒有被她的豪氣嚇到,反而淡聲地詢問她還要不要「添杯」。
要不要?最喜歡喝的香檳,跟維持一個擁有良好家教的千金小姐模樣,哪個比較重要?
沒待她回答,那男人,已經起身,拿回整瓶的酒,又替她倒滿了一杯水晶杯,「慢慢喝。」
是他叫她喝的,不是她貪杯喔!將所有的責任推給他,她開心地綻開一抹笑,又將整杯香檳喝光。
好想象以前干完整杯香檳後,大呼出聲,可是在這男人面前,不可以這樣做,所以,當這男人又再次替她倒了一杯酒,她有點郁悶地喝著杯中物,一杯又一杯。
香檳是酒精成份低,卻不代表不會醉人。
當她喝下不知第幾杯的香檳後,她的神智開始昏沉起來,而且還吃吃地傻笑起來。
「妳醉了。」男人的嗓子,淡淡地響起。
她停下傻笑,不依地扁起紅唇,「你胡說!我哪有醉?」
醉了的人,永遠都不會承認自己醉了,所以龍泉沒有費那個心思去跟她爭論這個事實,他橫抱起她,往那張看起來非常舒服的水床走去。
被抱起的她再度吃吃地笑了起來,不安份地在他的懷中扭來扭去,活像只引人注意的小貓。
「抱好。」雖然她的體重並不會為龍泉帶來任何的困擾,但他怕她這樣不安份的扭動,會一個不小心而摔到地上去,若傷了她,他會很自責。
「不要!」她任性地別過臉,拒絕當乖小孩,「再抱高一點,我要再高一點。」她命令著抱住她的男人。
自六歲後再也沒有被人抱高過,這種俯視景物的角度令她回味,想要再被抱高一點。
聞言,龍泉挑眉,似乎在醉酒以後,這小女人才會卸下她的偽裝,露出她最真實的一面,而他也依言將她抱得更高。
「啊……好玩,好好玩喔!」她像個小孩子一樣尖叫出聲,努力地挺著身子,想要往更高處扭去。
「小心!」來不及穩住她的身子,龍泉也失去平衡的重心,與她雙雙跌進彈力十足的水床上。
「啊……這個更好玩呢!」她被他護得好好的,沒有撞傷也沒有撞疼哪里,只是全副的注意力卻被水床的彈性吸引住。
她掙開他環在腰際的手臂,徑自在水床上滾過來又滾過去,玩得不亦樂乎。
龍泉望著她猶如小孩子的動作,久不上揚的唇角不禁微微上揚起來。
說她是一個二十四歲的成熟女人,有誰會相信?尤其是卸了妝後的清妍麗容,讓他有一種老牛吃女敕草的錯覺。
「喂,你是誰呀?」似乎玩膩了水床,雷祈兒坐在床上,偏過頭,好奇地看著他。
龍泉向她招了招手,沒有回答。
「叫我?」她傻氣的以指點住自己的鼻尖,大眼里充滿了問號,「過去你那里喔?」他點了點頭。
「為什麼?」雖然口中問著,但她還是乖乖地爬過去龍泉的身邊,「我過來了!」她高興地宣布。
龍泉伸手,驀地將她摟進懷中。
沒有僵硬著身子,也沒有清醒時的抗拒,她只是睜著那雙帶著醉意的眸子,抬頭望他,「喂,你還沒有回答我,你是誰呀?」她很執意要知道答案。
「我是妳的丈夫,龍泉。」不介意她的酒醉,他回答得很溫柔,若此刻他的父母跟弟妹們看見他的模樣,必定不相信他就是龍泉本尊。
試問一個剛正嚴厲的人,怎麼可能會露出如斯溫柔的表情?而他的溫柔,則是全數給了她。
「丈夫?」眸子瞇了瞇,「對了,我嫁給了一個怪男人!」僅存的記憶只足夠讓她想到這些。
怪男人?這是她對他的觀感?他挑起好看的劍眉,對她的評語很在意。
「他好壯好壯,手掌還很大很大,牽著我的時候,我一直在想他會不會一拳就打扁我。」她徑自道,為加強說服力,她還掄起一只小拳在半空中胡亂揮動,沒發覺摟著她的男人,臉色越來越陰沉。
「我不會打妳。」這一輩子,他最不可能會做的事,就是動手打她、傷害她。
「嗯,可是呀,他的身材好棒喔!」沒有理會他在說些啥話,她呵呵地輕笑出聲,「那結實的胸膛以及小月復的六塊肌肉……看起來好像很美味。」
很美味?龍泉一怔,不敢置信地瞪住懷中的小人兒,他該覺得榮幸嗎?他的妻子,剛剛稱贊他的身體,看起來很美味。
「你看起來,好像也很美味。」他懷中的女人,突然地開口,而且還湊得很近很近,近得只需要他稍稍昂首,便能吻上那潤紅的唇兒。
雷祈兒色瞇瞇地盯著眼前的「美色」,半敞的浴袍露出他結實的胸膛,那像是可口巧克力的肌肉誘惑著她上前輕咬一口……
而她,也真的做了,她在他的心窩上,咬了一口,留下了一個淺淺的記號。
龍泉低哼一聲,身體作出了最真實的反應。
「好硬……」她嫌棄地皺起眉頭,對心窩上的那塊肉沒有興趣了,所以她改往小月復進攻,再咬一口。
只是,小月復上的肌肉同樣硬得咬不下去,只會咬酸了齒,所以這一次,她完全放棄對他出口的興趣。
「討厭,你怎麼會這麼硬?」她不滿地抬頭,對著那冒著熱汗的男人講︰「你怎麼了,生病了喔?」終于察覺到男人的異樣,她睜大了醉眼,不解地問。
這女人!做出那種事後,還來問他怎麼了!本來他並沒有要在今晚要她履行妻子的義務,但她一點也不體諒他的苦心,還對他「人身攻擊」。
這下,要他怎麼忍?
「喂……啊!」見他好像很辛苦的樣子,所以她好心地湊近他,只不過她可沒有想過他會突然對她出手……喔不,是出口,他吻住了她的唇。
「唔……」他的吻太霸道了,讓她完全沒有力氣反抗,只能虛軟地躺在他的懷中,任他為所欲為。
空氣好像越來越稀薄了,而且她能呼吸到的全是他男性的氣息……腦袋昏昏沉沉的,雷祈兒一手按上他的背,輕拍著要他放開她。
她要昏了……
龍泉放開了她,卻驚慌地發現她沒有反應!
「祈兒!」他捧起她的臉,急聲地呼喚著。
雷祈兒響應他的,只是一下又一下沉穩的呼吸聲。
她睡著了!龍泉瞪住她,不相信她居然在兩人唇舌相纏的情況下睡得香沉,還打呼?該不會是他的吻太沉悶了,所以她才睡著了?
挪不開視線地盯著她的睡顏,他想要搖醒她,要她履行妻子的義務……
可是,想要搖醒她的手一觸及她的身子,禁不住地改為輕拍,讓她睡得更安穩。
本應纏綿綺麗的洞房花燭夜,他的新婚妻子,卻在呼呼大睡。
看著她酣睡的小臉,他的唇角,忍不住地微微上揚。
他的妻子,祈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