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 第七章

書名︰替身|作者︰靈涓|本書類別︰言情小說

不管先前發生過什麼事,默言住進宮里是必定的。

別說他已經是欽雷的人,就算他想回到星流身邊,欽雷也會殺出來阻止。這件事對欽雷算是福音,因為無論如何他也不會放默言走,但是他的決定卻造成了問題。

第一個問題是由于默言的外表所引起的。

打從默言出現在宮里那日,善于察顏觀色的眾人便已了解默言在焰武皇帝心中的地位,深知絕對不能得罪這個新來的主子。

但是,在星流眼中很笨,欽雷覺得可愛的默言,在一般人眼中其實是個高深莫測、精于算計、城府很深的人。

每當大伙兒想表示一點友善之意,或想給默言下馬威時,只消默言的眼楮一瞄,大部分的人便會馬上逃跑,剩下的那些人就是像欽雷、星流這一類人,還有一種則是被嚇到腳軟跑不動了。

對于他們怪異的舉動,默言不只一次間過欽雷︰「宮里的人都這麼奇怪嗎?」「奇怪是奇怪,不過你為什麼覺得他們很奇怪?」欽雷很有耐心的問著。面對喜歡的人和討厭的奏折,欽雷很輕易便決定就默言、棄奏折。

不!他絕對不是在偷懶,而是認真專心的想解決默言心上的煩惱,就算他有偷懶,也只是順便。

「我一看到他們,他們就跑。」默言的口吻平淡如常,若不是他還皺著眉,很難听出他為此事煩惱已久。

默言說時下意識地模模自個兒的臉,他從不知道他的長相有這麼嚇人。

欽雷听到未曾預料到的情況,思忖片刻後,看著默言深刻的五官笑了。

他都忘了默言的長相很有威嚴,再加上練武造就的體格,以及寡言引起的嚴肅感,的確會讓人心生畏懼。

他看默言可愛,是因為情人眼里出西施。在他正眼細看默言之前,他們已經不是普通關系。

「只要你不看他們不就好了?」欽雷露出迷人的笑臉,努力誘騙默言上當。「嗯!」默言點頭,不太精明的腦子接受了欽雷的答案。

「我喜歡你。」說完每次都要說的話後,欽雷快樂地回到奏折上。

欽雷自私的認為,他的默言只要看他一個人就夠了,不要去看別人,他不要被別人看見。

另外一個問題,則跟當時很快樂的欽雷有關。

默言從沒說過喜歡欽雷,亦未曾說過想跟他在一起。

對于仗著年輕氣盛、身強體壯的千人斬欽雷來說,默言可是他珍貴的初戀對象,得不到默言的愛情,怎麼對得起以前被他「斬」的人,怎麼對得起全焰武的百姓?

最重要的是,他的心要如何自處?

于是,欽雷想到一個好方法,一個能讓他們長長久久地在一起的好方法,一個能知道默言喜歡不喜歡他的好方法。

就是——擁抱。

他和默言的情緣是由爬錯床開始,戀情應該可以由上對床開始。

這是欽雷的想法,很天真的想法。

不是他的想法有錯,擁抱的確是愛情的一環,而且擁抱這種行篇,在仔意識到愛之前便會了,他會這麼做也屬正常。

決定之後,欽雷行動得非常快。反正他平常就不是個認真的皇帝,一旦下了早朝,奏折什麼的都與他無關。

吩咐人將奏折送往王爺府給欽聿後,欽雷快快樂樂地將默言拉入寢宮中。默言個性不喜多話,雖然很想間欽雷想做什麼,怛他沒間,只是乖乖地被欽雷拉著進寢宮,走到龍床旁。

欽雷略施巧勁,將默言按倒在床上時,他的藍眸依然瞬也不瞬地望著欽雷。直到欽雷的手放在默言的的腰帶上,默言有一瞬間的呆楞。

「害怕嗎?」

相較于第一次的粗魯,這回欽雷溫柔得過火;一切只為了不想嚇著心愛的人兒。

害怕?默言根本不知道他要做什麼,又怎麼會畏懼?

含情的吻上默言的頰畔,欽雷試探性地輕啄。

可默言依然沒有反應。

奇怪!疑惑浮上欽雷心頭。

悄悄加快了手指的動作,他扯開默言的腰帶。

默言依然睜著一雙湛藍的眼望他,眼中一片純淨,讓他的心跳頓時失控。這樣的感情到底是幾時開始的?欽雷著實不解。

那些在自己枕邊來來去去的人兒,個個嬌媚、溫柔,他卻喜愛得一時、堅持不了多久。唯獨默言,這樣的姿容、性情本是不在他的狩獵範圍內,他偏偏入了迷。只能說是緣分天定,星流是他們倆的月老,只有在此時,欽雷對星流的惱恨才會化為感激。

透過敞開的衣襟,欽雷的手掌觸模到一片誘人的肌膚。

大異于優伶、孌童柔軟的感覺,默言的身體結實、彈性十足。

欽雷仰頭深吸口氣,平撫狂烈的心跳。

想想過去,他幾時曾如此委屈自己了?但不這樣做,他無法維持理智,怕會傷害到默言。

「默言。」

一抬頭,見到默言皺眉,某種不安襲上欽雷胸口,「你不喜歡嗎?」

默言搖頭。

「那……」

很小心地撥開默言的前襟,入眼的旖旎風光讓欽雷狠狠地倒吸了口氣,卻又得強自忍住。

他一定會內傷,絕對會內傷。

「可以繼續下去嗎?」

默言繼續保持絕對的安靜。

不反對就是贊成!,很好,欽雷快樂地順應自己的心意,吻上默言的嘴。默言的唇或許稱不上柔軟,卻異常地香甜。

欽雷覺得月復中的欲火像被澆上整桶燈油,霎時燒成烈焰。

再也維持不了理智,他的舌化成凶猛蟒蛇,翹開默言的唇瓣,直闖溫熱口腔。瞬間,欽雷體內的沉悶被化解,化成一灘春水。

迫不及待地,欽雷卸下默言的衣衫,激狂的吻沿著頸項、滑落胸前。

當他嗅著默言獨特的清爽氣息時,他連自己的名字都一起忘了。

他的眼中、腦中、心底只有默言。

火熱的舌來回舌忝吻默言,感受到他的震動,欽雷心頭狂喜。

「唔……嗯……」突然,自默言喉間溢出甜膩的嬌吟。

欽雷覺得自己熱得快爆炸了。

「默言,可以嗎?」他等不下去了,大掌往下覆往默言的亢奮。

默言還是沒回答,他繼續沉默著。

不說話應該就是不反對吧!欽雷徑自將他的反應解讀為同意,快樂地月兌下他的褻褲。

默言的亢奮就在眼前,欽雷心中一陣感動,在這場激情戲中,他不是在演獨腳戲,默言與他配合良好。

手指顫抖地撫上他的亢奮,欽雷的口中發出斷斷續續的聲音。

「我能繼續下去嗎?」

頭一回他給默言留下太過惡劣的回憶,他發誓,這一次要好好的對待默言。聞言,默言的眉頭皺了起來。想做就做嘛!這種問題要他怎麼回答。

「可以嗎?」默言的皺眉讓欽雷的心瞬間冷了下來。

他真的不想說話,可欽雷似乎非逼他開口不可,要不要說呢?默言垂眸,瞧見欽雷眼底的期待。

如果他這麼希望听到他說話,那麼好吧!為了欽雷,他願意開口。

花了一點時間整理思緒,他道︰「為什麼問?」

欽雷一怔。默言這是什麼答案?詢問他的意見當然是為了尊重他啊!這可是欽雷對愛情的至高表現。

「『盼縈樓』的客人都不會問問題。」

欽雷張大嘴,一雙墨黑的眼楮瞪到快要掉下來。

「大家都直接做。」

易言之,在默言心里,做這種事是無聲勝有聲。

「你怎麼知道?你以前有做過嗎?」

欽雷皺眉,他的默言難道被人捷足先登過?

單單這麼想,欽雷就覺得難受,一股酸意由胸口滲透至全身。

「如果和你不算,沒做過。」默言搖頭。

欽雷這才放下心中大石。

「看,倒是看了不少次。」

欽雷呆了好久、好久、好久……他的默言,原來不怎麼純潔。

說得也是,能和惡鬼星流相交多年的人,又能純潔到哪里去。

欽雷想擁抱默言的念頭完全冷卻,預計短時間內是沒可能再來一回。

「你不討厭這種事,應該是喜歡我吧?」欽雷期待地看著默言。

他還在做臨死前的掙扎,總不能他精心策劃了這麼久,結果全是一場空吧!一句喜歡也好,只要默言肯說喜歡他,就不枉他這些日子來的苦心。

「盼縈樓里……」默言慢條斯理道。「不喜歡一樣可以做。」

欽雷徹底被默言打死,短時間內沒有復生的可能。

***雖然,跟欽雷說不喜歡一樣可以做,但默言的心里依然有深深的疑惑。

愛是什麼?情是什麼?他不了解那是何種感覺。

習慣使然,深夜時分,默言一個人溜出宮外、尋到王爺府外,翻牆進入、走到西廂附近。

平常這個時間,欽雷總會纏著默言不放,講幼時趣事也好,喝茶、嗑瓜子也罷,教他寫字、練武也可以,反正欽雷就是要默言在身邊。

但今天不同,數日沒批奏折的欽雷,在幾名老臣的一哭、二鬧、三上吊攻勢下,乖乖地待在御書房批改奏折,還默言一片清靜。

以前默言不愛熱鬧,連著幾日被欽雷纏住,按理說此時他應該感覺放松、舒服才對,可是他整個人卻像少了什麼,胸口空得好難受。

不知道滿溢心中的情緒,該叫作什麼名字。

只知道它今他發了狂,在夜色里疾走,回神時,人已經在星流門外。

默言尚未決定該像以往一般,無聲的在門外守候一夜,或是靜靜離開,窗子便被人推開了。

「進來吧!」星流獨特的懶散、悅耳音調,回響在夜色里。

默言感覺到一股溫暖流進心底,雖然表情未變,但他心底的緊繃漸漸放松。就像從前一樣,默言替星流關上窗子,怕他著涼,之後方推門進入室內。不需要星流再說什麼,默言自動地點上燭火,見星流歪靠在窗邊的榻上,連被子都懶得拿,默言自是先到床上取餅錦被和枕頭給星流。

未了,他倒了一杯半冷不熱的茶,放在一旁的小幾上,準備給星流飲用。跟熱茶比起來,懶惰的星流總是說六分熱最好,否則涼茶也好過熱茶,因為茶涼了好人口,不用吹涼。

「怎麼了嗎?」星流輕聲問道。

默言依舊是默言,不出聲、不響應是他一貫的方式。

「要喝酒嗎?」星流說出默言的最愛。

盡避默言仍然沒有響應,星流卻能就著昏黃光線,得知默言的願意。

星流就著昏黃燭光,由幾下的收藏格內,模出一瓶他不知何時藏入的酒。默言看著酒瓶卻呆住了,他一直愛酒成痴,但是一天喝超過三口馬上就醉。所以他隨身攜帶「兩口半」,為的就是酒癮發作時能舌忝個幾下過癮。但是,欽雷不在身邊時,他竟然連酒都忘記喝。

模模兩口半,其內一滴酒也不剩,他還記得最後一滴是他前天喝光的,他當時還想著第二天一早就要補。

昨天欽雷設宴,他在席上舌忝酒舌忝得很過癮,自然忘記補滿兩口半,今天呢?今天又是什麼事讓他忘了?

「今乞朝有酒今朝醉,你又何必想那麼多?」星流輕笑道。

就算看不見默言的動作、表情,星流一樣猜得到默言正在胡思亂想。

默言還是沒開日,僅是起身拿來兩個小酒杯,替他和星流各斟上一杯酒,當然也沒忘記補滿兩口半。

反正夜已深重,星流又不需要他保護,就算他現在喝得大醉,也不怕誤事。狠狠地灌了兩杯後,默言方開口說話︰「什麼樣的感覺才叫情?」

听到預料得到卻很難回答的問題,星流反而笑了。

星流但笑不語,舉杯將酒一飲而盡。

餅了一會兒後,星流終于微啟朱唇。「你覺得什麼叫愛情?」星流不答反間。「一輩子一個人,就算對方死了,還是不變不移。」默言輕聲道。

順暢的說出答案,默言這才發現,他其實早就知道他要的是什麼。或者該說,他想象中的愛情,就是他爹親對娘的方式。

「那樣要過幾年才知道答案啊?」星流忍不住用力嘆息。

「總有一天會。」因為酒喝大多,默言的聲音也開始發軟。

說完,默言替自己和星流斟滿酒,再度干了兩大杯。

「如果想擁抱他或是被他擁抱,就是愛了吧!」星流正色道。

「在『盼縈樓』里,不愛、不喜歡不是照樣在擁抱?」默言說。

「擁抱的原因有很多,愛僅是其中一種。」星流說得很冷靜,眸子里卻流轉著溫柔,似乎他也有了喜歡的人。

默言沒出聲,繼續喝著他最愛的酒。

「如果是心甘情願被擁抱,那應該就是﹗」星流不知想到了什麼事,笑得非常快樂。

心甘情願……默言暗自思忖這四個字。

除卻第一次不算,上次欽雷觸踫他時,他是心甘情願的嗎?

「你先前被他擁抱時有什麼感覺?」星流引導默言思考。

「沒感覺。」默言答得快速。

那天他喝得很醉,除了痛以外沒有任何感覺,當然也沒有所謂的願意或不願意。

「那事後呢?」星流不放棄的追問。

「發生都發生了,還能有什麼感覺?」默言依然答得很快。

星流用力嘆息,默言都這麼說了,他還能怎麼辦?每個人對愛情的領悟力都不相同,這是勉強不來的。

「對了,我有一種感覺。」默言說出讓人很感興趣的話。

「什麼?」

「好在不是你,不然你一定很痛。」

默言朝著星流微笑,星流則再度嘆息。

「難道你對他沒感覺嗎?」星流道。

默言細細思考著,想著欽雷的話語、寬厚的胸膛、指尖、眉梢……

驀地,默言面上沒來由地一片潮紅。

「我討厭他。」默言嘟起嘴,說出讓星流狂笑的回答。

「討厭就好,討厭就對了,最好恨死他。」

星流瘋狂地大笑,窗外卻有一個人抽搐到差點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