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真的不用了。」
見他已轉身打算走出寢房,莫水悠想也不想地伸手拉扯他的衣袖,試著制止他的舉動。
她的力氣並不大,根本沒能拉住斑大魁梧的南宮烈,縴細的身子反而還被他往門口走的力道給拉扯過去。
她驚呼一聲,整個人眼看就要往床下栽去!
「小心!」
南宮烈驚覺了這個意外,趕緊回過身接住她的身子。
眼看已止不住她下跌之勢,他只好摟著她一個翻轉,以自己的身軀當成肉墊,保護她免于受到痛楚。
咚的一聲,他的腦袋撞到了地面,發出巨大的聲響,那讓莫水悠又自責、又擔憂,一顆心狠狠地揪緊。
「你受傷了嗎?傷到哪兒了?」她焦急地問。
「別擔心,我沒事。」南宮烈輕聲安撫。
他雖然撞到了後腦,但是再怎麼說他也是個練武之人,皮粗肉厚,一點兒也不礙事。
莫水悠卻不這麼想,她認為他只是怕她太過擔心,所以才嘴硬的這麼說。
「發出了這麼大的聲響,怎麼會沒事呢?」
她想要撐起身子探看他的情況,卻因為太過心急而出力不當,壓迫到了肋骨的傷處。
一陣疼痛驀地襲來,讓她撐不住自己的身子,低呼一聲地再度跌向他,而微啟的紅唇就這麼不偏不倚地覆上了他的!
這個突如其來的意外,讓他們倆都怔住了。
兩人的目光相對,腦中同樣陷入一片混亂,此刻他們唯一能夠感覺到的,就是彼此唇上的溫熱。
沉默相對間,一種微妙的情愫迅速蔓延開來,挑動了他們心中的情弦。他的眸光逐漸熾熱,而她的眸子也漸漸染上了醉人的氤氳。
南宮烈知道自己實在不該隨便踰矩,但是他的大手卻自有意識似地環上了她的腰肢,情不自禁地輕吮著她柔女敕的唇瓣。
一察覺他的舉動,莫水悠的心如擂鼓,又羞又慌,不知道自己究竟該不該任由他繼續下去。
就在南宮烈火熱的舌輕輕分開她的唇瓣,打算更進一步地擷取她口中的甜蜜時,房門口忽然傳來一聲驚呼。
月兒脹紅了臉,掩著嘴兒,懊惱著自己來得真不是時候。
罷才她一听見莊主找她,怕莊主會責備她沒有隨侍在悠兒姑娘的身邊,便匆匆忙忙地趕了過來。
想不到才一進房,就看見這令人臉紅心跳的一幕。
月兒連忙轉身背對著他們,沒敢再多看一眼。
「奴……奴婢什麼都沒瞧見!」匆匆嚷完之後,月兒立刻退了出去,離去前還十分貼心地幫他們關上房門。
只不過,「破壞好事」的人雖然已經離開了,但是剛才那旖旎醉人的氣氛早已蕩然無存。
兩人四目相望,對于他們仍親昵地躺在地上的姿態都尷尬極了。
莫水悠羞得滿臉通紅,急著想要退開,卻偏偏渾身乏力,只能臉紅心跳地繼續趴在他壯碩偉岸的身軀上。
南宮烈努力找回自制力,將她扶回床榻上。
見她窘得連耳根都紅透了,他體貼地對剛才的只字不提,就怕再提起,她的雙頰就要熱得冒煙了。
他清了清喉嚨,說道︰「你先休息一會兒,我去請大夫來。」
「可……」
南宮烈搖了搖頭,打斷她的話,堅持道︰「就算是為了讓我放心,讓大夫來瞧瞧吧!」
望著他那雙認真的眼眸,明白他是出于一片關心,莫水悠的心底一暖,終于點了點頭,沒再反對下去。
「好吧,那就有勞莊主了。」
南宮烈又凝望了她一會兒,才轉身走了出去,而一等到寢房里只剩下她一個人後,莫水悠忍不住伸手輕觸著自己的唇兒。
即使南宮烈已經離開了,但是她的唇上,彷佛還殘留著他灼熱的氣息,那讓她臉紅心跳,久久無法平復。
只要一回想起他吮吻她唇瓣的方式,她就羞極了,但卻又不由自主地不斷回想著那個親吻。
愈是回想,她的臉頰就愈是燙紅,一顆芳心更是宛如雀鳥拍翅一般,在胸腔中鼓動個不停,整個心思全被那抹偉岸的身影給佔滿了……
★★★
餅不到兩刻鐘,老大夫就匆匆趕了過來。
南宮烈親自將大夫帶進了莫水悠的房里,說道︰「剛才悠兒姑娘被孩子給撞倒了,大夫快看看她的傷勢有沒有加重?」
「莊主別急,待老夫先好好地瞧瞧。」
老大夫走上前來,仔細地診視莫水悠的情況。
南宮烈在一旁靜靜地等待,一見大夫已停了手,便關心地詢問︰「怎麼樣?傷勢有沒有惡化?」
老大夫笑著搖了搖頭。「當然沒有,不僅如此,悠兒姑娘原先的傷調養得還不錯,只要再過一陣子,就能完全復原了。」
「真的?」
听見這樣的答案,南宮烈自然替她感到高興,但是一想到剛才她痛楚的神情,心里又不免擔憂。
「可是剛才她被狠狠撞倒了,還疼得直冒冷汗……」
「悠兒姑娘身上的傷勢還沒有完全復原,被撞上了自然會感到痛楚,這不是很正常嗎?」老大夫笑笑地說道。
「但是……」
「莊主盡避放心,悠兒姑娘的傷勢並沒有因此惡化,只要繼續服藥,多多歇息便行了。」老大夫多看了南宮烈一眼,忍不住又笑道︰「呵呵,老夫可還是頭一回瞧莊主如此在意一個姑娘哪!」
這位老大夫是城里最負盛名的大夫,只要「烈雲山莊」有人受傷或染病,就會請他前來醫治,因此見過南宮烈無數次,兩人也算相熟。
老大夫深知南宮烈不拘小節的豪邁性情,所以敢這樣半開玩笑地調侃他,但莫水悠听了卻覺得羞。
她偷偷覷了南宮烈一眼,想不到正好與他的黑眸對上,她的俏臉一熱,無可避免地又回想起先前那個吻。
她匆匆移開視線,羞窘地低垂眼眸。
「大夫誤會了,莊主只是單純地擔心我的傷勢而已。」她尷尬地解釋。
老大夫見她一臉害臊,便笑了笑,沒再多說什麼。
「總之,悠兒姑娘只要再繼續服藥、歇息,很快就能復原了。」大夫拎起了藥箱,準備告辭。
「多謝大夫。」
南宮烈送老大夫離開寢房後,他原本也要跟著離去,卻在房門口停下了腳步,回頭望著床上的人兒。
莫水悠原本目送著他們離去,由于沒料到南宮烈會停下,因此她的目光毫不掩飾地直直落在南宮烈身上,想不到他卻突然回頭,正好對上了她的眼。
兩人視線交會,他的目光深濃熾熱,她則羞意滿盈。
短暫的沉默後,南宮烈開口道︰「大夫剛才沒有說錯。」留下這句話之後,他才轉身離開。
莫水悠怔了怔,一時沒意會過來。
大夫剛才沒有說錯?他指的是什麼?
老夫可還是頭一回瞧莊主如此在意一個姑娘哪!
他……他指的是這個嗎?
他的意思是——他是真的在意她?
一抹甜美的微笑驀地浮現在莫水悠的嘴角,那打從心底涌上的歡喜,讓她唇邊的笑意怎麼也壓抑不住。
她躺在床榻上,拉起錦被遮住自個兒發燙的俏臉,腦中立刻浮現南宮烈那張陽剛的俊臉,還有他那雙灼熱專注的黑眸。
她唇邊的笑意更深,心底那絲甜蜜也更強烈了。
只不過,甜美的微笑沒能在她的臉上留多久就驀地僵住,因為,她突然想起了荊御風的話——
我要你設法混進「烈雲山莊」中,成為南宮烈的客人,並且在「烈雲山莊」中待上一個月,然後永遠離開……
★★★
依照荊御風的吩咐,等一個月的期限到了之後,她就得永遠離開「烈雲山莊」,那也就是說——她必須徹底消失在南宮烈的面前!
一想到即將到來的分離,莫水悠的一顆芳心就狠狠揪緊,美眸中閃動著無措的光芒。
糟了,當初她根本沒預期到自己會對南宮烈動了心,因此滿心認為這個任務不算太困難,也對荊御風承諾一定會辦到的。
可現在……該怎麼辦才好?
倘若她要報答荊御風的恩情,遵守對他的承諾,那麼屆時她就得永遠離開「烈雲山莊」,而若是她的一顆心遺落在一個這輩子不能再見的男人身上,那豈不是太痛苦了嗎?
莫水悠咬著唇兒,心亂如麻。
她該怎麼辦才好?現在才意識到應該要克制自己的情感,別對南宮烈動心,似乎已經太遲了。
還沒到分離之時,她的心就已狠狠地糾結,那讓她簡直不敢想像等一個月的期限到了之後,她必須永遠離開南宮烈的情景……